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茲的晚宴上,正如艾利克斯所預想的那樣,鄧布利多校長在晚宴結束之後,當最後一點食物的殘渣也被看不見的魔法從餐盤上移走之後,他站起來,向全校學生公布了那件讓整個魔法部忙活了幾乎半年的大事情:


    三強爭霸賽!


    原本安靜得隻能聽到外麵的狂風雷鳴的禮堂裏立刻爆發出熱切的歡呼聲,艾利克斯在那些狂熱得幾乎要跳上桌子來慶祝這件事的學生之間轉過頭去,看到站在牆邊的那些個攝影師正忙著把他們的鏡頭對準整個禮堂,或者是歡呼的學生,或者是上麵的教授。


    不知道為什麽,艾利克斯總覺得這副場景似曾相識——並不是說那些正對著學生拍攝的鏡頭的人,而是禮堂裏這正在歡呼的場景,甚至包括於之前鄧布利多宣布三強爭霸賽的話語時弗雷德·韋斯萊大聲說不可能,乃至於現在,都好似……


    曾經,曾經在哪裏看到過這個描述……


    不是場景,她確定自己看到的不是這一幕,而是通過什麽的描述,讓她能夠把眼前看到的這一切和“它”聯係起來……


    不是圖像的話,那就是……文字?


    她曾經看到過描述這個場景的文字……嗎?


    不,還是有不對的地方……艾利克斯有些迷茫地看向前廳門口,鄧布利多教授宣布的時候,應該有個人正好從門廳進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以至於打斷了鄧布利多教授的話……那個人好像應該是黑魔法防禦課的新老師……


    但沒有人來,這個學期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一早就在教師席上坐著了——吉德羅·洛哈特,他們買的那一大疊故事一樣的冒險小說的撰寫者,同時也是裏麵故事的主角,或者更準確地說,他把他經曆過的那些冒險都寫了下來。


    還有,這個學期的魁地奇比賽應該暫停舉辦,但是剛剛鄧布利多教授卻絲毫沒有提到這點……


    身邊的這些學生,年紀也應該更大點……


    對了,這麽危險的比賽,“應該”劃定年齡線吧……可是為什麽鄧布利多教授也沒提到這點呢……


    努力思考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想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艾利克斯把這件事壓到心底,對著興奮地抓著她的袖子大聲說“艾利克斯聽到了嗎!三強爭霸賽!”的漢娜他們,露出了一樣開心的笑。


    #


    這一晚,不知道多少學生因為三強爭霸賽的消息興奮得睡不著覺,好在絕大多數女生的冒險精神沒有男神來的強烈,漢娜和蘇珊興奮得聊了一會,就嗬欠連天地趴下了。


    聽得沒了動靜,艾利克斯這才探手撥開垂在床邊的帷幕,把手裏拎著的那個拳頭大的鏤空銅製球形掛件掛在床頭,摸出鑰匙,打開法師塔,走了進去。


    阿加納打了個嗬欠,在床邊趴下。


    一時之間,這間宿舍裏安靜下來,隻有艾利克斯床頭那新掛上去的鏤空銅製熏香球,似乎是因為剛剛掛上去的緣故,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時不時晃悠一下,就有一縷悠遠清香從中散出。


    放下的帷幕也不能阻止香氣的散發,兩個小女孩好像在睡夢中聞到了讓她們覺得安心的氣息,睡得越發沉了。


    當艾利克斯來到法師塔裏約定好的房間中時,米海爾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了。


    他倚靠在綿軟的沙發座裏,單手支著臉頰,柔軟而有點偏長的金色碎發服帖地順著臉和頸部的曲線垂落,尾端沒入衣領中。


    沙發前是亮起的屏幕,上麵正在播放一個陌生但是華麗的廳堂裏的畫麵,裏麵很多穿著灰藍色薄紗製作的外衣的少年少女,正專注地聽著最上首一個身量極為高大、容貌秀麗的女性說話。


    米海爾似乎是在檢查這部分影像,隻是在那忽明忽暗的屏幕光線下,從艾利克斯這邊看過去,他的眼睛深處就像是有著深沉得化不開的濃墨一般。


    好似是察覺到了這邊開門的動靜,金發少年的視線轉了過來,幾乎是一瞬間,他眼底像是被什麽點亮了一般,那深沉的濃墨般的陰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晚上好,艾利克斯!”米海爾從沙發上直起身來,朝她伸出手,示意她坐到他身邊來,“霍格沃茲的晚宴如何?”


    艾利克斯閉了閉眼,再睜開,那雙注視著自己的藍色眼眸清澈得就像是碧澈天空一般。


    剛剛的……錯覺吧?


    她有些不太確定地想道,順勢在米海爾身邊坐下:“很棒呦!布斯巴頓那的資料已經送過來了?”


    “嗯,我剛剛看了一點開頭,拍攝的角度找得不錯。”米海爾隨意點評了幾句關於素材的事,然後像是不經意間提了一句,“對了,托尼剛剛過來說他臨時有點事,不能過來了。”


    艾利克斯哦了一聲,隨口應道:“也好,他要來的話,估計又要動各種歪腦筋跑到學校裏去了……”


    托尼對於神秘側的好奇心並沒有隨著暑假的結束而磨滅,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讓艾利克斯頗有些頭疼。


    畢竟,有鑒於巫師和普通人之間的巨大差異,很多對於小巫師來說都並不危險的事物,對於普通人來說,卻是相當令人頭疼而難以對付的……


    題外話就到了這裏,艾利克斯把三個學校的拍攝素材全部集中看了一遍之後,和米海爾商量了一下關於推進時間之後,便剪輯出可能用的上的素材,剩餘的則暫時放在另一邊。


    伴著時間流逝,很快,就到了十月底。


    兩個月裏,艾利克斯趁著空隙時間,在有求必應屋門口試驗了“藏東西的地方”,也成功在裏麵找到了一座老巫師雕像,但是它的假發上卻沒有任何東西。


    所謂的破舊冠冕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這不禁讓她懷疑起了法術失誤的25%會不會就這麽驗證在了冠冕上。


    而就在艾利克斯思考該不該置換條件的時候,她注意到,斯萊特林的魁地奇球隊隊長,那個長得高高高壯壯的馬庫斯·弗林特終於回來上課了。


    早在這學期開始的時候,艾利克斯就從汪汪裏的校園交流群裏聽到這麽一個消息:據說,馬庫斯被什麽邪惡的生物給附身了,那個邪惡的生物吸取了他大量的生命精華,導致他一下子虛弱下來。放假回家之後他父母心生懷疑,把他送去了聖芒戈,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隻不過因為之前身體損失太大,所以他被留在了聖芒戈住院觀察,他的父母來校辦理了病假手續,直到近期醫生表示馬庫斯康複了,斯萊特林球隊隊長這才回到了學校。


    返校之後的馬庫斯嚇了所有人一跳:不同於上學期分開時依然高大壯士的模樣,現在的馬庫斯蒼白瘦削得就像是“馬爾福”(韋斯萊兄弟語)。


    據說,聖芒戈那邊做出的判斷是馬庫斯被附身了至少四個月,這也就意味著,從時間上來算,馬庫斯被附身這件事是發生於在校期間的——同學們紛紛對此表示不可能,他們可不是小孩子那麽好糊弄,馬庫斯在校期間根本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來,那會兒也還是一副人高馬大的樣子,沒有絲毫回家之後的虛弱。


    硬要說的話,學期結束之前的兩個月,馬庫斯的成績一下子提高了好多,不管是上課作答還是實踐練習,水平都要比以前高一大截,這個難道就是所謂的異常?


    “如果被附身了能夠有這種效果,說不定我媽都會讓我去被附身一回呢!”羅恩·韋斯萊在群裏不滿地說。


    他的觀點基本上也是大眾的觀點。


    事實上,關於馬庫斯被附身這件事,都不過是小道消息,明麵上聖芒戈給出的結論是短時間內被汲取了大量生命精華。“邪惡生物”則是聽到了這個結論的同學暗地裏給出的猜測,因為聖芒戈接手治療馬庫斯的時候,並沒有在他身上發現什麽不該存在的東西。


    因此,有人根據這些情況,猜測馬庫斯是在校期間被什麽邪惡生物附身了……


    “似乎有誰看不慣你們的校長?”從艾利克斯手托著的扇貝型淘貝顯示的畫麵上看到其他人對此的熱議,坐在銀發女孩身邊的米海爾若有所思道,“這種消息,這種時候……有誰不想三強爭霸賽妥妥當當地舉辦完畢?”


    米海爾說著就看向近在咫尺的女孩,正要詢問她的意見時,卻發現她正若有所思的模樣。


    “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恍然回神,低頭又看了看群裏正在聊的消息,搖頭道:“應該不會。三強爭霸賽是關係到英國巫師界的榮譽的問題,不可能是有人在這個時候冒出這種事來,哪怕真有什麽流言,魔法部和校方都會聯手消弭——為了大賽的順利舉辦。”


    她隨手輸入幾句話,將話題引開到了魁地奇上,群裏的話題便隨之轉移。


    “那你在想什麽?”米海爾可不覺得她剛剛那模樣是不在意的。


    “我現在是在想,如果,有求必應屋裏的冠冕已經不再那了呢?”


    為什麽忽然想到了冠冕?米海爾剛想說什麽,但很快他意識到了:“……難道?”


    艾利克斯臉色凝重地點點頭:“有很大可能。”


    魂器裏的魂片如果吸收了足夠的生命力量的話,完全可能達成理論上的“複活”。


    刹那間,艾利克斯想到了上學期將近期末的時候來自馬庫斯·弗林特的汪汪入侵。


    那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馬庫斯本人能夠做到的事。


    如果事實當真如她所猜想的那般,那也無怪乎她沒有在有求必應屋裏找到冠冕了……


    細思下去,艾利克斯恍然驚覺暑假裏那場黑龍事件,都有極大可能是那片下落不明的冠冕魂片在幕後操控——聯係到當時有一麵之緣的黑發紅眸青年,她覺得,猜測中所有的“可能”“大概”“也許”等等不確定詞匯,都可以安心去除了……


    就在這時,米海爾身上的汪汪亮起了代表有新信息的光芒,金發的少年漫不經心地打開看了一眼,頓時露出了饒有興致的表情。


    “剛剛收到的消息。”他沒有絲毫賣關子的惡習,直白了當地將自己收到的消息展示給艾利克斯看,“古靈閣又被搶了。”


    艾利克斯看了一眼,來自聖徒情報網的消息極為詳盡,連同金庫內失竊的是什麽東西都寫得清清楚楚。


    失竊的,是放置在萊斯特蘭奇家族金庫裏的一個金杯。


    魂器,赫奇帕奇的金杯。


    她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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