因為多要了兩張答題紙,後來又原封不動地上交回來的事,棕發老師阿諾德對秦克這個夏國考生印象非常深刻,當然,他最好奇和震驚的是秦克在昨天day1答題紙上,所有題目似乎都用了五種不同解法,而且每題解法不超過十行的事。


    今天他在巡考之餘不時露過秦克的旁邊,發現這個夏國考生和昨天又不一樣了,絲毫沒發呆浪費時間,正式開考的鍾聲響起後,就拿起筆一直在寫寫寫,完全沒一秒的停頓。


    阿諾德是奧斯陸大學的數學講師,也算是經曆過無數大大小小考試、見過無數考生了,可從沒見過一個考生在答題時能連續不斷地寫答案的。


    尤其是這次day2的奧數題目非常難,在發完卷子後,他就粗略看了一下題目,判斷出自己用大學的知識能勉強解其中的三題,但最終能不能順利解出來,還得親自拿筆來做一遍才知道了。


    至於最難的兩道,他一時也沒任何思路。


    這個學生到底是瞎寫還是真的會做?


    這使得阿諾德對秦克多了幾分的好奇。


    這時見秦克舉牌求助,不時留意著他的阿諾德立時便趕了過去,弄得同事以奇怪的目光看向他。


    阿諾德這才發現自己因為心急搶了同事的工作,隻好歉然朝同事笑笑,然後過去問秦克道:“請問你需要什麽幫助?”


    “老師,我要交卷。”秦克小聲說著,順手拆開了餅幹吃起來。


    有一說一,這屆imo組委會準備的餅幹真不錯,秦克記下了牌子和包裝的樣子,打算待會交卷出去後就到超市買些帶回家,作為手信帶回給班裏的同學、老師,以及家裏人嚐嚐。對了,還得順便替自己家小白菜多買些特產作為手信。


    “交卷?”阿諾德卻被秦克的話嚇了一跳,抬頭看看時間,開考都沒一個小時。


    哪怕是昨天最早交卷的米國隊天才學生、去年的imo冠軍希爾,也是快四個小時才交卷的啊!


    他不由看了眼秦克的答題紙,臥槽,又寫滿了,而且每題的答案都用豎線分隔為五列,竟全用了五種解法或者證明方法!


    阿諾德臉上的肌肉抽了抽,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你稍等一下。”


    他得跑回工作台上取密封袋,因為從沒試過有人能在這麽短時間內交卷的,他手裏沒拿著封密袋呢。


    先前那監考的同事追了上來,小聲問:“怎麽了?阿諾德,慌裏慌張的。”


    阿諾德吞了口唾沫,壓低聲音:“那個夏國考生要交卷。”


    同事搖頭歎道:“這麽快就棄考了?這考生真是……”


    “看他的神色不像是棄考,好像是做完了,而且每題好像都用了五種不同的方法來解的。”


    “五種方法?這麽短的時間內?哪一題?”


    “我剛才說的是每一題。”


    同事瞠目結舌:“每一題?……areyoukiddingme?”


    阿諾德聳聳肩,把密封袋給了同事:“要不你去收卷,親眼見識一下吧。”


    “發生什麽事了?”卻是監考組的組長卡塞爾見兩人小聲說個不停,過來詢問情況。


    “卡塞爾組長,阿諾德說有個考生要交卷,這考生已做完了全部題目,每題還用了五種方法……”


    卡塞爾愣了愣:“哪個考生?”


    阿諾德偷偷指了下秦克:“那邊的夏國考生。”


    卡塞爾略一回憶:“是不是昨天額外要了兩張答題紙的夏國考生?來自那個古老國度的考生?”


    “是的,不過後來那兩張答題紙他沒用,很是奇怪。今天他的答案也隻是寫滿了一張答題紙。他雖然每題都用了五種解法,但每種解法都不超過十行,非常簡潔。”


    卡塞爾大感好奇,他拿過密封袋:“我去看看。”


    “我也去。”同事忙道。


    因為太多人去找一個考生影響不好,終究阿諾德留了下來繼續監考全場,卡塞爾等二人過去收卷子。


    秦克見來了兩個新的監考老師,有點意外,但也沒在意,隻是禮貌地點點頭,便繼續吃起了巧克力,卡塞爾問道:“小夥子,你要交卷?”


    秦克吃著東西說話不禮貌,便點了點頭,把答題紙遞了過去。


    卡塞爾接過看了遍,好家夥,果然如阿諾德所說,五題都做完了,而且全用了五種解法!


    粗略看了幾眼,嗯?第一道門檻題的五種解法,他居然都沒見過,看樣子決不像是瞎寫的。


    卡塞爾強壓下心裏的驚訝,點頭道:“可以了,你可以離場了。”他又看了眼秦克的姓名,才將秦克的答題卷、試卷以及草稿收到封密袋中,忽然留意到草稿紙居然是空白的,一個字也沒寫。


    這個學生……難道沒用草稿紙?


    秦克道謝後便帶齊東西走了。


    希爾一直專注地做題,並沒有留意到秦克那邊的動靜,可秦克走過他身邊他還是能感知到的,他不由驚訝抬頭,便看到秦克走向考室門口的背影。


    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秦克的位置,卡塞爾正將密封袋貼上封條。


    qin這是……做完交卷了?


    他看看前麵掛著的時鍾,距離開考隻過了57分鍾。


    又看看自己才剛剛開始做的第二題,希爾:“……”


    留意到秦克早早交卷離場的考生不少,梁紹平就是其中一個,但與別人的驚訝與疑惑不同,梁紹平隻是豎起大拇指,在心裏感歎秦老師真是超神啊!


    他絲毫不懷疑秦克有沒有做完全份卷子,這還用得著問嗎?


    他又瞧了眼自己剛解出來的第一道門檻題,心中的敬佩與成就感油然而生。


    以前看武俠,說什麽倚天劍屠龍刀削鐵如泥,打起架來特別爽,現在他做起題來雖然還沒到“爽”的地步,但用著秦克昨天所傳授的“致寧青筠”奧數解題方法,確確實實就像得到了倚天劍屠龍刀,幫助他解出了這原本絕對解不出來的題目!


    加油!爭取做出三題!


    梁紹平暗暗為自己鼓勁,繼續奮筆疾書。


    ……


    imo的卷子是從day2結束的當天晚上就開始批改的,六十多個來自世界各地的數學家、大學教授組成的評委組一起通宵開展本次批閱工作。


    本屆imo的主席、評委組的組長、年過六旬的數學界名宿傑弗·羅蘭親自坐鎮並參與批閱工作。


    因為imo的成績發布會是考完試後的第三天晚上,必須在這之前批改完這近一千四百份的卷子。


    往常的批閱工作都會比較沉靜,極偶爾看到出色的卷子,才會引起小範圍的關注和討論,但這一次的批閱工作透著一絲的古怪,每個拆開密封卷的評委神色忐忑而期判,就像開獎一樣。


    每開一張卷,他們第一時間就是看姓名,然後便輕歎口氣,有些失望地開始批閱。


    剛剛才臨時抽調來幫忙,負責給各位大佬添咖啡的奧斯陸大學研究生約翰忍不住好奇地問一個正在喝咖啡的中年評委:“老師,您們是在找什麽嗎?”


    那中年評委喝了口咖啡道:“下午時開始流傳的一個‘鬼故事’,說有個叫‘qinke’的夏國人,兩份卷子都用了五種不同的解法,而且還不像是瞎寫。哈,這不是無稽之談嘛?夏國的奧數水平都快淪落到三流了,這怎麽可能?”


    約翰聽了忍不住笑了出來:“您讓我想起了一個笑話,一個人說動物園看老虎,結果這話傳了三個人後,就變成有人看到老虎還被老虎吃了。”


    另一個老評委遞來了咖啡杯,笑道:“傳出這話的是第二號考室的監考組長和監考老師們,我就是親耳聽到的,可不是經過了‘三個人’,而且據說每種解法不超過十行,非常簡潔。說實話,我還是有點好奇的,想看看這卷子到底做得怎樣。”


    約翰替這老評委添了咖啡:“一道題能有五種解法嗎?標準答案也隻有一種吧?”


    最初說話的中年評委插口道:“五道解法也不是完全不可能,隻是概率非常低,在這麽有限的時間內,能想到兩種解法,已是罕見的天才了……”


    忽然聽到有人驚喜道:“嗨,上帝之光降臨到我身上了,我抽到了那份‘神奇的卷子’!我看看姓名欄,‘qinke’,沒錯,正是傳聞中那兩份之一!這是day1的答題紙!”


    嘩啦一聲,評委們紛紛放下手裏批閱的卷子圍了過去,約翰旁邊的老評委,以及先前說著不相信的中年評委,都刷地跑了過去,比兔子還快。


    約翰:“……”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隻能到這樣的程度嗎?


    先前那評委叫道:“各位紳士們,不要搶,等我先看看,這是上帝派給我的使命!”


    大概是他搬出了上帝,總算讓好奇的評委們退了開去,不過最先衝近的幾個評委也沒離開,隻是站在他背後,看他批閱。


    “咦,果然是每題都用了五種解法!每種解法都沒超過十行,最短的隻有五行!”


    “寫得很工整,確實不像是胡亂寫的。”


    “我看看第一道門檻題,第一解法……嗯?這是什麽古怪的解法,用了拉格朗日……不對,這是差分法……我的天哪,他明明沒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怎麽能推導出這個結果?我要仔細看看……”


    “我明白了,他用的是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的推導思維,不是直接引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用的也是高中知識!”


    “這都行?有點意思啊。”


    “第二解法我覺得更是角度新穎,我看了三遍才明白他的解題思維,他這是用了推導高斯絕妙定理的思路,這也太巧妙了吧?”


    “第一道門檻題的五種解法我看完了,沒一種與標準答案一樣的,也沒一種是常規解法,卻全部正確!厲害啊,這個考生,對於大學數學的理解好深刻啊,明明處處沒用到大學數學,卻以大學數學的思維方式來套用高中知識!”


    “這五種解法讓我看到了數學之美!簡潔,生動,精確!我的天,這真是一個高中生能琢磨出來的?”


    “別說了,快移開你的手,讓我看看第二題的五種解法。”


    “別動別動,我還沒看完第一道題的解法!”


    “哎喲,快點,我一分鍾都等不及了,我太想看看第二題他是怎麽解的了!”


    參與評閱卷子的評委哪個不是從心裏喜愛數學的?聽到幾個評委們的討論聲,心裏像有隻貓爪在撓似的,可偏偏擠不進去,隻得急得原地轉圈。


    忽然有人留意到有個禿頂評委正偷偷摸摸地捧著一份卷子,縮在角落的座位裏看得如癡如醉。他忙過去看了一眼,上麵整整齊齊全是五列的解題步驟:“咦?這是‘qinke’的day2卷子?”


    那禿頂評委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但已遲了,不少評委已聽到了,忙呼啦地圍了過來。


    “這裏是有另一份‘神奇的卷子’嗎?讓我看看!”


    “快,我快憋死了!讓我看看!”


    “別搶啊,弄壞了考生的卷子就麻煩了!”


    最終還是評委組的組長,imo的主席傑弗·羅蘭出麵,令人準備投影,一起批閱,才平息了這場騷動。


    有評委驚歎道:“了不起啊……兩份卷子,一共50種解法,無一處錯誤,無一種解法是曾出現過來的。這個叫‘qinke’的考生,是創造了五十種不同的解法?”


    “不。”傑弗·羅蘭目不轉睛地看著投影出來的卷子:“他創造的是一種全新的解題思維方式,準確來說,這是一種以更高層次俯瞰奧數的新型理論知識體係,一切的奧數題目,在他眼裏已沒了奧秘可言,不過是他隨意玩耍的玩具罷了。”


    “全新的奧數理論知識體係?一個高中生?還要是夏國的高中生?”


    “我認可羅蘭主席的觀點。”禿頭評委取出了五份卷子:


    “這裏有五份卷子,雖然解法不太一樣,但裏麵的思維模式是一樣的,都是采用了這個‘qinke’的新型思維方法。我研究過了,他們昨天的思維方法還差異很大,但到了今天的day2,他們的思維方式便產生了變革。這裏麵還有一個滿分的考生,day1和day2都拿了滿分,而且我判斷,如果按她原本的思維方式,在day2裏可能會扣掉1.5分左右,拿不到滿分的,但day2……”


    禿頭評委環視眾人:“她采用了這種全新的思維方式,便取得了滿分。可能是‘qinke’在昨晚將他的解題思維,教給同隊的隊員們了。


    四周的評委們都發出了嘖嘖的稱讚聲。


    “創造一種全新而行之有效的理論體係啊……”傑弗·羅蘭轉頭看向數十位滿臉驚歎的評委們:“我們多久沒見過樣的天才了?”


    “我從沒見過。”


    “我真想看看這個夏國的高中生了。”


    “到時頒獎時就能看到了。”


    傑弗·羅蘭沉思了一會,在“qinke”的成績單上寫上“70+1”,並加了一句評語:“imo的未來,將因為這考生答卷裏透出的全新思維模式,而迎來新的變革和發展!”


    奧斯陸大學研究生約翰混在人群裏,看著傑弗·羅蘭寫下的評論,他知道,這個名為“qinke”的夏國高中生,很快就會因為這句評論而名揚天下,成為國際數學界上引人關注的潛力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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