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進入亞洲齒輪的世界我甩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第二次大叫:“老虎,你試著先爬上來再說——”如果能穿越鏡子,進入一個安全的世界,無論是唐宋還是秦漢,總比困在這個懸崖絕壁上要好得多。


    隔了一分鍾,老虎的回應才傳上來:“不行,這下麵的空間越來越大,我距離對麵的石壁至少有四十米,根本過不去。


    風,咱們好像是在一個底邊大、頭頂小的錐體空間裏,快點想辦法救我上去。”


    我身邊沒有任何可以營救他的繩索,並且要靠兩隻手吸住鏡麵而維持身體的平衡,自顧不暇。


    對麵的舷窗內部,擺放著十幾排操控台,視線所及之處,任意兩層之間都有一道由下往上的樓梯相連。


    我突然有了辦法:“那個飛行器就像一座摩天大樓,層與層之間就算沒有電梯,也會有步行梯上下。


    隻要老虎爬到與我平行的樓層,跨越這十幾米距離會比較容易一些,假如他能爬升到飛行器的頂端,或許能找到新的出口也未可知。”


    這是個“笨辦法”,但卻簡單而有效。


    老虎不愧是求生高手,在我思考的同時,他的聲音又傳上來:“風,我去找樓梯,你等著,咱們很快就能見麵。”


    我長籲了一口氣,情緒總算穩定下來,繼續收腹縮背,緊貼住鏡子。


    對麵那架飛行器的體型相當龐大,但卻是土裂汗大神所說的“小型飛行器”,有別於沙漠裏那個巨大的土裂汗金字塔。


    如此想來,當初我們鑿孔進入金字塔,真的是非常冒險的舉動。


    不過,連古人都感歎說“無限風光在險峰”,不冒險激進,怎麽能采到最美麗的花朵呢?身在絕壁之上,我腦子裏的思想越來越飛得高遠了。


    大哥楊天的一生,不知經曆過多少這樣的絕境,但他能夠傲然脫困,把一切噩運踢開,成就天下英雄俯首聽命的“盜墓之王”大名,種種經曆如果能寫成一部厚厚的小說,必定是精彩紛呈,令人愛不釋卷的。


    “他在哪裏呢?土裂汗大神猝死,根本沒來得及說出沙漠裏的經緯坐標,下一步又該如何去做?或者從這裏脫險後,第一時間飛回埃及沙漠去,還是要依靠鐵娜的軍方力量展開搜索?”想起對我一往情深的埃及女將軍鐵娜,我心裏湧起的既有歉意也有甜蜜,這種複雜的感覺,是關寶鈴和蘇倫都無法給我的。


    “不,我和蘇倫一起回去,就算向鐵娜求援,也僅僅是站在江湖朋友的層麵,絕不會再生別的枝節,讓蘇倫傷心了。


    人生不可能第二次踏入同一條河流,我也不會辜負蘇倫第二次,從此以後,無論生老病死、貧賤富貴,都要留在她身邊,好好照顧她。”


    大亨、關寶鈴、小燕、蕭可冷、小來、孫龍等人的臉從我眼前緩緩掠過,發生在北海道的每一幕都浮上心頭。


    自己的心境似乎突然老了,那些斷斷續續發生的故事都不能給我帶來快樂,回憶到了盡頭,隻剩下“蘇倫”兩個字,並且越來越深地烙印在我腦海裏。


    “土裂汗大神和幽蓮他們都死了,那麽飛行器失去了操控者之後會怎麽樣?一輩子留在地脈裏嗎?”望著舷窗,我對茫然無知的未來產生了更深遠的恐懼。


    “斷刀紋”一現,其人必死——這句話是任何一個登堂入室後的相士都明白的,而且是“識人命、斷生死”的金科玉律之一。


    我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朋友赴死,所以一直緊盯著舷窗後麵的樓梯。


    其實,那個空間的牆壁上掛滿了顯示屏,每一個屏幕上都有無數字符跳躍閃爍著。


    我能看懂的僅有其中一麵,上麵是無數閃爍的阿拉伯數字“零”和“一”。


    它們是構成人類電子世界的基本符號,出現在這裏又有什麽意義呢?是某種編碼,或是密碼?老虎終於出現了,他發力奔跑時的動作真的像一頭矯健的猛虎,轉眼間到了與鏡子平行的那一層舷窗後麵。


    我猜想舷窗是可以通過某種方式打開的,隻是情況緊急,老虎無法平下心來找尋開窗的方法。


    他在向我大聲叫著,通過那些口型,我看出他是在重複“過來”這兩個字。


    我向腳下望了望,假如向前縱躍的話,即使不能到達老虎所在的舷窗,也會落在飛行器的外壁上,從下層的入口爬進去,總比困在這裏好。


    一陣低沉的警鈴聲響起來,老虎前麵的窗無聲地打開,他的笑聲伴著“嗚嗚吱吱”的報警信號一起傳過來:“風,你快過來,這架飛行器真是太奇妙了,完全是另一個世界!好兄弟,我們什麽都不顧了,一起去宇宙太空,快跳過來,快——”他興奮地揮著手,臉上洋溢著興高采烈的笑容,像是國慶日閱兵台上的將軍。


    事情又有了柳暗花明的變化,實在出乎我的預料,他的右手裏抓著一隻褐色的長方形遙控器,每次揮動,都會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你在說什麽?那架飛行器已經沒有能量了,你跳過來才對!”我始終記得土裂汗大神最先說過的話,如果不是能量耗盡的話,他不至於命令幽蓮等人冒險衝陣,並且處心積慮地安排人手與阿爾法決鬥。


    警鈴聲響了十幾秒鍾,飛行器的外壁上倏的亮起了無數盞紅燈,倒映在我身後的鏡子裏。


    麵前仿佛變成了一個紅色的世界,舷窗裏的燈光也在紅光對比下越發顯得黯淡。


    “啊?什麽?”激動萬分的老虎並沒有在聽我說話,隻顧興奮地低頭看著遙控器。


    “我說‘飛行器的能量耗盡了’,你聽到沒有,快出來——”我說到這裏,剩下的話被驚愕、驚駭噎在喉嚨裏,因為這一次是眼睜睜地看到了飛行器的下墜。


    層層舷窗裏的燈光像是一架緩緩張開的百葉窗,在不斷的下墜中閃出詭異的炫彩。


    它在飛速下墜,無法控製,也無人控製。


    “老虎——”我的聲音提高到極限,嗓子立刻嘶啞了,喉嚨裏滲出絲絲縷縷的甜腥氣。


    自己像是又一次一腳踏進噩夢裏,一秒鍾之內,眼前至少掠過了幾百層舷窗。


    “風——接——住——”老虎的聲音從非常遙遠的地方傳來,每個字的回音都變成一柄重錘,狠狠地敲擊著我的耳鼓。


    一隻褐色的遙控器和一柄灰白色的象牙手槍飛上來,掠過我的眼前,一直向上超出十幾米,才升勢殆盡,向下墜落。


    老虎大概是一感覺到自己開始下墜就把東西拋了上來,他的臨陣反應向來靈敏。


    遙控器上的光芒仍然閃爍著,我雖然還不清楚它的功能,但老虎冒死拋它上來,必定有其深意。


    “按——鈕——第——三——個——”聲音急速遠去,如同從深不見底的地獄裏傳來的。


    他的意思是要我“按第三個按鈕”,很可惜,遙控器和手槍落下的線路在我身前三米,根本無法接住。


    我眼睜睜看著這兩樣東西翻了個身後,從我眼前再度滑過,平平下墜,很快便落入了黑暗。


    麵前的舷窗似乎有幾秒鍾時間停止了下墜,但隨即便一落到底,徹底從我眼前消失了。


    當我的視線跟蹤它向下時,看到的是一個閃亮的尖頂。


    它的外型像一座小小的金字塔,也是四麵錐體,或許在土星人的科學技術裏,這樣的飛行器構造才是最能突破空氣阻力,達到運動的最高速度的。


    我隻看到了飛行器的一麵,其它三麵,也有很多閃亮的舷窗。


    當它在我視線裏越來越遠,我忍不住遺憾萬分地一聲長歎:“按第三個按鈕?老虎那麽相信我,在緊急情況下,自己無暇自救,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但我卻讓他失望了——”殺戮和死亡結束後,老虎又陷入了這樣一種結局,讓我回想起來,不禁一陣毛骨悚然。


    “我會困死在這裏嗎?沒有人能進入這裏,地脈中也不會再有什麽外星人的飛行器升上來,我的將來,不會比老虎更幸運。”


    冷汗涔涔滑下來,很快就打濕了我的襯衣,冷冷地裹在身上。


    對麵是永無極限的黑暗,我能夠想像得出,實際上地脈的四周都是石壁,大概是一個不算規則的圓形。


    斜向右上方六十度角的位置,有一個發光的白點,非常遙遠地懸在半空裏。


    那應該就是地脈的出口,通向阿房宮裏的空院,距離至少有一千米以上,看起來根本是遙不可及的。


    那是此地唯一的生路,但卻隻能遠遠地看著,永遠無法走到那裏。


    幽深的地底果然有著一團跳躍的火光,當飛行器的影子出現在火光背景裏時,給我的感覺怪異到了極點。


    原先看起來龐大的飛行器,此刻變得像一隻微縮了幾萬倍的道具,輕飄飄地墜入火海裏。


    沒錯,那樣廣袤的一大片飛騰火焰,才能被稱為“火海”,至少能吞噬幾萬架飛行器,並且一刻不停地躍動著,忽高忽低,忽明忽暗。


    飛行器消失了,根本沒有預想中的轟然爆炸,如同跌進火盆裏的一張小紙片,瞬間成灰,不複存在。


    “老虎死了。”


    我的胸膛裏充滿了莫名的悲哀。


    幾分鍾前,他還躊躇滿誌、信誓旦旦地要穿越時空,建造屬於自己的輝煌年代;一分鍾前,他甚至以為獲得了遨遊太空、飛翔宇宙的秘訣。


    現在,他不存在了,就像曆史上千百個突然消失的大人物一樣,他也消失了,讓“老虎”這個特殊的字眼重新得到釋放,可以被更多的江湖豪客們以這個名字自居。


    “我也會死,蘇倫、大哥也許都會死——”我的思想開始進入了混亂,身前身後似乎有幾百人在匆匆交錯行走著。


    其中一個蓄著小胡子的矮小男人走過來,停在我的身邊,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


    “你是誰?”他摸著小胡子,目光冷颼颼的射到我臉上來。


    我的雙臂又酸又麻,但仍然極力要自己清醒,發動內力吸住鏡麵,否則一個失神就要墜落下去了。


    “你是誰?老虎呢?”他有些不耐煩了。


    “他死了。”


    我的聲音聽起來飄忽無力,如同夢囈。


    “死了?意外?嗯,總是有意外發生,這些通道越來越不安全,唉,地球人那麽多——不,應該說是地球上的廢物那麽多,把所有的精英都埋葬其中,搶他們的糧食、搶他們的空氣、搶他們的生存空間,你說,是不是該把這些廢物清除掉?”他像個大哲學家一樣誇誇其談,全不管我的窘境。


    “跟我走吧,咱們一起為改造世界而努力——”他笑眯眯地摸著胡子,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


    我突然記起了他的名字,屈膝一躍,離開他遠一些,並且欣喜地發現,自己已經能自由行動了,不再是置身於懸崖絕壁上,而是一道銀灰色的走廊裏。


    “我可以創造世界,盤古開天辟地用了一天,上帝造人用了六天,而我隻需要極其微小的時間,短得可以忽略不計。


    從西歐殺到東歐,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知道嗎?沒有對手的世界真的毫無樂趣可言,我甚至故意給敵人以喘息之機,隻是想讓他們站起來,在平等的基礎上跟我交手,但是,他們仍然不堪一擊。


    看,這個世界非常幼稚,我隻用一隻手就能掃平他們,所以,我想跟老虎一起,創造一個更強大的世界,重新製訂遊戲規則——”他揮動著雙手,像是在當年的柏林國際大劇院裏激烈演講一樣。


    我淡淡地一笑:“可是,你死了,而且劣跡斑斑、臭名昭著地留在曆史上。”


    他大笑起來:“曆史?我一直在說,英雄創造曆史,千真萬確,一個英雄能創造一個朝代的曆史,想要它白就白,想要它黑就黑。


    像你們中國人,秦始皇創造秦史、劉邦創造漢史、李世民創造唐史、趙匡胤創造宋史……那些都是真實的嗎?就像你讀二戰史,學習剖析那些經典戰例,那些都是真實的嗎?錯了錯了錯了,讀曆史的人永遠不懂曆史,隻有創造曆史本身的人才是最明白的……”在他身後,影影綽綽站著許多人,恭恭敬敬地彎著腰,比當年尾隨他一路挑起烽煙的將軍和元帥們更加謙恭。


    我不想停留在這裏,徑直衝向前麵的一條光明的甬道,無論在幻覺中還是在現實中,與這樣的戰爭狂人都是無話可說的。


    “他們都願意追隨我,你竟然毫無興趣?中國人喜歡說,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看來你隻能死在這裏了——”他氣急敗壞地叫著,隨即傳來噪雜的拉動槍栓的聲音。


    我全力向前奔跑,當感覺到身後的危機越來越近時,猝然反手出刀。


    刀鋒削開皮肉、斬斷骨頭的聲音不絕於耳,但我頭也不回,一直向前。


    戰爭狂人和他的擁躉都是曆史的罪人,曾有無數戰犯和無辜平民死在他的直接授意下,所以,殺傷這些人就是為世界人民造福,可以毫無顧慮地出刀。


    “啊——”他的慘叫聲驟然響起來,隨即更多的人驚呼:“元首中刀了,元首受傷了!”可惜我不是老虎,無暇理會元首的生死,隻是將自己的奔跑速度提高到極限,希望盡早擺脫他們的糾纏。


    光明的盡頭是一層輕紗一樣的帳幔,我想也不想,側身撞了過去,腳下一輕,向下跌了兩三米後,“噗通”一聲撲倒在地。


    一股異樣新鮮的空氣傳入鼻子,我大口呼吸著,彈身躍起來,驟然發現,前麵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那是一座巨大的機械體,表麵上布滿了大大小小飛速旋轉的齒輪,全部都是鐵青色的。


    那麽多齒輪,至少有幾萬個一起飛旋,卻沒有發出任何一點風聲或者摩擦聲。


    機械體相當龐大,我站的位置跟它相距有五十步,卻隻能看到它的一個一百米寬、三十米高的弧麵。


    再向頭頂看,一個挑高的銀白色穹頂籠罩著一切,不見天日。


    “這難道就是‘亞洲齒輪’?”我記得在水晶窗前麵看到蘇倫時,她的背後恰好有一個旋轉的齒輪,但那時候卻想不到真正的“亞洲齒輪”竟然如此宏偉龐大。


    我跌下的洞口靜悄悄的,並沒有人繼續追出來,同樣的洞口橫向有九個,豎向有九層,總共八十一個,截麵尺寸都是三米寬,兩米高。


    它們並非是開鑿在石壁上的,而是嵌在一大片金屬壁上,就像頭上那穹頂一樣。


    “蘇倫——”我記起了自己的主要目標,特別是醒悟到自己已經進入了這個世界後,立即放聲大叫,因為蘇倫就在這裏。


    沒有人應聲,我略微辨別了一下方向,沿著右邊的金屬壁向前奔跑起來,同時連聲叫著蘇倫的名字。


    在這裏,一切都是金屬鑄成的,連我腳下踩著的地麵都閃著淡淡的銀光。


    傳說中的“亞洲齒輪”竟然是這麽一個古怪的地方,讓我心裏充滿了忐忑不安。


    “幸好蘇倫還在這裏,先找到她,再坐下來慢慢商量擺脫困境的辦法。”


    這是我心裏僅存的希望。


    每隔一段路,金屬壁上就會出現整齊排列的洞口,數量各不相同,從最少的四個到最多的八十一個。


    我的嗓子都喊啞了,卻一直聽不到蘇倫的回應,再這麽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挨個洞口去找,直到看見她為止。


    這種情形,有點像關寶鈴在楓割寺失蹤的時候,我和神槍會的人找遍了寺裏的每一個角落,卻是一無所獲。


    一想到這一點,我立刻停止了盲目的奔跑,凝視著那巨大的齒輪機械體。


    “她一定在這裏,難道被困在某個聽不到也看不到的空間裏?就像關寶鈴進入了詭異的玻璃盒子一樣?”我已經繞著機械體奔跑了一圈,每過這個圓周的四分之一,就有一條高聳的金屬階梯通向它的頂部。


    此刻,我就停留在其中一條階梯腳下,兩側都是飛旋的齒輪,看上去詭異而凶險。


    思考了幾分鍾後,我毅然開始向上攀登,這條寬度僅有兩米的階梯兩邊是反光很好的金屬牆壁,我在攀登過程中,一直能觀察到自己的樣子,當然,狼狽是不可避免的。


    總共一百五十層階梯很快便爬完了,出乎意料的是,階梯盡頭竟然也是一口直徑十幾米的深井。


    在我看來,那根本不是井,而是另一個地脈的出口或者入口,對我毫無幫助。


    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是飛旋的齒輪,與現代工業裏的齒輪形狀相同,但每一個都在瘋狂地空轉,看不出它們有什麽實際意義。


    我甚至想試著觸摸隔得最近的一個,但它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我最終控製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沒有輕舉妄動。


    我扭頭俯瞰腳下,那些洞口變得極其渺小,像是退潮時的小螃蟹鑽出的沙孔。


    “蘇倫會在哪裏?隔著水晶牆看到的明明就是這裏,為什麽找不到她?”我在階梯上坐下來,稍事休息並且清理著自己的思路:“老虎隨著飛行器一起墜落進深淵火海,而我卻進入了鏡子。


    嚴格來說,那鏡子是一條複雜的通道,跟那位戰爭狂人離開的話,或許會進入另一條岔路。


    我拒絕並且殺傷了他,誤打誤撞闖進這裏,這應該是最好的結果了,現在,隻要找到蘇倫——”歸根結底,一切詭異事件的根源,都在蘇倫身上。


    這一次,我們又要一起並肩作戰,與埃及沙漠不同的是,彼此之間的信任程度又深了一層,我們兩個的心又靠的更近了。


    就在我的右前方突然有銀光一閃,那是在一組橫二豎二的洞口附近。


    我凝神看著,有一個人慢慢地從洞口裏露出頭來,極為小心地左右看了看,立刻又縮了回去。


    那應該是一個女孩子,因為她有著一頭烏黑濃密的短發,隨著頭部動作甩來甩去。


    “蘇倫!”這是我的第一反應,緊跟著跳起來,雙手遮在眉上,再度仔細瞭望。


    金屬壁的反光很強烈,久久的凝視下,雙眼越來越酸痛,但洞口靜悄悄的,不再有新的動靜出現。


    “那肯定是蘇倫,一定是她!”我抑製著內心的狂喜,急速衝下階梯,奔向那邊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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