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仁現在知道嚕嚕並非弱者,雖不確定究竟多強,但也不怕它拖累,於是帶著嚕嚕朝著更強區域走去,爭取早日達到開光期。


    而且嚕嚕甚是乖巧懂事,似乎知道牛大仁此行所欲為何,更加明白這裏妖獸並非雄獅所能媲美,因此每當牛大仁與妖獸戰鬥,都站在一旁觀看,除了歡呼尖叫,不做其它。


    連續幾日下來,牛大仁的修為終於重回築基巔峰,隻需再吸收幾隻妖獸死氣,就可以突破回家。


    一日夜裏,他們途徑一片草地,實在難以尋找合適居所,本打算繼續趕路,奈何嚕嚕正值成長階段,需要充足睡眠,見周圍一馬平川,倒也不能藏匿妖獸,於是取出先前得來的獸皮,鋪在地上,準備在此將就一夜。


    此時正值草木茂盛之際,周邊又無枯枝幹柴,無法生火取亮,匯總今日之感悟,隻是嚕嚕已經睡著,無人陪他解悶。


    自從修煉《死氣化生訣》以來,牛大仁不是與妖獸搏鬥,就是埋頭續寫功法,何曾有過正常睡眠?得此機會,倒想好好享受,重拾睡眠滋味,於是躺在地上,閉上雙眼,然而卻是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義父義母待我猶如親生,即便離家三年,想必也不會將我忘記,隻是義父曾經不止一次翻看《婦科手記》,想必早已猜到我來到此處,更知此處凶險,然而書中明明就有出入之法,我卻是遲遲不肯回家,如今三年過去,誰還能相信我尚在人間?”


    “常人喪子,定是終生悲痛,隻怕義父義母因此坐下病根,日夜煎熬,而我卻是一心沉醉修煉,遲遲不肯歸還。提升修為,隻是遲早,續寫功法,也非一朝,為何我就不能早日回家,報個平安?如若二老果真有個好歹,我豈不是罪孽深重,悔恨終生?”


    平時隻顧著吸收死亡之氣,續寫《死氣化生訣》,哪曾想過這些,或許是因為返鄉之日漸漸臨近,牛大仁的腦中卻是經常浮出這些問題,而今日之想法更讓他感到恐懼。


    想到這裏,牛大仁不覺驚出一身冷汗,立馬坐了起來,抬頭仰望星空,決定先把修煉之事放下,今夜就回去與家人團聚。


    按照林若曦的說法,指燈星將在子時出現,隻要按照指燈星的方位,朝著正東正南正西正北四個方向奔走,就能返回臥牛村。


    往日夜晚不覺與白晝有何區別,今日想起家中父母,卻是感覺如此難熬,想必家中父母定是日夜期盼,度日如年。


    終於等到子時,果真現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出現一顆明亮星辰,不停閃爍,牛大仁確定,這四顆星辰必定就是母親林若曦所說的指燈星。


    如今牛大仁是歸鄉心切,一刻都難等待,於是立即辨明方向,喚醒嚕嚕,按照林若曦教他之法,朝著臥牛村方向走去。


    就在此時,突然一道黑影閃過,牛大仁認定隻是眼花,並未在意,繼續向前奔走,然而隻是走出兩步,那道黑影,再次從他眼前一閃而過。


    如今再說眼花,難免有些牽強,於是牛大仁立即放出神識,查看周圍情況,然而周圍全是茵茵綠草,並無樹木灌叢,何物能夠深藏不露?


    “此處我先前查過數遍,全是低矮青草,並無藏身之處,雖然我的靈魂不夠強大,但即便隻是肉眼,也能洞察一切,莫非真是我精神緊張,出現幻覺?”


    牛大仁覺得,此番解釋必定合理,於是不再計較,辨明臥牛村方向,繼續向前。


    然而還是如此,當他腳步剛一邁出,那道黑影又在眼前一閃而過,牛大仁再不敢說這是錯覺,立即取出神鐵,做好戒備。


    “嚕嚕,可有什麽現?”雖然多此一問,但也知道,隻要嚕嚕有所察覺,必會出警報。


    牛大仁環顧四周,卻是毫無收獲,隻能希望嚕嚕能夠有所察覺,然而結果依舊令他大失所望,嚕嚕也是毫無建樹。


    經曆十年不懈鍛體,牛大仁的身體本就強橫,如今更是達到築基巔峰,在這第二位空間之內,除非是達到妖丹,少有能與他抗衡,如果化出魔能臂,即便是紫紋魔熊、白蟒和巨鱷那種強悍妖獸,他也敢與之鬥上一鬥。


    隻是此刻,牛大仁居然不能察覺對手位置,即便實力再強,卻也隻能任人宰割,無奈之下,隻能和嚕嚕分工查找,爭取盡快辨明敵人方位,再進行近身搏鬥。


    然而時間過去多時,牛大仁和嚕嚕始終不能確定敵人藏身之所,繼續向前,隻怕中了敵人埋伏,繼續留在此地,或許下一刻就會遭受攻擊。


    “想那妖獸能夠躲過搜查,必是藏身於地下。”


    想到此處,牛大仁立即趴在地上,將一隻牛耳貼在地麵,仔細聆聽地下動靜,隻要那妖獸出一點響動,必定暴露行蹤。


    嚕嚕雖然隻是出生不久,但是天生聰慧機警,一見牛大仁如此動作,便知道他在尋找敵人蹤跡,立即瞪起雙眼,仔細觀察四周,以免敵人借機難。


    “莫非敵人真能化為空氣,否則怎會毫無跡象?”附耳傾聽多時,即便昆蟲活動,他都能聽的真真切切,可是唯獨無法察覺敵人蹤跡。


    剛想說自己神經大條,突然感到後背一緊,轉身就猛揮一棒,雖然沒有砸中,但後背的傷口可以證明,確實有敵人潛伏左右,而且已經蓄勢待。


    “難不成世間真有鬼魅,如若不是鬼魅,剛才明明出現,怎麽轉眼就消失不見?”


    凝視周圍草地,卻是依舊如常,一陣清風拂過,出沙沙聲響。


    如此空曠的荒野,如此低矮的草坪,牛大仁卻是始終無法察覺敵人蛛絲馬跡,除了那看不到、摸不著的鬼魅魍魎,還有什麽能夠做到來無影去無蹤?想到這裏,牛大仁的心底不覺生出一股寒意。


    如果是妖獸,即便它猶如巨鱷一般強悍,牛大仁也不會如此懼怕,大不了與它拚個你死我活,就算最終落得個血濺當場,倒也痛快。然而這卻是陰魂不散的鬼魅,就算想找他拚命,也是無從下手,恐怕隻能被生生折磨致死?


    “對了,不是都說鬼魅怕光麽,隻要我能堅持到日升東方,豈不就能擺脫?隻是活過今晚,明日又當如何?”想到鬼魅陰魂不散,牛大仁卻又失了信心。


    隻是恍惚之間,那道黑影再次出現,貼著牛大仁的大腿,又是一閃而過,等到牛大仁反應過來之時,卻早已不見蹤影,隻是大腿上多出的那道新傷,證明他剛剛來過。


    “出來,你給我出來!我不怕你!”


    然而周圍依舊如常,當晚風輕輕拂過草地,就可以聽到沙沙的聲響。


    牛大仁有些絕望,胡亂的揮舞著手中的神镔藍鐵,嘴中雖然喊著不怕,心裏卻是充滿恐懼,隻要被死亡之光所籠罩,再強大的靈魂,也會在瞬間崩潰。


    就在牛大仁幾近崩潰的時候,嚕嚕卻從他的頭上跳到地麵,對著他吱吱亂叫,不知想要說些什麽。


    看著嚕嚕那可愛的模樣,牛大仁才算平靜幾分,歎了口氣說道:“昔日將你救活,卻不想才過月餘,又要赴死,倘若知道今天遭受此番折磨,倒不如當初死了痛快,不過這樣也好,黃泉路上,你我為伴,卻是少了幾分寂寞。”


    嚕嚕聽不懂牛大仁說些什麽,隻是在他麵前亂蹦亂叫,見牛大仁始終不予理睬,於是跑到一旁,徑直倒在地上,再也不動一下。


    牛大仁隻覺嚕嚕行為甚是怪異,卻猜不出它意欲何為,難不成是要讓他放棄抵抗,引頸待宰?雖然牛大仁不抱希望,但要讓他甘做待宰羔羊,也是萬難。


    狐疑之時,那道黑影又是突然出現,卻是徑直撲向嚕嚕,牛大仁哪敢多想,掄起鐵棍就朝他猛砸了下去。


    一棍下去,牛大仁便知這並非鬼魅,也是血肉之軀,隻聽一聲慘叫,就已經被他一棍攔腰打斷,即便不死,命難持久。


    將那妖獸打死之後,牛大仁顧不得查看它到底是何妖獸,直接推開屍身,跪倒在嚕嚕身前,看它是死是活。


    怎奈拚命搖晃,嚕嚕卻是毫無反應,再探鼻息,已然沒了呼吸。想起生前種種,禁不住潸然淚下。


    “都怪我心中長草,胡亂猜疑,才會相信這是鬼魅作祟,倘若我能堅定信念,必會嚴防死守,哪至於你要以身為餌,誘它出來,生生害你丟了性命。你把我視為至親之人,願意用生命守護,無怨無悔,我卻隻是把你當成複仇工具,何曾想過你的未來?如今再想把你視為親生兄弟,卻已是陰陽兩隔,再無相見之日,此番情義,卻叫為兄怎生報答?”


    當初之所以會搭救嚕嚕,隻是嚕嚕的身世觸動了牛大仁的憐憫之心,後來看到嚕嚕實力不俗,更是一心要把它培養成複仇工具,何曾想過要真心對待嚕嚕,不想今日遭難,卻是嚕嚕挺身相救,相比之下,牛大仁怎能不心生愧疚,然而再想彌補昔日過錯,嚕嚕卻已命喪九泉。


    牛大仁就這樣呆坐在嚕嚕身旁,哭訴一夜,直到日出東方,心情依舊沉重。


    然而畢竟人死不能複生,再多悲傷也毫無用處,隻能將嚕嚕屍身掩埋荒野,免得再被野獸糟蹋。


    呼嚕嚕,呼嚕嚕。


    當牛大仁把坑挖好,準備將嚕嚕放進坑中的時候,卻仿佛聽到一陣輕微鼾聲,急忙仔細聆聽,不是嚕嚕,還能有誰?


    隻是昨夜明明沒了呼吸,怎會又在酣睡?


    原來昨夜,嚕嚕就已看破那妖獸伎倆,本想據實相告,奈何牛大仁不解其意,這才裝死誘它出來。那妖獸果然獸性未泯,中了嚕嚕詭計,然而當它剛剛撲到嚕嚕身上之時,還未來得及對嚕嚕逞凶,牛大仁就一棒將它砸死。


    如果隻是被那妖獸撲了一下,倒也不算什麽,而牛大仁那拚盡全力的一棒,卻有幾分力量傳到了嚕嚕身上,想那嚕嚕年小體弱,怎能承受如此力量,這才當場昏死過去。


    不過經曆了此事以後,牛大仁終於不再把嚕嚕當成複仇工具,而是將它視為親人,值得用生命去守護的兄弟。


    此正是:以命相護真情意,子鼠醜牛今顛倒。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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