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吃著飯,老校長忽然說起來,“小毛子總要有個正經名字吧。上了學,以後考試走上社會,總不能一直叫小毛子吧?”眾人麵麵相覷。


    小毛子想說什麽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小毛子不會連身份證都沒有吧?”莫心寒有些擔憂的問。如果這小毛子是黑戶的話,確實很多事又不好辦了。


    “有的有的!”毛婆婆笑著說,“早兩年間確實沒有身份證,這不是前年正好遇到人口普查嘛,來普查的小姑娘說沒有身份證不是個辦法,然後就那時順道把身份證給辦下來了。”


    “對,的確是有人口普查這回事。”老校長點頭。


    但同時眾人又都好奇了起來。“那小毛子身份證上的真實名字叫什麽啊?”王凱濤先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沒叫什麽……隨便起的,不是什麽好名字……”小毛子提起名字忽然變得扭扭捏捏起來。


    “胡說!名字好著呢!那名字還是當時一個小姑娘幫忙取的呢!”毛婆婆瞪了小毛子一眼,顯然她很滿意這個名字。


    “那到底叫什麽啊?”王凱濤又追問到,眾人也都好奇。


    “毛—陶—陶。”毛婆婆笑的開心,“我們小毛子身份證上名字叫毛陶陶。我可不就最喜歡吃毛桃嘛,說起來,那小姑娘可真會起名字呢!”毛婆婆說的眉開眼笑。眾人聽了先是反應了片刻,隨後都笑成了一團。


    “毛桃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毛子,你這名字還挺可愛呀!人如其名呀!”王凱濤揶揄道。


    莫心寒心裏想王凱濤竟然知道“人如其名”這個詞。


    “不是!不是那個毛桃!不是桃子的桃,是陶瓷的陶。我當時又不在,婆婆也是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哪裏知道取了個什麽名字。”小毛子氣惱不已。


    “我覺得挺好的呀,有什麽好不滿意的。”毛婆婆說到。


    “對啊,沒關係啊,我也覺得挺好的,名字就隻是個稱號而已,重要的是你這個人本身。”莫心寒笑著安慰。


    “嗯,小莫說的很不錯。小毛子你也別惱了。”老校長也笑著點頭。名字有了,身份證也有了,這下他也放下心來。


    “明天上學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莫心寒邊吃邊問到。


    小毛子搖搖頭,這一切來的太突然。而且說實話,他壓根不知道該準備些什麽。


    “我那裏什麽都有,我一會回家收拾好給你拿過去。”王凱濤主動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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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著急不著急,明天我先安排小毛子做個測驗。我也好知道讓他從哪個階段開始學起。咱村裏老師就兩個,孩子還多。還沒給老師們說這件事,怕他們一下兼顧不過來。”老校長緩緩開口。


    “哎呀,真是麻煩你了啊校長!”毛婆婆握住老校長的手,感激的說到。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隻要孩子好,孩子肯學,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麻煩。”老校長反握住毛婆婆的手,兩個年紀相當的老人家,為了年輕的孩子,都激動的


    商量好明日小毛子入學的一些事後,大家吃完便各自散去了。


    今晚,注定有人好夢有人難眠。


    夜已入半,小毛子躺自家床上輾轉反側的時候,莫心寒也正被屋外的貓叫聲吵醒。


    “嗷嗚~嗷嗚~”聽聲音莫心寒就知道,一定是之前那隻大胖橘貓。


    “喵嗚~喵嗚~”可可今晚跟莫心寒睡,聽著外麵的貓叫聲,趴在門上也不斷叫著。


    莫心寒感覺自己怎麽這麽像棒打鴛鴦的凶惡老丈人。


    門外貓叫個不停,莫心寒沒辦法,擔心許老頭吵的再睡不好覺,隻好抱著可可,把門開了縫。


    “喵嗚~”可可在莫心寒懷裏叫了一聲,大胖橘聽到了,順著門縫探了進來。莫心寒順勢把門關上。剛把可可放下,兩隻貓就互相嗅聞著。跳上莫心寒的床,窩在莫心寒被子上,開始互相舔毛。


    莫心寒氣急了,這是在惡心誰呢?翻箱搗櫃的找了個紙箱子,鋪了兩件衣服,然後放床邊,再把大胖橘貓強行抱進紙箱裏。


    “嗷嗚~”橘貓不滿的叫了聲,在紙箱裏轉悠著,又把莫心寒的衣服都刨了出去。看莫心寒惡狠狠的眼神中勉強臥了下去。


    可可一看大胖橘臥紙箱子裏了,自己也跳下床,和大胖橘窩在一起。


    莫心寒隻當看不見,趕緊也鑽床上睡去了。


    次日莫心寒醒來時,兩隻貓都不見了,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扒拉開了縫。


    秋天的風已經帶著涼意了,呼啦啦的往進來灌。怪不得昨晚睡覺還夢見自己不知道怎麽的,好像在冰天雪地的世界裏,凍的瑟瑟發抖。


    莫心寒又加了兩件衣服,出門洗漱。一出門,就正好看到許老頭蹲在地上喂貓。一黑一黃兩隻貓,正趴在食盆前,吃的津津有味。


    許老頭拿眼瞟見莫心寒,便問道,“這就是這兩天一直嚎叫的那種貓?”


    莫心寒沒好氣的回答,“可不就是它嘛!真是能吵死個人!”


    “知道是誰家的貓嗎?”許老頭眯眼又問到。


    莫心寒回答,“知道啊,花大嬸家的貓,好像叫胖胖還是壯壯的,忘記了。”


    “快!吃完這頓趕緊給送回去!這貓太能吃了!喂不起!”許老頭說完就氣呼呼的轉身回了屋。


    莫心寒歎氣。送回去送回去唄。不過估計晚上還得再來。


    莫心寒正吃著早飯,許老頭又拿個藥箱出來。“正好,你去送貓經過小風他們家,去給小風換個藥。”許老頭把藥箱放桌上,打開準備一一給莫心寒講解。


    “許伯,您老等我吃完再說啊!”莫心寒一手端著粥,一手拿著包子。


    “不行,我現在給你說完我還要去收麥子呢。”許老頭不等莫心寒反駁就打開了藥箱,一一介紹起來。“你好好聽著,白色藥罐的是抹擦傷的,紅色藥罐裏的是抹胳膊骨折的。你一會可別搞混了。”許老頭說完便走了。


    莫心寒半天都沒反應過來,不對啊,這許老頭啥時候還種麥子了?他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等莫心寒吃完,大胖橘貓正在院裏曬著太陽舔毛呢。


    “快別美了,回家去吧你!”莫心寒背著藥箱想一手抄起橘貓來著,結果太重沒能抄得起來。


    “減減肥吧你!”莫心寒對著橘貓自言自語到,然後無奈地雙手把貓抱起。


    “嗷嗚~”大胖橘貓本來舔毛舔的好好的,被莫心寒忽然抱起,不滿地叫著,在莫心寒懷裏扭動著自己肥胖的軀體。


    莫心寒吃力地把貓控製在懷裏,往花大嬸家走去。


    “喵嗚~喵嗚~”可可看莫心寒要出門,在莫心寒腳邊喵喵叫的蹭著。


    “你乖乖在家待著!”莫心寒回頭給可可說著,然後關上了院門。


    “喵嗚~”


    剛走沒兩步,莫心寒就發現可可已經跳上院牆,然後又步伐輕盈地跳了下來,三兩步跟上莫心寒的步伐。


    村子裏的貓,幾乎都是散養慣了,要想把貓關住,那幾乎是不可能的。莫心寒也放棄了,反正許老頭吩咐的是把貓送回去。那便送回去就好了。至於晚上再找來,那也不關他的事了。


    莫心寒抱著大胖橘走了還沒一半的路,就覺得胳膊有點酸了,加上大胖橘一直不安分的在懷裏扭動著。可可又在腳下轉來轉去的拌人。莫心寒放棄了。


    “去吧去吧!愛哪去哪去吧!”莫心寒把貓放地上。自顧地往王沐風家去了。反正左右就在這村子裏。


    可可乖乖的跟著莫心寒走,莫心寒也不在意,一會到了王沐風家門外。見院門開著,莫心寒便走進去。王沐雪正在掃院子,看到莫心寒,笑著迎上來。“莫大哥,你怎麽來了?”


    莫心寒指指自己背著的藥箱,無奈的說,“許伯讓我來給小風換藥。”


    “我還正奇怪著呢,怎麽是你過來了,許伯怎麽沒來,他是有什麽事嗎?”王沐雪又看到莫心寒身後跟來的貓,想上前去摸摸,又被大胖橘貓嚇到,反而不敢去了。


    “許伯有其他事,怎麽?不放心我的技術啊?”莫心寒故意跟王沐雪說笑到。


    “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隨口問問。莫大哥你別多想!”王沐雪漲紅著臉,著急的解釋。


    莫心寒沒想到王沐雪會把玩笑當真,看王沐雪著急的樣子,一時有點失笑。趕緊出言安慰她,“傻姑娘,跟你開玩笑著呢!”


    王沐雪站在院子裏無所適從的樣子,竟然有一點傻的可愛。


    “好啦!我去看小風,你忙你的吧。”莫心寒說完就進了王沐風的屋子。


    王沐風正坐在床上看書,見莫心寒進來,又背著藥箱,知道是來給自己換藥的。便笑著跟莫心寒打招呼。


    “你這兩天感覺怎麽樣啊?”莫心寒有一種自己在巡視病房的感覺。


    “還行吧,就是傷口處還是疼,還有一點癢。”王沐風老老實實回答著。


    “那是正常現象,說明傷口正在愈合。”莫心寒說著把藥箱放床頭處,然後打開藥箱,開始給王沐風處理傷口。


    剮蹭的皮外傷大多愈合的很好,都在慢慢結痂。莫心寒細心的把傷口一處處都清理幹淨,然後輕柔的抹上新的藥膏。


    處理完傷口,莫心寒又問王沐風,“胳膊感覺怎麽樣?手指能動嗎?”


    王沐風點點頭,“可以,就是還是感覺有點木木的,動手指的時候,胳膊處也疼的厲害。”


    莫心寒聽完感覺應該也無礙。胳膊處骨折情況畢竟是許老頭醫治的。不在莫心寒理解的範疇裏。


    “那應該沒事,我回頭給許伯說一聲。”說完便開始認真給王沐風拆了繃帶換上新的藥。


    王沐風胳膊處之前的腫脹明顯消下去了很多,但還是有輕微的浮腫。好在都在正常範圍內。


    莫心寒耐心的將之前敷的藥搽掉,然後打開紅色藥罐。厚厚的敷上一層,再拿了新的紗布,一圈圈纏好,最後用之前的支架固定好。


    “好了!才兩天時間,你這恢複的不錯!”莫心寒由衷讚歎道。


    “那應該過不了幾天就都好了吧?”王沐風聽莫心寒讚揚了自己,便興高采烈地問道。在床上躺了兩天了,都快無聊的生褥瘡了!而且還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喝的。可把他憋屈壞了!


    “你想什麽著呢?沒聽人說過嗎,傷筋動骨一百天!”莫心寒收拾好藥箱,拍拍王沐風的肩膀,“你好好養傷吧!隔幾天再來給你換藥!”


    莫心寒走出屋子時,看到王沐雪正背對著他,跟地上的大胖橘玩。


    大胖橘躺在地上,左扭右扭的抓著王沐雪手裏的小樹枝。可可在在一旁時不時的撲跳一下,去夠那樹枝。


    莫心寒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可跟他剛遇見可可時,逗可可玩時一樣。


    王沐雪見莫心寒出來,緩緩站起身來,怯怯地問道,“我弟弟的傷恢複的怎麽樣了?”


    莫心寒點頭,“放心吧,恢複的好著呢!”


    正說著,就見王凱濤走進院子,“莫大哥,你果然在這裏!”


    莫心寒一見王凱濤一個人進來,還有些不習慣,剛準備問他小毛子呢,就記起小毛子從今天開始上學了。便笑問,“你來這幹什麽?”


    王凱濤一臉苦悶,“我一個人沒事幹,正晃悠著呢,遇到許伯說你在這裏。我想著順道來看看小風,所以就過來了。”


    “狗狗哥,今天怎麽就你一個啊?小毛子不和你一起了?”王沐雪問到。以往兩人跟連體嬰似的,今天隻有王凱濤一個,看著還有點不習慣呢。


    “毛桃桃他去上學了!以後可是要當醫生的!”王凱濤說的一臉自豪,好像是自己有了夢想似的。


    “毛桃桃?毛桃桃是誰啊?”王沐雪疑惑不解地問,“不會是小毛子吧?”


    “可不就是小毛子嘛!”王凱濤哈哈大笑著。


    “我都不知道小毛子原名叫毛桃桃啊。毛婆婆很喜歡吃桃子嗎?”王沐雪忽閃著她的大眼睛問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凱濤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毛婆婆是挺喜歡吃桃子的,不過小毛子名字那個陶,是陶瓷的那個陶。”莫心寒笑著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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