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女子卻忽的笑了起來,笑聲滿澈,司徒瑾若嚇了一跳渾身一顫。


    “怕什麽?清河又不會吃了你。”女子巧笑。


    再說了,是司徒瑾若擅闖蓮荷齋,怎麽著清河也是女子。


    這麽一想,司徒瑾若便撫了撫額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清河似乎輕巧間聽到了身邊的男子吐出了一口氣,倒是慢慢的臉色輕鬆起來。“為何到我這裏來?”


    莫非是為了方才天牢的事?


    “瑾若是來給貴妃娘娘賠罪了……”男子陡然從席間起身,微微一欠。


    臉上卓然光華盡顯,好看……


    極好看的麵容。


    刹那間,清河竟然呆住。


    見清河良久不做聲,司徒瑾若才起身疑問。“娘娘這是不腦了?可是原諒了瑾若在天牢裏的造次?”


    細細想來,司徒瑾若又何來造次一說?


    倒是自己,身為貴妃娘娘,誠惶誠恐。


    無端去了天牢,還帶著害人之物,卻不料被外人看了去,還反手揪住了自己的長發。


    “罷了……你我二人,以後都不提了罷!”清河驀然苦笑一聲,扶著男子坐下。


    而後又傾了一杯酒水,“我們杯酒釋不快,清河先幹為敬!”


    於是杯酒入喉,女子麵色從容未有絲毫小家碧玉。


    原來,她也是江湖中人了。


    司徒瑾若這麽驚疑著,徑自也倒了一杯清酒一飲而盡。


    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了一絲詫異,而後淡雅地笑著。“娘娘豪情,果然叫瑾若佩服了。怪不得娘娘進宮不久,便得皇上如此厚愛,貴妃地位鞏固……”


    此話一出,並非全然是恭維。


    還有著幾分的敬佩和驚疑在裏麵,司徒瑾若想窺探,窺探這女子的不同尋常。


    “話說……娘娘是早就知道了瑾若的麽?”可是為何,自己意識裏卻從來沒有清河這個名字和身影。


    清河麵容一變,扶額道。“是啊,好像是早就知道了的。”


    “早就知道了的?”這不免使得司徒瑾若感到更加的離奇了。


    眼前的女子到底是誰?一種掩藏的神秘感撲麵而來。


    “早就知道的,因為司徒公子在江南一帶樂善好施,清河便早有耳聞。”


    “原來……是這樣。”


    司徒瑾若緩了一口氣,原來是自己多想了。


    “司徒公子不是同麓陽王走了?為何又來到了本宮這裏,難道僅僅是為了方才天牢裏的不快?”在天牢裏,司徒瑾若是唯一一個看到全過程的人。


    即使他是麓陽王的人,可也避免不了清河對他起了殺心。


    女子眼底的神采是那麽的清晰,可是自己卻怎的也回想不起來到底是何時曾見過這種顏色。(.)


    男子隻是不語,卻低身翩然黑眸落在了清河的衣角。


    “這……”望著望著,男子卻無端一笑。


    驚擾了清河一池的心緒亂飛。


    “公子笑什麽?”


    言語裏甚至帶著幾分淺淡的羞澀氣息。


    “莫非娘娘也是學了瑾若,把自己衣裳的衣角撕扯了?”還記得第一眼看到清河的時候。


    她就是盯上了自己破碎的衣角,可是自己卻不曾告訴她是因為龍羽。


    那麽清河會告訴自己是因為什麽嗎?


    她緩緩地,麵色不置一絲偏頗。“司徒公子被王爺拉走了回去,錯過了一場好戲。”


    清河伸出自己的雙手,攤開在司徒瑾若的眼前。


    他看得出來,是經過了一場搏鬥,場麵慘烈。


    “你受了傷?”司徒瑾若問,“那她呢?她現在怎麽樣?”


    果然,他最心疼的還是她,所有人心疼的都是她。


    “本宮並沒有受傷。”


    清河話音剛落,便從那漆黑的眸底閃過一道犀利的白光。


    “本宮手上沾染的血跡,不是本宮的。”她當然察覺了身邊男子的異樣,淺笑一聲。“當然,也不是離妃姐姐的。”


    司徒瑾若聞聲倒吐了一口氣。


    聽著清河緩緩道來。


    “那是誰的?”


    莫非這天牢裏的廝殺,不僅僅是清河和龍羽的廝殺?還帶著其他的情仇?


    “是皇上的。”她十分坦白,直言不諱。


    其實她本就磊落,可是為什麽要密謀殺害龍羽?這是司徒瑾若怎麽都猜不透的。


    “瑾若能問你一件事嗎?”


    清河點頭。


    “貴妃娘娘其實不用出手,想殺離妃的遠遠不止貴妃娘娘一個。滿朝的文武大臣聯合上奏,皇上已然是心力交瘁。在這個時候,娘娘不該是靜觀其變?”


    這才是智者之舉啊。


    可是誰又知道,她此番去天牢並非真的想害離妃。


    一陣秋風漠落,不知從哪個沒有關嚴的窗子襲來。


    清河忙用手掩了一掩衣裳,輕咳一聲。“公子,如果清河說……清河去天牢本無心傷害姐姐,不……是無心殺了姐姐,司徒公子會相信嗎?”


    男子遲疑,難道自己的眼睛會騙自己嗎?


    可是他卻理不清思緒了,畢竟自己在清河到來的時候就被龍羽迷昏了,那段時間發生的事,他又怎能得知?


    “罷了……罷了,說是杯酒釋不快,那就忘了罷。”司徒瑾若裝作一臉釋然,總之他也參破不透誰真誰假。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各有一段說辭。


    正當司徒瑾若腦袋昏昏沉沉,發覺眼前模糊一片之時。


    蓮荷齋門卻被驀然推開,“司徒瑾若給本王出來!”


    撲通一聲,司徒瑾若滿眼昏暗倒在了清河身側。


    “喲,今天清河的蓮荷齋真是稀客光臨,蓬蓽生輝。”清河笑意盈盈,起身迎了過來。


    嘴角掩去一抹慌張,一根雪色細指抵近了司徒瑾若的額頭。


    轉眼間,他跌坐在地上,抬眼卻看到麓陽王龍宸一臉幹冬瓜臉直直的瞪著自己。


    “王爺來了?什麽時候來的?”男子幹笑著,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起身站定了,等著龍宸發話。


    那模樣像是一隻做了錯事的小丫鬟,隻等著挨主人的罵,叫清河看了去咯咯直笑。


    龍宸褐色的眸子隻是睨了站定在一旁的司徒瑾若一眼,就看也不看地一手拎著男子的衣領。


    像是牽了一隻小鹿一般的輕巧,肩膀擦過清河的衣裳。他清淺轉麵,“不好意思,瑾若不懂事,叨擾了貴妃娘娘。”


    說著,就再頭也不回的踏著步子走出了蓮荷齋的朱紅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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