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把車開上了車道,看看也已經懷孕的湯燦清,陸文龍還是下意識的把車速放慢,姑娘才滿意的笑著開口:“怎麽?打算納個小妾當五嫂了?”


    陸文龍終於在臉上也有點笑容:“怎麽會……,就是見不得那種惡心人的事兒!”


    湯燦清靠在副駕駛座位上把安全帶小心的係好,還把下麵一根避過了肚皮,這才多久,就這麽小心了,頭低著就順口:“這種事情還少了?以權謀私,滿足**,這個台長也是出了名的色鬼,和兒子在電視台的齷齪事兒,大家都知道!”


    陸文龍皺眉:“就是因為這個才煩躁,你說他隱藏得很好也就罷了,就跟武剛理直氣壯的和道上有往來,明目張膽的收黑錢一個道理,這政府我就不相信不知道這種事情,沒有人去反應麽?隻要符合他們當官之間的利益,就可以當做沒看見這些事情,放任這種事情發生麽?”


    湯燦清有點無奈:“大環境都是這樣的,吃拿卡要都是經常的事兒,不是因為你,因為家裏這些弟兄,你認為我一個女孩子在外麵做生意不也得吃點虧?”


    陸文龍不做聲了,一路上都不做聲,直到把車開回自己家樓下的院子,拔下車鑰匙的時候才搖頭:“不應該是這樣!我覺得不能這樣!”


    湯燦清伸手摸摸他的臉:“你隻是這個社會的一員,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今天你起碼都挽救了一個女孩子,說你是混黑道的,其實你一直都在用你自己的價值觀幫助別人,我很為你驕傲,但是不要跟政治扯上邊,你現在也是要做父親的人了,不要為了這種意氣之爭。影響了寶寶?”


    陸文龍又給提醒到,使勁的揉了幾下自己的臉:“改天去問問袁老師,這世道怎麽變成這樣了!”


    袁哲的態度就很簡單:“一直都是我說的那個道理,政治領域的法製化建設刻不容緩,建立有效的監督機製,保證政治運作是以法製為規律而不是人的意誌來的!”


    陸文龍居然毫不掩飾的把自己在北城房地產公司的事情和關於電視台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給袁哲講述了一遍:“北城的事情,就是一群做小官的,推舉一個台麵人物出來給他們謀私利。根本不顧老百姓的死活,這件事我是一定要插手的!”


    袁哲很感興趣:“現在你已經成功的跟對方搭上線甚至把對方拖進你的圈子裏了,你打算怎麽辦?”


    陸文龍就是來問問的:“她既然想動用黑道的力量去欺壓老百姓,那我就讓她嚐嚐黑道是怎麽咬得她片甲不留的,但是那片古街,您覺得真有保留的必要麽。”


    袁哲還得回憶才會想想:“我想起來了……有必要的。那是一條明清時期的古街道了,而且在民國抗戰時期也積累了不少文人墨客在那裏,是抗戰大學的一部分,真的有必要保留……我記得我在市政協看見過有政協委員提出要求保護那片古街道的,結果根本就沒有人理會,現在是經濟掛帥的年代,就算當政者保留意見,下麵的人也會偷偷摸摸的搞成既成事實來滿足商品化要求!”


    陸文龍點點頭:“好!那我就把它保留下來!”二十不到的少年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真有一種說不出的大將之風。


    袁哲更好奇的小鼓掌:“不錯不錯,我的確看到點領導風範了,放在戰爭年代,也許你真的會脫穎而出,你打算怎麽做?”


    陸文龍有點狡黠的笑笑:“挖坑!”


    對的,就是挖坑。


    先就把那個燒成廢墟的一小塊地挖了個大坑,做得一副要重建木板房的樣子,讓魏蘭春有點著急,先是鼓動了這邊的街道居委會、國土城建之類的部門過來阻擾。然後催著銀行這邊放款。阿光那裏也趕緊把錢借出來,兩百五十萬在一周以後終於到賬。


    開始陸陸續續的跟老街的街坊們談拆遷款的問題。有了陸文龍在背後撐腰,這邊底氣足得很,比照周圍賣商品房的價格談,總之每家每戶都能賣了老房子再到周圍去買個同樣麵積的樓房作為底線。


    不敢動用暴力手段,就隻能坐下來慢慢談,行政手段就是個屁,對動不動就坐一大排老頭老太婆的街坊還真沒轍,上次自己拆遷被人折騰個夠的陸文龍終於享受到自己也折騰拆遷方的樂趣,樂得天天都帶著楊淼淼過去看熱鬧吃豆花飯。


    整個補償款的進程基本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連款項都基本是從魏蘭春那邊直接倒騰回他們手裏,因為陳婆婆帶頭交給他打理,住在十八樓杵著拐杖關心蘇文瑾的寶寶,說琪琪不在,她幫忙,大有一副幫蔣琪討好大婦的心態,才不關心自己的木樓小院,其他街坊鄰居也聽了豆花鋪子那些弟兄的勸告,說最後盡量把錢折騰到最多,再分給大家,隻管挨個去簽字就好。


    陸文龍就拖著兩三戶不配合,算計著對方的錢無論是在補償款還是工程部消耗中差不多了,才給香港打了個電話。


    香港突然就在報刊上登出幾名渝慶籍民國老兵僑胞,希望回國祭拜並為家鄉做點建設的報道!


    這個訊息也同時被渝慶電視台用廣告的形式播放出來,當然是湯燦清買的廣告時段,就是一則尋人啟事,海外僑胞尋找老戰友,老朋友的尋人啟事。


    顫顫巍巍的老人,臉上還有老人斑的那種,但看上去經濟條件都不錯,坐在鏡頭前表達對故鄉的思戀,故土的懷念,一顆真摯的赤子之心希望投身到家鄉的建設中去。


    這樣的消息當然很快就引起了渝慶外事部門的注意的,吸引海外投資本來就是現今階段政府最重要的工作目標之一,可以說各級政府都擬定了招商引資的目標,為了能吸引資金,什麽措施都願意做,立刻就主動跟這幾個所謂的僑胞老兵聯係上,熱情的邀請他們回到家鄉來看看。


    黃老爺子就混在這幾個正兒八經的民國老兵中間,終於一起回到闊別幾十年的巴山蜀水中來了!


    雖然他不是渝慶這邊的,但是終究是看見了這一片魂牽夢繞了多少年的土地,當警車開道的豐田考斯特麵包車上的外事辦人員,加上省裏都來了幾名外事人員一起陪伴他們到指定的老街道一帶時,還不等黃老爺子暗示這些花錢雇的老兵開始流淚,他自己就忍不住老淚縱橫了!


    真的,下飛機以後到處新建的機場或者城市容貌就跟二三十年前的香港差不多,市區裏麵這兩年拆得非常厲害,很多老房子都看不見,單獨的一棟或者殘垣破壁哪裏能看出原來的形狀,隻有這一條長街,好像幾十年前在巴山蜀水之間隨處可見的鄉村街道又回到了眼前,好像時光倒流,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他們少小離家老大回,眼前的一切都還是那樣,那個木房子邊穿著花布圍裙的少女一直都在等著自己……


    有個老兵簡直嚎啕大哭!


    好一陣,黃老爺子才能控製情緒按照劇本來:“非常好!非常好……這裏還是以前的樣子,隻要在外麵流落過的人,回到家鄉來,才能看見家鄉的味道……”


    應該說,在招商引資方麵,沿海閩粵浙一帶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他們外出的僑民比例非常高,這樣的前提下回流的僑胞和資金也就很高,內陸地區就非常稀缺,對於這種難得回來的僑胞就格外珍惜。


    不得不說,陸文龍這個點抓得非常準,他隻是在電視上看見沿海省份那些黨政要員在麵對海外僑胞投資資金時候的恭敬,就有感所得,知道順著這根線,一定能引起當官的注意,這和自己去找林長峰說說幫忙,完全是兩回事,後者是人情,前者是真的會讓這些當官的注意這片街道有什麽價值……


    所以隨著這幾個老兵允諾會在渝慶投資,並介紹更多民國老兵回家鄉來看看,投資建設家鄉以後,市裏麵就發出了聲音,必須要保留這樣的一片街道!


    沿海省份為了討好僑胞,修訂族譜,大搞拜祭活動都快接近封建迷信了,這邊就是保留這麽一小塊街道有什麽不可?更何況這時候市裏麵才有有識之士趕緊順勢提出這裏本來就是可以形成旅遊看點的,古鎮旅遊本來就是可以打造的一種氛圍!


    所以之前關於這裏的什麽溫泉療養院建設,一律喊停!


    原本在自己的範圍內,八方便利開空頭支票,一路綠燈批下來的項目,現在就算搭建了也是違章建築,原本魏蘭春他們這些地頭蛇幹部,仗著人麵熟打算多快好省幹成這件事的小快靈手法成了他們的致命傷!


    他們最倚仗的政府權勢,在這一刻真正的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們最喜歡利用政府說什麽就是什麽的特點謀私利,結果被更高一級的政府用同樣的做法斷了財路!


    更重要的是,就在他們被壓得噴嚏都打不出來的時候,銀行開始找上門來,因為陸文龍私底下通知了他們這個規劃項目資金被使用以後,卻被政府叫停的危險事件,那邊稍微一了解就著急了,那不是扔水裏了,立刻開始討要貸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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