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龍自己其實都沒意識到,這一次他再遇見徐少康的時候,自己已經擁有了什麽樣的變化。


    最主要就是心態!


    他也許在剛開始的驚詫一瞬間有過躲避的下意識動作,但接下來他幾乎是順理成章的就開始反彈,沒有對徐少康的背景或者身份有絲毫的畏懼,而且在很短的時間裏麵就拿定主意虛以委蛇,笑臉相迎,這幾乎是以前的他做不到的。


    當麵對一個比自己強大的敵人時候,不再避重就輕的選擇退讓,而是毫不含糊的迎頭而上,這才是他自身性格已經開始蛻變的結果!


    這中間既有他上次被收拾以後痛定思痛心路曆程變化的進步,也有在奧運會上拿下冠軍獲得的那種難以言表的自信心,還有奧運會以後一係列事件的反複錘煉!


    一塊再優秀的鐵,也要在熔爐和捶打中逐漸褪去雜質,百煉成精鋼永遠是成功的不二法門,陸文龍已經開始在閃光了!


    蔣琪一直都沒有做聲,隻是緊緊的抱住他的腰,br摩托車高高蹺起的尾翼讓姑娘幾乎全身都趴在了陸文龍的背上,她還側了頭把圓鼓鼓的頭盔也靠在男朋友的肩膀上。


    直到陸文龍疾馳著摩托車到達目的地,她才幽幽的掀開自己的頭盔麵罩,幫陸文龍也掀開:“我就喜歡這樣,而且你跟那些老家夥周旋的時候,帥極了!”口氣裏帶著的那種對自己男人的崇拜,再加上厚厚的頭盔裏麵隻露出了大大魅惑眼睛的局部,絲毫不加掩飾的情感流露,是個男人都會飄飄然!


    陸文龍肯定不例外,哈哈笑著把自己剛才的沉重勁消除了一大半,他本來就是一件白襯衫紮在牛仔褲裏麵的打扮,摘了頭盔遞給迎上來的小崽子,一把就抱下蔣琪單手托住,幫她也摘下頭盔招呼一聲:“洗幹淨了加滿油!”小崽子怪叫一聲響亮的應了。還兩三個搶著上手。


    這是維克托的工地,因為已經逐漸接近年底,維克托給他透了個底,他應該要走了……


    陸文龍不留戀,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對這個真心實意把自己當弟兄的富家公子,他隻關心對方達成目標沒,所以一見麵就笑:“你是打算結婚挺著肚子回去。還是自己背了黃荊棍找你爸打你一頓?”


    維克托的氣質也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年的時間,他也真耐得住性子,真的就沉下來在渝慶這個小地方和一幫混混廝混,每天除了工地就是台球廳之類的地方,最近跟林秉建在一起的時間多了。才逐漸恢複圖書館、劇院電影院之類比較高尚的地方,不過林秉建也對逛商場不感興趣,所以兩人除此之外還經常去江邊、公園裏麵吃個冰棍壓壓馬路什麽的,擁有高級革命趣味的林秉建和他還真說得上是誌趣相投,先打量一下陸文龍的打扮,不避諱的伸手在他身上幫忙把襯衫紮起來的地方調整一下:“如果是穿休閑襯衫和休閑褲出去玩,怎麽紮無所謂,但是是出席正式場所,就算你是故意要穿的比較休閑。表示一個態度,襯衫的皺褶也是有規矩的,隻能在腰間偏後這個地方一邊折一點……”有點好像一個裏嗦的兄長在給弟弟灌輸。


    陸文龍舉著手讓他弄,蔣琪認真的伸頭過來,還不時發問,一進來她就不好意思的跳下來了,要知道陸文龍身上的襯衫都是她和湯燦清逼著換的,她們商量過,一件襯衫最多穿兩天。最多洗三次。然後就發給下麵的弟兄小崽子穿,這樣才能有那種筆挺的氣質。才能穿出跟周圍人不同的味道,雖然蘇文瑾覺得有點浪費,但那些襯衫被曹二狗等人拿去穿了還是嶄新的就磨上一領子黑色汙垢,就啥都不說了,覺得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林秉建也在,皺著眉頭陸文龍,自從家裏不反對她跟維克托往來,兩人心照不宣的暫時不提婚嫁的事宜,維克托卻請她辦理一份到香港的手續,說是邀請她到香港做客風景,如果風景不好,他就跟她回渝慶來吃火鍋。


    話很含蓄,但維克托表達得很清晰,他的婚姻不完全由自己做主,如果不能在香港獲得家庭的同意,他是會選擇跟她一起留在渝慶的,對林秉建來說,那不過是滅了她收拾資本主義的宏偉大業,就跟維克托在渝慶相夫教子也未嚐不可。


    所以還算是甜蜜的,但隨著跟維克托的關係越走越近,她不可避免的發現了陸文龍有不止一個女朋友的齷齪事!


    這怎麽可能讓她接受?!


    所以陸文龍以前留存在她心目中的所有良好形象化為泡影,很不爽!每次見都用帶有政治審視的眼光怒視陸文龍!


    連帶蔣琪這種有點妖媚相的姑娘也被她成了破壞他人婚姻關係的狐狸精!在她眼裏當然湯燦清才是陸文龍的原配了,誰叫她們算是未曾謀麵的手帕交呢?


    陸文龍臉皮多厚的,毫不在乎:“嫂子,你不來給我建議點什麽?以後沒機會了哦?”


    林秉建愛憎分明,鄙夷從不掩飾:“你不是有那麽多女朋友?每個角度方向都可以站一個,準保不會有問題!”卻沒發現自己一直都對這個嫂子的稱呼沒做出任何反抗,算是默認了,維克托就樂淘淘的給陸文龍豎大拇指,偷偷的。


    蔣琪居然忍不住笑,捂了嘴嘻嘻嘻,林秉建憐其不幸怒其不爭:“身為女性就是半邊天,哪裏能依附男人的存在,要學會自立自強自愛!”


    蔣琪聽了覺得很有道理,一個勁點頭:“我一定會自強不息的!”說到這個,小班長一貫都是比較先進的,但是撓撓自己額前的發絲略微困惑:“不過他就是我的天啊,我自然是要以他為主的。”


    林秉建對這種深受毒害的狀態簡直大恨,手一揮就要開始長篇大論關於婦女權益和獨立自強的論述,維克托趕緊伸手拉住:“我找阿龍說事情的……他的事情有他的主張,我們應該尊重,每個家庭有自己的存在方式,我保證!我絕對不會,你休息一下,休息一下,那誰!來給嫂子倒杯茶喝……”


    陸文龍卻笑嗬嗬的提醒維克托:“嫂子這嫉惡如仇的調調到香港可得先說好,你們香港那些太平紳士和富人家裏麵幾姨太的情況很多,可別在公開場合突然發作,那就有你受的了!”


    林秉建嘴硬:“錯了就應該批評批判!”


    維克托溺愛:“她要說就由她說,又不會有什麽後果,誰敢對我指手畫腳了。”


    陸文龍卻旁敲側擊:“你是護著嫂子,但是得罪了人呢,一單生意也許就是幾百上千萬,人家對你們家不舒坦,埋下禍根可是禍從口出的,以後老李也不歡喜吧。”


    維克托也嘴硬:“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他操心。”


    陸文龍年紀小卻裝模作樣的指點:“是哦……林姐倒是可以替維克托想想,他好不好做人,你不慣資本主義或者我這種封建殘餘都無所謂,但既然要和維克托一塊,就要替他想想了!”


    林秉建正要叉腰回應,卻了一眼維克托,嘟一下嘴自己嘀嘀咕咕了,說起來她也算是高官子女,不是不通人情世故,隻要一想想就明白道理,想再說什麽,可真的是想著要為維克托著想了,說起來真有點為人妻的感覺。


    維克托又悄悄的給陸文龍樹大拇指,陸文龍也偷偷給他做個得意的鬼臉,兩人勾肩搭背的出去商量事情,留下蔣琪東張西望的,也不知道該不該跟還有些怒意掛在臉上的林秉建說話。


    維克托是帶著陸文龍到處,已經基本完工的裙樓,現在正在對周邊的地麵鋪裝綠化,沒多少日子就可以拆開外圍的牆麵,把這個稱為江龍廣場的市場樓投入使用了:“這是個營業麵積不超過一萬平方米的三層樓小市場,我提你思考了一下,幾個選擇,要麽自己搞個大型超市,你沒錢我借給你,或者我幫你招商一家國際著名連鎖超市過來,經營權和所有權都在你手裏,這是我們家的一貫做法,這是利潤最高的,但是一係列工作還有裝修做下來,略蝘點,一年左右時間;要麽就是搞成某種門類的譼凳諧。所有權在你,但經營萿甲飴舫鋈ィ你隻負責後麵的市撤境管理萢好磌鞘∈攏馬上收錢,缺點是雖然來錢快但是數額校”他這種口氣大真不是炫耀,一萬平方的商場對他或者珠江集團來說,就是跟個街邊鋪麵差不多


    陸文龍不猶豫:“後麵這種吧!你幫我建起來,雖然對你來說是小事情,但在這個時候對我就是大事情,我現在急於產出收入平衡開支,而且這個項目也是要還銀行貸款的,拖不起。”


    維克托搭著他的肩膀笑:“真不要我借錢給你?沒準我還隻能回渝慶來結婚,兩口子以後還要指著你生活呢!”


    陸文龍豪氣頓生:“弟兄之間,我要是貪你那些錢就跟你以前的狐朋狗友差不多了,別來誘惑我,這點困難我還是能扛過去的,去吧去吧,要是老李不收兒媳婦,你們就回來,我那十三樓還空了一半呢,給你住!”


    維克托哈哈大笑的摟住他,就跟自己剛買了一棟淺水灣的千萬豪宅一樣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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