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芸,三年多不見,時間似乎又賦予了她不同的氣質。


    從一個驕傲女王變成了一個帶著淡淡憂傷,身體消瘦的鄰家女孩。


    她以前的披肩長發被整齊的紮成了一根麻花辮,身著普通的碎花長裙,腳下踩著一雙厚底的涼鞋。


    在這個初夏的中午,兩個人就這樣默默的對視著,微風輕輕的吹拂著周圍綠色的枝葉。


    “你回來了。”秦夢芸輕聲說道,似乎是在招呼一個常見的老熟人。


    “恩,我回來了。”雲天遲疑了片刻回道。


    他走到蘭馨的墓前,見上麵打掃的幹幹淨淨。


    又看到秦夢芸手上的小掃把,雲天歎了口氣沒再回話,隻是將目光放在了墓碑上的遺照。


    蘭馨,雖然腦子裏經常會有這個女孩的畫麵,但看到這張照片,他還是感概萬千。


    兩人交往不到一年,甚至連張正式的合影都沒來及照過,存在手機裏的照片也不存在了。


    到頭來,隻留下這墓碑上的一張遺照。


    想到這裏,雲天不由得的又長歎了一口氣。


    遺憾也好,難過也好。


    隻是他如今的心境,已經不同以往。


    進化到b級形態之後,雲天觀看世界的角度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


    就算心中還有掛念和不甘,但很多事情都已能看淡。


    兩個人靜靜的站在幕前,四周一片安靜,隻能聽到鳥鳴和樹葉的沙沙聲。


    良久,雲天說道:“這些年,謝謝你常來看望蘭馨。”


    “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沒什麽謝不謝的。”秦夢芸的聲音不大,聽不出太多的感情變化。


    雲天上前,彎身將手中的花放在了墓碑前。


    秦夢芸見此,也彎身將手中的花束放了上去。


    雲天起身的一瞬間,看見秦夢芸的手腕上有一條很深的刀疤。


    他的目光變了變,但是沒有說話。


    兩人做完這一切,又靜靜的站了一會。


    雲天率先轉身離開了。


    秦夢芸見此,也不由得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陵園的台階,站到了街道上。


    雲天沒看秦夢芸,眼睛隻是隨意的盯著街道的某個地方。


    一陣沉默後,他說道。“那就此別過吧。”


    “恩,好的,那你也多保重。”秦夢芸明顯麵色一暗,她嘴巴動了動,但沒再說話。


    一個人向左,一個人向右。


    下一步就是找個地方補辦一下身份證還有銀行卡,雲天這樣想著四下尋找公交站台。


    這時候,忽然身後傳來一陣騷動。


    他轉頭一看,卻見秦夢芸正被幾個流裏流氣的小年輕圍住,已經開始動手動腳。


    “嘿,這不是秦誌國大漢奸的千金嗎?你爸是個通敵賣國的大漢奸,你也不會是個好東西!”


    “長這麽漂亮,以前也隻能從電視雜誌上看看,不如今天讓哥哥幾個爽一下。”


    “你們做什麽?放開她。”


    幾個小年輕循聲看去,隻見雲天身材不高,也看不出強壯,頓時起了輕蔑之心。


    “呦,這是想英雄救美啊?”一個留著偏分頭,上身穿著短袖牛仔服,下身穿著大褲衩的年輕人怪聲道。


    見此,秦夢芸猛的掙脫了幾人的手,跑到了雲天的身後。


    四個小年輕見此,哼笑一聲順勢圍了上來。


    看了看身後抓著自己衣角的秦夢芸,雲天回頭麵無表情的說道:“你們現在轉身離開,我可以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我數三下!”


    “靠!你當我嚇大的。”領頭的偏分頭一愣,隨即怒斥道。


    “一!”


    “老大,這小子是不是有來頭,必定認識這個秦夢芸。”身後一個留著平頭的小年輕小聲說道。


    “二!”


    “我管你!我們四個一起上,看他有多大本事。”偏分覺得麵子掛不住,強吼道。


    “三!”


    雲天數完,偏分頭就抬腿一腳向雲天蹬來。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直接抽到他的臉上,偏分頭頓時橫飛出去,人咕嚕嚕一直滾到馬路牙邊,才停了下來,隻能發出勉強的哼哼聲。


    “老大!”


    其餘的三個人僵持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其中那個留著平頭的小年輕最先醒悟過來,他大喊一聲:“跑!”


    “現在想跑?未免太晚了一些吧,都留下吧。”


    雲天說完,身子快速的一閃,啪啪啪三記耳光,將三人都抽飛出去。


    他現在能力了得,已經不能用人類的理解範疇去衡量了,三個人的落點已經被預判,整齊的落在了他們老大的旁邊,一字排開。


    看著四個躺在那呻吟的小年輕,秦夢芸忍不出噗嗤一聲笑了。


    雲天轉頭看去,隻見秦夢芸臉上的表情似乎一下都舒展開了,雲天不知道她多久沒真心笑過了。


    但隻是那一瞬間,雲天好像看見一朵即將枯死的花朵又重新綻放生機。


    這邊的衝突時間雖然很短,但是仍然引來了一些圍觀的群眾。


    “這是幹什麽?打架嗎?”


    “哎!那不是秦夢芸嗎?”


    “他父親秦誌國為富不仁,資助恐怖組織,害死了多少人,她也不會是個好東西。!”


    “這又是帶著保鏢打人嗎?”


    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雲天眉頭一皺,拉著秦夢芸就要離開。


    “秦家的狗漢奸,還不滾出中國!這裏沒有你們的容身之處!”這時候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頓時周圍的人群像是炸了鍋,紛紛高喊起來:“打倒賣國賊,秦誌國的餘孽滾出中國。”


    “啪嗒!”一個東西被扔了過來。


    雲天拉著秦夢芸閃開一看,隻見是一塊冰淇淋。


    他轉頭看去,卻見肇事者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兒童。


    雲天目光變了變,環視了一下四周低聲說道:“走!我送你回去。”


    兩人快步離開了高喊口號的人群,一路小跑,直到秦夢芸累的氣喘籲籲才停了下來。


    “對不起,是我忘記帶口罩了,是我的疏忽。”秦夢芸邊喘著氣,邊從包裏翻出一個口罩帶在了臉上。


    雲天心中一動問道:“這種事經常發生?”


    秦夢芸默默的點點頭小聲回道:“父親向馬爾斯投資的事被曝光後,一直都是這樣。沒關係的,我已經習慣了。”


    看著對方強裝堅強的模樣,雲天岔開話題說道:“忘記問了,你的車停在哪裏?”


    “車?已……經沒了,父親所有的產業都被國家封存了,隻給我一個基本的住所,和……每月的撫恤金。”秦夢芸的聲音越來越小。


    “這……難道你沒有其他親戚了嗎?”雲天遲疑了一下問道。


    聽到這話,秦夢芸的頭低的更厲害了,她歎了口氣道:“父親的事情被曝光後,家族的其他成員為了避免被牽連,都快速的劃清了界限……。”


    見雲天不說話,秦夢芸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擠出一絲笑容道:“沒……沒事,我已經習慣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一定很忙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雲天沒有理會秦夢芸,隻是將目光放在了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沉思了片刻說道:“算了,我現在也沒什麽事,送你回去吧。”


    “真……真不用……。”秦夢芸雖然嘴上說著不要,但是死氣沉沉的臉上卻多了一絲生氣。


    “最近的公交站台在什麽地方?”雲天自顧自的問道。


    “噢,我來帶路吧。”秦夢芸忙快走了一步。


    兩人一前一後,一個低著頭走在前麵,一個麵無表情,目空一切的跟在後麵。


    公交車上人很多,兩人並排站在一起,秦夢芸不時的看向雲天,見他麵無表情的看著窗外,並不理會自己,便也識趣的沒有說話。


    就這樣一路無話到了目的地。


    下了車,雲天放眼看去,隻見這是一片很普通的住宅區。


    單元樓是新蓋的,也沒有電梯,衛生狀況也隻能算是一般。


    “這裏是?……”


    見雲天問,秦夢芸忙回道:“這裏就是政府建設的安置區,住進來的大多是一些逃難來的人還有一些失去家庭,無家可歸的人。”


    雲天點點頭,沒在多問。


    跟著秦夢芸走進一棟單元樓,一直上到四層,秦夢芸掏出鑰匙,打開了一扇房門。


    屋子裏的陳設很簡單,和當年他在最終之城的住宿條件差不多。


    但比較的意外的是,這個房間打掃的幹幹淨淨,收拾的井井有條。


    必定在幾年前,她還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千金,享受著公主般的待遇。


    “坐下來歇會吧。”秦夢芸慌忙的招呼道。


    雲天點點頭,坐在了沙發上,四下看了看說道:“能把電視打開嗎?我不知道遙控器放在哪。”


    見雲天沒有立刻要走的樣子,秦夢芸臉上露出一絲安心的微笑,她打開電視,將遙控器放在了雲天麵前輕聲道:“要吃點什麽嗎?”


    雲天搖搖頭道:“不用,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麽。”


    秦夢芸沒有接話,沒一會端了一杯茶水放在了雲天麵前的茶幾上。


    “謝謝。”雲天抬頭看了秦夢芸一眼。


    她沒有回應,隻是微笑著點點頭,坐在了雲天不遠處的地方。


    雲天一直在觀看新聞類的節目,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轉頭卻見秦夢芸已經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就蜷縮在那裏,和雲天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還是穿著那一身碎花長裙,黑色的長發紮在一起,隨意的散在身後。


    她的臉上掛著安心的微笑,睡的非常沉。


    雲天麵無表情的看著熟睡的秦夢芸好一會,才別開目光。


    他選擇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了沙發上,麵前桌上的茶水早以變涼。


    房間裏很安靜,除了電視機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


    在這種環境裏,雲天不知道什麽時候也睡著了,這段時間他的精神崩的很緊,也有些倦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一陣有節奏的聲響驚醒。


    隻見秦夢芸正站在房間的灶台前忙乎著,他看了看窗外,卻見外麵天色以黑。


    “你醒了。”見雲天站了起來,秦夢芸回頭招呼道。


    “哦,我睡了多久?”雲天問道。


    “我也不知道,大概兩三個小時吧。”秦夢芸回道。


    “天黑了,我就不打擾了。”


    雲天說完這話,秦夢芸手裏的切菜聲明顯停了下來,房間內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


    片刻後,秦夢芸深吸一口氣回身道:“這麽晚了,就留下來一起吃點東西吧。”


    “你應該知道,我是不需要……。”


    “求你了……,留下來陪我吃頓飯吧,就當是可憐我也好,哪怕就這一次。”秦夢芸忽然打斷他的話說道。


    見對方那立在灶台前的單薄背影,雲天一時語塞。


    遲疑了片刻,他點點頭道:“那好吧。”


    重新坐回沙發上,電視的聲音響起,秦夢芸手上的切菜聲再次有規律的響起。


    不一會,雲天聽到餐盤放在桌子上的東西。


    “來,坐吧。”秦夢芸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雲天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洗手,坐在了桌前。


    晚餐是簡單的西餐形式,一塊肉排配上茄汁意麵,還有一盤蔬菜沙拉。


    秦夢芸在雲天的杯子裏倒上紅酒,見對方一直在看她,便有些害羞的問道:“怎麽了?”


    雲天將紅酒杯把玩在手裏說道:“隻是比較驚訝。”


    秦夢芸坐回椅子上,自嘲的一笑道:“驚訝什麽?是不是一個隻懂吃喝玩樂的富家小姐如今竟然會做飯了。”


    雲天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插起一塊肉排放進嘴裏慢慢咀嚼。


    秦夢芸緊緊盯著對方的這個動作。


    直到雲天點著頭,發出一聲意外的嗯嗯聲,她才放心的低下頭吃飯。


    雖說是食不言寢不語,但飯桌上的氣氛著實有些沉悶了,兩個人都貌似在認真對付自己麵前的食物。


    這時,外麵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嘭嘭嘭!嘭嘭嘭!


    “秦美人!快開門啊!哈哈哈”外麵傳來幾個男人的調笑聲。


    雲天皺了一下眉頭,正要起身,秦夢芸卻突然說道:“別理他們,敲一會不應就會離開的。”


    嘭嘭嘭!嘭嘭嘭!


    “秦美人,快開門!”


    “他們是誰?”雲天沉聲問道。


    秦夢芸低著頭喝了一口酒道:“附近的幾個盲流,經常下了班沒事幹,喝點酒就過來撒酒瘋,一會就離開了。”


    雲天看著秦夢芸極力掩飾恐懼的模樣,微微歎了口氣,起身向門口走去。


    “雲天!……”


    雲天並沒理她,徑直來到門口,一把拉開房門。


    門口站著三個流裏流氣的小年輕,其中一個還抽著煙,整個樓道被弄的烏煙瘴氣。


    似乎沒想到門會打開,他們也是一楞。


    為首一個留著平頭,滿臉惡相的人反應過來,他伸頭朝門內看了看,見到站在對方身後的秦夢芸,又轉身看了一下身後的兩個夥伴怪笑道:“我說今天怎麽得,原來是有男主人了。兄弟,這麽美麗的花朵怎麽能一個人享用,不如也和我們幾個分享一下,獨樂不容眾樂啊。”


    說著話,三個人就猛的往屋內擠,想在裏麵製住雲天。


    一下,兩下,三下,幾個人無論怎麽碰撞,雲天並不高大的身體卻如磐石一般屹立不動。


    “一幫螻蟻,現在轉身離開,永遠不要再來,我可以放過你們。我數三聲,三聲之後,我每數一個數,我就擰斷你們一個人的胳膊,胳膊擰完了,就擰腿。”


    幾個人被雲天的狠話也是驚的一楞,為首的平頭頓時掏出一把匕首躍躍欲試的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什麽本事。”


    “一!”


    “二!”


    三個人渾身的肌肉都崩的緊緊的。


    “三!”


    “我宰了你!”平頭男竟然率先出手,一刀子捅過去。


    雲天此時隻輕描淡寫的伸出一隻手,一把逮住對方的手腕,輕輕用力,隻聽到一陣骨頭斷裂的聲音,平頭男拿刀的整條手臂頓時彎曲的如麻花一般擰在了一起。


    “啊!”平頭男慘叫著倒在地上不斷的打著滾。


    其他兩人都驚恐的看著在地上掙紮的同伴,卻沒人敢上前扶。


    雲天此時向前跨出一步。


    “四!”


    他的手臂猛的一伸,一把逮住站的比較近的一個人,手臂一彎。


    那人頓時也慘叫著倒在地上,一條手臂也扭曲的不成樣子。


    雲天看向最後一人說道:“還要我接著數嗎?”


    那人驚恐的看向雲天,隻見在黑暗的樓道裏,他的雙眼忽然閃出紫色的光芒。


    “融合者!他是融合者!”


    那人驚恐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拚命的磕頭作揖道:“別數了,大人,別數了,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那還不快滾!”雲天雙眼光芒更勝。


    “啊!啊……”最後一人慘叫著,拖扶著自己的同伴就向樓下跑去。


    隻聽他邊慘叫邊對自己兩個同伴喊道:“你們腳下用點力,快跑!他可是融合者,殺了我們也是白殺!”


    雲天聽到對方這話,略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


    樓道裏又恢複了平靜。


    雲天又站了一會,轉身進了屋內,將房門重新帶上。


    進了門,見秦夢芸已經收拾碗筷,站在那裏默默的洗著碗。


    見此,雲天便坐在了她身後的餐桌旁。


    他的手指敲擊著桌麵,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


    片刻後,雲天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曾經自殺過?”


    秦夢芸麵前碗筷碰擦的聲音消失了,隻能聽到自來水龍頭的流水聲。


    隻聽她關掉水龍頭長歎了一口氣幽幽說道:“人們常說站的越高,摔的越慘,我覺得這句話一輩子都不會在我身上應驗,但現實來的很殘酷。最初的半年,我背負著父親的罵名在這裏苟且偷生,沒有錢,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終於在一個晚上,我覺得我受夠這一切了。”


    秦夢芸長籲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當我躺在浴室裏,割開了自己的手腕後,我看著血不斷的流出,身體越來越冷,我忽然後悔了,原來我還是怕死的,我還是想活,我掙紮著爬起來,自己打了急救電話。”


    說到這裏,秦夢芸停了下來,將碗筷收入消毒櫃,轉過身靠在櫥台前看向雲天。


    一個滿臉淡漠,一個眼圈微紅。


    她抽泣了一下,穩了穩情緒接著說道:“那次之後,我知道自己還沒有勇氣真正接受死亡,所以之後,哪怕被發落到這平民區,在街上被人辱罵,每天晚上流氓的騷擾,我也都能看淡釋懷了。我隻想靜靜的等待能下定決心的最後一刻,我已經認命了……。”


    聽到最後一句,雲天古井不波的心裏忽然起了一絲波瀾,蘭馨當年死在她懷裏的那句話又在耳邊想起。


    一瞬間,他似乎又從身體內找回了丟失已久的部分人性。


    這一刻,雲天目光閃爍,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做點什麽。


    房間內一時又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秦夢芸打開電視,兩人沉默的坐在那裏,沒人說話。


    雖然看著電視,但秦夢芸卻不時的將目光放在雲天那裏,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


    不知道過了多久,以至深夜。


    秦夢芸忍不住小聲說道:“時候不早了,我要去休息了。”


    “恩。”雲天隨口應了一聲,但卻沒有動。


    “那你?……”秦夢芸忍不住問道。


    雲天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沙發上道:“我剛才想了一下,反正也沒地方去,打算在這小住一段時間,你不會介意吧?”


    一陣沉默後,隻聽到秦夢芸小聲說道:“謝謝。”


    房間內的燈光暗了下來,雲天躺在沙發上歎了口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在桌子上,一朵插在水瓶中的鮮花緩緩飄落了一片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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