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重定中原第三章三管齊下高大的南陽城頭,陳勝、吳廣全裝貫穿地注視著城下,麵色凝重:東方的天際,大隊秦軍正在拔營,營地上一片忙碌的景象,人喊馬廝的好不熱鬧!在營地的最前端,有大概三四萬秦軍將士布成聯合方陣,正肅穆地屹立著,麵對著南陽城警戒。


    陳勝忽然點了點頭,麵露讚歎之色道:“久聞秦軍精銳勇悍,甲於天下,今日一觀,這支來自關中的勇猛之士果然不同反晌:訓練有素、忙而不亂、肅穆嚴整、士氣高昂!真和我等起事時遇到的那支由關東人組成的新秦軍完全不是一個層次!”吳廣也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道:“是啊,如果我等起事時的對手是這支秦軍的話,會輸個十成十。


    但幸運的是,我等起事時,真正秦軍的主力不是遠在南疆、就是鎮守北域,這真是天助我等!”陳勝聞言傲然道:“但現在,秦軍便有百萬眾本王也不懼他!如今,關東六國大勢已定,秦軍勢力十去八九,秦國再強也難挽既倒之狂瀾,這正是天下男兒群起逐鹿之時!各位將軍: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陳勝將這最後一句話說得是慷慨激昂,使得身後諸將不禁熱血沸騰,幢保不已!忽地,一陣大風襲來,將陳勝戰袍倏忽卷起,獵獵作響。


    遠遠看起來,真有幾分叱吒風雲、逐鹿天下的霸主風采。


    隻有韓廣在心中暗暗冷笑:“現在敵強我弱,局勢困頓,卻竟然如此小看扶蘇這個可怕的對手!哎,此二人非明主也!看來,有機會的話,得另投他人了!否則靠這二人,想複興韓國隻能是癡人說夢!”就在韓廣心思重重地時候,將軍田導語帶疑惑道:“大王。


    吳大將軍,秦軍將南陽城圍了將近一個月,卻是圍而不攻,如今又突然拔營北去,這裏麵究竟有什麽意圖?”陳勝拗了拗手中堅實、華麗的馬鞭,冷笑道:“這還用說,扶蘇一定是看穿了我等堅守待援的計謀,打算將計就計,將我等和援軍一網打盡!現在一定是援軍已經進抵穎川、準備南下,扶蘇率主力迎戰去了!”將領蘇代想了想道:“大王。


    既然秦軍主力已然北去,那我等應如何做?總不能在這裏幹等北方戰事決出勝負吧!?這樣好像不太符合我軍盟主的身份!”吳廣笑道:“當然不能坐等戰事結束,那時候萬一援軍失利,我南陽孤城一座,就真的陷入死地了!一定要趁機良機,先殲滅留守的秦軍,然後揮軍北上,與援軍一起夾擊北上秦軍主力,如此,大勝可期!”韓廣有些不安地道:“大王。


    吳大將軍,扶蘇用兵向來狡詐,不知北上是否是計!還須謹慎一些!”陳勝點了點頭道:“韓將軍所慮倒也有道理。


    雖然算算時間援軍也的確應該快到了,但凡事不怕一萬。


    就怕萬一!霍飛矢!”“末將在!”一名二十多歲,身材修長,精悍精明地年輕將領站了出來。


    “你參軍前為江湖遊俠,潛行隱蹤是你的拿手絕技。


    現在敵情未明,我軍難以決斷。


    你今夜便潛出城池,偷越敵營,跟隨秦軍主力北上。


    明日夜晚回報,看秦軍是否真的北上,還是設的是一個圈套!記住,如果能確定那扶蘇是不是也在北上軍中那就最好了!”陳勝也不是一個傻子!“喏,末將定然不負聖望!”霍飛矢躬身領命!穎川城,太守府,陳餘、魏豹、彭越、韓成四路諸侯的數十名將領齊聚一堂,正在議事!二十多歲的韓成身材修長,年青英武,看起來頗有幾分少年霸主的風彩,做為穎川的地頭蛇,也是這些會議的召集人,他自是首先發言:“各位將軍,今日韓某請諸位將軍前來,乃是有要事相商!常言道:蛇無頭不行,現在聚集在穎川的我四路大軍近十萬人根本沒有統一地指揮和調度,這樣怎能和四十萬秦軍對抗!所以,韓某建議,從我四路軍中選出一名主帥,擔當統軍之職!不知各位將軍屬意何人?”韓成話音剛落,就有一將蹦起來道:“還選什麽,我家將軍乃韓國橫陽君,名門貴胄之後,而且年青英武,且熟悉周邊地理,自是主帥的最佳人選!”眾人聞言視之,正是韓成手下大將韓悅!“哈哈哈哈!胡說八道,一個小毛孩子也想當主帥,真是笑死人!……”其餘三路軍的將領卻不買帳了,要讓他們聽從一個二十多歲的年青小輩,怎能心服!魏豹手下大將鄭良冷聲道:“橫陽君閣下是此次會議的召集人,似乎應該講點風度才是!怎能自己話音剛落,就慫恿部下將領來個毛遂自薦!這好像不是待客之道吧!而且現在選的是聯軍主帥,當以能者為先,光憑出身高貴這一項就想當選似乎不太夠格。


    其實要論出身高貴,好像也輪不到橫陽君吧。


    我家將軍乃是魏國王室,要以身份尊貴來選主帥的話,也應該是我家將軍才是!”“對,對,對。


    我家將軍才是最好的人選!”……魏豹部下將領大聲鼓噪!韓成麵色有些難堪,初時韓悅跳起來力挺他的時候,還有些洋洋自得,沒想到其餘各軍反對的聲浪這麽大,不由得狠狠地瞪了韓悅一眼,強笑道:“各位將軍誤會了,韓悅將軍是愛主心切,這才忍不住發言地,非是本君真意。


    其實,本君自知年少、不能服眾,所以並無意角逐主帥這一職位。


    這主帥一職,還是當由彭越將軍、魏豹將軍、陳餘將軍三位中選能者居之!”說完,韓成心中也不免有些失落,畢竟韓成說不想當主帥是假的,隻是看反對聲浪太大,隻好比較光棍地放棄了!見韓成自言放棄,在座諸將便將眼光放到了彭越、魏豹和陳餘三人身上。


    忽然,赤麵虯鬃。


    身材高大,威猛異常的彭越站了起來,頓時就像一隻作勢欲撲地猛獅一般讓諸將心中一懍。


    “各位將軍,”彭越衝四下抱了抱拳:“彭某起身草莽,身份卑賤,而且部屬較少,能力也不以服眾,自知不足以勝任主帥一職,所以自願讓賢!”彭越麵帶微笑,說得不卑不亢!彭越雖然外表粗魯。


    但其實心思極細,自知現在無論出身還是勢力都不足以勝任主帥一職,強爭的話也不可能成功,而且還會引起其它方麵勢力地強烈不滿,不如讓賢搏個好名聲,所以幹脆主動站出來聲明放棄!陳餘和魏豹見狀,心中一喜:又少了個對手!二人幾乎不約而同地向部屬示意了一下,眾部屬會意,當即爭論起來。


    還是鄭良反應快,連忙道:“現在既然橫陽君和彭越將軍都主動讓賢。


    那麽就隻劑下我魏國軍和趙國軍了!我家將軍乃魏國王室之後,且文武全才,能力出眾。


    三軍敬服,實是主帥的不二人選!”陳餘聞言冷哼一聲。


    沒有說話。


    陳餘手下的大將趙虎卻哈哈大笑道:“要論出身,我家陳將軍雖然統帥趙地兵馬,卻也是魏國貴族出身;而且急公好義,仗義疏財。


    在中原名聲之響恐怕也絕不弱於魏豹將軍!憑什麽不能當主帥!?最重要的是,此番去救盟主,我軍幾乎出動了一半兵馬,達五萬之眾。


    在各諸侯中可謂最為忠誠,就憑這一點,主帥之位也非我家陳將軍莫屬!”“胡說八道,仗著人多就想當主帥嗎,我們不答應!”魏豹地人又不樂意了!一時間,陳餘和魏豹地人吵得是麵紅耳赤,熱火朝天。


    但奇怪的是,陳餘和魏豹二人卻隻顧低頭喝著悶酒,一個也沒有說話!韓成見雙方吵得厲害,怕傷了和氣,連忙喝道:“靜一靜,靜一靜!大家都是兄弟,千萬別傷了和氣!”看見韓成發話了,畢竟這裏是人家的地盤,不好不給麵子,陳餘、魏豹雙方地人隻好閉上了嘴巴,但個個怒目相視,猶如炸了翅的公雞!“咳!咳!”清瘦、英挺的陳餘咳嗽了兩聲,慢條斯理地道:“各位吵來吵去,爭來爭去,各自不服,這樣下去,何時能選出一名主帥來!不如……”話剛說到一半,忽然有流星快報急報:“報——,韓將軍,大事不好!秦軍虎牢關守將英布於昨夜突然攻陷長社,正率兵撲向穎川而來,目前估計離此不過百餘裏!”“什麽!?虎牢關有多少秦軍,我不去惹他,他竟然反而攻我!可曾探清有多少兵馬?”韓成不禁怒氣衝衝,覺得在眾諸侯麵前失了麵子!斥堠忙道:“估計不少於兩萬人,都是秦軍精銳,戰力極強!”韓成聞言愣道:“不會吧,虎牢關全部秦軍也不過兩萬人,英布傾巢而出,難道不怕後路不保!”斥堠回道:“應該不止是虎牢關的兵馬,從其旗號看,是有洛陽來的兵馬增援!”“原來如此!”韓成冷笑道:“三川郡西要防備關中兵馬,東要顧忌我義軍相攻,猶自自顧不瑕,現在卻竟然敢以區區兩萬人就想來取穎川,把我等諸侯視為何物!?”諸將也自怒氣衝衝,大罵英布自不量力。


    陳餘聞言大聲道:“大家靜一靜,不要鼓噪!且聽我一言!”眾人見陳餘發言了,很快便靜了下來。


    陳餘廳內平靜下來,沉聲道:“各位將軍,我聽說那英布是扶蘇自小收養的家將,親自傳授其武藝和兵法,想必非是等閑之輩!君等不見盟主麾下周文大將軍都被其拒於虎牢關下且屢破之!?可見此人絕不是好麽好惹的!”“我等大軍有十萬人,英布隻有兩萬人,難道我等還能怕了這個乳臭小兒不成!”眾將中有人忍不住叫嚷道!陳餘循聲忘了一眼,冷聲道:“怕自然是不怕!但是,大敵當前之際,如果我等自己還在爭奪主帥之職,甚至弄個自相火並,那笑到最後地恐怕就不是我們,而是秦軍了!”韓成聞言,心中讚賞。


    忙道:“本君也同意陳將軍所言,那英布敢以兩萬人離關南下,想必是認為我軍互不統屬,有機可乘,故而想來撿個便宜!所以本君認為還是速速選出主帥,然後再率軍先擊潰英布所部,再南下與扶蘇主力決戰!”陳餘點頭道:“是啊,敵軍壓境,選出主帥,的確事不宜遲!我認為。


    既然有四路諸侯在此,就來個推選如何!?橫陽君、彭將軍,你二人看我與魏將軍何人合適?隻要二位說出話來,陳餘無不從命!不知魏將軍意下如何?”說著,目視魏豹!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魏豹頗有王室氣度,自不能在陳餘麵前示弱,昂然道:“陳將軍深知大義,魏某自然也不能落後。


    就將彭將軍和橫陽君推選吧,無論結果如何。


    魏某自當從命!”見袖球踢到自己身邊,彭越和韓成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有些叫苦。


    但是事態緊急,的確推脫不得。


    鼓越想了想道:“陳將軍和魏將軍資曆差不多。


    難分伯仲。


    但陳將軍部屬較多,由陳將軍擔任主帥,易於發揮我軍戰力,所以彭某推選陳將軍任主帥。


    請魏將軍海涵!”韓成也點了點頭道:“本君也是這個意思,請魏將軍能夠顧全大局!”魏豹聞言,心中一陣發苦,知道這次自己輸在了勢力上。


    見大局已定,隻好強作笑臉道:“既然彭將軍和橫陽君都是這個意思,那魏某也隻能從命,保證聽命於陳將軍便是!”陳餘心中暗喜,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地道:“既然各位將軍抬愛,那陳餘就卻之不恭了!英布所部秦軍離此隻有百餘裏,估計明晚便可殺到,所以事不宜遲,各位將軍立即回營整軍,準備接戰!”“喏!”諸將中不管情不情願,既然主帥已經定了,就隻有遵從!諸將剛要下廳,突然又有流星快馬來報:“報——,各位將軍,秦軍主力約三十萬眾由秦皇扶蘇親自統帥,已經離開南陽北上,現在估計離穎川約有六百裏!”眾人聞言一驚:三十萬秦軍!不由得有些後背發涼!陳餘卻十分冷靜地道:“我說英布如何敢隻以兩萬兵便來取我穎川,原來是打算和扶蘇南北夾擊來著!各位將軍,不用驚慌!扶蘇離得還遠,而英布小兒卻先至,待我等先蕩平了英布,再依靠穎川堅城會他扶蘇一會!各位將軍別忘了,河內、東郡、邯鄲、碭郡等地就在附近,隨時可以派大軍馳援我等。


    屆時內外夾擊,扶蘇雖有三十萬眾又有何懼!?”“對,不用怕!”“我等立即急令本郡再發援兵,定要和扶蘇小兒在穎川決一勝負!”“是啊,扶蘇一滅,盟主之圍必然迎刃而解!”……陳餘頗有幾分鼓動才能,頓時將眾將士氣提開起來。


    見眾將士氣高昂,陳餘大喜,笑道:“既然如此,我等各自急書本國,再次求取援兵,準備夾擊扶蘇!另外,由我暫代盟主派遣令使催促田榮、項梁、景駒等義軍迅速來援!各位將軍,盟主說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等榮華富貴,便在此一戰!”“喏!”諸將奮然!魏豹看了看韓成和彭越,麵露苦澀,知道自己真是比不上陳餘,不禁有些落寞!中原烽火將燃,空氣中都帶著濃濃的火藥味,但是在淮河南岸的平春縣,卻是有些風平浪靜。


    平春,原屬於南陽郡,位於南陽、南郡、九江三郡的接壤處。


    隨著南陽、南郡、九江等地烽煙疊起、接連落入農民軍之手,又看見農民軍殘酷殺害秦國委派的官史,這平春和附近地義陽、棗陽等縣縣令無不嚇得魂飛魄散,自知手中千餘兵丁無法抵擋,幹脆各自棄官,逃命去也!這各縣主一走,手下的兵丁也是一哄而散,這幾座縣城頓成了無主之地。


    除了盜賊出沒頻繁外,陳勝、吳廣以及景駒都暫時沒有空對這幾座小縣城下手,一時間這裏竟成了三不管地帶!但此時,隨著秦嘉兩萬大軍地到來,平春的盜賊立即消失無蹤,讓最近數月深受盜賊之苦的平春百姓總算喘上了幾口活氣!由於平春是個很小地小縣城。


    城牆低矮,都是黃土夯成,最近又屢被流寇騷擾,早就殘存不堪,所以秦嘉親自來看了看,搖了搖頭,這樣的縣城已經沒有駐守地價值,便將兩萬大軍駐紮在城外。


    入夜了,秦嘉軍營裏,更鼓陣陣。


    火光通明,巡邏的哨卒也是各守其位,看上去倒也守衛森嚴。


    帥帳之內,秦嘉也正集合諸將議事。


    “各位將軍,”相貌粗豪、腰闊腰圓的秦嘉看了看麾下地將領“大將軍(景駒)命我等馳援盟主,一路之上,倒也順利。


    如今,離南陽不過五六百裏,卻未見秦軍有何反應,實在有些怪異!各位將軍可有意見?”眾將看了看。


    夷族將領瓊海出言道:“秦將軍,現在河水、育水以東要麽是三不管地帶,要麽是我義軍地地盤。


    我等一路行軍順利當然並不稀奇。


    而且軍報中顯示:最近從巴、蜀等地陸續有援兵進抵南郡,在河水、育水一線布防。


    鞏衛糧道,看來,扶蘇是暫時不打算理我軍這支孤軍了!可能是想先集中精力解決南陽或穎川戰事,然後再騰出手來對付我們吧!”“嗯!”秦嘉讚許地點了點頭:“本將軍也正是此意!那扶蘇深知用兵之道。


    四下分兵乃是大忌,所以暫不理睬我等,而是集中精力對付盟主和中原各路援軍!這也是很有可能的!”另一名部將張義問道:“秦將軍,既然如此。


    那我等怎麽辦,是繼續西進,攻打南郡、騷擾秦軍糧道嗎!?還是直接殺奔南陽,支援盟主!?”秦嘉不滿地瞪眼張義一眼道:“你可真是豬腦子!這陳勝、吳廣不過是掛了個盟主的空名而已,我等沒有好處,幹嗎為他人這麽賣命!大將軍之意是,看看再說:如果盟主得勝,我等便襲秦軍之後;如果盟主戰敗,我等便退回九江,再做它圖!明白嗎?我軍就在平春駐紮下來,看看局勢再說!”“將軍高明!”眾將一頓馬屁,拍得秦嘉飄飄然!夜深了,秦嘉軍的將領們也都酒足飯飽地進入了夢鄉。


    農民軍本來就缺乏紀律,加之將領們個個都一臉滿不在乎地模樣,所以農民軍們也是個個無精打采地打著哈欠應個景兒。


    不少人見夜深了無人管束,幹脆三五個湊在一起,喝點小酒,再劃上兩拳。


    警戒真是極其鬆懈,完全是五分鍾熱度!秦嘉軍南營靠近一條淺淺的小溪,九月的夜風帶著一點濕潤的水氣輕輕地吹在幾名圍在一起喝酒劃拳的農民軍身上,不禁讓幾人同時打了個哈欠!“啊——!”一個農民軍升了個懶腰,長長地打了個哈欠:“真困啊,當官地都去睡了,就讓我們這些當兵的應個景!真***不是東西!”“噓!找死啊,要是讓當官地聽見了,你不想活了!來來來,喝酒,劃拳,莫發牢騷!”就在幾人吵吵嚷嚷地繼續吆五喝六的時候,忽然間,南方地曠野裏閃過一小片火光。


    其中一個農民軍隨眼瞧見,初時並未為意,隻當是鬼火,這年頭,死的人多了去了,夜晚鬼火磷磷的並不稀奇!但很快,火光像猛烈爆發的瘟疫一樣從一小片迅速漫延成一大片,然後簡直就像無際地星海一樣將南方地曠野照得火紅火紅的!“殺——!”伴隨著火光的突起,南方地曠野裏忽然響起如雷般的鐵蹄聲和喊殺聲,像是從高處奔流而下地巨浪般席卷而來。


    目瞪口呆的農民軍們呆愣片刻,猛然驚醒,看見火光中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大隊騎兵,頓時嚇得魂不附體,猛地呐一聲喊,掉頭就跑,口中拚命狂呼:“不好了,秦軍來了!不好了,秦軍來了!”……此時,隆隆的鐵蹄聲迅速卷近營寨,當先上百名秦軍騎手在馬上直起身形,呼嘯一聲,扯出手中地飛索,套住敵營的鹿角和柵欄。


    然後催馬裏斜刺裏一個橫切,頓時將農民軍的鹿角、柵欄扯了個幹幹淨淨,露出一條寬敞的通道!“殺——!”一萬秦軍鐵騎像一股黑色地洪流一樣湧進軍營,“嗖嗖嗖……”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將手中的火把一陣亂擲、亂點,頓時將軍營點成了一片火海!熊熊的火光中,很多農民軍慘叫著從火炬般的帳蓬中竄出,渾身上下火光點點,像是一支移動地火把般發出令人恐懼的求救聲。


    隻是到最後不是被隨之而來的秦軍將士斬殺在地,就是被燒得皮開肉爛。


    焦黑一團……與此同時,軍營深處,一名名睡眼惺忪、兵甲不整的農民軍蒙蒙然剛剛衝出帳蓬,就愕然地看見烈烈的火焰中:一群群黑色的騎士正揮動著青色的厲芒進行著瘋狂地殺戮,青芒亂閃中,帶起一股股紛飛的血箭和散亂的內髒……觸目所及處,除了赤色的火焰,便是惺紅地鮮血!“媽呀!”這極度血腥的場麵頓時將根本沒有經曆過多少戰事的農民軍士兵嚇得魂不附體,不少人兩股戰戰,發一聲喊。


    便掉頭就跑!這一亂,便將有心迎敵的一些勇猛之士也衝了個亂七八糟……趙佗率領一萬秦軍殺入敵營,一時間勢如破竹、所向披靡。


    所過之處,人頭滾滾。


    血肉橫飛!正殺得興起時,一名都尉大喝道:“將軍,不要戀戰,趕快直搗敵軍中營。


    擒殺敵首才是!”趙佗點頭,大喝道:“將士們,隨我來!”一聲咆哮處,三軍震動。


    以趙佗為箭頭,重重地刺向營寨中部。


    亂戰之中,大醉的秦嘉猛然驚醒,頭暈腦漲中,猛覺帳外火光衝天,殺聲震耳,大驚道:“衛兵,帳兵何事驚嘩?”話音剛落,一名親兵連滾帶爬地奔了進來,上下牙齒直直打架:“將、將軍,大事不好,秦軍殺來了!弟兄們抵擋不住,死傷慘重,將軍快走吧!”“嗯!”秦嘉猛然提高嗓門:“走,胡說八道,我秦某絕不當逃兵!”踉踉蹌蹌地奔到帳外,果見營寨裏已是亂成一片,烈烈的火光和驚天的喊殺聲中,身邊到處都是無頭蒼蠅般亂跑的農民軍士兵這情景真是:丟盔又棄甲,兵敗如山倒!秦嘉又驚又怒:“不要慌,不要慌,趕快列陣迎敵!***,你們跑什麽,給我頂上去!”秦嘉嚎了半天,隻是沒人聽,現在這種情況,誰還顧得上誰啊,各自逃命去吧!秦嘉不禁暴跳如雷,拔出佩劍,一頓亂砍,頓時將路過身邊的幾名逃兵斬殺在地,以圖止住頹勢。


    隻可惜,除了讓逃兵們離他更遠一些外,對於亂勢毫無幫助!就在此時,一聲怒吼中,一支黑色地鐵甲騎兵從烈焰中迅猛突出。


    當先一將冒煙突火,戰袍飛揚處,手執青色大戟見人就殺、逢人就砍,一路斬荊破棘般的殺奔前來,真是威猛有若天神!此將正是趙化!遠遠地,趙佗一眼便瞥見龐大的中軍帥帳前,一名衣衫不整地敵將正暴怒如雷的呼喝著軍士,心知必是秦嘉無意,立時大喜。


    手中大戟猛一磕馬臀,戰馬長嘶一聲處,暴跳如雷,直取秦嘉!正奮力欲圖止住頹勢地秦嘉猛然間覺得一股殺氣撲麵而來,急回頭處,便見漫天煙火中一名黑甲戰將一騎絕塵,手中青色大戟寒光亂閃,目標赫然便是自己!秦嘉大驚,頓生怯意,轉身想走,已然不及,隻好硬著頭皮,也自狂吼一聲,壯了壯膽,瘋一般迎了上去。


    兩軍相逢勇者勝,秦嘉現在也隻好搏命了!鐵蹄如雷,戰袍飄揚,趙佗見秦嘉奮勇撲來,大喝一聲:“來得好!”吼聲如雷中,雙腿一催戰馬,手中大戟急斬而下!電光火石間,劍戟相交,隻聽得“當“地一聲巨響,秦嘉手中佩劍寸寸斷裂,化作片片碎屑,便連秦嘉自己也被趙佗巨大的衝勁撞得收不住腳,“噔噔噔……”連退好幾步!“拿命來!”青芒一閃,在趙佗的厲聲中,奪刺秦嘉前胸。


    秦嘉立足未穩,忽覺勁麵撲麵,尚未來得及躲避,便覺胸口一痛,便多出了一支看不見戟尖的大戟!”啊——!”秦嘉撕心裂肺般地慘叫一聲。


    渾身地力氣霎那間泄氣似的漏了個無影無蹤!戰馬一聲長嘶中,前蹄猛然揚起,急促間,趙佗停下了馬步,冷冷地看了看重戟貫胸的秦嘉,擺出了一個最為得意的笑臉,溫和地道:“我是陛下麾下大將,趙佗!你太笨了,贏你真是沒什麽勁!”“幹——你——娘!”垂死地秦嘉咬牙切齒地擠出了三個字回應!“去死!”趙佗麵色一厲,戟影一翻。


    橫斬而去!”撲——!。


    一腔熱血衝天揚起,秦嘉鬥大的頭顱骨碌碌滾落在地。


    “駕!”趙佗一催戰馬,趕上前去,用長戟挑起秦嘉頭顱,沉聲道:“秦嘉已死,降兵免死!”“秦嘉已死,降兵免死!……”秦軍們一聲大呼,那滾滾地聲滾頓時傳透整個軍營!霎那間,少部分還在抵抗的農民軍立時失去了抵抗的意誌,紛紛棄械投降。


    負隅頑抗者。


    以秦軍的冷酷,當然是殺個幹淨……於是,天尚未明。


    平春城外的戰鬥已經徹底結束:兩萬農民軍,死八千。


    降九千,餘者逃散無蹤,主將秦嘉:戰死!看著朦朧的晨曦中,一隊隊俘虜列隊走過。


    龐大的營地還在烈烈燃燒,趙佗傲然地揚了揚眉,大聲道:“來人,速派特使向陛下報喜。


    就說四個字:趙佗大捷!”“喏!”身後一名親兵大聲領命,放縱座下的戰馬,撒著歡兒奔向遠方!南陽城,太守府,陳勝、吳廣及十多名心腹將領正在焦急地等待著,雖然此時已近午夜,眾人卻沒有一點睡意!這是秦軍北上大軍離去的第二天深夜,是陳勝和霍飛矢約好回報的時間。


    剛才更鼓已經敲了二響,卻還沒有霍飛矢地消息,這讓陳勝和諸將不禁有點不知所措!沒有秦軍確切北上的消息,就不敢對城外秦軍發動奮力反撲,這可是事關全局的大事,讓眾人如何不急!就在眾人盼星星、盼月亮的時候,忽然門外一陣躁動,有幾名親兵扶著一人走了進來。


    眾將一看,正是霍飛矢,隻不過右臂上擦著一支箭,身上幾處傷口也是鮮血淋漓,看來受傷不輕!陳勝向來視霍飛矢為心腹,見狀吃了一驚,忙道親自上前相扶,急切地問道:“飛矢,怎麽弄成這樣?要不要緊?”霍飛矢喘了兩口氣,振作了一下精神道:“大王放心!末將回營時不巧正好撞上了秦軍巡邏隊,一番激戰之下,我僥幸逃脫,但也受了傷,不過都是些皮外傷,休養幾天就會沒事的!”陳勝鬆了口氣,忙道:“怎麽樣,飛矢,你探得情況如何?”霍飛矢又喘了兩口氣道:“昨夜未將潛出城池,順利避過秦軍巡邏隊,北上約五十裏後,大概在清晨時分追上了秦軍主力,然後一直守侯在敵營旁邊!今天早上,秦軍繼續拔營向北,我跟到下午,發現秦軍的確是一路北進的,而且扶蘇的皇旗也在軍中。


    於是,便立即回程,來向大王回報,沒想到中途遇險,差點就回不來了!”陳勝大喜,忙道:“飛矢辛苦了!來人,賞飛矢五十金,趕往帶飛矢下去醫治,不得有誤!”“喏!”親兵們領命,將霍飛矢扶了下去!陳勝於是歸座,謂諸將道:“扶蘇果然已率主力北去,留守的秦軍經哨探後,要麽是一些輜重兵,要麽是嶺南土兵,隻有兩三萬人是真正的精銳!這簡直是千載難逢地殲敵良機,萬萬不可錯過!”吳廣想了想道:“大王打算如何殲滅城下這十萬秦軍?雖然這些秦軍總體戰力並不強,但畢竟也有十萬人,和我軍人數相當,而且戒備一向十分嚴密,要想吃掉他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諸將聞言點了點頭,頗以為然:城下的十萬秦軍雖然並非主力,但戰力也非同小可,如同沒有良策,想要吃掉嚴陣以待地人家也不是動動嘴就能辦得到的!陳勝聞言忽然大笑,昂然道:“此策如果扶蘇在,未必可行,但城下留守敵將羌隗勇則勇矣,卻是無謀之人,雖是有備。


    料也可讓他中計!”“噢!?”吳廣大喜道:“大王快快說來!”陳勝雙目中殺氣一閃,冷聲道:“現在,城下秦軍地主力四萬人屯聚南營,戰力最強,其餘東、西、北三營各有兩萬人,這三營戰力平平,正可用計!明夜,我軍隻留五千兵留守南陽,然後向東、西、北三敵營各派兵一萬偷襲,如果能獲大勝。


    當然最好;如果不能獲勝,也得拚死攻擊,打出氣勢和威風來,拖住這三營的敵軍。


    這時,南營敵軍見東、西、北三麵打得火熱,而南麵悄無聲息,必然疑慮,一時必不敢出!於是,待這三麵打得熱火朝天時,我軍主力約五萬五千人出南城奔敵南營。


    以一萬精銳為先鋒換上城內前番繳獲的秦軍衣甲,詐做東、西、北三敵營派來的援軍。


    就假說:東、西、北三營來襲義軍已被包圍擊敗,各奉將令來援主營。


    待詐開敵營後。


    我大軍一擁而入,奮力先將敵軍主營擊潰。


    然後迅速回軍增援其它三麵,如此大事可定!”眾將聞言大喜,齊呼妙計。


    吳廣也有些驚歎道:“大王果然是奇才,這樣地妙計任羌隗那匹夫想破腦袋也是預計不到!”韓廣心中也不禁一動。


    暗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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