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


    王太卡木然的回過頭,看到雪球還跟在自己身後。


    “你不回去嗎?要不然我找人送你好了。”王太卡準備打電話叫人。


    雪球搖搖頭:“我擔心你,看你現在的樣子,有些......有些古怪。剛剛看到了,什麽,日記裏的東西,讓阿爸這麽壓抑?”


    王太卡伸出手,摸了摸雪球的腦袋:“你不知道比較好。”


    雪球不樂意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對於我,還有什麽是不能說的嗎?”


    王太卡點點頭:“你說的是沒錯,但是我還是不能說。這個世界上有太多隱藏的真相。與自己有關的,不管如何,也要弄個明白。但是無關的,就要分情況了。像是這種情況,我知道就好了。”


    “為什麽呢?”雪球說道:“說到底,是因為阿爸沒有把我當成自己人嗎?”


    王太卡笑了:“你可錯了。如果你不是自己人,那麽我不介意讓你知道一些不太健康的東西。但是既然是自己人了,我明明可以抵擋的東西,為什麽要讓這些黑暗的東西嚇到你呢?”


    雪球盯著王太卡,好像要看出真假。


    王太卡隻是一邊走一邊慢悠悠的說道:“經曆的越多,越能感覺到這個世界和社會的現實。看多了黑暗的東西,想到的不是反抗,而是妥協。人就是這樣。比起愛恨情仇,欲才是一切的根源。想偷懶就創造更方便的機器和工具,想刺激就費盡心力的找到心跳的挑戰,想歡愉就去找另一邊。所以我真的不相信這個世界會存在什麽幸福美滿的最佳世界,不是物質上做不到,而是人根本就做不到。為了自己的喜好,做出十分恐怖的事情,這種事這種人太多了。”


    雪球問道:“阿爸的世界觀這麽絕望嗎?”


    “絕望?不,一點都不!”王太卡笑著說道:“我隻是看的明白,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如此。比起光明和灑脫,黑暗和自私其實更多。因為這就是現實,這就是社會,我從不回避。可在這烏煙瘴氣的地方,也總有讓人覺得欣喜的存在啊。”


    頓了頓,王太卡看向雪球:“我特別討厭韓國,你知道的吧?”


    雪球點點頭。


    “是啊,多矛盾,一個口口聲聲說討厭韓國的人,為什麽留在韓國呢?”王太卡笑道:“討厭韓國,是因為我在這看到了太多肮髒的東西,從上到下,哪裏都有。甚至因為製度的原因,很多事情已經是潛規則。有錢有背景的可以作惡多端,但什麽事都沒有。沒錢沒勢的,就在這暗無天日的壓迫中一點點的發瘋發狂,成為可怕的病人。可我還是留下了。”


    “我討厭韓國是真的,但是這裏也有我想要保護的人。充兒、知恩醬等等等等,當然現在還有你。”王太卡看向雪球:“就是因為我看明白了這些黑暗肮髒的東西,所以才明白這些美好需要守護。所以我其實一點都不絕望,因為所有的希望,已經在我的手裏了。”


    雪球問道:“我......也算嗎?”


    “算!當然算啊!”王太卡淺笑著:“其實這也是相輔相成的,就是因為看遍了陰暗的東西,所以才顯得僅剩的那些小美好充滿了希望。我麵對這些肮髒不堪,保護這些美好希望,這不矛盾。甚至肮髒和美好同時存在與這個世界,僅僅有一步之遙,這也不矛盾。因為這就是現實。”


    “那麽話說回來,我既然可以擋住這些消極黑暗的東西,又何必讓希望被染指呢?所以我留下,留在這個討厭的地方,僅僅是為了保護那些僅有的不討厭的人。”王太卡的笑容裏,滿是自信。


    “阿爸,我真喜歡你的自信。”雪球伸出手,拉著王太卡的胳膊:“但是,把自己活成了一麵牆,擋住那些消極的東西,真的不會對自己有影響嗎?”


    “傻呀!”王太卡笑道:“牆外麵是妖魔鬼怪,但牆裏麵是一片花園。我麵對消極的東西是真的,但是我也在同時麵對美好的事物啊。最怕的,就是覺得自己有多偉大,然後慢慢陷入自己好像承受太多,別人都不懂自己的委屈裏,這種可笑的個人英雄主義令人作嘔。所以我隻是能麵對就足夠了。人隻是被欲望驅使的蠢貨!我也不例外。所以我隻要保護好背後,至於其他人,悲劇雖然讓人唏噓,但是與我無關!”


    “因為麵前是黑暗,身後才是光明。對吧!就像剛剛,我看到了一些惡心的東西,但是下一刻的現在,我麵對的你,就是美好。”


    雪球笑了,她其實對王太卡說的那些話也是一知半解,但是最後這一局卻明白了:“我也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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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美好。”王太卡輕笑著:“所以這麽好的人,可不能被絕望拖到黑暗裏。所以那些東西,交給我就行了。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告訴你日記裏的內容了吧?”


    雪球笑嘻嘻的說道:“其實我也沒有那麽想知道啦!”


    王太卡沒有說話,隻是慢悠悠的走。其實壓抑又黑暗的社會,和希望又美好的人,這一點也不會矛盾。因為這才是現實社會的常態。黑暗和光明是並存的。


    黑暗中,總會開出一朵漂亮的小花。


    而且人本來也是兩麵。就像是王太卡恨極了的宋香菜,但是在囧晶和雪球麵前卻是最好的V歐尼。就像是王太卡寵極了的知恩醬,但是在銀赫眼裏大概是一個害的自己事業滑鐵盧的罪魁禍首。


    總不能簡單的把人分成好壞,用天真和幼稚去粉飾世界,那樣故事美好卻飄浮,像是童話故事一樣不真切。


    現實就是......王太卡越是看到了更多的人性黑暗,就越珍惜能看到的美好。這才是麵對人生無常的態度。


    一味的光明隻會讓人麻木,越是陰暗扭曲的殘忍警醒,就越能讓王太卡學會珍惜和愛護。


    越是這些壓抑的黑色現實,越能讓王太卡感覺到,自己所守護的人,是多麽的真實又可愛。


    這種真實感,來之不易。


    所以黃東成的故事殘忍扭曲,但王太卡還是能平靜的接受。總結王太卡的人生,其實也就是八個字:“麵對黑暗,無懼黑暗。”


    王太卡確實不畏懼。也正是因為這種不畏懼,所以總能給人一種強烈的安全感。


    雪球現在就是這種感覺,她明明知道剛剛,自己距離一些不太好的東西隻有一步之遙,但是卻根本不擔心。


    因為王太卡可以擋住這一切。既然王太卡可以擋住,那麽就沒有讓其他人知道的必要了。


    雪球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身上佩戴的項鏈,這是王太卡送給她的禮物,名字叫:百慕大複生。


    生如荒草,命如鴻毛。黑暗之中,總有光明。就算是魔鬼居住的極夜海洋,也有死極複生的希望。這就是百慕大複生。


    雪球忽然有些癡了,愣在原地,有些發昏。


    王太卡發現雪球沒跟著自己,回頭看到雪球居然站在身後不遠處,發呆。


    “想什麽呢?”王太卡問道。


    雪球反應過來,搖搖頭:“不知道,我什麽都沒想,但是卻覺得忽然之間,輕鬆了很多。好像真的重新活了一遍。”


    “胡說八道!”王太卡笑道:“我可是無神論者,不信這一套。”


    雪球跟上來,語氣卻比剛剛失落了很多。


    “不開心了!”


    “我沒說什麽吧?”王太卡奇怪的問道。


    雪球搖搖頭:“不是,是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唉......其實我現在理解了,為什麽V歐尼之前會被冷落了。現在連我都開始嫉妒V歐尼了,不管怎麽說,V歐尼居然那麽真實的得到過你。”


    “這叫什麽話?”王太卡哭笑不得:“我現在,額,你應該知道,現在其實和誰在一起吧?”


    “嗯。”雪球點點頭:“知道,允兒歐尼嘛。但是我覺得,還是不一樣。和這個人是誰沒關係,第一次就是不一樣。所以我也嫉妒起來了,因為我連機會都沒有。”


    “你,你太小了。”王太卡說道:“別胡思亂想了。”


    雪球說道:“哦?阿爸之前和水晶各種胡鬧的時候,我可覺得曖昧多了。所以啊,我不是年紀小,隻是阿爸對我沒有那個心思。”


    王太卡覺得荒唐:“胡說,我和囧晶沒什麽奧!”


    雪球沒有反駁,隻是笑著看向王太卡:“我沒談過戀愛,但是我不傻!之前還想,是不是因為V歐尼才愛屋及烏。後來知道了,阿爸到韓國之後,也不過是半真半假的做戲,我就明白,我想的是對的!”


    王太卡擺手:“打住!囧晶對我來說,隻是妹妹!”


    雪球笑了:“我不和你爭辯!”


    “不行!必須爭辯!我得跟你說明白!”王太卡可不樂意了:“囧晶對我來說,就是......需要照顧的後輩,懂不懂!”


    “好吧!”雪球點點頭,然後幽幽的補刀:“什麽樣的前後輩,會喜歡在拍攝的間隙單獨出去吃東西呢?晶晶晶嚶嚶嚶敲可愛的外號也太曖昧了。也許是我年紀小,見得少吧!”


    “別胡說。”王太卡想伸出手撓撓鼻子,又停止了動作,對著雪球教導道:“人生最無意義的,就是在這種根本不存在的事情上進行猜測。沒有的事情!”


    雪球笑著捂耳朵:“不聽啦!不聽啦!話說的太滿,以後也許會尷尬的。”


    “無語!”王太卡翻個白眼,一臉不耐。


    不過說真的,誰又能拒絕一個又酸又甜又軟綿的長腿小芒果呢?對於王太卡這種混蛋來說,年齡差從來不是問題,反而是一種刺激。


    可是不行啊,王太卡是有女朋友的人!保持忠誠,是對愛情起碼的尊重。


    不對,說錯了,應該是王太卡壓根就沒想過和囧晶怎麽樣,這才對嘛!


    完全就是純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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