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小關突然出現在黑暗中繞著石柱穿行,沒有指北針的協助,很容易迷失方向。


    這還隻是進入了隧道的一小部分,越向深處去,迷路的可能性越大。


    梁威在手邊的柱子上“篤篤篤”地敲了幾聲,悲觀地長歎:“受磁場影響,非但指北針失靈,向前推進一百米左右,隻怕無線電通訊也會受到強烈幹擾。


    到時候,我們將變成一群瞎子、聾子,困死在這裏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七十。”


    我點點頭,這不是聳人聽聞的怪論,我們的任何討論都是基於科學理論上的,絕不會意氣用事。


    左後方有一名隊員突然驚呼:“沒電了!”隨即縱橫交錯的光柱開始次第減少,驚呼聲此起彼伏。


    粗略計算,我們在洞中探索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兩小時,已經是電筒供電的極限。


    我拍著梁威的肩膀:“讓大家先撤出去吧,明天繼續進行。”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麵對這麽巨大的困境,輕裝上陣的隊員們根本不足以應付,我們需要更多的器械和工具。


    轉身向洞口走的時候,我有一種奇怪的預感——這個怪異的隧道,如同軍方的魚雷模擬發射係統,我們所有的人都像是一顆顆即將出膛的魚雷,受身後巨大的爆破動力所左右。


    梁威也感覺到了,一邊向前走,一邊不住地扭頭向後看。


    我沒提聽到過蘇倫的歎息聲這件事,無法通過石柱陣勢,說再多都沒有用。


    邁出洞口的刹那,梁威忽然自語:“怎麽總感覺像是子彈出膛一樣呢?難道這個隧道,是按照槍管來複線設計原理構造出來的?”空氣推動、旋轉、發射,這是一顆子彈運動的全過程,但如此巨大的空間,是用來發射什麽的?況且,它是正方形漏鬥的結構,與槍械的工作原理並不相同。


    梁威表情複雜地看著我:“風,以你的江湖閱曆,能解釋這個隧道是用來做什麽的嗎?”我毫不考慮地搖頭:“不能,但我想一定有辦法到達石柱的盡頭。”


    這些石柱的分布像是世界主題公園裏的迷宮,迷宮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我才那麽肯定能穿過去。


    暮色已經從四麵垂落下來,隊員們忙著搭建帳篷,巴昆兄弟生起了四堆篝火,映亮了這個荒涼的山穀。


    每個人都顯得情緒低落,精神疲憊,匆匆吃過幾片壓縮餅幹後,便鑽入了帳篷。


    我坐在篝火旁,電話已經在掌心裏翻來覆去幾十遍了,很想打給關寶鈴,但極力克製著。


    蘇倫正處在未知的困境裏,我不想在這種關鍵時候,再惦記著個人的情感世界,那是對蘇倫的無形傷害。


    梁威攥著一隻扁扁的俄羅斯軍用酒壺,踢踢踏踏地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我身邊,滿身都是酒氣。


    “風,聽我的話,咱們回頭吧。”


    他沒喝醉,聲音冷靜清晰。


    我無言地撥拉著火堆,抓了一把枯枝丟上去,立刻發出一陣“劈劈啪啪”的怪響,隨即被火舌吞沒。


    “把你換成老虎,我也是這麽說,誰叫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要麽不說,要說就要講真話。


    前麵很危險,這支隊伍裏已經莫名其妙地損失了不少人,如果一味地向前闖,別人死不死,我都不在乎,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送命。”


    他舉起酒壺,咕咚一聲喝下一大口,殘酒沿著嘴角滑落在下巴上。


    “我回不了頭。”


    我平靜地回答他。


    “為什麽?你到底要找什麽?”他聽懂了我的話,但卻不明白我的追求。


    “我聽到蘇倫的歎息聲,從隧道深處傳出來。


    她一定是在裏麵的某個地方,所以,我已經給自己斷了退路,除非是找到她,一起離開。


    是朋友的話,不必再勸我。”


    蘇倫的歎息聲讓我心碎,自從與關寶鈴相遇後,我幾乎很少考慮蘇倫的感受,更不會反思自己愛上別人對她的巨大傷害。


    這一刻,我把自己的心看得清清楚楚,蘇倫始終都在裏麵,不過是給光彩奪目的關寶鈴壓製住了,無法及時浮現上來。


    梁威又喝了一大口酒,拍著大腿讚歎:“好,不再勸了,你跟老虎一樣固執!不過,我喜歡——”他是流亡江湖的殺手,老虎則因為沙漠盜經的事件,也成了埃及人與曰本人聯手通緝的逃犯,他們兩個,才真的有共通之處。


    男人與男人的交往,很多時候沒有可供遵循的固定規則,更不會講究名望、勢力、地位,往往一秒鍾、一瞬間,就決定了肝膽相照的一生。


    如果時間重新回溯,再次麵臨沙漠裏的那種情況,我還是會義無反顧地協助老虎盜經,無條件地相信他。


    男人是憑熱血和豪情活著的,數千年曆史長河中,所有的英雄豪傑莫不如是。


    “我,梁威,一定陪你找回……蘇倫小姐……可惜老虎不在這裏,我們不能在一起開懷痛飲一番。


    我這條爛命,隨時都可以為朋友撇舍。


    風,任何事,隻要你吩咐下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梁威連喝了幾大口,已經有了醉意。


    那些被江湖前輩們反複念誦了千萬遍的兄弟誓言,隻有帶著酒意說出來,才會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我按住了他的酒壺:“每個人的命都是自己的,真正的朋友,不會要兄弟替自己擋箭送命。


    我,或者老虎,都希望你好好活著,希望有一天,四海平靜,你再恢複狼謝的身份。


    隱姓埋名、逃亡江湖,不過是暫時的困頓,明白嗎?”在我的人生詞典裏,每個人都該活得堂堂正正,做自己,而不是喪家之犬一樣背井離鄉,活在虛偽的外殼下麵。


    蜀中唐門再強大,也會有盛極而衰、多行不義必自斃的一天,而梁威也終能結束這種漂泊不定的日子。


    梁威愣了愣,陡然哈哈大笑:“對,對,總有一天,我會讓江湖人都知道,四川狼家沒有滅亡,我狼謝仍然平平安安地活著。”


    篝火猛地一晃,一股陰森森的風平地而起,連續繞著四堆篝火旋轉了一圈,無聲地消失在暗夜裏。


    火舌跳蕩不止,兩邊山崖上有夜梟與孤狼的嗥叫聲同時響起來。


    “你看那火舌的走勢——”梁威低語著。


    火舌飄去的方向,正是隧道入口。


    我坦然微笑:“這一次,不管前麵有什麽,我都不會停步的。


    明天咱們會有援兵過來,古人都說‘人定勝天’,何況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梁威凝視著我的臉:“援兵?又是女人?”他那樣木訥的一個人,思想竟然極其跳躍敏銳,一語中的。


    我點點頭,他啞然失笑:“風,你真的很有女人緣,不像老虎,隻有他倒貼著去追女人,而沒有女人主動眷顧他。


    做男人,還是要像你這樣,左右逢源,走到哪裏都會有女孩子垂青——知道嗎?飛月對你已經動心了,我看得出來,她望著你時的眼神百分之百含情脈脈。


    這小姑娘,從來沒對別人這樣過……”飛月心裏怎麽想,我從來沒去細察,對蘇倫的牽掛蓋過了一切,根本來不及照顧別人的想法。


    至於顧傾城,似乎並沒有向我暗送秋波、投懷送抱的意思,她總是那麽從容淡定,比叱吒風雲的男人更胸有成竹。


    在救回蘇倫之前,我不會再對別的女孩子動心,免得讓她再增傷感。


    “在想什麽?”梁威不再開玩笑,換了沉鬱的口吻。


    “我在想你說的一句話,隧道裏的石柱,不是像我們一樣的人類建造出來的,那麽,是什麽力量將它們布置在這裏?”謎團如霧一樣籠罩著,並不僅僅是那個“第二座阿房宮”的虛幻傳說,而是實實在在擺在我們麵前。


    梁威淡淡地一笑:“西南邊陲曆來是中國最神秘的地方,很多怪事,就算集合全球的生物學家、物理學家甚至靈異學家都解釋不清,普通人還是不必浪費腦力了。


    明天我會命令兄弟們用最笨的辦法,一根柱子一根柱子地數過去,無論如何,能遇到這種怪事,也算是增長見聞的機會。


    可惜,這次隨身攜帶的隻是輕便武器,遇到什麽突發事件的話,傷亡難免。


    如果我……”他意識到自己的話太晦氣,馬上舉起酒壺,堵住了嘴,不再往下說。


    帳篷外共設置了四名遊動崗哨,其餘的人都已經睡熟了,從各個帳篷裏都發出高低不同的鼾聲。


    “我也該睡覺去了,明天再說。”


    他站起身,搖晃著鑽入最近的帳篷裏。


    明天?顧傾城會按時到來嗎?又能帶給我什麽幫助?一想到這些,我就變得了無睡意。


    唐小鼓的話,讓我心裏蒙上了一層陰影,如果唐清就在左右,以蜀中唐門的下毒手段,在這種無法修築警戒設施的野外環境裏,我們幾乎沒機會反擊。


    西南馬幫、龍格女巫這兩大勢力,應該完全站在探險隊的對立麵上,整件事綜合考慮,蘇倫進山前的準備還是太倉促了。


    她最忌憚的蘭穀飛蛇還沒有出現,整個探險隊便七零八落,包括飛鷹在內的第二後援,營救措施也不夠得力。


    從楓割寺“亡靈之塔”的經曆來看,我已經得出教訓:一個人的智慧和力量都是有限的,以我跟蘇倫為例,隻有聯手合作,才能順利圓滿地完成一件大事。


    中途分開,各自行動,隻會讓自己陷入艱難跋涉的泥沼。


    蘇倫,這一點我明白了,你呢?也會深刻反思嗎?我起身去側麵草叢裏方便,深切感受到山裏的夜風越來越冰冷刺骨。


    從李康那裏了解到,蘇倫攜帶的禦寒設備隻是一個鹿皮睡袋,在山裏露宿的話,未免單薄了一點。


    腕表上的夜光指針顯示,已經是淩晨兩點鍾,我強迫自己準備去睡,那麽多問題,就算在篝火旁再坐上整夜,都不一定會有完整的答案。


    我的臉本來是向著黑黝黝的石壁,一轉過臉,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篝火旁。


    就在梁威坐過的位置,突然多了一個人。


    他坐著,側對著我,正伸著哆哆嗦嗦的雙手,靠向微弱的火舌。


    “鬼?妖?”刹那間,我腦子裏變得一片空白,十分之一秒內,槍已在手,子彈上膛,瞄向他的太陽穴。


    此刻我們距離十五步左右,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手上滿是血跡,臉和頭發非常髒亂,衣服破爛不堪,唯一可以識別的,隻是他的性別。


    遊動崗哨夢遊一般來回晃蕩,竟然沒注意到現場多了這麽一個人。


    這個距離,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槍打爆他的頭。


    他靠近火舌的姿勢那麽貪婪而迫切,直到我走到他五步範圍內,才驚惶地抬起頭。


    他的臉被血跡、泥汙覆蓋著,隻有一雙眼睛發出疲憊的亮光。


    “你是誰?”我雙手握槍,穩穩地瞄準他的眉心。


    經曆過埃及金字塔、北海道“海底神墓”一係列詭異事件後,我對恐怖怪事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固若金湯的地步,即使麵前的這個人陡然變身為青麵獠牙的鬼怪,相信自己也能迅速扣動扳機,而不會受絲毫的蠱惑。


    “我……我是……”他艱難地開口,嗓音粗糙沙啞。


    我手中的槍震動了一下,脫口而出:“小關?你是小關?”他站起來,雙手張開,做了個要“擁抱”的姿勢,卻又低頭自嘲地看看自己髒兮兮的身體,頹然地向後退了一步,用力點頭。


    麵對這個天上掉下來的人,我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看到了火堆旁的半瓶礦泉水,眼睛一亮,迅速撲過去抓在手裏,仰頭猛灌,喉嚨裏發出響亮的“咕咚咕咚”聲。


    哨兵終於被驚動了,端著槍衝過來。


    我們都以為小關已經死了,跟他帶領的六個人一樣的下場,隻是屍體失蹤而已,但現在看來,他隻是受了輕微的擦傷,神誌清醒,思想正常。


    “我……回來了,老大呢?我要見他。”


    喝完水,嚼了幾塊餅幹,又擦掉了臉上的髒東西,他有了點精神。


    我吩咐那四個哨兵:“提高警惕,著重盯著南麵隧道入口和北麵來的那條路。”


    這次來的是小關,下一次出現的,就不一定是我們自己人了。


    哨兵的反應能力,實在讓我鬱悶,這樣子的警戒,形同虛設。


    飛鷹、飛月匆匆出了帳篷,梁威也睡眼惺忪地起了床。


    小關已經從隊員的背囊裏拿出三隻鐵盒牛肉罐頭、一瓶白酒,狼吞虎咽地大吃起來,可能是不小心噎住了,時不時伸著脖子打嗝。


    我隻是沉默地隔著火堆觀察他,不輕易開口,也許平靜下來之後,他會帶給我們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


    飛月緊裹著毯子,靠火堆最近,她一直在偷偷看我,目光朦朧迷離。


    梁威的話沒說錯,她對我的確有異樣的萌動感覺,隻是我不想接納而已。


    除了樹枝“劈劈啪啪”燃燒的聲音,現場就隻有小關急促咀嚼的誇張動靜。


    終於,他吃掉了罐頭盒裏最後一大塊牛筋,舒舒服服地打了個飽嗝,總算打破了尷尬而詭秘的氣氛:“我回來了,死裏逃生。


    老大,我之所以沒有選擇直接逃向山外,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我得回來通知大家,山裏很危險,我們根本就不該接下這次的生意——我們是兄弟,所以,我不可能丟下大家,一個人逃命。”


    這是一個很冠冕堂皇的開場白,飛鷹笑了:“好兄弟,繼續說。”


    “離開大隊之後,我們隻向回走了兩個小時,在一條無名的小山澗旁休息。


    我坐的位置,是在溪流的最下遊,旁邊五步之外就是一片陡峭的斜坡。


    水裏出現第一縷鮮血時,我隻抬頭瞟了一眼,來不及拔槍反擊,直接魚躍衝向斜坡,滾落了約五十米,然後鑽入密林,這才躲過了屠殺——凶手是個蒙著頭的女人,或許可以說是個人形的妖怪,她飄浮在半空裏,離開地麵半米。


    被殺的兄弟像是秋天的高粱,無聲無息地仰麵跌倒,然後從眉心到胸口再到小腹,噴濺出一道血線。


    他們的衝鋒槍明明就端在手裏,卻像被噩夢魘住了一樣,忘記了該如何發射。


    自始至終,我沒聽到一聲槍響。”


    小關凝視著火堆,聲音低沉恍惚。


    “你累了,應該好好睡一覺,然後再詳細地把那個過程講給大家聽。”


    飛鷹拍著小關的肩膀,不多問一句話。


    “對,我應該睡一覺,可一閉眼,腦子裏就全都是那個鬼魅一樣的女人,還有翻滾著的血紅溪流。


    慘案發生六個小時以後,我回到山澗旁,現場慘不忍睹,死掉的兄弟像屠宰流水線上的豬,被從中剖開……”我附在梁威的耳邊,低聲吩咐:“把李康叫起來,他或許能告訴我們什麽。”


    在不斷的江湖磨礪中,我清醒地認識到,任何事都不能隻聽一麵之詞,必須有兩個人以上的敘述完全對應起來,才會比較客觀真實。


    梁威走向帳篷,很快便拖著頭發蓬亂的李康走回來。


    李尊耳慘死之後,李康一度變得非常消沉,沉默寡言,吃飯也很少,除了跟巴昆兄弟圍坐喝酒之外,極少發表自己的意見。


    “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難道你對她使用的武器一點都沒看到?”梁威表示懷疑。


    他跟小關同為隊長,很清楚彼此的身手。


    小關摸著自己的鼻子,愣怔地望著跳躍的火舌,努力思索著:“她飄在空中,筆直向前,簡直像是一架秋天裏的收割機,經過他們身邊,然後人就倒下。


    她手裏並沒有武器,也沒有出手的動作。


    如果不是我反應迅速而且身邊恰好有陡坡的話,恐怕也躲不開這種匪夷所思的襲擊。


    我看不到她的臉,全身都被黑布裹著——”“死神!”飛月一下子叫起來。


    的確,從小關的描述中,他遇到的,應該是個像死神一樣恐怖的女人。


    在西方神話裏,死神遍體黑衣,肩上扛著長柄鐮刀,專門拘人性命。


    神的力量是凡人無法抗拒的,所以才會讓美國人談之色變。


    我很佩服飛月的想象力,但並不相信,美國人的死神會莫名其妙地流竄到亞洲大陸來。


    “對對,飛月說得對,當時我的感覺就像是突然遭遇了死神一樣,魂飛魄散,隻知道逃命,顧不得救人報警。


    那個女人身上散發著一種奇怪的味道,如同古墓裏的腐屍固有的那種黴氣。”


    他的精神陡然亢奮起來,兩眼灼灼放光,露出歇斯底裏的表情。


    那一幕給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超出了思想承受能力,已經接近瘋癲的狀態,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飛鷹的手掌按在小關頸後,催眠一樣低語著:“睡吧,睡吧,大睡一次,所有事都忘掉,不用怕……不用怕……”按摩頸後大椎穴,能起到“安神定心”的作用,效果勝過最高明的鎮靜劑。


    小關雖然臨陣脫逃過,但飛鷹並沒有嫌棄他,仍舊當他是自己兄弟。


    小關垂著頭,慢慢闔上雙眼,身子一歪,倒在火堆旁。


    “淩晨兩點了。”


    飛月看看腕表,輕輕打了個哈欠。


    神秘事件往往會發生在半夜零點以後,所以,我的探險生涯裏,通宵不睡已經是家常便飯,今晚大概又是這樣。


    李康沮喪地低著頭,把腳伸向火堆。


    他的精神狀態的確很讓人擔心,我甚至在考慮,要不要把他送回山外,徹底離開探險隊。


    我懷疑小關說的那個黑衣女人就是龍格女巫,也就是自己見到的老女人,隻是想先聽聽李康的看法。


    梁威也在打哈欠,酒意和倦意的雙重作用下,他漸漸支撐不住了,隻能取出酒壺,靠酒精的力量提神。


    “李康,說說你們發現六具屍體的事,帶隊下山的小關已經回來,據他說,殺人的是個黑衣女人,並且殺人的手法匪夷所思。”


    我受了大家的影響,語氣也變得低沉了很多。


    “風先生,屍體是橫躺在山澗邊的,胸膛裏流出的血正好混入溪水中,把下遊的水全部染紅了。


    傷口很奇怪,應該是用一柄長刀從上向下劈過來,力道無比凶猛,刀也足夠鋒利,才會隻取人的性命,而不是一刀兩斷。


    六個人的傷口基本相同,其中兩個雙手抱槍擋在胸口,連衝鋒槍都被毫無阻滯地斬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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