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午,早在盛家主君被知州派人請走之後,王大娘子就吩咐廚房,多預備了一份酒菜,為的就是自家相公若是回家晚,總不好讓他吃些殘羹剩菜。


    這王大娘子除了心機少點,但是在管家一事上,不愧是大家族出身,做事滴水不漏,方方麵麵考慮的十分周到,這也是官宦之家常見的事情,畢竟越是節日,官府衙門越是會組織一些酒會詩會,以教好名流紳士,王大娘子也是學自自己的母親。


    聽得主君吩咐,更換酒席,留在外邊等候主家召喚的下人們也鬆了一口氣,今晚這風波總算是過去了。雖然打死了一個,但是那司墨一來自作自受,二來隻是個新來的,還是在老太太那邊的哥身旁伺候,大家也沒什麽交情,橫豎不要牽連自己就行。


    不過,今天晚上的事情,也給盛家下人們敲了一個警鍾,今後還是要管好自己的嘴巴,還有,老太太房裏的那個哥,以後要更加小心伺候,不見老太太兩次發飆,主君都毫無辦法嗎。


    不一會,下人們就將偏廳中的殘羹剩菜打掃的幹幹淨淨,又端上來一副新的席麵,還將一旁的小桌撤了出去。


    盛紘又吩咐了一句,將外邊的屏風撤走,院子裏麵不要留人。待下人們收拾妥當,都知趣的離開偏廳,院子裏麵也空蕩蕩的,盛長槐偷偷瞧了一眼,隻見外邊濕漉漉全是水,看樣子下人們已經將外邊收拾的幹幹淨淨,不留一絲痕跡。


    今夜月圓,屏風撤走之後,月光再無任何阻擋,照進偏廳之中,反而比點著蠟燭更亮堂一些,盛紘讓幾個兒子不要拘束,說是今日過節,不禁他們飲酒,然後吩咐盛長槐將箱子打開,將之前做好的詩詞拿出來,一同品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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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長槐隻能答應下來,從貼身處將鑰匙拿了出來,打開鎖子,隻見那箱子裏麵並無幾件東西,隻有一封信,一張銀票,好在是疊起來的,看不出有多大麵額,要不然還得解釋一番。


    至於那封信,乃是盛長槐母親留下來的那封,盛長槐一直保留著,剩下的就是三個手稿了,其中一篇正是盛長槐所做的木蘭詞。


    不過盛長槐隻是將其中的兩份拿出來,包括那個木蘭詞,然後遞給父親,讓他先行觀看。


    盛紘拿過兩篇手稿,打開第一份,見識之前的木蘭詞,已經聽過兩遍了,並無任何驚喜之處,便隨手交道盛長柏手裏,細細觀看第二篇。


    第二篇手稿,並非是什麽詩,而是一首詞,名叫《鶴衝天·黃金榜上》


    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恣狂蕩。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詞倒是好詞,但是這詞中之意,盛紘覺得不像是自家兒子所做,自家這個兒子,連個秀才都不是,怎麽會做出這等關於科考舉子心態的詩詞來。


    看著詞曲,分明就是一個落榜失意,寄情於青樓楚館的舉子所做,而且這種詩句,充滿了對君王的怨對。


    就這最後一句,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要是傳揚出去,這又是一個楊無端,可不比之前那首木蘭詞,惹怒的隻有一個去世三十年前太師封家,和一個沒落的伯爵府。


    這首詞,若是傳揚到官家耳中,一句讓他和楊無端一樣,五十歲再來科舉,盛長槐這輩子就沒什麽指望了,想到這裏,盛紘不禁皺起來眉頭,臉色不是很好。


    盛長槐看到自己父親這幅表情,哪裏不知道父親在想什麽,趕緊給自己解釋了幾句。


    “父親,這首詞寫的乃是楊無端先生,並非是兒子的心境經曆,兒子哪裏知道科舉考試真正是什麽情形,隻是根據無端先生的經曆,將他落榜之後的舉動,心情用詩詞表達出來而已,並非是兒子的感悟。”


    原來如此,盛紘沒有立即發作,斥責盛長槐,也正是因為對此有所不解,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無妨,隻是借詩詞感慨前人,但是要將此詩傳揚出去,難免會有人誤解,或許更多人會懷疑此詩的真實作者身份。


    想了想,往兩旁瞧了瞧,並無自己想要的東西,對外喊了一聲。


    “冬榮,將筆墨拿來。”


    院子中間空無一人,這冬榮能在嗎,盛長槐有些懷疑,但是不一會,就看到冬榮拿著筆墨匆匆而來。


    盛紘走到一旁,在偏廳的一張案幾上,將手稿緩緩鋪平,冬榮也比較機靈,早就開始在一旁磨墨,待墨磨好,盛紘才拿起筆,在盛長槐手稿之後加了一句。


    “揚州通判之子盛長槐,年方十歲,聽無端先生經曆有感,乃做此詞,意在自警,科舉為上。”


    這句話的意思是,揚州通判的兒子,聽了楊無端的經曆之後,於是寫了這首詞,就是要警示自己,苦讀聖賢書,要不然,才華再好,考不上科舉,隻能在煙花之地自怨自艾。


    寫完之後,才轉過身來,語氣嚴厲向盛長槐教育道。


    “雖然你做了如此好詞,但是,這種詩詞還是少做為妙,那楊無端雖然有才,科舉失意後竟然在青樓大放厥詞,說什麽科舉考試不如寄情風月,這種話語,是一個正經讀書人該說的嗎。”


    盛紘也是覺得,這樣的詞,不向對外宣揚宣揚,有些可惜,才在後麵加了那一句話,表示這並非是盛長槐的想法,而是描述當時楊無端的心境。


    即便是官家聽了,知道這是一個十歲孩童所做,自然會想到這不是一個未經科舉考試的孩童應該有的心境,如果後麵那句話沒傳到官家耳朵裏,也會後麵打聽一番,不至於將盛長槐當做是楊無端之流。


    在盛紘心裏,盛長槐既然入了自己的法眼,當然會為他多做考慮,這也是作為父親應盡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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