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淡看到兩人在親吻,眼神一暗,握著藥的那隻手迅速伸進口袋裏,隨即又變成玩世不恭的樣子,他吹了一下口哨:“哎呦喂,小爺我來的真是時候,看的我都渾身燥熱,心癢難耐了。”


    班書雲怎會想到家裏會突然闖進陌生人,他反射性地推開周旌林,周旌林眉毛一皺,不解地看著班書雲,甚至露出那種撒嬌的神情,不過因為身體太虛弱,他又漸漸閉上眼睛昏睡過去。


    被人撞見的感覺太過尷尬,班書雲腦袋懵懵的,羞得整個人都在冒著熱氣。但即使這樣,他也不忘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周旌林的身上。


    黃淡看到班書雲的動作,嘴角蔑視的一撇,玩味地看著班書雲向他走來。


    “你是集匯堂醫館的醫生吧?我們……有見過一麵。你還記得嗎?謝謝你把周旌林送回來,增添了很多不便吧!”班書雲的記性一向很好。


    他不好意思地看向黃淡:“你們……是朋友?”


    黃淡朝班書雲“哼”地一笑,突然化身為登徒子,長臂一伸挽住班書雲的腰使勁一帶,把班書雲拉進自己的懷裏。


    動作來得太快,班書雲根本反應不過來。待他意識到掙紮著要離開時,黃淡的兩隻手早已牢牢固定在班書雲的腰上,他完全動不得。


    “怎麽會不記得,我對你可是一見傾心啊~”


    “什麽?放開我!”


    班書雲有點惱怒,這人怎麽可以這麽隨便!


    “娘子別生氣,相公我放開就是。”


    黃淡果然鬆開了手。


    如果說黃淡說的第一句話讓班書雲的忍耐限度降到5分,那麽現在的這句話讓班書雲想一拳揍過去,他也確實那樣做了。


    黃淡莫名其妙的被挨了一拳,這一拳不偏不倚,正中黃淡的臉頰,他捂著自己的臉,雙目的神情從驚到怒最後到喜,他甚至有點激動道:


    “哈哈哈哈,我喜歡性子烈的,烈馬,才更能激起別人的征服欲。班書雲,哈哈哈哈,沒想到你這麽有趣,我黃淡要定你了!”


    “你聽好了,我,黃淡,‘黃’是顏色的那個‘黃’,‘淡’是淡然的‘淡’,我們,很快會見麵的,哈哈哈哈……”


    班書雲剛要說什麽,黃淡突然一擺手,打斷他的話:“看來你愛周旌林愛的很深,不過沒關係,我對自己有信心,為避免你要爆發,我先開溜~麽麽噠,寶貝兒~”


    黃淡果然身手迅速地逃到門外,他雙手緊攥,目光陰沉。


    麵對這樣的情況班書雲實在是非常無奈,這個黃淡,給人的感覺是輕浮,自我的,班書雲對他的印象實在非常差。他一點也沒為剛才的衝動而自責。


    眼下最重要的是周旌林的健康。班書雲把剛才的事先放在一邊,他跑進房間拿了退燒藥和消炎藥,又倒了杯水,走到周旌林旁邊躬身輕輕低語:“周旌林,周旌林,稍微醒一下,吃了藥再睡……旌林……”班書雲想這樣叫他。


    周旌林聽到聲音,眼睛動了動,他緩緩睜開眼睛,因為發燒一直不減退的緣故,他的眼裏竟充滿了紅紅的血絲。


    班書雲心疼的不行,他趕緊把拿出來的藥放到周旌林的嘴邊,示意他張開嘴。


    周旌林渙散的目光逐漸聚焦,他看清了他的寶貝兒,嘴唇緩緩張開:“你……回來……了……”嗓子啞得竟然話不成句。


    “嗯嗯,我回來了,先不要說話,先把藥吃了,來……”怎樣突然病成這樣!


    周旌林沒再說話,乖乖地把藥含在嘴裏喝了口水吃了下去。


    “班書雲,今天……晚上……”


    周旌林混亂難受的心情在看到班書雲的那一刻瞬間歸於平靜,他突然記起今天晚上發生的種種,又看到班書雲紅腫的眼睛,他知道他又再一次傷害了他的無價之寶,可是……那件事……是他永遠不想記起的痛,盡管那個傷疤永遠不可能痊愈。但他還沒有勇氣告訴班書雲。


    誰知班書雲打斷他的話,手緊緊地握住周旌林的,與他十指相扣:“旌林……你什麽都不要說,好好養病,我知道……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起初……我非常混亂,以為你……討厭我了……可是,再看到你看我的眼神我明白了,你非常喜歡我,對不對?”


    班書雲用臉頰輕輕摩擦著周旌林的手背嗬嗬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自信,可是,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亂想了,我就是你最愛的。我想要做那個最接近你心髒的那個人,沒關係,我會一直在,也會一直等。”


    周旌林聽到班書雲的話,眼圈竟然發紅,他不動聲色地擦了一下他的眼角,這世界上,也僅有此一人如此理解他,如此愛著他。


    即將畢業的梓辛也迎來了他的實習生涯。本來他可以不用那麽麻煩四處奔波投簡曆找工作,直接到他爸的公司去就可以,誰知他為了鍛煉自己,非要跟普通人一樣去曆練自己。


    此時,他正走在大街上去找另一家他相中的公司。


    黃淡今天不知是不是吃錯藥了,竟然放著他的蘭博基尼不開,在太陽高照的大街上悠哉的散步?


    他今天穿的一如既往的花枝招展,是花襯衫配紅褲子,還要命的把自己的錢包勾在手指頭上一圈一圈地轉悠,嘴裏吹著他自以為非常動聽的口哨。


    果然人不作就不會死,黃淡不知何時早就被小偷盯上,那個小偷從黃淡背後猝不及防的出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走黃淡的錢包,黃淡竟然毫不緊張,停下腳步,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指頭,口哨吹得更加婉轉悠揚。


    就在這時,他背後又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人以非常快的速度向小偷逃走的方向跑去,說得話也一直縈繞在黃淡的耳畔:“你這人是多有錢?這麽作?”


    那人的步速不是一般得快,像風一樣,奈何那個小偷再怎麽拚命地跑,也沒逃過那人的手掌心。


    那人好人做到底,一通電話把那個倒黴地小偷送進了派出所。


    “呦~梓辛小盆友,你還記得我不?”


    梓辛懶得看他,將錢包朝他一扔:“怎能不認得?小時候整天跟在周表哥的屁股後麵,想不認得都難。”


    “哎呦喂,小盆友,你記憶錯亂了吧?是誰跟在誰屁股後麵!”黃淡竟然吹胡子瞪眼較起真兒來。


    梓辛白眼一翻:“我最引以為傲的可就是我的記憶力了,得了,不跟你廢話了,我還有要緊事。”


    黃淡突然眼珠一轉:“別啊,這麽多年不見麵了,咱哥倆好生聚聚唄?今兒晚上哥做東,你賞哥個臉唄?”


    “沒空。”


    “唉……這兩天哥也挺煩的,就陪哥喝個小酒,借個小酒消個小愁唄?”黃淡依舊厚臉皮地說服梓辛。


    梓辛本想拒絕,可是也突然想到自己這幾天因為班書雲的事心裏也不痛快,難得找到一個不怎麽熟可以盡情喝酒的人,答應他,也不錯。


    “那好吧,今晚8點左右吧,這是我名片,記得給我打電話。”


    “哎呦,還有名片啦?不是還是學生嗎?”黃淡打趣道。


    梓辛又是一白眼:“剛印的。”


    晚上,黃淡如約地給梓辛打了電話,將他約在了一個雖不奢華,但卻優雅安靜的一個地方。


    兩人包了一個小間,點了幾個小菜,關鍵是肯定不能少了酒,白酒啤酒點了一大堆。


    黃淡拿起一瓶酒灌了幾口:“我說,梓辛老弟,那天演的話劇不錯啊,英姿颯爽啊!”


    梓辛並不像黃淡那麽不顧及形象,他輕抿了一口白酒,開口道:“哦?是嗎?那天你也去看了?”他以前聽家裏人說過,黃淡和周表哥中學無緣無故輟學,所以他怎麽會來q大?


    黃淡看到梓辛的神情當然知道他想的什麽,他笑了笑,抬起眼睛看梓辛:“我啊,還有你的周表哥,就在q大旁邊的那個醫館工作。”


    “周表哥也來北京了,也不打聲招呼……”梓辛有點驚訝。


    “我說小子,你是……gay……吧?”黃淡搖晃著啤酒瓶,意味深長地看著梓辛。


    梓辛也不驚訝,笑著看黃淡:“不錯啊,眼光真準,難道你也是?”他反問黃淡,才不會做吃虧的那一個。


    “哈哈哈哈,當然,而且……”黃淡聲音故意拉長,“不光我們倆,你周表哥……也是……”


    “什麽?表哥也……”這個就有點刺激梓辛的神經了。


    “家族遺傳,也不奇怪啊……”黃淡看到梓辛的表情,心裏非常滿意,開玩笑道。


    “嗬嗬……”梓辛冷哼。


    “還有啊,小子,你是不是喜歡那個‘朱麗葉’?”


    “我說你……眼光真是毒,還有,你比我大一歲還是兩歲?別小子小子的叫,心煩!。”梓辛有點反感黃淡直言不諱地提起班書雲。


    “我知道那個人,他叫班書雲,是q大的老師,而且……他有愛人。”


    梓辛拿著酒杯地手突然一震,沒有說話。


    黃淡得逞,繼續說道:“而且……那個人……你也認識。”


    梓辛突然目光冷峻地看著黃淡,他早就應該想到這個人不會那麽單純地請他喝酒,他記得年少時,黃淡就是鬼點子最多的那個。


    “你想說什麽?”


    黃淡不再吊梓辛胃口:“那個人,就是你口中的周表哥。”


    酒杯突然摔到了桌子上,裏麵的酒打濕了梓辛的褲子,他卻渾然不覺:“什麽?是表哥!”


    “至於這麽激動?”黃淡現在心裏是說不出的痛快。


    黃淡知道,周旌林梓辛年少時不光因為性格不和玩不到一塊,還因為年齡相仿經常被長輩們互相比較。雖然周旌林性格淡漠不愛說話,但各個方麵都很優秀的梓辛在他麵前,永遠是落了那麽一截,這也成為一向自信強大的梓辛的軟肋。


    他黃淡就是喜歡把這灘渾水攪得越來越渾。


    “黃淡,原來你請我喝酒目的就是這個?”梓辛一臉輕蔑地看著黃淡。


    “哥倆喝酒能有什麽目的?不就是天南地北的聊聊?”黃淡裝傻充愣,將手機的一瓶啤酒一飲而盡。


    “哼,你放心好了,不管班書雲喜歡的是我表哥還是他人,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我喜歡他的心情絲毫一分不減。”


    梓辛用紙巾擦了擦褲子,隨後站起來:“很後悔在大街上幫你把錢包搶回來,再見,不,最好再也不見。”梓辛撂下話,奪門而去。


    “哈哈哈哈哈,不送,小子。”


    黃淡笑得猖狂,手還用力拍打著桌子:“哈哈哈哈,真高興……”


    他笑著,又猛灌了幾瓶啤酒,醉醺醺地趴在了桌子上,突然淚眼朦朧,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黃淡,我到機場了,你開始走了嗎?”電話裏傳來溫柔舒緩的男聲。


    “小夏,再等五分鍾,絕對分秒不差的出現在你麵前。……對了……你回來,真的不打算告訴旌林?”


    “嗯……我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行吧,他可別喜極而泣了。路上車多,先掛了。”


    黃淡握著手中的方向盤,眼睛目光閃爍,他嘴角勾著,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班書雲,這個人,才是周旌林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周旌林並不是病弱的體質,所以生一次病會很嚴重,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寶貝兒,你……還沒走進過我的房間吧?”周旌林把班書雲摟在懷裏親吻他的發絲。


    “嗯,你打算……讓我進去嗎?”班書雲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驚到,轉過身摟著周旌林的脖子說道。


    “嗯……跟我來……”他拉起班書雲的手向二樓走去。


    班書雲走道門口突然躊躇不前,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周旌林:“真的不需要消消毒?”


    “嗯……真的不需要,我早就對你免疫了,寶貝兒。”


    “嗯。”


    周旌林讓班書雲親自打開門,二人走了進去。


    周旌林的房間比班書雲的還要簡單,也是一個簡單的書桌一個簡單的書架和一張簡單的床。不同的是書架上的書並不多,而且房間裏真的特別幹淨特別整潔。


    “真的……很幹淨!”班書雲由衷地感歎道。


    周旌林笑了幾聲,掰過班書雲的身子,寵溺地看著他。


    班書雲被周旌林的笑搞得陣陣恍惚。他感覺自己真的非常幸福,因為周旌林現在完全不吝嗇自己的笑容,他的笑容總能讓班書雲為之一顫。


    “寶貝兒,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嗯?”接二連三的驚喜衝擊著班書雲的心髒。


    周旌林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包裝很精致的小盒子:“打開看看。”


    班書雲很認真地將它打開,眼前一亮,裏麵竟是一對做工簡單卻相當精致的白金戒指!


    他太過震驚,看著周旌林說不出話來。


    “小呆瓜,又呆了。”周旌林捏了捏班書雲的鼻尖,打趣道。


    他把其中一個比較小的拿出來帶到班書雲的無名指上。


    他深情地望著班書雲:“作為你的男朋友,我知道自己總是三番兩次讓你傷心難過,可是每次你都體諒著我,更要命的是總站在我的角度考慮事情。”


    他親吻了一下班書雲帶著白金戒的無名指,繼續說道:“能遇見你,是對我最大的救贖,我想用我的一生來守護你。寶貝兒,你是我一個人的。”


    班書雲低著頭,周旌林看不到他此時的神情,他一句話也不說,抬起周旌林的手,把另一個戒指帶到他的手上。


    “寶貝兒,怎麽不說話?”周旌林抬起班書雲的下巴,讓他看自己。


    沒想到班書雲的眼裏早已淚光閃閃,他傾身上前,用力的擁抱周旌林,哽咽道:“周旌林,你好壞,非常壞,每一次都讓我更喜歡你,我根本就離不開你了,你說怎麽辦……”


    周旌林吻上班書雲的唇,啞聲說道:“要得就是這種效果呀……”


    兩人相互依偎著,激烈的親吻著,仿佛世界隻有彼此。


    不知何時,兩人竟雙雙滾到周旌林的床上,因為周旌林不安分的動作,班書雲的襯衫大開,胸前兩朵殷紅竟輕輕戰栗著。


    校慶還沒有結束,班書雲還有很多事要做,周旌林拚命喚回自己的理智想要起身放過他,誰知班書雲竟主動繞上他的脖子,親吻他的耳垂。


    周旌林呼吸瞬間變地粗重:“寶貝兒,別玩火,會燒著的。”


    班書雲身體一頓,周旌林以為他要推開自己,沒想到班書雲竟伸出舌頭舔舐周旌林的脖頸!


    周旌林頓時感到血在倒流,他壓上班書雲:“寶貝,你這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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