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獠牙魔來了屋子裏有些冷,我在石板地上輕輕跺著腳,覺得有些心灰意懶。


    每個人都在保守著自己的秘密,就連蘇倫某些時候說話,都會遮遮掩掩。


    她說起蕭可冷的身世之時,很明顯也隱藏了一些東西,既然如此,我還能死心塌地相信蕭可冷嗎?肯定不行!時空的阻隔,帶給我跟蘇倫的,是突然出現的心靈上的鴻溝。


    “說完了,如果您答應合作,咱們可以約定好時間,在開羅城匯合。”


    耶蘭坦然穿好了衣服,宛然仁至義盡的樣子。


    “那麽,藏寶圖呢?難道你不想拿出來提前給自己的合作夥伴看一下?”憑兩幅紋身,就想奢談合作,他實在是太相信黃金的魅力了。


    不必說我現在有正事在身了,就算閑極無聊的時候,也不可能貿然陪他踏上金字塔尋金之路。


    我需要更多的信息,不為黃金,為得是探索龍的留言裏那些所謂“天神”指示的秘密。


    在科學極不發達的古代,地球人會盲目地把一切從天而降的生物,尊稱為“天神”,而不管這些地外生物長得像猴子或者是恐龍、甚至是青麵獠牙的妖怪——刻在耶蘭胸口的話,已經傳了幾百年的時間。


    我懷疑那些天神不過是些迷失了航行路線的星際宇航員而已,當然,也可能隻是埃及土著民族自己臆造出來的神話故事。


    試想一下,古代地球人連象形文字都非常少,怎麽能聽懂外星人的話並且跟對方交流?還會把外星人的囑托刻在自己身上得以流傳,這也太荒謬了吧?耶蘭壞笑起來,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對對,是有藏寶圖,不過在我的女朋友那裏。


    到了開羅城之後,我們跟她匯合,取了地圖就向‘黃金之海’進發。


    在開羅,隻要有足夠的美金,任何發掘工具、發掘隊伍都能找到,我想您該比我更能體會這一點……”我不想發火,因為明天還要用到耶蘭去楓割寺參與救醒藤迦的行動,再說,耶蘭的步步為營式的保守秘密的方法,完全可以理解。


    假設地球上隻有他一個人擁有開啟“黃金之海”的大秘密,怎麽可能輕易向外人吐露出來。


    “風先生,黃金發掘完畢之後,我三你七如何?不過所有的發掘費用要你先墊付,我想你得到的回報一定不少於一萬倍,哈哈哈哈……”耶蘭得意地笑了。


    看來他並不介意在日本失去了自己半條手臂,對於黃金的瘋狂熱望,已經讓他迷失陶醉在自己的美妙幻想中了。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假如那還算是我的房間的話。


    外表看不出任何變化,但我相信神槍會的人必定在書房、客廳、臥室三處裝上了不計其數的監視係統和警報係統。


    在他們的精心布控下,即使是一隻鳥兒或者一隻飛蛾進入尋福園時,都會受到三百六十度的監控,直到它死掉或者自動逃逸。


    我在沙發上坐好,用小刀挑開信封,從折疊得整整齊齊的信紙背麵,已經清晰看到了那枚血紅色的飛龍圖章。


    深吸了一口氣,在茶幾上鋪平了信紙,不覺莞爾一笑,因為在這封信裏,孫龍竟然要請我做神槍會在亞洲地區的巡查總監。


    他的話說得非常客氣——“風,你在埃及沙漠裏所表現出的過人智慧、機敏、果敢,非但引起了埃及軍方的強烈興趣,要將你收入帳下,而且,近幾個月,你的名字已經榮登各國警察資料係統的強人排行榜。


    未來的世界定將屬於你這樣的年輕人,所以我懇請你能加入神槍會,為國家民族做一番大事。


    手術刀是我的最尊敬的前輩,他曾無數次向我舉薦過你,現在,他已經離開人世,希望你不辜負他的冀望,跟我攜手打天下,平分世界。”


    神槍會雖然一直是黑道上的著名勢力,但卻一直把“熱愛中華民族”掛在嘴邊上,一如當年逸仙先生的“三民主義”,並且一直在海外得到很多愛國華僑的熱烈回應。


    全球華人,一聽到“熱愛中華民族”這樣的詞句,自然而然熱血沸騰。


    我推開信紙,想不到自己竟然已經如此出名了嗎?埃及沙漠那段經曆,最讓自己感到驚心動魄的,應當是最後進入土裂汗大神的秘室之後,抵抗被幻像魔影子左右的手術刀那一場決戰——但那些我隻對蘇倫說過,其他再沒人知道了。


    我熱愛自己的祖國,但還沒狂熱到要加入某種組織去采取過激行動的地步,隻能對孫龍的好意說聲抱歉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奮鬥目標,而我隻有在追尋大哥楊天的任務完結之後,才可能考慮其它的事。


    當前的關鍵,就是救醒藤迦,看能不能從《碧落黃泉經》裏找些線索。


    黃昏之後,忙碌了一天的神槍會人馬終於安靜下來,廂式貨車開走了,從表麵上看別墅裏又恢複了安靜平和。


    想想看,整整一車的先進電子工具與長短槍械已經全部藏匿進了別墅的大小角落,外表毫無變化的別墅,本質上已經升華為一流的堅固防守堡壘,足以應付渡邊城那邊小股忍者部隊的刺探了。


    霍克對我始終保持著儒雅矜持的微笑,或許他對孫龍那封信的意思已經有所了解,對我既有客客氣氣的距離,又在話裏話外一直探我的口風。


    晚餐時,我吃得很少,因為心裏一直對蘇倫不能即刻飛來北海道的事耿耿於懷。


    我對關寶鈴並沒有做過什麽,也很清楚她是大亨的女人,不容任何人染指——如果蘇倫為這一點吃不相幹的飛醋,我也無法解釋。


    “明天!明天可以碰碰運氣,看能否給藤迦的蘇醒帶來轉機……”我在二樓客廳的沙發上盤膝坐著,閉目養神。


    經曆了太多詭譎莫測的神秘事件之後,我需要一個人靜下來消化思索,否則腦子裏積攢的問題太多了,空勞心神,會大大地降低自己的工作效力。


    電話鈴響了,是個非常陌生的日本號碼。


    相信樓下正在進餐的蕭可冷等人,都能聽到我的電話在響,因為他們幾乎同時停止了刀叉碰撞的聲音。


    我接了電話,猛的吃了一驚,因為電話那頭傳來的竟是渡邊城的聲音:“風先生,你還好嗎?哈哈哈哈……”隻說了一句話,他已經開始得意地狂笑,仿佛打這電話過來,隻是為了笑給我聽。


    我沒聽錯,那邊的確是渡邊城,因為從這種囂張狂傲的語氣裏,我眼前已經出現了他的不可一世的形像。


    “我很好,渡邊先生呢?橋津派忍者铩羽而回,沒讓您太生氣吧?”我的話直指他的痛處,因為“雙子殺手”是死在我手上,我得讓他知道,中國人在日本地盤上,也懂得奮起反擊,而不是一味後退避讓。


    “沒有——怎麽會呢?忍者無法完成主人吩咐的任務,即便不被敵人所殺也會自殺於主人階下。


    ‘雙子殺手’不過是我豢養的忍者殺手而已,死在你這樣的強敵手中,是她們生命中的無上光榮。


    風先生,你的大名連我們偉大的天皇陛下都有所耳聞,所以希望近期能邀請你參加梅櫻皇妃的四十四歲生辰,不知道風先生賞不賞這個麵子呢?”這可真是天大的奇聞——我這樣一個年輕的無名華人,竟然受到日本王室的關注?我冷笑著,希望這隻是屬於愚人節的笑話,盡管離下一個愚人節還有半年之久。


    樓下的刀叉聲又響了起來,但我知道餐桌旁的幾個人,肯定都在各懷心事地側耳傾聽著我的動靜。


    特別是霍克,我總覺得在他謙遜和氣的外表之下,藏著一顆無法琢磨的狂暴的心。


    他的霸氣是無法掩蓋的,比起“情癡”王江南來,不知道要精明幹練多少倍?關於渡邊城的背景,在全球各國傳媒的閃光燈下,已經變得幾乎透明,他是日本防衛廳軍事武器改革的堅實後盾,單單是二零零四一年裏,就無償捐贈給軍方九億美金,用於改善近海淺灘作戰武器的更新換代。


    他屬於日本戰後經濟界人士中的強硬派,始終對日本二戰時所犯的滔天罪行咬牙否認。


    這樣一個有權有勢的鐵腕人物,能屈尊來北海道親自執行尋福園的收購計劃,根本是匪夷所思的事。


    握著電話在客廳裏踱了幾個來回之後,我故意用沉默來磨殺他的耐心。


    “風先生,按照中國人的江湖說法,你可千萬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在我們日本人的地盤上,最後按我們的規矩辦事。


    你是聰明人,當然明白這個道理——”雖然隻是在電話裏,我也能感受到渡邊城咄咄逼人的氣勢以及對尋福園誌在必得的信心。


    我冷笑著:“謝謝渡邊先生好意,道不同不相為謀,抱歉。”


    渡邊城又是一陣狂笑:“風先生,別以為神槍會的人能成為你的合作夥伴——在北海道、在日本,隻要有人的地方,就絕對屬於山口組的地盤,絕無例外,你自己考慮著辦吧,我們山口組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著……”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明確表明,我已經被卷入了神槍會與山口組之戰的漩渦,無論我承認與否。


    這一點真是令人鬱悶,因為我根本沒接受過神槍會的任何好處,而且到北海道來的目的,與神槍會毫無關係。


    蕭可冷走了上來,關切地問:“風先生,需不需要幫助?”她的神情也顯得很疲憊,今天神槍會的人對別墅進行戰略改造,把她忙得團團轉,肯定累得夠嗆。


    此時我是站在青銅雕像前麵的,斜對著窗子。


    陡然之間,我覺得有什麽東西從窗外掠了過去,急忙轉身向著窗外。


    窗外是茫茫的夜色,剛剛那東西毛茸茸的,好像是一隻鬼鬼祟祟的猴子。


    “怎麽了?”蕭可冷撩了撩額前的短發,不解地望著我。


    “可能是我看花眼了,覺得有什麽東西飛了過去——”我不好意思地笑著。


    蕭可冷走過來,凝視著座鍾的表盤,啪的打開了蓋子,取出那根蓮花鑰匙,歎了一聲,開始給座鍾上弦。


    電腦上的綠色指示燈一直亮著,我記起了安子的詭秘行為,忍不住提醒蕭可冷:“小蕭,尋福園正在多事之秋,你身邊的人都可靠嗎?特別是雇傭來的日本人,必須得提防一下才好。”


    安子看了蘇倫傳過來的圖片,這一點毫無疑問,但她對圖片真的感興趣嗎?還是出於一點點小女孩的好奇?我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打定主意明天從楓割寺返回後,就好好鑽研蘇倫傳過來的圖片。


    反正尋找大哥楊天的線索已經近乎斷絕,急也急不上去的。


    鑰匙轉動時,座鍾發出“格楞、格楞”的怪聲,這隻鍾該上些油了。


    蕭可冷忽然一笑:“風先生,好多事都瞞不過您的,但請你一定要相信一點,我是蘇倫姐的好姐妹,對您沒有惡意。


    反而是關小姐,娛樂圈裏的人連睡覺都會睜一隻眼,精明到了極點。


    不管她有意還是無意,你不得不承認,她在故意施展媚功顛倒眾生,我沒說錯吧?”她對關寶鈴一直抱有成見,外加女孩子之間的天生醋意。


    “還有,大亨一直跟日本人走得比較近,香港影視圈的明星們對此頗有微辭。


    在這種男人的影響下,關小姐的一舉一動,都會讓人多費些猜疑。


    我有理由懷疑,她收購尋福園的行動與渡邊城的收購行動殊途同歸,都是為了給日本人帶來某種切身利益……”她一邊扭動鑰匙,一邊若有所思。


    不管怎麽說,我都不會在美色**下,把別墅轉讓出去,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小蕭,明天我會帶耶蘭去一次楓割寺,看他說的那句咒語,能否順利把藤迦喚醒。


    然後,你派兩個人手給我,把書房裏的書歸類整理一遍,近期內蘇倫不會過來,所以很多事都得拜托給你了……”我會把所有《諸世紀》的譯本整理出來,仔細翻閱每一頁,看看大哥是否留下過某種注解。


    蕭可冷聳了聳肩,把蓮花鑰匙放回去,不以為然地:“風先生,或許您會失望,這些書已經被手術刀先生翻遍了,應該沒有發現其它價值的可能。


    不過,您的話我一定照辦,我會讓安子、信子姐妹倆過來聽候差遣。”


    一提到安子,我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當她鬼鬼祟祟翻閱我電腦上的圖片時,我已經對她的身份產生了巨大的懷疑。


    “咦?什麽東西——”蕭可冷唰的躍向窗前,“砰”的一聲開了窗子,探身出去左右張望。


    冷冽的夜風直灌進來,令我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我看見一隻……東西飛了過去……”蕭可冷猶豫著縮回身子。


    像我一樣,她也看到了某種神秘的東西,但隻是白駒過隙一樣的飛快閃過,根本無暇辨別。


    她抓了抓頭發,迅速下樓,一邊大聲地叫著:“十三哥、十三哥……”神槍會的監視係統密布別墅外圍的每個角落、每一層麵,當然能夠捕捉到剛才閃過的怪東西。


    我跟著下樓,正看見王江南向著對講機大聲下著命令:“仔細搜索別墅的屋頂、外牆,看是不是有隻野猴子溜進來了,格殺勿論。”


    他的白手套格外刺眼,因為我清楚地知道手套下麵掩蓋著的古怪的鐵手。


    關寶鈴坐在長桌的一端,捧著一杯水,側著頭沉思著。


    同時在場的,還有霍克、張百森、邵白、邵黑。


    壁爐裏的木柴熊熊燃燒著,一個勁地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


    滿屋的人,每一個都心懷叵測,各有各的算盤。


    十五分鍾後,外麵的崗哨依次匯報:“什麽都沒發現。”


    蕭可冷的臉色變得極壞:“沒發現?我不會看花的,是隻毛茸茸的東西。”


    我相信她的眼力,並且我也親眼看到了那東西。


    “北海道的冬天是沒有猴子的——沒有食物,任何動物都無法待下去。”


    王江南自負地將對講機丟在桌子上,仿佛自己說的話就是絕對的真理。


    我最恨在他在關寶鈴麵前故意裝酷的表現,但現在順風得勢的是他,我就是有滿心的不服氣也得眼睜睜看著。


    神槍會的遊動哨和固定哨,總數超過三十人,並且還有先進的監視器材輔助,應該是不會出錯的,那麽窗外掠過的東西到底是什麽?蕭可冷大步走出門去,手插在褲袋裏,想必是不放心崗哨們的能力,自己巡查去了。


    我猶豫了一下,快步跟上她,因為我覺得有必要了解神槍會的所有人力部署,對王江南等人聽之任之,無異於把自己的生命交在別人手上,根本無法自控。


    “小蕭,你看到的是什麽?如果窗外是一個輕功無比高明的人,是不是也會給人造成‘猴子’的錯覺?”我知道這種寒冷的天氣,是不可能突然有猴子跑出來多事的。


    我們沿著主樓右翼最後一個房間旁邊的鐵梯,慢慢登上屋頂。


    風聲極其響亮,楓割寺方向沒有***,整片木碗舟山都陷在一片黑暗之中。


    屋頂非常平坦,在幾處陰暗的轉角裏,都有神槍會的人暗伏著。


    再次借助鐵梯登上主樓樓頂的時候,蕭可冷顯得無比警覺,一直走到客廳窗子的正上方,俯身向下看。


    我更注意的是視野涵蓋下的山坡、樹叢,那些地方藏匿敵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蕭可冷忽然一聲長歎:“風先生,我或許真的是眼花了,這種狀態下,崗哨絕不會放過任何可疑的線索。”


    環顧四周,主樓頂上、兩翼二十米範圍內,至少有八個精幹的年輕人在警覺地四麵掃視。


    “或許吧!你太累了,看花了眼也在所難免……”我苦笑著。


    就在蕭可冷的腳邊,有顆白花花的東西突然一閃,我蹲下身子,慢慢地把這東西撿起來。


    “這是……什麽?”我向蕭可冷伸過手去。


    “啪”的一聲,她撳亮了一支微型強光電筒,射在我手心裏,陡然間“啊”的叫了一聲,身子一顫,電筒脫手跌在地上。


    “風先生……風先生……是……是……獠牙魔……”她的聲音顫得利害,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使勁拉扯著。


    重新拾起電筒後,我仔細看著手心。


    沒錯,它是一顆牙齒,是某種動物的犬齒,牙尖分成兩叉,誇張地向外翹著。


    整顆牙齒有兩厘米長,泛著灰白色的光芒,但它是幹燥的,應該已經脫落很長時間了。


    我對獠牙魔的傳說並不在意,卻料想不到蕭可冷會怕成這樣子。


    她向我身邊靠了一步,低聲叫著:“咱們下去吧,我渾身好冷……”當我們重新站在客廳的明亮燈光下,蕭可冷拖了把椅子靠在壁爐前。


    火光或許能驅散她內心裏的恐懼吧?牙齒已經擺在桌子上,之前已經挨個在大家手裏傳了一圈。


    “毫無疑問,這隻是一顆普通的動物牙齒,並且已經被丟棄了很久,沒什麽可怕的!”搶著發言的,又是自鳴得意的王江南。


    在關寶鈴麵前,他永遠都有的說、永遠都搶著說。


    “嗤”的一聲,張百森、邵白、邵黑幾乎同時冷笑出聲。


    “笑什麽?”王江南的眼睛瞪了起來。


    邵白晃晃蕩蕩地起身,在邵黑肩頭拍了一掌:“這次出來,不過是為了參加劄幌那個異能交流大會,咱們沒必要惹麻煩對不對?”自從看到牙齒,他的臉色早就連變了好幾次,到現在說出這樣的話,明顯就是打退堂鼓的意思。


    邵黑苦著臉,悶聲悶氣地回答:“對,張老大的意思呢?咱們這一大幫人,都是以張老大為龍頭,他怎麽說咱們就怎麽聽好了!”他們的一問一答,根本沒把王江南放在眼裏。


    王江南越發憤怒,抓起那顆牙齒,嗖的一聲向壁爐裏丟過去。


    他的脾氣果然暴躁,以這樣的性情領導一方勢力,幫會的下場可想而知。


    神槍會在急速擴張勢力的情況下,難免會出紕漏,用人不慎。


    “慢——”霍克跳起來,他想製止王江南,卻為時已晚,牙齒已經落在火焰裏。


    張百森低歎了一聲,右手向壁爐方向一伸。


    他坐的位置距離壁爐至少有十步之遙,但他伸手的瞬間,仿佛手臂突然接長了幾十倍,再縮回手時,已經把牙齒握在掌心裏。


    做為大陸首屈一指的特異功能大師,這樣的手法不過是九牛一毛,所以大家盡管在心裏讚歎,卻沒人叫喊出聲。


    “大家都知道,誰若毀壞了獠牙魔的牙齒,不但自己惹火燒身,還會殃及在場的所有人——”張百森盯著王江南,眼神中幻化出一片五顏六色的光芒。


    他的聲音並不高亢尖銳,但清清楚楚傳到每個人耳朵裏之後,讓人心悅誠服。


    連我這個不相信獠牙魔存在的中國人,都會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


    “所以,牙齒既然出現,無論它要做什麽,聽之任之好了,大家不必驚慌。”


    他重新把牙齒放回桌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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