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狂躁不安之時,卻親眼看著那侍女將門合上。


    身邊的龍回的笑容在她的瞳孔裏漸漸放大,極度充斥著那一身空虛的身子。


    她不覺地向後退了半步,不料卻腳底一滑。


    “離兒,”


    誰知,龍回卻一把便攬住了她入懷。“不管你是因為皇後之位還是儲君之名或是吃醋之意回宮。但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朕沒有強迫你是你自己甘願回宮的,所以朕……不會再放開你。”


    輾轉了半圈,他強健的身體一壓便強行把她按在了床榻。


    “皇……皇上。”她的聲音愈發低沉,哽咽著的咽喉難以發出一絲清晰的聲音。


    隻是,想用力推開壓在身上的龍回,誰知那柔弱的力氣竟像是輕柔慢撚般推搡著龍回的胸脯。


    楚離清楚的知道,雖然自己是甘願回宮,雙腳雙手也並沒有被誰綁著,全部的心思都是楚離自己想出來的。但是她卻別無選擇,當她第一眼看到夜兒和龍回站在一起,在那屋頂上雙眸如星,都是深海湛藍色之時。


    她就無從選擇了。


    “臣妾,臣妾對不起皇上。五年前……”在這樣的媚香之下和下了藥的燕窩粥的藥效漸漸發揮之時,楚離腦袋裏還是有些清醒的。


    是她自己選擇的這天,要向他說出所有的實情。


    因為,她已經漸漸地完全的恢複了記憶。


    此刻的龍回,卻是什麽都不想聽。一把將她按在了床榻,輕攏慢撚般的被她推搡著胸脯。


    龍回再也按捺不住,“朕說過,朕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回來,五年前朕也不再計較你是因為什麽離開朕。隻要你回來,就好。”


    楚離緩緩地扶著龍回,被他摟緊了身子漸漸地深入、迂回、


    時而驟雨初下,時而溫柔淺淺。


    直到她在他的肩膀處咬下溫柔而淺淡的紫色咬痕,他才側著臉溫柔的離開她溫潤的身子,一吻深情在她的白額。[]


    當她漸漸地恢複了意識,已經是半夜了。


    看著屋外清雅的月光灑進了莫離閣,她的枕邊安然躺著的男子一手攬緊了自己的肩膀。像是此生此世都不要再鬆開這摟緊了她的手臂,他是那麽的在乎自己。


    阿回,離兒錯了。但是離兒不會告訴你五年之前,我是因為什麽離開你,你想恨我便恨吧。也許以後的以後你還會因為五年前我的背叛而再次記恨我,但是我都不會離開你。


    “五年前的阿耶逸言,已經成為了第二個阿耶索朗,他率領著西域舊部落和叛變了的柳國將軍,號稱反柳複楚,扶植的是我,楚離。可是你一定不會知道阿耶逸言他的真實身份並不是西域部落首領之子,而是楚離的哥哥楚歌啊!”


    他離開皇宮之後,先是去渡劫,而後聽聞了皇宮政變你當上了皇帝之事,不相信我死了,便投奔了西域首領當了他的兒子。但是你可知道,阿回。你以為七年前他死了,他沒有,當他變成了一個處心積慮要為父王報仇,為我報仇,為西域報仇的人的時候,他就漸漸地變得可怕。


    “阿耶逸言成為了阿耶索朗,暗中集結了柳國朝中還存著複楚心思的大臣們,結合西域舊部的勢力。已經將你都調查了,原來……原來隻有龍宸才是太後的親生兒子,你……你根本不是太後親生,當年的太後還是側室之時為了成為正王妃生下了女孩子便換成了你,榮升正妃之後才生下了龍宸。”


    如果,如果五年前不是阿耶逸言回來用這些東西要挾我,我根本不會知道僅僅是這些消息就能夠將你拉下皇位。可是……可是離兒更不想做的是看著你從九五之尊掉落懸崖,摔得粉身碎骨還要接受自己不明身份的消息,所以我才會答應了僅以我楚離前朝公主的名義謀劃政變。


    這樣,即使阿耶逸言當上了皇帝,還不至於傷害龍回太多。也許某一天,楚離還奢求龍回能夠忘記自己,忘記皇位,那樣他還是可以重新生活。但是楚離,已經選擇了在宮闈血腥政變的那天,自己服下了自己親手調配的失魂丹。


    她緩緩地將手指拂過龍回的額頭道:“失魂丹也叫還魂丹,吃了之後不會死人,但是頃刻間脈象混亂,三個時辰之後便會呼吸和脈搏全無。離兒當時沒有想到可能會搭上夜兒的性命,看到身子血液流出來的時候離兒也害怕了。可是離兒看到你滿臉憔悴,對我失望的時候,我好想陪你一起死,什麽也不怕了。”


    因為楚離知道,龍回因為花毒深入心髒血液而血脈逆流。


    “就這樣,離兒騙過了楚歌。但是被救回了性命的離兒已經失去了記憶,這才能夠五年來隱姓埋名和他一起平靜的生活。”


    正當楚離一手離開了龍回的額頭,幫他扯了扯棉被時,她的手腕卻被龍回握緊。


    楚離的眸子猛地一緊,微微的紫色在清冷的月光傾瀉下顯得幽亮幽深。


    “皇上……”楚離隻是輕輕地喚了一聲。


    男子驀地轉過身去,背對著楚離,倒是緊緊地將握著楚離的手放在腰間緊握。


    許久,才如夢囈般緩緩癡癡道:“別怕,朕在。”


    楚離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原來是在做夢。”


    之後,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清晨,南邦國宮殿。


    “傳…”一聲長喚劃破了大殿的空寂,“邵陽王上殿…”


    -“不知今日皇上召微臣何事?”邵陽王直截了當地問了一句。


    赫連揚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噢,興是有些時日沒有召邵陽王小敘了。心中偶感煩悶,今日就召你來了。”


    邵陽王手掌部分兵權,財高勢重,赫連揚自然也在麵子上敬重他三分。


    盡管邵陽王不及陸幀王掌兵打仗的才幹和智謀,但他世襲先輩強藩,又憑著能演善語的口舌之才因緣巧合地在對外交涉方麵為楚揚帝長了臉麵。


    況,他善察穆揚帝心思,所以在赫連揚的心中,自然是有一定分量的。


    邵陽王情緒略顯凝重,這倒與往日的他有所不同。“皇上日理萬機,以民生社稷為重,實乃萬民之福。”


    “一時之間忘記微臣,是應當。記得微臣,更是對微臣的恩寵。隻是陛下這些日子以來太過操勞,臣看得出來皇上一定是休息的不好。還望陛下顧及龍體啊!”


    邵陽王的話真是越來越中聽了。三兩句話說的穆揚帝是龍顏大悅,前幾日來的煩惱燥怒是見消不少。


    “是啊,朕有你陪在身邊,偶爾召來你一敘這心情啊,就暢快不少了。隻是呀,這身邊除了你之外,就再也每個貼心的人兒,能暖暖朕的心了。”說著,赫連揚又歎了口氣。


    邵陽王是個明眼人,自然聽得出來這楚揚帝畫中的意思。“皇上說得是,做臣子的也想替您分憂舒心。”


    正是這平淡無奇的回答,可是這邵陽王的心眼又有誰能轉瞬之間就明白。


    一個人後兩麵圓滑、心思細膩。人前威風八麵,手握重兵的邵陽王。說話的技巧才是重點。


    -“噢,”大殿內突然一聲頓喝。


    這一聲頓喝不要緊,卻引得穆揚帝心中一驚。


    兩個人卻不約而同地綻出了笑顏。


    “愛卿是為何事如此頓喝?”穆揚帝粉麵含笑地問。


    他滿心期待著邵陽王會有什麽驚喜帶給他。


    -“臣下突然想起一女,一曼妙女子…”


    “卻不知當講不當講,”邵陽王的臉上掛著虛假的顧慮,吞吞吐吐不肯說出口。


    “噢?哪位女子?愛卿但說無妨。”赫連揚一聽是一曼妙女子,頓時來了興致。


    想起了前些日子畫中絕色傾城的女子,臉上又漾出些許笑容。


    -“臣下隻是無意間聽說……柳國京城鎏筠坊的飛羽姑娘其奇容堪比紅蓮更明豔,其才貌較西子更曼妙!不知皇上有心無心……”


    “想來若是留與皇上左右,定能成為皇上的嫻雅美眷。”


    邵陽王這一席話正說到了赫連揚的心坎裏,這赫連揚的心裏別提多美了。


    “愛卿此話當真?”頓時赫連揚低下頭思忖了片刻。“隻是……南邦國向來不與那柳國交好。”


    半晌,又抬起頭。“不過,即使一個鎏筠坊的女子,也是不必驚動柳國的使臣。”他自言自語著,嘴角不自覺揚起一絲靡涼的笑意。


    “邵陽王,”


    -“是,皇上。”


    “皇上,還需要那畫師再將那畫像畫百幅…”


    這穆揚帝雖然心裏對那鎏筠坊的飛羽姑娘頓時充滿了好奇,但仍對那畫中女子的美貌念念不忘。


    卻思來想去,道了句:“先暫且放置著,容朕再想想。”


    說著,右手指不自覺地朝著玉龍案旁的畫卷上挪了挪。


    觸及到了那畫卷的瞬間,他仰麵招著手對邵陽王道。“愛卿快到朕身前。”


    -“這畫中女子,”邵陽王聽著楚揚帝的話,俯身在楚揚帝麵前。


    定睛一看!


    那畫中女子,可不正是那鎏筠坊前一任花娘子阡茉!


    邵陽王心裏猛地一驚:難道,穆揚帝這是在考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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