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鷹不會再逃了。


    荒野其實並不在野外。


    神域又何嚐不是另一個荒野?隻不過多出一些粉飾而已。


    現在的雲鷹已經擁有足夠的力量,所以相比束手束腳的神域,反倒是更喜歡荒野的自由了,看不順眼就殺,惹惱自己就砍,力破萬愁,痛痛快快,隨心所欲,這樣才叫活著!


    灰狐沙狼一群人已經準備開始攻擊,他們都沒有發現,紅眼罩卻乘亂逃走,幾個大漢舉起槍對準了雲鷹就扣動扳機。


    這是荒野裏手工自製的手動槍械,射速非常慢,需要手動上膛,但是威力不弱,幾支槍在這種距離同時開火,還是非常有殺傷力,哪怕是頭野豬也能打傷。


    雲鷹瞳孔微微收縮的瞳孔裏,隱隱約約有猩紅痕跡,猶如黑夜裏亮起鬼火,幾顆子彈射出來軌跡一刹那被徹底洞察,淩波微波,身形閃爍,飄忽不定,他看起來非常從容的走著,可身影卻一瞬一個位置,子彈沒有一個擊中身體。


    灰狐見此瞳孔驟然收縮,露出駭然的表情:“該死的,他不隻是個射手,快點一起上!”


    雲鷹拔出腰間一把匕首,劃弧掠空,刀鋒淩冽。


    當!


    一粒子彈被切開了。


    這些人都目瞪口呆。


    這麽近距離隨手拔匕首切子彈?


    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隨手一抬,匕首脫手,化作寒芒,這個持槍大漢胸口被寒芒直接貫穿,匕首穿過其胸口以後,又狠狠的釘在第二個人胸口,這個人被一拋貫體匕首的餘力被打得飛起來。


    灰狐須發皆張淒厲嘶吼,終於意識到對手是多麽恐怖:“全給我殺!”


    這些荒野裏生存的人,從就沒有膽小怕死之輩,雲鷹從容躲設計,隨手劈開子彈,光這份表現就足以讓人明白這個人是多麽恐怖。一般凡是可以白刃擋子彈的人,無不是這個荒野裏一流的高手,哪怕是隊伍裏戰鬥力最強的沙狼都做不到。


    幾支火力並不算強的槍械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殺死他的。


    這種情況裏想要對付這種人隻能一擁而上。


    以命搏命,亂刀揮砍!


    灰狐盡管戰鬥力不強,這種情況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高聲嘶吼間從腰處拔出一把短劍,隻是喊話聲音都尚且沒有落下,腰間短劍也隻是拔出一半而已,他的瞳孔就猛然收縮,兩個前麵兩個壯漢身體被一抹刀芒分開。


    一抹淩厲的烏黑刀芒,撕裂虛空,瞬息而至,長驅直入,倒映在瞳孔之上,這是灰狐這輩子最後所看到的畫麵,他甚至無暇回顧自己的一生,也沒有時間回憶被自己折磨致死的那個年僅十五歲的城主女兒。


    烏金長刀釋放出刀芒劈在腦袋上。


    整個人就像紙片般被薄薄刀刃切成兩半。


    從頭蓋骨到胯下,全部都被分開了,幾乎沒有一點阻力,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猶如切開的是一塊柔軟的奶油蛋糕。


    四麵八方都是被劈開的殘屍,鮮血迸射,血珠撲麵,雲鷹卻有足夠洞察力,分辨每一滴血濺射位置,有足夠從容的時間從中間穿梭,讓自己沒有沾到一點血跡。


    他的灰色鬥篷揚起。


    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這些人一個接一個身上炸出血霧,猶如鬼魅出沒一人一刀,每秒鍾不少於一具肉體被劈開,這哪裏是在砍人,切菜也沒有這麽容易。這些荒野人的實力最多隻能算還不錯,哪怕比起普通神域士兵都差的太遠了。


    雲鷹是什麽人?他是從地獄穀經過三年特訓的戰士!


    地獄穀裏最普通士兵都是百戰精英,每一個都是經曆過無數廝殺以後活下來的老兵。更何況雲鷹本事還是一個獵魔師,他的烏金長刀所釋放出來的刀芒,不要說是人體,就算是鋼鐵也能切開,而且切麵光滑如鏡,看不到一絲阻礙。


    沙狼還沒來得及動手,灰狐就眼睜睜死在眼前,當意識到自己惹到一個多麽恐怖的存在時,這些辛辛苦苦聚集起來的人,現在已經死了整整一半了。


    這是沙狼以後加入莽夫團組建自己隊伍的初期資本啊。


    現在一個個卻都這樣的被對方隨手碾壓了。


    紅眼罩都已經跑得沒影了。


    沙狼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妙,雖然他反應已經很快了,但是顯然還是不夠的,近三十個人已經被殺的所剩無幾,等他生出逃跑念頭的時候,十幾米外第二個人的身體被劈開,這個人兩半身體剛剛分開還在半空連血珠都沒落地,烏金色刀芒就在沙狼眼前出現了。


    沙狼爆發出野獸在絕境中低吼,猛地一個避讓躲開攻擊,刀芒卻非常的靈活沒有劈在地麵,而是淩空發出一個九十度的急轉,再次向沙狼腦袋掃過去。


    “啊!”


    第二刀把臉頰被削去一整塊肉。


    沙狼半邊臉全都是血,他緊緊握著手裏的劍,眥目欲裂,瞪著對方,他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個人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可實力卻強大到這種地步。


    他還沒有開始闖蕩荒野。


    怎麽可以死在這裏?


    雲鷹身體漸漸顯露出來,他看著眼前的青年,從對方的眼睛裏,他看到某些熟悉的東西,比如說烙印在骨子裏的戾氣,比如說某種執著堅定信念,這個跟他年紀不大的青年,從某些方麵來講跟雲鷹確實很像。


    “去死!”


    沙狼見雲鷹現身,利劍連刺十幾下,猶如一片雨幕覆蓋過去,他能躲雲鷹兩刀就說明實力確實不弱,現在這一手更是凸顯出不俗的能力,其中甚至隱約快要掌握到真力的技巧了。


    紗木旻驚呼一聲捂住嘴巴。


    她清楚看見十幾道快劍,沒有一劍出現偏差,全刺在雲鷹身體的各個要害部位,每一劍都穿體而過了。不過就在她擔心的時候,出人意料的情況發生了。


    雲鷹左手隨便一抓。


    少年手腕被扣住,輕輕的一扭,手臂被扭成麻花狀,骨頭哢哢斷成好幾截,手掌更是翻轉超過三百六十度,再握不住利劍掉在地上,鋒利劍鋒插進柔軟沙地。


    沙狼自知死期將至,他沒有被劇痛擊倒,隻是發出充滿不甘的怒吼。


    雲鷹在他腦袋拍一巴掌。雙腿陷進地裏,腦袋陷進胸腔裏,渾身骨骼爆碎幾十根,猶如一個古怪木樁,佇在滿是風沙的環境中。


    荒野生。


    荒野死。


    生生死死,輪輪回回。


    青年雄心勃勃開始闖蕩之旅,可尚未踏出征服荒野的第一步,已經被荒野風沙給吞沒,從此成為這個貧瘠空曠大地裏無數無名枯骨中的一具。


    雲鷹慢悠悠的走回來時,烏金刀鋒一滴小小血珠流下,滴落在沙地上,被他砍死的人,幾乎沒有一具留有全屍,鮮血已經染紅了大片的沙地,有些被腰斬的還沒有死透,正在地上痛苦蠕動**,簡直就是衣服地獄修羅場。


    血腥味濃重,滿地殘屍碎塊,紗木旻無可避免湧起一股惡心想吐的反胃感覺,她最不喜歡看到殺人,也最害怕看到這種血肉橫飛畫麵,可這次卻在心裏暗暗叫了一句殺得好。


    其他女人小孩紛紛趴在地上蜷縮一團。


    荒野裏弱者遇到這種事能做的就是像鴕鳥一樣把自己埋起來。


    紗木旻慌慌張張跑過來:“你受傷了嗎?”


    雲鷹把長刀插回鞘裏,露出一個壞壞笑容:“這麽關心我幹什麽?該不會看我相貌英俊而且又身手高強就愛上我了吧。”


    “呸,鬼才喜歡你!”紗木旻臉皮薄,忍不住紅一下,她仔細看幾眼,確實沒多出十幾個窟窿,奇怪,明明刺中了啊,不過沒有在這個問題過於糾結,她立刻像小女孩告狀一樣氣呼呼說:“你還在這裏胡說八道,那個莽夫團的強盜逃走了,不去把他追回來麽?”


    紅眼罩正在黑暗裏變成一個黑點。


    他逃得倒是夠快的。


    雲鷹目光遠眺幾秒卻搖搖頭:“不用了。”


    紗木旻想不明白:“為什麽啊?以你身手把他抓回來應該不難吧,他要是逃回去會報信的,到時候幾百人馬把我們包圍,我看你怎麽辦?”


    紅眼罩的實力確實不弱,荒野裏算得上一把好手,針要打起來實力不比當初在黑旗營地的瘋狗弱,雲鷹已經不再是四年前的雲鷹了,當時他眼裏高不可攀的強者,現在在雲鷹眼裏也算不得什麽。


    這種實力最多比地獄穀老兵強一點。


    雲鷹在離開地獄穀時,他早就已經可以一對十了,正麵戰勝十個老兵了。這還是尋常比試不下死手的情況之下,如果是生死相搏數量隻會更多,所以紅眼罩在他眼裏也就算不了什麽。


    “我都不急你急個什麽勁?”雲鷹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笑容:“放心吧,有人會幫我把他抓回來的。”


    難道雲鷹還有幫手潛伏在身邊?


    紗木旻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金發英俊溫文爾雅的青年,她頓時就嚇出一聲冷汗來,那個家夥雖然看起來禮禮貌貌斯斯文文,可是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啊。紗木旻相比之下,反而覺得有些壞壞的雲鷹更能讓人信賴。


    難道金發惡魔也跟出來了嗎?


    不可能啊,這一路都是開車的,人力不可能跟得上,所以不可能是金白,那麽除了金白以外,還會有什麽幫手藏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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