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卡已經怒發衝冠了,卻看到泰妍居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好像從始至終,泰妍就在等待著這一刻,她在等待王太卡的憤怒,


    換成之前,王太卡躁鬱症怕是都要發作了,不過現在早已經不是當初了。王太卡還是能穩下心思,沉聲問道:“為什麽這樣對我?”


    泰妍茫然:“什麽?”


    “這不是你的習慣。”王太卡說道:“我所認識的那個努娜,雖然不是一個多麽大氣的人,但是也沒有到這種程度。她甚至會故意不理我,來懲罰我,但是不會變著法,想著過分的話才激怒我。為什麽?”


    泰妍眼神微微躲閃:“別說的好像你很了解我。”


    “不,我從來都不了解你,但是我卻知道有些事你起碼不會去做。那就不是你了。”王太卡丟開外套,此時泰妍已經整理好衣服。


    看著王太卡,泰妍忽然有些心慌:“我要去前台了,還要繼續彩排。”


    王太卡卻伸出手,攔著了泰妍的路,然後輕輕環住了泰妍的腰。動作很紳士,沒有侵犯的意思。


    泰妍居然沒有拒絕,而是微微向後躲避。


    “你怕我親你?”王太卡問道。


    泰妍點點頭。


    “努娜,你是不是特別恨我?”王太卡問道:“說實話,是恨我,對吧?”


    泰妍又點點頭。


    王太卡說道:“我想這個原因,一定特別可笑。”


    泰妍沉默了一會,說道:“你之前說過一句話,我覺得很對。有時候明明是自己的問題,但心裏不願意接受,所以一定要找一個客觀理由當做借口。我隻是恨,認識你太晚。不,應該是你來韓國太晚。是你的錯。如果給我一個和Victoria同時出現的機會,輸的那個人,一定是她,你信嗎?”


    王太卡啞然。


    “僅僅是這樣?”


    泰妍沉默了一會,四周看了看,然後主動抱了王太卡一下,很快很短,大概就兩秒鍾左右,就鬆開了。


    “對不起,看到你,我已經沒辦法控製我的情緒了。”


    王太卡低頭伏在泰妍的耳邊,喃喃道:“折磨我,會讓努娜覺得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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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妍呼吸有點變重了:“實話說,有......有一點。”


    “這算是病嬌嗎?”王太卡輕聲問道。


    泰妍疑惑:“那是什麽意思?”


    王太卡解釋道:“簡單理解為,過強的占有欲。”


    “並沒有。”泰妍說道:“隻是,覺得沒有安全感。”


    “努娜,你現在問題很嚴重。”王太卡輕輕抱著泰妍,兩個人搖啊搖,低聲說這話:“真的,你要去一下心理科了。”


    泰妍疑惑的看向王太卡:“真的嗎?我也躁鬱症了?”


    王太卡搖搖頭:“要是那樣,你就沒救了。我之前覺得努娜好像有些抑鬱,但是現在卻覺得,努娜你好像有一點點,邊緣性人格障礙。”


    泰妍身上發冷:“什麽意思?”


    王太卡:“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注定無法得到幸福。這樣的人一旦得到幸福,就會開始自我質疑,開始對那個對自己好的人找事情,直到忍無可忍,然後一點點的毀掉這份幸福。但是在這個過程中,那個人自己也會非常痛苦。簡單的說,就是喜歡作。這樣的內心,生活這一個受傷哭泣的小孩。一旦獲得幸福,這個小孩就會不停的說,這一切都是假的,是暫時的,會失去的。永遠也不可能獲得幸福。”


    泰妍撇撇嘴:“我可不是這樣。”


    “我知道,努娜當然不是。這樣的情況多來自於童年創傷,得不到父母善意回應孩子,就會如此。但努娜很幸福,所以不會有這種創傷。”王太卡說道:“可是再這麽發展下去,也差不多了。對不起,這份創傷好像是來自我。不過我現在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想和我吵架了。努娜,你的幸福,來源於我嗎?”


    泰妍抬頭,看著王太卡,表情從茫然到憤怒,從憤怒到委屈,甚至有些紅了眼:“這不公平,所以我不會承認。”


    王太卡僅憑這麽點蛛絲馬跡,就推測到這種程度,也真的是可怕了。


    “我問你一件事,你實話實說。”泰妍也攤牌了:“你現在,對Victoria做的那些事,是出於什麽心態?是我這樣嗎?為了證明,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感,所以不停的激怒對方?你心裏還是有她的,對吧!”


    王太卡聞言一愣,隨即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你是這樣想的?”


    泰妍伸手敲了一下王太卡的腦袋:“叫努娜!沒大沒小!”


    “呀......”王太卡咧咧嘴:“實際上我比你大,你還真入戲。”


    “被轉移話題。”泰妍盯著王太卡,好像是怕王太卡說謊一樣。


    王太卡則是頓了頓,說道:“並不是。”


    泰妍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可是你為什麽會那樣?”


    “努娜,你有時候,真的傻的可愛。”王太卡說道:“猶太裔思想家漢娜·阿倫特曾說一句話,除非經由記憶之路,人不能達到縱深。”


    泰妍眨眨眼:“什麽意思?”


    “這很複雜,我直接說我對這件事想法。心理學是一個非常深奧的學科,哪怕是相同問題的兩個人,也有著千絲萬縷的不同。而從症狀上說,人能換上的精神疾病數不勝數,但是人的表情隻有喜怒哀樂,這其中肯定有重合。努娜,你真的過分。僅憑猜測就認定我的想法。”王太卡說道:“在你看來,你對我,我對宋香菜好像是一樣的,其實完全不一樣。隻不過是形式相似,讓你覺得好像是一樣。”


    泰妍本來最討厭這些哲學心理學的複雜東西,但是王太卡現在說的,她愛聽。


    “努娜因為在乎我,所以想不停用激怒我的方式,來確定我對努娜的感情。”王太卡說道:“但是我對宋香菜,沒有這個情況。我現在根本就不在乎她怎麽想,就算不在乎我也沒關係。我之所以那麽做,隻不過是......證明我沒做錯罷了。我隻是想讓她後悔,並不是想證明她心裏還有沒有我。”


    泰妍聞言,心思稍稍安穩,甚至鬆了口氣,隨後問道:“那Victoria後悔過嗎?”


    王太卡默然。但凡宋香菜能低個頭服個軟,也不會鬧到今天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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