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超揉了一下兩鬢,看著眼前的一疊文件,他有心要拒絕,可是聽到著急地聲音,他又擔心真的會耽誤了病人,秦超思來想去,拒絕不好,不拒絕自己的事情就要耽擱下來,這段時間好不容易摸清一點頭緒了,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半途而廢,秦超一直沒有說話,對方另一邊的小劉急了,一個勁兒地在電話裏催促著他。


    秦超閉了一下眼睛,再次睜開時,看向了窗外,樓下的花園裏,秦彤和夜蓁正穿著泳衣遊泳,他忽然想到,自己也好長時間沒有遊泳了,這時,秦彤和夜蓁同時扭過頭,不知道在看什麽,不多時,雨琴也穿著一身比基尼走了過去,秦超打量著雨琴的身體,平時看她將自己的身體放到一堆寬大的衣服裏,沒發現雨琴的身材也這麽棒。


    “秦大哥,求你了,趕緊過來一下吧,不用你開車的,我親自過去接你。”小劉等了半天,依舊沒有聽到秦超的聲音,心裏更加著急了,她生怕秦超說出拒絕的話,雖然她明白,秦超不說話,已經代表了拒絕,可是隻要他沒有說出口,她就有一線希望,“阿婆快熬不過去了,秦大哥,你也是學醫出身,做為醫生,你們不會見死不救,對嗎?”


    秦超無奈地點了一下頭,這時,他才想起來,即便自己點頭,小劉也是看不到的,秦超隻好開口道:“小劉,不是我不幫你,我雖是學醫的,可是你也要明白,很多病是需要儀器檢查的,我這裏什麽都沒有,會耽誤婆婆醫治的,我勸你一句,馬上送婆婆去醫院,隻有醫院,才能真正地治好婆婆。”


    小劉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不瞞秦大哥,婆婆若是能去醫院,自然是最好的了,可是你有所不知,婆婆在醫院的黑名單上,她是不能去醫院的,就算去了,醫院也不會收的,所以我才想到了你啊秦大哥,既然你不願意來,那算了,我和婆婆解釋一下好了。”小劉有些失望地說著,準備掛斷電話。


    秦超沒有想到醫院居然還有黑名單,聽到這裏,他再也不能像剛才一樣,沒事人一般坐在這裏了,秦超將手邊的文件翻了過去,收了起來,一麵說:“行,小劉你現在馬上過來接我,你知道我住在哪裏嗎?對,就是那個別墅區,我在大門外等你,我收拾一下這裏的東西,馬上出去。”秦超說著,將所有的文件放到了抽屜裏,出了書房。


    秦超著急地下了樓,也沒來得及和秦彤她們打個招呼,匆匆地出了門,走到小區門口時,遠遠地看到一輛車開了過來,秦超定睛細看,正是小劉,他奇怪地朝著遠處看了一眼,上了車,問:“你怎麽這麽快,我想著,怎麽也得等一個小時吧。”


    小劉調皮地衝著秦超笑了一下,說:“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已經在附近了,隻是一時確認不了,你會從哪個門出來,不過秦大哥,真的很謝謝你願意出來一趟,阿婆真的很可憐的,如果有別的辦法,我也不會麻煩你的。”小劉說完,歉意地看了一眼秦超,希望他能理解。


    秦超點了一下頭,看著小劉將車駛向了去郊外的路,他心裏已經猜到了八九分,隻是對於醫院的黑名單,依舊感到好奇,問:“你剛才說醫院的黑名單,到底是什麽意思?這個黑名單是誰做出來的,三少嗎?”


    小劉搖了搖頭,她猛打方向盤,轉過一個彎,秦超看到前麵的路變成了土路,汽車開過,塵土飛揚,他忙將車窗關上,小劉歉意地笑了一下,說:“秦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我沒把實際情況和您說清楚,這裏的路就是這麽難走,不過走過這段就好了,那個黑名單,還是阿婆的兒子惹出來的麻煩,他當年想要訛三少一筆錢,誰知道錢沒拿到,人卻死了,從此阿婆就成了黑名單,不管是政府補貼,還是醫療救助,都和阿婆一點關係都沒了,你說這個三少,是不是很可惡啊,可是有什麽辦法呢,誰讓他是東方三少爺呢。”


    秦超這才明白了什麽是黑名單,不過對於東方皓的這種作法,他真的有些意外,難道老爺子一點也不知道嗎?還是老爺子明明知道,卻什麽都不說呢?秦超一路想著,倒把一路的灰塵忘了,汽車在路顛簸了一個小時的時間,這才在一戶低矮的小屋前停了下來,小劉朝裏麵看了一眼,說:“就在這裏了,我們下車吧。”


    小劉下了車,推開了木頭門,朝裏麵喊了一聲,“阿婆,我來看你了。”小劉說完,回頭看到秦超也下了車,說:“阿婆就住在這裏,東海區開發的時候,這片地方已經劃入了拆遷的圈裏了,可是最後不知道為什麽,耽擱了下來,村裏很多人都搬走了,隻留下了一些年邁的老人。”小劉一麵說著,一麵讓秦超先進去,自己跟在後麵,將門關上了。


    秦超四下打量一圈,院子並不大,可也種著一些菜啊,花啊,還有果樹,隻是主人應該很長時間沒有打理了,也沒有給他們澆水,致使葉子都黃了,掉到了地上,主人也沒有打掃,小劉看了一眼秦超,解釋道:“阿婆常年有病,很難再做這些活了,偶爾的我會來幫忙,隻是工作太忙了,也沒有辦法了。”


    秦超點了一下頭,看到小劉走了進去,他也跟了進去,屋裏有一股難聞的味兒,地上的灰塵也積了不少,小劉走在前麵,都能留下腳印,秦超想著,一會兒得幫著老人家打掃一番了,正想著,他聽到小劉的驚叫聲,“阿婆,秦大哥,你快進來,快點啊,阿婆摔倒在地上了。”


    秦超忙衝了進去,看到一個老婆婆麵朝下,躺在地上,他忙跑了過去,伸手放到了婆婆的鼻子下麵,還好有呼吸,他看了一眼土炕,看到上麵也落了一層灰,沒有幹淨的地方,他猜測著老人家已經在地上躺了好幾天了,幸好今天他們趕來,要不然真的要出事了,秦超想著,抱起婆婆放到了炕上,為她把過脈後,轉頭看向了小劉。


    小劉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想要上前幫忙,又不知道該怎麽幫忙,她焦急地看著秦超,看到他轉頭看著自己時,忙問:“怎麽樣?婆婆沒事吧,需要去買點什麽藥嗎?或者說,真的要送醫院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隻能帶著婆婆離開東海區,去外省了,不過這樣,婆婆的身體能不能受得了呢?”


    “不用,我給阿婆把過脈了,脈象是有些虛弱,可是沒有到了那一步,隻是阿婆很久沒有吃東西了,你應該先去熬點粥過來。”秦超說著,又將自己的藥箱打開,從裏麵拿出一支葡萄糖,注視到了婆婆的體內,低著頭,問:“小劉,你是怎麽知道婆婆生病的?你之前來過這裏嗎?”秦超說完,轉頭看著忙碌的小劉。


    小劉正準備生火,要給婆婆熬粥,聽到秦超的話,她轉頭看了一眼秦超,一臉內疚地說,“其實沒有了,我隻是記得你說過,你是一名醫生,如果有事的話,可以去找你的,今天我剛好休息,就想起婆婆一直有病在身,可是又不能去醫院檢查,就想讓你來給她查查,看看是不是很嚴重,其實我也有很久沒有來看她了。”


    “那就是了,婆婆在地上躺了大概有三四天了,若不是今天我們來看她,恐怕……”秦超說著,轉頭又幫阿婆檢查了一番,直到阿婆醒轉過來,秦超看到她微微睜開了眼睛,笑著說:“阿婆你醒了,您感覺身上哪裏不舒服,您告訴我,我是醫生,我幫您檢查一下。”


    婆婆聽到聲音,轉頭看向秦超,聽到醫生二字,她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恐懼,她慌亂地雙手在空中亂抓著,喉嚨裏發出響聲,卻沒有說出一句話,秦超忙按住了婆婆,看到婆婆白眼上翻,忙去掐她的人中,一麵大喊著,“小劉,趕緊過來幫忙。”


    “噢。”


    小劉整個人都傻了,她做警察的時間不長,也見過不少場麵了,可是像這樣的場麵,她還真是第一次遇到,小劉慌亂地跑了過來,卻不知道該幹什麽,她都要急哭了,看著秦超,問:“秦大哥,我應該怎麽幫你呢?我不知道我應該幹什麽。”小劉雙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放,看著婆婆在秦超懷裏不停地掙紮著,眼睛不住地向上翻著,忽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秦超無奈地瞪了她一眼,懷裏的人已經夠讓他操心的了,現在又多出一個人添亂,秦超真恨不得把小劉趕出去,可是現在他還用得著她,秦超忙說:“按住她的腳,按住雙腳。”秦超的聲音,把小劉叫醒,她顧不上擦眼淚,整個身體都趴在了婆婆的腿上,直到婆婆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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