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手緩緩地覆上她的人中,柔聲道:“囑你以後小心扮作男子,假若女子們都像你這樣貼了假胡子還一通亂跑,不知道什麽時候胡子已經被風吹得左右顛倒了。[.超多好看小說]你還想救誰?”


    “怕是都沒有辦法自保。”


    就這麽被緒煒麵容淡若的取笑著,岩冽畫倒是深深地凝望著他認真的眸子許久都不能從那畫麵中逃離。


    “誠如三品畫官所言,但是至少還有畫官保畫兒嘛。”岩冽畫帶著被寵|溺的口氣道。


    她向來在他的麵前自稱為畫兒。


    除此之外,倒是隻有在自己的父親麵前被親昵的叫成這個稱謂了。


    緒煒和她從小便是青梅竹馬般的好朋友,因為自小父母雙亡被岩冽畫的父親岩抹看中了緒煒的畫畫天賦,才帶進了宮中的畫舫學習專業的畫畫技藝。


    他自知岩冽畫生性嬌慣,喜歡逞能有些小聰明,時常都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搞怪,比如扮了男子裝扮去學書,貼了胡子以岩墨之名去接畫工活兒。


    “罷了罷了,倒是最後還要讓師傅來教訓你才肯收手。你這丫頭,總是屢教不改。”緒煒一手指著岩冽畫的眉頭道,“你還是早點回去吧。這個畫舫你是呆不久了,待會師傅要來教新的滕花技藝。你……要是不想被師傅看到了挨罵,就快點回去好好呆著罷。”


    說著,緒煒便走進了畫舫安安靜靜的盤腿做了下來,細細的認真研磨起來。


    岩冽畫一聽岩墨要來,很快就變了臉色。“我的好煒哥哥,煒哥哥。你不要對父親說我來過這裏啊,更不要說我來見了你,我先走了。”


    緒煒遠遠地望著漸漸遠去的身影,跌跌撞撞的樣子,還不時的轉過頭來扶著頭頂上的帽子對自己笑。


    他才真是看著這個總是鬧騰的妹妹哭笑不得了。


    “今天,皇上算是再一次問自己了個清楚明白。但是聽皇上的話語,好像是鐵了心的要找到那女子。唉……”怕是這陣子都再也不容易安下心來作畫了罷。


    緒煒搖搖頭,卻看到身邊已經站定了一個側著眉目俯身看著自己的畫紙的男子。


    他一個驚眉便起身作揖道:“師傅,什麽時候來了,弟子都沒有看到。失禮了,失禮了。”


    身邊站著的男子才淺淺的慈祥的笑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無礙無礙,倒是你提起了筆也沒有開始動筆,眼神裏那麽投入,是在想什麽呢?”岩墨本是緒煒的導師。


    緒煒承繼了他幾分的畫畫技藝也是甘於苦心學習耐心勞練,而且借著他的天賦異稟的畫風緒煒自成一派。現在,憑借了一張像是吐了一口真氣便能夠頃刻間複活了的美人圖成為了這畫舫裏的傳奇人物。


    不但被赫連揚看重,更是給十幾年在宮裏一直默默無聞的宮廷畫師岩墨爭了一口氣。


    他一直就是相信緒煒會出人頭地的,畫出一舉成名的畫作,隻不過岩墨並沒有想到,這一切來得是那麽突然,卻又是那麽的離奇。


    白衣畫官現在的身份已經高過岩墨這個普通的隻是資曆較高年紀較大的畫師了,但是他對於岩墨這個伯樂仍然是相當的敬重。


    他雙眸凝視著岩墨道:“師傅,弟子緒煒愚鈍,進來一直無法再次尋得畫中家境,生怕是那種感覺再也找不回來了。”


    聽緒煒這麽擔心的說,岩墨隻是淡淡一笑,將深邃的眸子睨得更深了。


    “畫畫是要順著心意走的,這麽多年來師傅教你的你都忘記了?不要生硬作畫,倘若無心偏作有意的畫作,結果就隻能是變相的臨摹,甚至變成了畫虎不成反類犬。這樣做成的畫作,連你自己都嫌棄覺得不完美,又怎麽能夠奢求別人的讚賞?”


    岩墨說罷,便轉過身去背對著緒煒。


    像是頓時醍醐灌頂一般,緒煒隻覺得自己茅塞頓開。


    雙手擎著,他感慨道:“師傅一席話,果然是讓弟子頓時豁然開朗了許多啊。謝謝師傅教誨,弟子以後便不去強行作畫了。”


    順著自己的心意走,才能畫出真正的悠閑和自得,畫出真正的能夠感動自己亦能打動別人內心的畫作。


    “你懂得了便好,這些日子以來,為師聽到了一些本不該聽到的話詆毀你,想必你也聽到了不少罷?”岩墨轉過身來,捋起一把胡須道。


    白衣的男子默默地抿緊了唇線,一臉凝重但還是裝作無所謂的釋然模樣。


    思忖了片刻,還是抬眼道:“師傅,緒煒聽到了。師傅說的是畫舫裏有人說弟子是憑借著賣弄輕褻畫藝來謀取皇上歡心,借此榮升官位的事罷?”


    岩墨沉重的點點頭。


    “煒兒啊,你自從七歲進宮,跟著師傅在畫舫也呆了十年之久,你的努力呢為師一定是親眼目睹的。為師想告訴你的是,不管別人怎麽說你,你自己要定下心來,也許你進來的心情無法安心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外人的話語被左右了。”


    緒煒認真仔細的聽著,岩墨繼續語重心長道。


    “但是為師相信你,你的畫畫天賦和你這些年來肯下的苦功夫都是不會被辜負的。就算是別人怎麽說道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不是靠著討皇上歡心而晉升官品,即使是一個美人也是能夠看出你的功底。”


    這麽一說,緒煒更是心裏有了底氣。


    他一直以來在作畫方麵都沒有受到過岩墨的誇讚,這次無意間畫出來的美人圖被太監送給了皇上過目,一舉晉升。他還擔心師傅岩墨會小看了自己,誤會了自己不務正業隻是畫一些淫|褻之物。


    但是這次,師傅卻沒有怪罪他,反而是在有些妒忌的人的話語中對自己加以肯定。


    緒煒凝著眸子,雙手奉上前去上前一步道:“謝師傅教誨,緒煒自當銘記於心。”


    這樣一來,岩墨看著近日以來雖是晉升了官品但是心情低沉的緒煒,也是重新燃起了鬥誌的樣子,他這個當師傅的也算在他這邊安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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