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但在園區的某個會議室裏,會議卻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在座的眾人大體分為兩派,一是代表軍方的意見,如果每個融合者都要這樣鬧來鬧去還怎麽得了?必須強製要求雲天服從國家的意誌和命令,不然將以叛國罪論處。


    另一派作為科研人員,認為如果前期無法同雲天建立友好信任,隨著他不斷的強大,遲早會是一個安全隱患。


    雙方各有道理,作為這個神秘機構的第一負責人,青龍一直默默的抽著煙,連一直沒有發話的顧將軍也在打量他,似乎在等待他的意見。


    待眾人的聲音小了之後,青龍捏滅香煙不緊不慢的說道:“我覺得這個問題沒有什麽爭論的必要!也沒有什麽好猶豫的。雲天和許陽雖然資質優秀,但隻能算是我們的意外收獲,事實上這十幾年來,我們對人才的發掘和尋找一直都沒有停止過,可堪重要,才能算是人才,否則什麽也不是。我的意見是暫時重點培育許陽,至於雲天,帶上追蹤器負責一些外圍事物,當做儲備人才先擱置起來。”


    “擱置起來?青龍隊長,這在組織建立至今可都是沒有先例的,我想問雲天這種微妙的身份,如何讓他來去,是否會涉嫌泄密?”顧將軍哼笑道。


    青龍看向他說道:“的確,任何選拔的融合者在之前都會簽署協議被鄭重警告,一但跨出這一步,就永遠不能回頭,像雲天和許陽這種先上車後補票的情況的確是沒有先例,但就是因為沒有先例,我們才要更完善相關措施,馬爾斯的恐怖襲擊會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我認為這種情況今後會越來越多。”


    顧將軍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靠回椅子上說道:“我還是覺得把一個融合者放在外麵有欠妥當,這個雲天有親人朋友,都是他的……。”


    他話還說完,青龍就打斷道:“顧將軍,國家有無數種方法讓一個普通人服從,但是融合者未來所要肩負的職責和力量,必須讓他們對國家建立絕對的認同感和忠誠度。我之所以這樣處置雲天,是因為通過之前的對話讓我發現,他強烈不接受自己所發生的變化,一直向我堅稱自己還是一個人。試問,一個對自己身份如此不認同的人,回歸社會又會怎樣?他一定會拚命的自我隱藏。所以我想把雲天當做一個試點進行觀察,以此來應對未來可能發生的不確定問題。”


    說到這裏,青龍停頓了一下看著顧將軍又說道:“將軍!如果你得到一匹難以馴化的良駒,你是選擇將它殺掉,還是先放養起來慢慢馴化?”


    早晨五點鍾,昏昏沉沉的雲天被電動門開啟的聲音驚醒,隨即他便聞到了一股煙味,頗有些無奈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來人正是青龍,他煙霧繚繞的拋給了雲天一塊腕表,看起來很高大尚。


    見雲天拿起腕表一臉茫然,青龍麵無表情的叼著煙說道:“擺在你麵前的有兩條路,這是一個定位裝置,帶上它你可以走了,或者永遠被囚禁在這裏,直到你配合為止。”


    雲天目光變了變說道:“你是說讓我離開這個小牢籠,到外麵的大牢籠呆著?”


    “沒錯,這個裝置你不但24小時不能取下,還需要保持你的手機聯係暢通,以便我們給你安排任務,查看你的現狀,離開本地要提前匯報,得到允許才可離開。”青龍慢慢說道。


    現場陷入一片死寂,雲天一動不動的盯著手上的腕表,不知道在想什麽。


    良久,青龍有些不耐的說道:“麵對現實吧,你回不去了,你命該如此,我給過你機會,但是命運最終還是把你推了回來,無論你如何掙紮,這就是現實。”


    雲天整個人抖動了一下,最終義無反顧的將腕表扣在了手上。


    青龍點點頭道:“你還是一如既然的識時務,同樣是控製,最起嘛你是被放養的。”


    雲天停下腳步重申道:“再說一遍,我是人!”


    青龍聽了忽然笑了起來,這笑聲中包含了很多東西,雲天沒有勇氣抬頭去猜,他走出房間被等待在門口的士兵帶走了。


    接下來是一係列複雜的檔案登記,到最後雲天隻得不停的簽字,他明白,這裏麵的材料,一個不簽都不行。


    直到最後一項,麵色死板的檔案員打了個哈欠起身和雲天握了握手說道:“歡迎加入。”


    看著對方抱著檔案離開,雲天楞在了當場,他還是加入了。


    除了無奈,雲天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清點了桌上還給他的個人物品,準備離開。


    一轉身,正好看到許陽拄著拐杖從旁邊經過,兩人打了個照麵。


    雲天本能的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許陽輕哼一聲,有些吃力的拄著拐杖離開了。


    青龍跟在身後指定了兩個工作人員說道:“你們倆帶他去隔離區。”


    轉身又對雲天問道:“手續都辦好就離開吧,希望你到外麵好好配合我們的工作。”


    雲天點點頭指著許陽說道:“他們去幹嘛?”


    “他要去見女友,怎麽?你有興趣?你可以跟著去看看。”青龍說完。看了一眼遠去的許陽轉身離開了。


    雲天原地遲疑了一下,最終也跟了過去,他有些好奇,同樣是受到感染,為什麽有的人變異了,有的人卻還是保持原樣。


    跟著前麵三人走了一段時間,他便遠遠看到一張醒目的告示牌:隔離區,有生化汙染。


    門口一幫穿著防護服,荷槍實彈的士兵攔住了幾人。


    其中一個工作人員見此說道:“這是許陽,屬於融合者,青龍隊長允許進入。”


    幾個士兵聽此,便讓開了一條道路,許陽便焦急的走了進去。


    雲天走到透明的玻璃牆前向裏看去,隻見這是一間體育館般大小的隔離區,裏麵密密麻麻的整齊排列著很多病床,感染者大都麵色難看的睡在床上,幾乎都伴有出血症狀。


    還有的人麵像畸形,像白癡一樣睜著眼睛一動不動,應該是先前變異之後無法完全複原的樣子。


    病床之間來回穿梭著忙碌的工作人員,他們穿著防護服,不停的在一張張床前記錄著什麽。


    “你是誰?請遠離隔離區。”一個士兵對趴在玻璃牆上的雲天命令道。


    “我是雲天,這是我的證件。”雲天亮出自己的證件。


    “你就是雲天?”旁邊一個帶著口罩的男人好奇的打量著他。


    “是,有什麽問題嗎?”雲天問道。


    “沒什麽,隻是聽說過你。”男人回道。


    他看向隔離區內的許陽說道:“你們很幸運,在這場淘汰中脫穎而出,看看這些躺下的人,這就是一場濃縮了時間的進化史,適者生存。”


    此時裏麵的許陽已經找到了珍珍,他正在低身麵色沉痛的說些什麽。


    “他們最終會怎樣?”雲天問道。


    口罩男回道:“我隻能告訴你,接觸這種東西的人會有三種可能,第一種是你和許陽這類,很好的完成了融合,進化成了高於人類的物種,第二種就是你看到的異變人,他們屬於不完美融合,失去了智慧,如果最初的時期不注射抑製劑,他們最終就會像野獸一樣,靠本能自生自滅下去,最後一種,就是像許陽手中的女孩一樣,屬於先天排異者,完全無法融合,但是體內細胞和基因卻被汙染,生命一般不會超過一周時間。”


    “你說的融合,究竟是什麽意思?”雲天又忍不住問道。


    口罩男輕笑一聲道:“抱歉,這個你目前還沒有資格知曉,剛才我也隻是看在你是融合者的份上,無傷大雅的透漏了一點。”


    這時,隔離區內,珍珍忽然拉住許陽的衣袖,似乎是在拚命的說些什麽。


    這一刻,許陽也莫名的暴怒了起來,他一把扯起珍珍,在大聲的控訴著。


    這時,隻見珍珍被晃了幾下,忽然開始從嘴裏流出血來,頭一歪不動了。


    許陽似乎還沒發覺,還是不斷的搖晃著珍珍,嘴裏說著什麽,他的體型又開始發生變異。


    “怎麽回事!”旁邊的男人見此,慌忙的套上隔離服離開了。


    隔離區的警鈴大響,周圍的人員都開始對其進行勸阻,一會那個男人也快步走了進去,對著許陽注射了一針,他便徹底軟倒在地上。


    雲天看到這裏,什麽也沒說,隻是默默的轉身離開了。


    走出大門,雲天發現這個地方上麵是三層小樓,其實隻是掩蓋。


    龐大的地下基地才是它的真麵目。


    天還沒亮,這裏的戒備依然森嚴,雲天經過一個崗哨時,便被等候在那的士兵請上了一輛軍用吉普車。


    一路經過了五道關卡,即便是這內部車輛,也要接受嚴格的手續盤查。


    車子駛出了園區大門,開出了軍區。


    門口此時還駐守著大量媒體記者,看到有車出來,他們立刻像打了雞血一般舉著器材衝了過來。


    但一看是輛普通的低檔吉普車,又都無趣的隨意搶拍了幾張,便各自回去繼續這個打盹的早晨。


    車子停在了最近的公交站台,駕駛車子的士兵說道:“在這下吧,還有半個小時,第一班車就發了。”


    雲天沒多說什麽,點點頭下了車。


    站在清晨的寒風中,他看著汽車的尾燈消失在了視野裏。


    東方已經發白,預示著今天又將是一個好天氣,雲天站在無人的公交站台上,愣愣的盯著日光升起的方向,似乎是在思索,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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