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情形如何?皇後可事?”陸紀辰皺眉喝道。


    須臾,大隊佩刀侍衛們從皇後寢宮內退出,侍衛長頭埋得低低地跪在陸紀辰麵前:“回皇上,皇後娘娘並事,正在裏麵梳妝。”


    “皇上,臣妾蓬頭垢麵的怕衝撞了聖顏,就不出來請安了,還請皇上恕罪。”女聲從寢宮內傳出,確是挽雲疑。


    陸紀辰還不放心,下顎高抬,警惕地盯著宮門,“皇後確實事?”


    “臣妾確實事,隻是梳妝得久了點,讓皇上擔心了,臣妾之罪。”隔著宮門,挽雲的聲音平和,也沒有什麽可疑的。


    陸紀辰這才鬆口氣。


    方才太監總管進殿稟報,說皇後寢宮內有爭執聲,似是皇後被挾持了。伺候在娘娘身邊的嬤嬤心急,剛想進寢宮查看,卻又被皇後娘娘訓斥了出來。可娘娘的語調完全不同於往常,嬤嬤越想越奇怪,擔心皇後娘娘出事皇上會怪罪在自己頭上,一時情急下,隻好硬著頭皮托太監總管進殿稟報皇上。


    “如此,朕就先行回太和殿,皇後盡管精心梳妝,好讓天下人看看九方皇後如何豔傾四國!”


    仰頭哈哈一笑,陸紀辰下令擺駕回行。


    臨上皇輿前,“他”回首,深深凝了一眼紅綢滿布的皇後寢宮,目光尤其在拐角處半開的宮上落了落,眸子一沉,隨即揮袖,領著大隊侍衛們悠悠離去。


    輕紗帷幔層層後,挽雲坐在梳妝鏡前,聽著殿外紛紛雜雜離去的聲音,手中緊緊揪著林雲留下的那塊錦帕,望著鏡中的妝容淩亂眼睛紅腫的自己出神。


    城北“墨軒齋”?


    林雲……


    瓔珞國,賢王府。


    最近王爺心情不好,整個王府也跟著陷入緊張期,上到三位王妃,下到奴仆侍衛,人人憋著大氣不敢出,偌大的王府一片肅殺之氣。


    書房內,一坐一跪的身影鑿在地上。坐的人揮筆間豪邁大氣,跪的人低首小心翼翼。


    “她近日可好?”


    埋身在一堆奏折裏,莫謙然頭也不抬地問。


    跪身在書桌前的黑衣人想了想,俯身道:“回門主,夫人很好,陸紀辰很寵夫人,幾乎……夜夜臨幸。”這話怎麽說怎麽怪,黑衣人糾結了半天,實在找不到更好的說詞,隻得硬著頭皮的答。


    “哼,那也是個彪悍的女子。”莫謙然笑,“行事作風幹淨利落,也難為她登基一年還沒被拆穿身份。”


    據極門線報,在雲兒未入宮前,陸紀辰已娶有幾位娘娘。“他”倒也隨性,時不時地翻牌子點嬪妃們伺候,隻是龍床上躺的永遠不是自己,而是身材嗓音相似的替身。(.好看的小說)可憐那些九方的妃嬪們,滿心歡喜而來,卻不知自己承歡於其他男子身下,次日清晨還要感激涕零地喝下皇上賜的“補湯”,回到寢宮求天拜地地希望懷上龍子。


    可皇後卻不同,嬪妃們送入皇上寢宮,黑燈瞎火的誰分辨得出真假?但皇上若要臨幸皇後,必須前往皇後寢宮,同食晚膳後才可共渡良宵。也就是說陸紀辰根本法使用替身,更不會娶一個不知道她真實性別的人為後。因此,雲兒一定是知曉陸紀辰秘密,並決心幫她鏟除後宮內患……


    提筆於紙上龍飛鳳舞,莫謙然心明如鏡。


    夜夜臨幸?即幫陸紀辰解了圍,也極易引得嬪妃們、尤其是三王爺家那位善妒女兒的不滿。鼠目寸光的女人一急起來,可是從不顧及朝堂形式就胡亂出招的。一旦對方陣腳亂了,那麽可趁之機也就接踵而至……


    輕輕搖頭,莫謙然嘴角笑意又深了幾分。


    也不知是誰想的主意,這兩個女子做起事來還真是夠沒天良的。


    也是,要是雲兒有良心,也不會如此狠心一走了之。


    唏噓不已地歎口氣,莫謙然放下筆,身子後仰半倚在靠背上。


    好一個特立獨行的奇女子,心軟起來沒邊,心硬起來也夠寒人。


    不過,他喜歡。


    “門主,屬下們下一步該如何做?”


    “依原樣。”莫謙然有些疲憊地揉著額角,“好好保護她,若有人起歹意,論是誰,都先一步下手除去。”


    既然是他的女人,又怎能讓她被他人欺負?


    就算要欺負,也隻能是他欺負她!


    “是。”黑衣人以額點地。


    屋外有人輕輕叩門,莫謙然掃了眼黑衣人,黑衣人點點頭,一縱身已消失在屋內。


    “有何事?”莫謙然慵懶而問。


    管家在屋外俯身低低道:“王爺,文瀚王妃求見。”


    “不見。”皺眉,莫謙然頓時心生煩悶。


    那個女人又想耍什麽花招?上次居然敢趁他醉酒爬上他的床榻,試問還有什麽事她不敢做的?


    “可是……”管家欲言又止,“可是文瀚王妃說,若是王爺不見,她……她就……”


    “她想怎樣就怎樣,幹本王何事。”莫謙然悠悠提筆,“若事,就退下。”


    “王爺!”管家急了,跪下身子喊道:“不管王妃做錯了什麽,但她畢竟還懷著您的子嗣,您還是見見她!”


    莫謙然手一頓,筆尖末端的墨汁抖下,暈成了一團黑漬。


    半響,他冷笑:“本王還當她如何飽讀詩書,原來行事起來也不過是如此。”


    居然以腹中胎兒做要挾?這跟整日想著如何爭寵的腦女人有何區別?


    “夫君,狗急了還會跳牆,更何況人呢?”沙啞地女聲打破靜寂,不急不緩地道:“你我不過利益同體,妾身隻害怕您過河拆橋,實在別他法,那夜才出此下策。夫君倒好,足足半月閉門不見,妾身倒想問問,是否夫君想得太多了?”


    一抹倩影緩緩而來,玲瓏有致的身型印在上,語氣淡然,卻句句咄咄逼人。


    陳文瀚。


    握筆的漸漸收緊,哢嚓一聲,筆杆折成了兩半。


    “阿福!”莫謙然挑眉,溫聲喝道:“誰允許你擅作主張帶她來了?”


    “王爺,小的該死!小的是怕王妃做傻事,實在沒有辦法啊!”管家砰砰地磕著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趴在地上。


    “小的知道您心裏記惦著青蓮夫人,可手心手背都是肉,您多年一所出,好不容易文瀚王妃懷了您的孩子,您又何必與王妃這樣慪氣呢?”


    “管家不必如此。”陳文瀚隔著門,朝屋內道:“夫君,今日妾身來並不想和您吵架,隻是想問一句,你我之間的協議,是否還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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