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的小孩安靜了下來,冬兵這才想起來,不管捂不捂眼睛,對艾利克斯來說,都一樣。


    她能“看”到。


    想到這,冬兵卻沒有把手放下,而是快步走開,試圖離開這裏。


    但是很遺憾的是,這裏距離警察局非常近,聽到動靜的警察已經從裏麵出來,並且開始控製場麵。


    一名警長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屍體前的冬兵,他是這裏所有人中距離死者最近的人——他的褲腳上甚至還有屍體落地濺起的血滴。


    他當即鎖定了這個人——他有很大把握這個人是目擊者,甚至很有可能看到了什麽關鍵,除此之外,這人的氣質看起來似乎也不像是普通平民。


    種種理由都表明他有必要去詢問一下那個男人,當即快步朝冬兵走去,並且邊走過去邊摸出了自己的□□明:“你好,我是負責這條街的格雷格警長,剛剛命案發生時你是否看……”


    “巴基叔叔,怎麽了?”感覺到冬兵停下來,艾利克斯疑惑道。


    剛剛被人群遮擋著沒看到,隨著旁的人被分開,格雷格警長看清楚了冬兵懷裏抱著的小孩子,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就給咽了下去:“……這位先生,我們到屋裏去可以嗎?”


    說著,格雷格警長站到了冬兵麵前,幫他擋住了他懷裏小孩可能看到死者的角度。


    冬兵為他的舉動稍稍怔了一下,點了點頭,抱著艾利克斯進了警局。


    #


    冬兵進了筆錄室做筆錄,艾利克斯被他放在屋外,透過玻璃她可以看到裏麵正在對話的兩人,但是裏麵的人卻看不到外麵的人。


    小女孩有點無聊,坐在長椅上,因為個子太矮,她的腳尖都碰不到地麵,這會兒正無聊地晃蕩著雙腿,視線無焦點地落在警察局裏進進出出的人群裏。


    因為命案發生在人流量巨大的地方,目擊者眾多,這些都是需要一一詢問做筆錄的,所以此時麵積並不算小的警察局裏看起來分外擁擠。


    ‘巴基叔叔,我們什麽時候才可以回家啊?’艾利克斯的聲音在冬兵心裏響起,‘我們回家還有好多事要做!’


    這是心靈感應能力,能夠把自己的聲音傳遞到任一一個在她能力範圍內的人心裏,同時也能接收到範圍內所有人的心音。


    艾利克斯之前隻本能地運用心靈感應去感應別人的想法,這個把自己的聲音傳遞給別人的技巧是她最近才想起來的。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巴基叔叔想起來的都是關於過去的記憶,怎麽她想起來的盡是各種技能使用啊……小女孩默默地鼓起了臉頰。


    比如她昨天就想起來了心靈震爆的正常版本和她之前用的變異版本,可是她更想知道自己以前是誰,做過什麽,住在哪裏……


    雖說從九頭蛇基地裏獲取的資料表明她是在實驗室裏誕生、然後被九頭蛇當時的盟友帶走撫養長大,可莫名的,艾利克斯就覺得,自己的過去不是這樣的。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既然如此,那麽那個被視作實驗品的麥因弗萊婭就不會是她。


    可這麽一來說不通啊,她怎麽就會在麥因弗萊婭計劃的產物上呢。


    好似什麽關鍵啟動,她的頭腦裏出現一個詞匯,連同它的概念:穿越。


    ……什麽?


    艾利克斯目瞪口呆。


    關於穿越的概念浮現心頭,艾利克斯下意識地就對比了自己的經曆,發現這個詞匯確實解答了她的情況。


    而且,麥因弗萊婭計劃中有提到,唯一一個成功的產物對外界刺激完全沒有反應,九頭蛇認為是植物人,而他們的盟友則確定這個產物沒有靈魂。


    沒有靈魂,空有軀殼……所以,被她這個外來的靈魂占領了?


    那她的過去又在哪裏呢?


    太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其後果就是,直到脖子上傳來被緊緊勒住的呼吸困難和疼痛感時,她才回過神來。


    她被劫持了。


    #


    艾利克斯懵了。


    發生了什麽?


    這是誰,居然這麽大膽子在警察局裏劫持人質?


    用胳膊勒著小孩子脖子的人個頭高大,手裏拿著一把相當古舊的左輪,扣在人質的太陽穴上,如果有人靠太近了,他就會把左輪的槍口對準周圍的人一陣亂揮。


    他的臉上滿是汗珠,隻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現在很緊張,這讓周圍圍過來的警員都不敢妄動:這人現在危險度非常高,就怕他受到心理壓力太大,緊張之下扣動扳機。


    聽到動靜從旁邊的房間裏出來的格雷格警長皺眉,種種跡象都說明這個劫持者心理素質並不好,但他為什麽忽然暴起發難?


    “發生了什麽?”他抓住一個警員問。


    “我、我不知道先生,那位先生是作為目擊者被帶回來的……”這個小職員眼裏也有驚恐,他是最近才進警局的新人,“而且命案發生的時候他是在百貨大樓一樓的……”


    而命案是發生在百貨大樓對麵的寫字樓樓頂,照理來說,在這件案子裏,這個人是沒有多少嫌疑,會帶回來也隻是做一下目擊者的筆錄而已。


    他們的懷疑對象裏根本沒有這個人。


    可這人在等待被詢問的過程中一直坐立難安,眼神驚恐,這副模樣引起了旁的警員的疑心,結果就在那名警員走過去的時候,他忽然暴起,劫持了坐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女孩。


    然後就是他們現在看到的那一幕了。


    格雷格警長無言以對,正要安撫那個小女孩的家長——也就是剛剛和他在裏麵做筆錄、叫巴恩斯的男人,一回頭,卻發現原本在身側的人不知何時已經失去了蹤跡。


    人群中忽然發出驚呼聲,劫持者發現那些人的視線都在看向自己身後,但是他記得他身後就是一間空屋子,為什麽……


    他沒能想下去為什麽。


    伴著清脆的玻璃破碎聲,一隻帶著皮手套的手猛的穿過旁邊的窗戶,一把按住劫持者的腦袋,砰的一聲把他的後腦勺砸在了他緊貼著的牆上。


    劫持者毫不意外地昏了過去,軟倒在地。


    格雷格警長震驚的視線從昏倒的劫持犯身上移到那扇還掛著點玻璃渣子的窗戶上,又移到冬兵的手臂上,瞠目結舌。


    徒手砸碎玻璃窗?


    老天!


    那是防彈玻璃!不是什麽可以吃的電影道具!


    重獲自由的艾利克斯從這人懷裏脫身出來,轉身撲上了打開那間空屋門走出來的冬兵:“巴基叔叔!”


    冬兵抖掉手臂衣服上因為打破窗戶而留下的玻璃碎渣,這才伸手把艾利克斯抱起來。


    警員們一擁而上,把那個劫持犯給拷了起來。


    “巴基叔叔你怎麽會從這裏出來?”


    艾利克斯好奇地問,這也是過來的格雷格警長心裏的疑惑。


    “從外麵繞進來的。”冬兵指了指那空屋子裏打開的窗戶——準確地說,是被砸壞的窗戶。


    格雷格警長想起來了,那間屋子外麵是一條林蔭小道。


    但是,巴恩斯先生是怎麽知道那個劫持犯會往這個房間走的?他消失的時候,這個劫持犯還在緊貼著牆壁挪動,距離這個房間還差了好遠。


    在某些方麵的意識和專業人士完全無法相提並論的格雷格警長把心裏的疑惑問出了口。


    “他想離開警局,從正門走人太多,不方便,這個房間出去就是小道,四通八達,方便他逃出去。”冬兵語氣簡潔。


    格雷格警長的目光變了變,雖然冬兵話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很少,但是經驗豐富的警長立時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這個屋子並不顯眼,警局裏來來去去的人這麽多,很少有人會注意到這屋子外通哪裏。


    會下意識地注意周圍……


    警長看過來的視線裏帶上了探究。


    艾利克斯看看被冬兵砸碎的兩扇窗戶,再看看好像還處於震驚中的格雷格警長,小聲問:“巴基叔叔,你砸壞的窗戶要賠錢嗎?要賠錢的話,可以用這個人來抵嗎?”


    她指了指被手銬銬起來的劫持犯。


    冬兵低頭看懷裏的孩子,在他詢問的視線裏,艾利克斯指著昏迷過去的人說:“約翰·博格,罪名是酒後駕車與一輛大卡車相撞,導致一死三傷,在逃。”


    “路過肯特郡的時候我看到他們當地的電視台裏在播送他的通緝令。”她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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