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克與寧青筠慣例地擊掌而笑,然後通過檢查通道,各自進入考室。


    第一科考的是秦克最為重視、也最沒把握拿到滿分的語文。


    他能不能完成係統的高考任務,關鍵就在於語文。


    放眼望去,考室裏全是臉部線條繃得緊緊的考生,大概也有外校考生認出他來了,也隻是稍稍多看了一眼,便收回了心思,安靜地等候監考老師準時發放試卷。


    受這氣氛感染,身經百戰的秦克,居然難得地有點點的小緊張,他不由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太想得到s級知識《非線性偏微分方程‘納維-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與詳解(後篇)》了,讓他有點心態不穩。


    托他的數學等級提升到職業級,目前《非線性偏微分方程‘納維-斯托克斯方程’的探究與詳解》的前篇、中篇裏的數學部分,他已看懂消化了超過六成,如果結合後篇,可能還能再進一步,將數學部分的進度推到70%。


    秦克深吸口氣,將所有雜念排除在腦海之外。


    9點整,開考的鍾聲響起,雪白的草稿紙與試卷依次下發,四周響起翻動試卷的沙沙聲。


    秦克拿到的是全國甲卷。


    他先冷靜地檢查了一遍卷子,確定沒問題後在答題卡上寫好自己的名字、準考證號。


    第一道大題是現代文閱讀,分別是論述論文本閱讀、實用類文本閱讀、文學類文本閱讀。


    前麵兩篇秦克輕易就拿下了,做到文學類的題目時,秦克打醒了十二分精神。


    整份卷子如果說他哪裏最可能失分,除了作文外就是這幾個文學類閱讀的選擇題了。


    文本一和文本二都是節選,第1小問是相關內容和藝術特色的分析鑒賞,秦克反複地將兩個文本讀了三遍,又將選項細讀了三遍,才選了c,裏麵的某個說法理解偏頗。


    第2小問是分析主角的人物形象特色,秦克嚴格按照寧青筠的“高考秘笈”,將原文中所有提及到這個人物的語句全都重點標出來,包括直接描寫與間接描寫(即通過他人對主角的襯托),並從外貌開始分析,再到特長、本事、性格、心理、信念等等,反正多寫點不扣分,但哪一個小點沒答到,那就不得分了。


    第3小問是分析比較兩篇的藝術表現形式有何差異,這也是最容易失分的點。


    秦克圍繞著藝術構思、人物形象、思想內容等進行分析對比,既寫雙方麵的異同,也寫出雙方的優缺點。什麽“通過側麵烘托,使人物形象更加豐滿”,什麽“通過最後的景物描寫,暗喻了主角的結局,深化了作品的主題”等等,寫了近兩百字。


    終於搞定了現代文閱讀,來到了第二部分的古代詩文閱讀。


    秦克立時放鬆下來,筆走如飛,什麽斷句、什麽詞語解析、什麽內容概述、什麽句子翻譯,什麽古詩詞鑒賞、什麽默寫名篇名句,對於擁有高中生所有古詩詞知識庫的秦克來說,簡直就是soeasy,斬瓜切菜一樣就輕鬆拿下。


    接著是第三部分語言文字運用,5個小問,包括文中的用成語補全語句,語病句子修改,引號的用法,語句補寫,修辭手法比較等等,都是在模擬卷和習題冊裏練習過無數次的,秦克並沒費什麽勁就搞定了。


    最後的boss出現了。


    秦克看了眼作文題目,居然是與紅樓夢有關的。


    秦克:“……”


    對於紅樓夢,秦克除了課文學過林黛玉進大觀園外就完全沒了解過了。


    還好,紅樓夢隻是引子,關鍵是作文的主題,秦克冷靜地分析了一波,發現題目的關鍵破題處在於“方法論”,就是要靈活掌握不同的方法論,以解決生活學習中遇到的難題。另一個要求是,必須結合個人的學習與生活經驗來談感悟,也就不能隨便拿名人故事來湊數。


    秦克毫不猶豫就選擇了自己得到20%強化,並一直專題訓練的議論文文體。


    而破題點他直接用了“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並作為了作文題目。


    秦克略一琢磨,開始下筆:


    “有關方法論,《周易·係辭下》說得非常精辟,‘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我們遇到問題,如果原本的方法已行不通了,就必須要創新,要以敢於挑戰權威、打破思想的樊籬,以不同的方法、從不同的方向來攻克難題。”


    “創新才能為成功指明新的方向。窮究之後的創新是非常有必要的。”


    “我從年初就一直在鑽研數學界的難題‘黎曼猜想’。目前世界主流的破解‘黎曼猜想’的思路,都圍繞著‘哈代-拉馬努金體係’和‘雅克·所羅門·阿達馬體係’,即分別從‘有無窮多個非平凡零點位於臨界線上’和‘黎曼函數的虧格為零’兩個方向入手……”


    “但這麽多年過去了,無數數學家沿著這兩個方向前仆後繼,卻始終沒能成功破解‘黎曼猜想’,有關這個猜想的研究因而陷入了停頓,‘窮則需變’,我經過反複的驗證,確定了這兩個方向都是錯誤的,並提出了假設,可以以一組表達式,來補完黎曼在原論文裏的提過,卻沒最終寫出來的‘關鍵表達式’,以此作為破解‘黎曼猜想’的新方向……”


    “創新才能為成功提供思想源泉。以市場上最近很火熱的‘青檸操作係統’為例……”


    秦克筆走龍蛇,一氣嗬成,從“為什麽”談到“怎麽辦”,因為如果直接寫青檸操作係統的開發,會泄露他的個人信息,他特意隱去了相關的個人信息,至於“黎曼猜想”的事,反正也沒多少人知道與他有關,他投的稿子又是英文版的,目前估計三大頂級期刊的編輯還沒點開看呢。而且天下間鑽研數學猜想的人多了,誰會知道是他?


    寫作中,秦克依然發揮自己的長處,那就是格局。


    以高格局,準確地表達核心論點,加上親身經曆作為論據,最後表達感悟,升華主題。


    一篇900字左右的作文便寫好了。


    因為時間很多,秦克是先在草稿上寫的,又仔細地修改了一遍,添加了些排比、比喻、對偶、借代、反問、設問、對比、雙關、引用、反語、聯想等修辭方式,再加上了些他最熟悉的古文作為畫龍點睛。


    這麽刪刪改改,字數依然在900字左右。


    然後秦克才以最工整的字體,將草稿裏的作文抄到作文紙上。


    搞定了最難的作文,秦克又檢查了一遍前麵的答案,時間剛剛好,便到了交卷時間。


    秦克渾身放鬆,作文的破題肯定是沒問題的,能不能拿滿分,就看批閱老師的判斷了。


    交卷後,四周都是唉聲歎氣的學生,似乎都在說這次的語文很難,尤其是作文,秦克輕輕一笑,快步離開了考室。


    秦克與寧青筠會合後,兩人毫無壓力地對了下答案。


    秦克很驚喜地發現自己的現代文閱讀基本上全做對了,尤其是文學部分,與寧青筠的基本上一致,連作文的破題點也得到了寧青筠的認可與表揚。


    秦克對自己家小白菜的語文成績是非常信賴的,這讓他對自己的語文成績更有信心了。


    很快來到下午,數學科目的卷子發了下來。


    秦克翻了一遍,眉頭皺了皺,對於普通學生來說,這卷子的難度有點高啊。


    當然,他不是普通學生,這樣難度的卷子在秦克眼裏不值一提,他根本沒費什麽勁,十幾分鍾就做完了,這還是他盡量地以最正整的字跡來答題,放慢了速度的結果。


    不過秦克沒提前交卷,更沒發出任何可能幹擾別人答卷的聲音,在這樣關係到別人前途的關鍵考試,秦克特別留意,沒做出任何可能會影響到別人的行為。


    尤其是發現四周有認出他的學生苦著臉,不時偷眼看他時,秦克決定“假裝努力做題”,他拿起草稿紙,在上麵繼續沿著自己假定的方向,鑽研起“黎曼猜想”。


    有監考老師走過他的身邊,掃過他的草稿紙,頓時瞪大了眼睛,這寫是什麽鬼畫符……哦,不對,這次的高考數學,有這麽難嗎?需要用到這麽艱澀難懂的數學式子嗎?


    幸好監考老師認出了秦克,又看了眼他寫滿了答案的答題卡,才咋了咋舌走開了。


    秦克的字刻意寫得很小,但草稿紙還是寫滿了,秦克也不在意,又繼續在草稿紙上覆蓋原本的數學式子寫下去,如此反複寫了幾遍,整個草稿紙幾乎被他“塗黑”了。


    直到這時,交卷的鍾聲才響起。


    交完卷子,監考老師宣布可以離場,秦克剛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忽然聽到考室裏有女生哇地哭了出來,緊接著不知道是不是被感染了,又有好幾個女生也哭了出來,反複道:“完了,完了,這次的數學考試難度這麽變態,鐵定不合格了……我怕連本科都考不上了。”


    不隻是女生,連大半的男生都唉聲歎氣。


    旁邊的幾個認出秦克的別校男生生過來,緊張地問:“你就是秦神吧?這次的數學卷子是不是非常難?非常難對不對?”


    看著他們那滿懷“期盼”的目光,秦克感覺如果自己說出一句“很簡單”,估計這幾個男生都會當場哭出來了。


    他點頭道:“啊,挺難的。”


    幾個男生如釋重負:“難怪我看你也一直在草稿紙上算啊算的……謝謝了!”一邊說著還一邊喃喃自語:“太好了,連秦神都覺得難,那就沒問題了,不是我的錯,錯的是試卷。”


    聽到秦克的話後,原本哭得厲害的女生們也抬頭望過來,噙著淚再次懷著希翼道:“這次的數學卷子真的很難嗎?”


    秦克想了想,繼續做好人好事吧,便安慰道:“放心,真的很難,你們不會,別人也不會,你們看我也沒提前交卷嘛,調整好心態,準備明天的考試。”


    那些女生頓時又感覺自己活了過來,道謝後抹著淚收拾東西走了。


    等其他學校的考生都走了,秦克轉頭,問幾個特意留下來的櫻園私立高中的考生道:“你們有事要找我?”


    剛才他就想走了,但見這幾個同校的學生看著自己欲言又止,便等了一會。


    幾個櫻園學生對視一眼,忽然朝著秦克深深地鞠了個躬,低聲道:“謝謝克哥,沒有你的大課堂,今天我們也得陪他們一起哭了。”


    聲音很小,顯然怕刺激到外麵剛走的其他學校的考生。


    秦克笑笑:“會做就好,這是你們自己努力的結果。好好加油吧,祝願你們都能考到心儀的學校。”


    幾個櫻園學生又再次朝秦克道謝,才輕鬆地離開了。


    秦克走在校道上,外麵的考生幾乎都是哭喪著臉,尤其是女生們,十個有九個都在抹淚。


    倒是櫻園高中的考生們神色大多還算正常,見到秦克幾乎清一色地投來了感謝與尊敬的目光。


    這次的題目雖然難,但得到了秦克係統講解過高中數學難點的櫻園考生們,基本上都能考得不錯。


    秦克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有必要出本高中的數學教輔材料了,算是造福天下考生?


    嗯,將之列為大一的課題吧。


    第二天的理綜,英語,秦克都考得很輕鬆,第三天的體育更是他的強項,他連校紀錄都能破,何況是高考體育滿分標準。


    毫無意外,秦克的體育考了滿分。


    體育一考完,高考正式結束。


    四周都是解脫了的歡呼聲,也有不甘的嗚咽聲,有人撕書,有人大叫,有人相擁而泣,對於高考考生而言,高中生涯就算是劃上了一個句號。


    等成績出來,許多相熟的同學就要各奔東西,或者一別就是經年,甚至可能永不相見。


    秦克與寧青筠手拉著手,走在人頭湧湧的校道之中,忽然對這一所高中生出了幾分的不舍。


    在這裏,他幾乎取得了高中生所有能取得的榮譽,交到了大批的好朋友,收獲了無數人善意與尊敬,當然,最重的是,他遇到了自己一生都想珍惜嗬護的寶藏女孩。


    可以說,這裏見證了他的成長,見證了他的崛起,更見證了他和寧青筠的點點滴滴。


    “學委。”秦克忽然將寧青筠帶到了籃球場上,換回了以往對寧青筠的稱謂。


    “嗯?”單馬尾少女意外地停步,看向秦克。


    “那天,你忽然來到這裏,拉著我走,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哪怕我們離開了這學校,這裏也會永遠留在我心裏。”


    單馬尾少女抿嘴輕笑,目光柔柔:“我也是。”


    少女的笑容是那樣的單純而漂亮,讓她身後的夕陽都黯然失色。


    秦克爽朗一笑,拉著少女柔嫩的小手,大步向著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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