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玓不急著躲閃。等那玄鞭幾乎就要落在身上,腳尖輕蹬圓桌,連著椅子一起退出幾步遠,躲過玄鞭。


    紫檀木椅與青石磚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琬玓不慌不忙:“君小姐何必動怒?我隻是想與兩位交個朋友。”


    “朋友?哼!”卿沫冷嗤,“說吧,你有什麽目的?”


    “沒有目的。”琬玓答的幹脆。


    聞言,卿沫隻當是她不肯說,玄鞭破空,再一次襲向琬玓——“你還不老實交代!信不信本小姐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是麽?”琬玓輕笑,她蹬著椅子躍起,在空中旋轉一周,躲過襲來的玄鞭。兩匹五彩綢錦從袖中飛出。


    這綢錦是用冰蠶絲織成。生存在靈界的冰蠶通體黑色,長一寸,有角有鱗。在霜雪之下作繭,繭長一尺,色五彩,水火不侵刀槍不斷。用這絲織成絹,收時隻手絹大小,打開則可無盡延長。


    琬玓將一端扯在手中,微加控製,綢錦便入靈蛇一般,在空中靈巧的與玄鞭相抵相纏!


    卿塵則悠哉悠哉的端坐在床沿,用意念結起淡黃的半透明結界,以免打鬥聲驚動護衛。他一邊把玩手中的莫蕪簫,一邊欣賞著卿沫與琬玓懸在半空中的打鬥——阿姐的功夫是信的過的!


    卿沫披散著的墨發飛揚,寬大的衣袖、裙擺隨著玄鞭的揮舞在空中層層疊疊翻飛,煞是好看,倒也有幾分英姿颯爽的味道。


    玄鞭舞動,伴著呼呼的破空聲,每一次襲來都是直衝要害!琬玓操縱著綢錦,巧妙的化解招招攻擊。黑色麵紗輕揚,嬌美的容顏若隱若現。


    三百回合,卿沫明顯落在下風。琬玓的綢錦就要纏住她的脖子,卻被橫空飛來的莫蕪簫擊開。


    那莫蕪簫擊開琬玓的綢錦,一個回旋,又回到卿塵手中。


    踮腳之間,卿塵已然躍起。他持著莫蕪簫,以簫做劍,與琬玓展開新一輪的對決!


    幾個回合下來,琬玓嘴角揚起一個幅度:“看你身子骨柔弱,沒想到,下手倒還有幾分狠勁。”


    “柔弱?”這兩字在卿塵耳邊回蕩,記憶深處揮之不去的畫麵又突然浮起——


    賓客之中,身材高大的肥胖青年露著滿臉淫笑,一手勾起他的下巴,厚唇幾乎就要親到他的臉上:“你再怎麽嫌棄小爺我,也用不著騙人說自己是男的。你瞧你,這麽水靈,這麽柔弱!嘖嘖,敢說是男的?乖乖跟小爺我回家,小爺我大度,可以不計較你騙小爺我的事!”


    柔弱?該死!痛處又一次被觸及,卿塵發起怒來,手下的力道越發加重!


    卿塵的武功雖比卿沫低上一籌,在江湖中也算的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了,況且琬玓已消耗了大量體力。不久,莫蕪簫便抵在琬玓的喉嚨上。簫尾端翹起的龍首鋒利無比,閃著寒光,再用一分力就能刺破咽喉。


    “你還是不肯說麽?夜闖山莊,以傳說要挾我們,還企圖和我們做朋友。你究竟有什麽目的?”卿塵嘴角上揚,帶著幾分得意!


    琬玓上身向後微傾,並不懼怕。唇角無奈的微扯,從懷中取出玉佩,遞給卿塵。


    乳白色的玉佩呈木葉狀,有一個拇指大,通體光滑。正和卿沫卿塵的一模一樣!


    “阿姐!”卿塵星眸微轉,將玉佩拋向卿沫。


    卿沫接住,將玉佩翻來翻去查看,眯著眼睛打量琬玓。“世間不乏能工巧匠。區區一枚玉佩,不足為信!”


    琬玓無奈,挽起袖口,露出手腕上的胎記。


    卿塵臉色驟變,收回莫蕪簫,斜擦在腰間,桃花眸中盡是討好的笑容:“原來姑娘是白玉主!不早說,害的我們好一番打鬥!”


    卿沫也堆了一臉笑:“姑娘前來,想必早已打探清楚了我們的情況,我們對姑娘卻一無所知,姑娘難道不要自我介紹一番?”


    “我?景琬玓。”琬玓摘下麵紗,“是仙界的六公主。”


    麵紗下的容顏精致,可看出以後的傾國傾城之姿。


    “哇,景姑娘居然是仙界的公主,怪不得武功無敵!真真讓我佩服!”卿塵嘖嘖稱讚。


    卿沫將牙一咧:“景姑娘,若不是你說小猢兒柔弱,他恐怕還不會爆發這麽大的能耐將你拿下!他呀,平生最狠別人說他柔弱,說他漂亮的像姑娘!”


    琬玓挑眉看卿塵:“他本來就柔弱,難道還不許別人說?”


    “哈哈,這你可就不知道了,這後麵有挺好一段故事來著呢!景姑娘我和你說,小猢兒他有次??????喂喂,猢兒你幹嘛又那麽一副哀怨的表情,好吧好吧,我不說就是了。”卿沫多舌,還想抖出他的醜事兒,卻看見卿塵癟著嘴,滿臉委屈,難得的閉上嘴。


    琬玓也笑了出聲,打趣道:“他呀,確實漂亮的像個姑娘家!不過,仔細看看,還是可以依稀分辨出是個男孩的!”


    卿塵撅起嘴:“景姑娘,咱們這才剛認識,你怎麽也學著我家這隻母老虎,一起來欺負我!”


    “嘿!你這猢兒,說誰是母老虎呢!找打!”卿沫跳過去,就要去抓卿塵。


    卿塵忙側身躲在琬玓身後:“你看看人家景姑娘,武功高超又溫婉淑惠,頂好的一個性情中人!你什麽時候能學到人家半分,我呀,就謝天謝地咯!”


    “找打!”


    “哎呦,阿姐,好阿姐!我不說了,不說了!”他躲在琬玓身後,仗著阿姐擰不到他耳朵,更加恣意妄為了,“景姑娘,你真好,溫柔、達理、還會護著我!比起我家這個母老虎的姐姐,不知要好了多少倍,你要是是我親姐姐就好了!”


    琬玓笑而不語,卿沫更是要跳腳來抓他。


    卿塵急了:“你再要擰我耳朵,我就去告訴爹爹!”


    卿沫齜著牙笑:“那我不擰你耳朵,嘿嘿,我敲你腦殼。”


    卿塵委屈道:“景姑娘景姑娘,你瞧瞧我家阿姐,仗著大我一炷香的時間天天欺負我也就罷了,還口口聲聲喊我猢兒!猢兒猢猻兒,分明是罵人的話嘛!還是景姑娘最好,我和你一見如故,就認你做親姐姐好不好?”


    “好啊。”琬玓笑道。


    “姐姐姐姐!”卿塵得意,“以後我就叫你琬姐姐了!”


    “這感情好呀!”卿沫忘記了要擰他耳朵,“景姑娘,我是猢兒的阿姐,他的姐姐自然也是我的姐姐,我也認你做琬姐姐好不好?咦,不對不對,光叫姐姐可不行,我們一見如故,定要結義金蘭才對!”


    君家家廟。


    三人依次跪成一排。


    “我,景氏琬玓。”


    “我,君氏卿沫。”


    “我,君卿塵。”


    “願與君氏卿沫、君卿塵。”


    “願與景氏琬玓。”


    “願與景氏琬玓。”


    “在此結拜,從今往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皇天後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地共誅!”


    朱雀大街,客棧。


    景琬芍隻穿著月牙白的中衣,側躺在床上,睡的正熟。


    微風從窗口吹入,黑衣男子現身,站在床邊,冷酷的臉上不帶半點感情——正是魔珈座下的孤月。他運功打開天眼,打量琬芍。


    “是仙。”透過天眼,景琬芍的周身祥雲圍繞,金色的仙氣清晰可見——沒錯,她是仙界公主,是大帝要找的人。


    孤月伸手便去捉拿琬芍。


    琬芍從睡夢中驚醒,唬了一跳。起身想逃,終究還是敵不過孤月,被反剪了雙手帶去了荒南淵裏的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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