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學的時候林默遇到了趙宇,這廝的身上包裹著衣服看不出來,但是臉上的幾道劃痕卻平添了幾分猙獰,他對著林默做了個等著瞧的手勢,得意的轉身而去。


    趙宇的威脅並未放在林默的心裏,最多就是找幾個社會上的人來教訓自己一頓,可林默也不是善茬,他的身上帶著皮帶和有凸釘的指套,你要是敢動刀老子就跑路,然後搬救兵回來錘死你丫的。


    “老鮑還是這樣啊?”林默低聲的問著王燕,身後的鮑及翔呆滯的看著黑板,手上的鋼筆無意識的在本子上亂畫著。


    “嗯!一直都這樣,不聽勸的。”王燕也小聲的回答道,鮑及翔現在已經成了大家口中的情癡級人物,隻是取笑的居多,同情的少。


    “老鮑,嘿,老鮑。”林默轉身搖著鮑及翔的肩膀,半天才把他的魂喚回來。


    “啊!哦!林默,什麽事?”鮑及翔的眼裏沒有一絲神采,看著有些遲鈍。


    “老鮑,不管你再怎麽喜歡李娟,可人家的眼裏根本就沒有你這個人,明白不?”兩年多的同窗生涯讓林默不忍就此看著他沉淪下去,所以還是本著響鼓不用重錘敲的原則再勸勸他。


    “真的嗎?“鮑及翔的眼中一片灰暗,頗有些世界崩塌的意味。


    “你的父母不是送你來一中單相思的,老鮑,情種隻能是生於大富之家,言盡於此,你自己好好的想想。”


    鮑及翔的家庭並不富裕,父親在工廠上班,而母親卻是做的臨時工。可他的下麵還有兩個弟弟妹妹,所以經濟條件一直不打好。


    也許是想到了父母每日辛辛苦苦的掙錢養家,也許是想到了弟弟妹妹對自己的崇敬眼神,畢竟一中可是從江市最好的中學,鮑及翔當年也是以尖子生的身份考進的一中,鮑及翔的臉上有了一絲活泛。


    “他會聽嗎?”王燕對鮑及翔有些恨其不爭,少男少女們情芽萌動很正常,被人拒絕了更正常不過,但像鮑及翔這種癡情的在一中可以說是獨一份。


    “誰知道呢?”林默想到了後世鮑及翔的自殘舉動,搖頭不語。


    “林默,你說我如果考試能靠前幾名的話,李娟會不會對我另眼相看?”身後鮑及翔的話差點把林默給哽住。


    “老鮑,我明說了吧。”林默的眼神讓鮑及翔有點心虛,他把頭低下來,直直的看著手裏的鋼筆,仿佛上麵的花紋是什麽高科技的東西。


    “不管你現在能成什麽樣,人李娟都不是你的菜,除非等到你考上大學還有得一說,你滴,明白?”


    對待這等愛鑽牛角尖的人就不該客氣,直截了當的話才能讓他清醒過來。林默說完後就轉身,不再理會他的情緒變動,是頭牛拉到燕京還是一頭牛,不會變成一頭豬。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林默。”鮑及翔還是知道好歹的,大家都在恥笑他的癡情,隻有林默幾人在關心著自己。人必先自愛,而後人才會愛之,這個道理鮑及翔還是懂的,想著自己這段時間渾渾噩噩的度日,鮑及翔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再這樣下去不要說是考一中的高中,估計連二中都沒戲。


    聽著身後悉悉索索的翻書聲,林默的嘴角上挑,和王燕會心的一笑。


    課間操的時候林默和袁澤一前一後的進了小樹林,隨即開始吞雲吐霧。


    “這中華哪來的?”袁澤看著手中的香煙問道。


    “抽你的吧,少囉嗦!”林默心想,難道我托人帶回來的也要告訴你,這可是自己偷偷扣下的,其它的幾條都給了父親林得忠。


    “趙宇他們會不會找你的麻煩?”袁澤知道趙宇不敢對自己動手,可林默就難說了。


    “不怕!”在林默的眼中其實這些都是小屁孩子玩鬧的事,隻是趙宇的膽子大了一些而已,整個從江市的學校雖然不時有學生打架的事情被爆出來,可後世這種事情也避免不了啊!


    “有事就說話,我叫人幫你。”


    “我會的。”


    隨後的幾節課鮑及翔恢複了正常,他開始認真的聽課、做筆記,讓前排的林默和王燕都非常高興,誰也不願看到自己的同學墮落而無動於衷的。


    李娟今天上課有些走神,她對鮑及翔被自己拒絕後的萎靡雖然有些不忍,可心裏總是有一絲的竊喜,這不是證明了自己的魅力嗎?等到鮑及翔走出陰影後她又覺得有些忿忿不平的,這大概就是人性吧!


    ……


    “你們聽說沒有?這林得忠要被調到學院去了。”


    “哦,真的?這下子他可就成了落地的鳳凰,這一下子調到了清水衙門去,以後再想回來就難嘍!”


    ……


    ……


    林默聽著這些閑言碎語,腳步不停的朝家中走去,這些老女人就喜歡這一口,你若是跟她們較真就上了大當,她們會用嫻熟的吵架技巧把你噴得走投無路。


    她們的八卦模式就是先有一個人站在外麵,這就像是個暗號,然後合群的幾個看見後就6續的出來會和,大家一起站在大院的中間開聊。從李家昨天晚飯吃的是什麽到王家媳婦的走路姿勢,反正隻要是感興趣的東西無所不聊。這幾個就是和林默家有間隙的。


    “喲!這不是林默嗎?”一個女人臉上帶著虛假的微笑和林默打招呼,林默記得她姓袁,本身就是統計局的職工,這人平時和父親林得忠不大對路,總喜歡冷嘲熱諷的。


    “袁阿姨,您有事?”林默無奈停住了腳步,禮貌的向她問道。


    “聽說你爸爸要調到學院去了,你知道不知道?哎!難為你嘍!年紀小小的就要受這種罪。”中年婦女臃腫的身材就像是一灘軟肉,說話間腰間的肥肉向著四周蕩漾,粗壯的手臂隨著語氣的變化揮動著,帶著一股子芹菜味兒。


    “袁阿姨,不知道是誰說我爸去學院就是受罪的?我看未必,說不定等我以後考試沒考好的時候,還能作為家屬子弟進去讀書呢!”


    “其二,我爸對去學院工作挺樂意的,所以不勞您幾位的關心,免得領導聽到後還以為我爸不安心於工作呢!您說是吧?”林默說完轉身就走,不再和她們糾纏。


    姓羅的女人臉上有些難看,作為久經沙場的潑婦界悍將,今天她居然被林默給反駁了,而且自己還沒有還嘴的餘地。


    “算了,算了,誰知道以後自家的親戚朋友有沒有到學院讀書的,到時候別被穿小鞋啊!”


    “走啦!回家做飯去,我家孩子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林默的話讓幾人有些忌憚,一是自己的親戚朋友以後難免有到學院去讀書的,現在可不是後世大學擴招後的學校眾多,不是每個人都能考上大學,所以大家還是留條後路為好。


    二是如果這話傳到上麵的耳朵裏就是一條罪狀,人林得忠都高高興興的要去學院上班了,你們可倒好,是不是嫌日子太輕鬆了?挑撥離間這四個字是躲不掉的。


    “哼!說不準這林默以後還真得去學院讀書,天才?小時候聰明的多了去了,你看長大後有幾個有出息的?”姓羅的女人認為被落了麵子,非得要說上幾句話來挽回自己的失落感,阿q精神倒是在她的身上體現無餘。


    回到家中林默現母親不大高興,就知道外麵的閑言碎語還是傳到了她的耳中,而父親則是樂嗬嗬的在廚房裏忙乎著做飯。


    “媽,您這是怎麽了?誰給你氣受了?告訴我,我抽他去。”林默放下書包,把伏在母親膝上的林蕾給抱到邊上去,然後自己坐下來摟住母親的肩膀問道。


    “還不是你爸調動的事,林默,我問問你啊,你爸這次的調動是好事還是壞事。”馬秀來大概是不相信林得忠的話,所以就谘詢從小就有主見的林默。


    “怎麽說呢?”林默知道這種事情不能騙母親的,不然後果嚴重,他斟酌再三後說道。


    “先說壞的那一麵吧,我爸這次算是脫離了主流職務,雖然是個副院長,可權力並不大。”


    “好處呢就是清閑,我爸以前經常加班的時候您不是還埋怨他嗎?這以後啊,爸每天肯定就能按時的上下班了,您說這算不算是好事?”


    看見母親還是沒能釋懷,林默說道:“再說了,您兒子我,現在好歹也算是富甲一方了吧?您是願意當副院長的夫人呢?還是願意做咱們從江市富的母親?也許兒子以後還會成為咱們西南省的富喲!媽,到時候您可就威風了!”


    “那是,秀來,你還是做富的母親劃得來哦!到時候你兒子呼風喚雨的孝敬你,那還不得美死你?”林得忠腰係著圍裙,端著菜出來了。


    “他不是你兒子啊?就會瞎編!”看著馬秀來的臉上有了笑容,大家都鬆了口氣,剛才家裏的氣壓實在是太低了。


    “吃飯、吃飯!咱們啊,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嘍比什麽都強,別人嚼舌根你隨她去。”


    “就是,爸,這就叫做: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都吃飯,你們父子倆都不是好東西,還跟你媽拽什麽文,什麽山崗大江的,欺負你媽沒文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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