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伯接管族長的時候,最不忍心看到的,就是小孩子被送給海神和蛇王,當年的那條蛇王不知道吃了多少無辜的孩子,大海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無辜的女孩兒,可這都是前輩留下的習俗,以保佑他們能夠在這裏生活的長長久久,這麽多年來,直到他卸下族長之職,晚上做夢依舊能聽到那些孩子,臨死前掙紮的大叫聲。


    現在聽到若琴的話,他比任何一個族人都激動,隻是他的樣子卻並沒有讓所有的族人開心起來,其餘的族人都有些擔心地看看彼此,小聲地議論著什麽,而族長的臉色,也沒有一點激動的樣子,他不解地看了看蛇王,憂心地說:“蛇王的意思,不會是對我們不滿意吧,如果我們現在不它貢獻的話,那它是不是就會找各種理由,來傷害我們的族人呢?”


    齊伯聽到這裏,握著族長的手鬆開了,他一臉內疚地說:“怪我沒有想到這些啊,人老了,想的事情也不周全了,對啊,如果蛇王借此來傷害我們的族人,我們該怎麽辦呢?蛇巫,你好好地與蛇王溝通一下,它到底是什麽意思?”


    若琴忙解釋道:“你們不用擔心,蛇王說了,並不會拿這件事威脅族人的,還請族長、齊伯和各位族人放心,蛇王已經變了。”若琴說著,看到那邊站著一個滿臉淚水的女孩兒,忙招了一下手,說:“來,孩子,到蛇巫這邊來。”


    小女孩兒猶豫地看了一眼她身後的母親,看到母親點頭時,她才戰戰兢兢地走了過去,走到蛇巫麵前時,小女孩兒低下了頭,不敢去看若琴,更不敢去看蛇王,若琴拉著小女孩兒的手,向蛇王走去,小女孩兒本能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看到若琴善意地笑著,她最終選擇了相信這個女人。


    若琴帶著小女孩兒走到蛇王麵前,輕輕地拍了一下蛇王的頭,蛇王會意地點了一下頭,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小女孩兒的臉,小女孩兒害怕地驚叫一聲,可是感覺到沒有一絲疼痛時,她這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到蛇王並無惡意,小女孩這才鬆了一口氣。


    若琴回頭看向了秦超,看到秦超滿意地點了一下頭,她笑了起來。


    族長和齊伯終於不再說什麽了,眾族人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可是看到這一幕,大家也沒有什麽好說的,隻是那個女孩兒的母親,忽然跑到了族長麵前,跪在地上,哭著說,“謝謝族長,謝謝齊伯,謝謝蛇巫,救我的孩子。”


    蛇王的事是解決了,可是這海神的事,還未解決。一直站在旁邊的那個女孩兒,忽然跪在若琴麵前,哭著說,“蛇巫,您是好人,您幫幫我,我不想死,不想送給那個海神,您好人做到底好不好,幫幫我。”


    若琴為難地看向族長,這蛇王的事,她好糊弄過去,不過剛才也確實是蛇王的意思,蛇王確實和她說了,不想傷害那個孩子的,可是這海神,真不是她說了算的,況且不要這這裏了,就連孤島那邊,也有祭祀海神的說法,其實每年所選的聖女,都是為海神所選的,隻是與這裏不同的是,大小姐不會把聖女送到海裏。


    族長和齊伯都沒有說話,夫人卻挖苦道:“你就起來吧,她是蛇巫,可不是海巫,她能和蛇說話,怎麽可能和大海說話呢?況且我們可是靠著海神的保佑,在這裏生活下去的,不犧牲你自己,難道要讓島上所有的族人去陪葬嗎?孩子,這也是你的榮譽,好了,時辰已經到了,若是晚了,海神生了氣,就不好辦了。”


    夫人的話剛落,忽然烏雲密布,豆大的雨點,鋪天蓋地地向這裏襲來,眾人驚慌失措地向樹林中跑去,蛇王一溜煙不知道跑到了哪裏,族長、齊伯還有所有的族人依舊站在那裏,族長臉色陰沉地看著天上的黑雲,“怎麽會晚了呢?現在明明才過去一刻鍾啊,它怎麽就會生氣了呢?難道是聽到我們剛才的話了?”


    齊伯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既然它已經生氣了,那就快點行動吧,如果它再攪動起海水,我擔心,我們這裏會再次被大海洗劫一空的。”


    族長點了一下頭,剛轉身要說話,卻聽到夫人埋怨道:“都是那個蛇巫,搞什麽名堂,海神一定是看到蛇王不要什麽孩子了,才會生氣的。”


    族長沒有說話,他馬上下令,道:“來人,將她扔進去。”


    話音剛落,女孩兒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她的父母也跟著哭了起來,可是他們卻沒有上前攔住那些人,隻是相互依偎在一起,握著對方的手,哭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被推向了大海。


    這時,蝴蝶在秦超耳邊說,“那根本就不是什麽海神,當年我和大小姐來這裏探查過一次,是海底有幾條特別大的魚引起的,還有這天氣,島上的雨本來就是說來就來的,哪裏是什麽神仙控製啊,這些愚蠢的人類,真是蠢到家了。”


    秦超看了一眼幸災樂禍地蝴蝶,問:“你們當年來這裏探查什麽?”


    蝴蝶遲疑了一下,心想,我這張嘴,真是欠揍,怎麽就把這事兒說露了呢?她笑著轉頭看向秦超,說:“沒什麽,隻是看看這裏適不適合居住,當年大小姐是想讓這邊的人也一起搬到孤島的,可是這裏的族長是一個倔老頭子,非但不同意,還說要殺了我們,幸虧我和大小姐跑的快,要不然也要成為他們的祭祀品了。”


    就在那個女孩兒被推到大海的時候,若琴卻將他們攔了下來,說:“蛇王剛才和我說了,海神要的不是這個姑娘,她看上了蝴蝶,海神要的是蝴蝶。”說著,若琴伸手指向了站在樹下避雨,與秦超說話的蝴蝶。


    蝴蝶瞬間愣住了,她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這麽討厭,蝴蝶氣憤地回罵道:“你個妖婆,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怎麽就要我了?我又不是這裏的人,它怎麽就認識我了,我看呢,海神看上的八成是你吧,隻是你害怕死,才會讓我來替你頂罪吧。”


    秦超本想著幫這個女孩兒一把,告訴族長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他也看出來了,他們的信念已經根深蒂固,不可能三言兩語說清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先穩住局麵,再來解釋這件事,可是他的計劃剛剛形成,卻不想若琴竟然直指蝴蝶,更可笑的是,當蝴蝶說海神要若琴的時候,那個不嫌事大的族長夫人,居然也站了出來,要將若琴推向大海中。


    一時之間,海灘上鬧成了一團,族長和齊伯都傻了,以往祭祀,哭哭啼啼的場麵倒是不少見,可是像今天這樣,這些女人因為此事,相互指責的場麵,還真是聞所未聞,族長生氣地瞪了一眼夫人,族長夫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她是太想處死蛇巫,才會如此失去理智,可是現在接到族長的提醒,她自然消停了下來。


    蝴蝶和若琴兩個人卻吵得不可開交,族人們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要將那個姑娘扔到大海吧,前麵有若琴擋著,他們想要從另一邊繞過去,若琴拉著就是不讓走,蝴蝶呢,她害怕被雨淋著,隻是站在樹下與若琴你一言,我一語地吵著。


    就在族長決定將這兩個女人趕走的時候,大海忽然變了,原本狂風肆虐,此時風更大了,海浪由剛才的一人高,變成了六層樓那麽高,不停地向岸上撲來,第一股浪回到大海時,族長他們聽到了慘叫聲,等他們看清時,距離岸邊最近的幾個族人,已經被大海卷到了海裏,此時正掙紮著向岸上遊來,可是他們還沒遊過來,又被一股浪卷進了大海中,那些人原本淡定著的,被浪卷了幾次之後,再也沒有辦法淡定下來,衝著岸上大喊,“救命啊!”


    秦超一看這情形,再看刮來的大風,他知道這根本就不是什麽海神發怒了,而是遇到了台風,他忙推了一下身邊的白雨煙,說:“快,帶著他們離開,這是台風,往高處跑,如果可以的話,還回到那個山洞。”原本還在發愣的白雨煙,聽到秦超的話,忙拉著眾女向後麵的樹林跑去。


    族長和齊伯帶著族人居然在這個時候,忽然跪在了地上,一麵磕頭,一麵念叨著,“海神啊,剛才是我們不對,錯過了吉時,請您不要生氣了,現在我就給您補上,現在我們就把人送過去了。”說完,族長忙回頭,衝著若琴那邊喊道:“還不快把人扔進去?蛇巫,如果你再敢阻攔,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族長說完,掃了一眼身後,看到蝴蝶的一瞬間,他做了一個決定,他忽然回頭,看向蝴蝶,說:“把那個蝴蝶也扔進去,海神發怒,一定是因為我們放了這個女人,她來我們這裏誘拐女孩兒,還傷害族人,海神一定是為我們懲罰她,來人把她也推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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