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超顧不上去看辰逸,忙追問,“雨煙呢?她到了哪裏?怎麽沒有和你在一起。”


    秦杉的雙手依舊護在腦後,聽到秦超的聲音時,她的心裏亮了起來,原本等死的心,開始恢複了求生的渴望,聽到秦超的問話後,秦杉失聲痛哭了起來,她翻身平躺在地上,臉上依舊是痛苦的表情,她微閉著眼睛,哭著說,“雨煙姐死了,真的死了,我隻當她還活著,想讓若琴帶路來找雨煙姐的,誰知道,若琴她居然騙我,是她,就是她害死雨煙姐的。”


    辰逸看到秦超有些恍惚,再看秦杉,依舊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他們似乎已經忘了他辰逸的存在,更忘了周圍的危險依舊沒有被解除,二人痛苦地樣子讓辰逸更加覺得勢在必得,他衝著辰家軍使了一個眼色,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剛想要發令時,卻看到秦超忽然轉過頭,一雙銳利地眼睛如鷹眼一般,直勾勾地盯著他。


    辰逸自認為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就連最狡猾的大小姐和二小姐,都被他玩弄於股掌間,他又怎麽會去怕秦超這麽個人呢?可是現在看到秦超的這雙眼睛,他的心竟然微微地顫抖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害怕什麽,他不敢與這雙眼睛對視,卻又收不回自己的目光,辰逸的手在顫抖,嗓子中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了一般,怎麽也發不出聲音來。


    秦超將所有的仇恨都推到了辰逸的身上,笛女的笛聲在傳到秦超身邊時,也因他的情緒而不時地發生著變化。笛女自認為這是一個好兆頭,隻要秦超的情緒不穩,波動越大,她越能控製秦超的思維,越能幫辰逸幹掉秦超,可是她想錯了,她的笛聲受到秦超情緒的感染後,非但沒能控製秦超的思維,反而如碰到玻璃上一般,反彈了回去。


    笛女看到自己的笛聲如一股大浪,往回衝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傻了,這還是她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她怎麽都想不通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更不知道如何解決,放在嘴邊的笛子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地放了下來,顫抖地雙唇,想要喊辰逸,可是她連頭轉不過去。


    辰逸就像著了魔一般,盯著秦超看,直到看到一道光向自己飛來的時候,他的眼睛越睜越大,最後大叫一聲,捂著自己的雙眼,翻身滾到了地上,大叫著,“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救命,笛女,你在哪裏,快來救我,我的眼睛。”


    “逸。”笛女聽到辰逸的叫聲時,她這才醒悟過來,忙朝著不停在地上滾著的辰逸跑了過去,可當她到了辰逸身邊時,卻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想要扶起辰逸,可是辰逸不停地翻滾著,她根本就沒有辦法靠近,笛女哭著喊,“逸,你到底怎麽了?你不要這樣,讓我看看好嗎?”


    辰逸耳邊嗡嗡作響,根本聽不到笛女的聲音,眼睛又疼的厲害,一時睜不開,也不知道笛女到底在哪裏,他越是聽不到一點聲音,心裏越是著急,難道笛女看到我這個樣子,離開了嗎?難道她真的不管我了嗎?難怪娜娜說,笛女是不可靠的,讓我多加提防,當時我隻說她是多心,嫉妒,原來真的如此。


    越來越心涼的辰逸,一直沒有聽到笛女的聲音後,開始大罵笛女,“臭婊子,當初我是怎麽救你的,你現在居然自己逃走了,笛女,我告訴你,你若是丟下我不管,不管以後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找到,讓你被眾人所欺,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辰逸越罵,越口無遮攔,原本擔心著的笛女,臉色漸漸地變成了死灰,她忽然仰天大笑起來,走到了辰逸身邊,當辰逸的腿碰到她的腿上時,辰逸本能地向邊上挪了一下,恐懼地問:“誰?是誰?到底是誰在我身邊。”


    笛女伸手一巴掌打在了辰逸的臉上,大罵道:“是我,是被你罵成臭婊子,依舊舍不得將你丟在這裏送死的笛女,是被你詛咒,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笛女,留下來隻為救你離開這裏的,你現在還想罵我什麽?你說啊。”


    辰逸痛苦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的眼睛依舊生疼,可是他再也沒有勇氣在地上翻滾了,他隻是捂著雙手,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剛才的心情,他忽然將雙手從眼睛上麵放下,從地上坐了起來,伸著手摸著前麵,直到他雙手摸到笛女時,他才一把抱住笛女的雙腿,痛哭起來,“我知道,你不會這樣丟下我的,但是我怕你不要我,將我扔在這裏送死。”


    笛女想要掙開辰逸,可是辰逸說什麽也不鬆開,她看著辰逸的雙眼緊閉著,眼中流著血時,也跟著哭了起來,蹲下身體,與辰逸抱在一起痛哭起來。


    辰家軍原本就已經成了行屍走肉,隻因為在他們體內注射的藥物中,含有辰逸的血,才會讓他們聽令於辰逸,而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對血液特別的敏感,現在嗅到了一股血腥味時,那些人的臉上竟然呈現出了貪婪地神色,他們一麵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兒,一麵朝著辰逸這邊走來。


    秦超雖看到辰逸的眼睛受了傷,可是他心中的恨依舊沒有消,雨煙死了,而他連她最後一麵都沒有見上,他怎麽能這樣輕易的放過辰逸呢?秦超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把刀,他眼睛死死地盯著辰逸,向他走進。


    聽到腳步聲時,笛女抬起頭,看到秦超手中的刀時,她忙將辰逸藏到自己身後,哭著懇求道:“秦先生,對不起,之前是我們的錯,可是白姑娘的死,確實不能怪我們,是若琴,是她將白姑娘和這位秦姑娘帶到這裏的,當時辰逸隻是希望白姑娘能跟著我們走的,可是沒有想到白姑娘是那樣一個倔強的人,她非但沒有同意,甚至讓秦姑娘自己找逃跑的路。”


    笛女說到這裏,感覺到身後的辰逸動了一下,她忙回頭去看,看到辰逸正左右轉著頭,不知道找什麽時,笛女擔心地問:“逸,怎麽了?你在找什麽?”


    “自己找路?如果她們找到了路,雨煙又怎麽會死在這裏?”秦超厲聲問著,盯著笛女,又仇視著辰逸,“你別以為你在這裏為他求情半天,我就會放過你們,雨煙死了,你們兩個就要為她陪葬,一個都不能少。”


    秦超說著,將手中的刀舉了起來,向笛女走了過去,笛女走到這一步,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聽到秦超這麽說,她隻是淒慘地笑了一下,“既然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不錯,我們確實也有一些責任,可是罪魁禍首還是若琴,當時秦姑娘逃回到了禁地時,白姑娘擔心我們會追上去,用自己的血封住了禁地和結境間的縫隙,說實話,我真的很佩服白姑娘。”


    說完,笛女沒有再說什麽,她知道不管自己再說什麽,都是沒用的,白雨煙已經死了,也確實與他們脫不了關係,秦超怎麽會輕易放過他們呢?她淒慘地笑著,轉身看向辰逸,心想,能和逸死在一起,我也知足了。


    可是當笛女轉頭看時,卻看到辰逸一臉的慌恐,她剛想安慰他幾句,卻看到辰逸不知道怎麽了,突然騰空被人托了起來,直到辰逸離開地麵,笛女才看到辰逸身後的那些人,卻是辰家軍,笛女大駭,大叫著,“逸,逸。”


    辰逸感覺到自己雙腿離地時,也大叫了起來,“笛女,你在哪裏?我,這是怎麽了?是不是秦超下了毒手?笛女,快救我,快來救我,剛才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我不想死,你快來救我,我到底是怎麽了?”


    “逸,不是秦超,是……”笛女驚慌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辰逸,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卻不知道怎麽辦,“是辰家軍,是你帶來的那些人,他們好像,瘋了一樣,將你舉了起來,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該怎麽辦,我到底該怎麽辦?”


    “什麽?是辰家軍?不可能是他們啊,他們都是聽命於我的,怎麽會……”辰逸剛說到這裏,就感覺到肩膀處一陣生疼,他大叫著,“啊!疼,笛女快把我放下來,他們咬我,他們真的瘋了,快把我救出去,快點,啊!”


    笛女看到那些人如瘋子一般,在秦超的身上亂咬著,她的雙手顫抖著,卻沒有一點力氣,“秦,秦……”笛女本想讓秦超幫忙的,可是當她轉身的時候,看到秦超將秦杉抱起來以後,正向前走時,她知道秦超是不會管他們的,或許秦超還在為此事叫好吧。


    笛女絕望地轉過頭,拿起笛子吹了起來,笛聲繞在那些辰家軍的身邊,卻沒有讓這些人放下辰逸,反而讓他們更加失去了理智,下口更重了,反倒是辰逸,已經完全失去知覺,正一臉滿足地沉浸在幻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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