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兒,為父當然知道你心裏在想啥,你那生父前負你母,又治家無方,讓你母子見麵不相識,既然你已經過繼到你爹爹名下,那和他又有何關係,不想見他便不見了,大不了搬出去住。”


    盛長槐還是覺得有些遲疑,正準備開口說話。


    “可是。。”


    “可是什麽,你忘記當年在戲園子,我教你的第一出戲嗎?”


    “孩兒當然記得,是《天雷報》。”


    這出戲和後世大名鼎鼎《清風亭》類似,是一個繼子不認養父母,最終被雷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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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就好,就是梨園下九流的戲子都知道,養育之恩當深報,我和你母親雖然養了你幾年,但你讀書寫字,考中案首,多虧了老太太的撫養,你難道要學那無心忘義之人,不顧老太太的養育之恩嗎。你既也說了,老太太親子早逝,你那生父又不太恭敬,你在不回去,難道讓明蘭還是你那個一起過繼到嫡長子名下的弟弟替你盡孝嗎。”


    “對啊,這幾年不在,明蘭那丫頭我看了,一點也沒有前些年機靈活潑了,當是因為沒有一個給自己撐腰的兄長,叔父說的不錯,大不了搬出去,我記得你在汴京是有兩處宅子的,你現在已經即將成年,雖未成家,搬出叔父家自立門戶,自然是可以的,等將來你在考中進士,坐上幾年官,立穩了門戶,明蘭在一出嫁,以嫡長子繼子的身份,將老太太接出去奉養,不比現在老太太在那屋裏呆的自在。”


    盛長槐聽完,覺得可行,這時候,楊繼宗的一句話,讓盛長槐徹底下定了決心。


    “大哥哥,到了汴京,誰要是敢對你不敬,我一定殺了他。”


    盛長槐:“。。。”


    這小子,從小長在山賊窩,接觸的都是一些膽大包天之徒,這山寨雖然大多數是農民,也有一些犯了小罪,之前還有幾個罪大惡極之人,穆春是個江湖義氣深重之人,頗有些前世水滸傳裏麵那些好漢的性格,覺得反抗官府的都是英雄,也不管之前幹過啥,隻要是前來投靠,都收了上來。


    雖然當時這幾人在山上欺辱其他老實的嘍囉,被楊文廣趕下了山,但這小子還是受到那幾人的影響,膽大包天,啥事都敢做,再加上這幾年官府剿匪力度加大,江州這地界村寨也開始結保,其他山寨打家劫舍的成本越來越高,以為揭陽嶺好欺負,有幾夥不長眼的找上門來,別看楊繼宗隻有十五歲,手上已經有了幾條人命,雖然都是罪大惡極的山匪。


    也幸好當時這小子怕自己麵嫩,別人不害怕,帶了個麵具,旁人隻知道這山上有個小太歲,不知道叫啥,長什麽樣子,要不然,也一定上了官府重點關注的悍匪名單。


    楊繼宗正是樹立人生觀的時候,若一直留在這裏,這小子就毀了,即便是將來從軍,前途也會受到影響,看西北賀威將軍就知道了,武力在西北幾乎獨占鼇頭,卻因為賊配軍的身份,一朝入京,差點被那幫文官坑死,就連西北將門,也有些看不起他。


    到了汴京,一定得找機會約束這小子,楊繼宗不同於楊文廣和穆春,在官府那邊沒有掛號,到時候花點錢入籍也可以,隻要打點到位,在有關係,有個正常人的身份不難,當然,除了楊繼宗,盛長槐還有個五歲的同母妹妹,也是盛長槐需要考慮的,一個小姑娘,從小長在匪窩,將來找人家都不好找,好在年紀還小,等出閣在早,有的是時間掩蓋著一切。


    想到這裏,盛長槐終於下定了決心,站起來對著楊文廣深深拜下。


    “父母之愛子,當為其計深遠,當初母親臨死之前回光返照,不認得我,卻認得父親,執意要將自己火化,父親一力應承,當是想到了今日吧,也罷,咱們這幾天就啟程回京,等一切安頓妥當,再將母親的骨灰壇子遷到汴京玉清觀奉養。”


    楊文廣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似是想起自己的夫人,神色黯淡的歎了口氣。


    “你母親臨終前幾個月,人已經糊塗,別說是你,就連繼宗和憐兒都不認得,就隻有我偶爾能記起來是誰,就是藍真人都束手無策,到了都不知道他最惦念的兒子就在她身旁,還將你趕了出去,說是怕外人知道的你的身世對你不利。”


    “當初她說這話之時,本意是想讓我將她葬在汴京京郊,若是你將來原諒她,到她墓前一祭。也免了來回奔波之苦,而且,那裏也離你離得近些,她若在天有靈,你有幸路過,或許能見你一麵。說到底,她跟著我沒享過福,我又怎麽忍心不答應她這個要求,在說了,這山寨非久留之地,當初我就知道這地方長遠不了,若是你母親葬在這裏,將來有其他悍匪占山為王,祭祀起來也不方便,因而就同意了。”


    全旭隻聽盛老太太說個大概,今日聽楊文廣這一說,想起自己的母親,當年拚死生下自己,父母愛子之情,感同身受,也覺得有些唏噓。


    “叔父,槐弟,逝者已去,咱們還當早做打算,最近汴京城風雲多變,說句僭越的話,官家還能稱多久誰也說不清楚,也許明天,也許後天,早去汴京,如果一旦新帝登基,也得早做謀劃,該打點的打點,即便是官家大赦天下,赦免誰不赦免誰,難說的很。”


    全旭不愧是官宦子弟,這種事情即便沒經曆,也聽旁人說過,不像盛長槐那個便宜生父,自持清高,這種事情從不給兒女講述,明明知道胡亂議論儲位之事會招來禍端,盛長槐甚至遠遁西北求學,就是怕被牽扯進去,但卻從來不給自己說這裏麵的風險。


    前段時間盛長楓在青樓討論兗王邕王之事,正好傳到官家耳朵裏麵。盛紘因此被官家關在宮中一整晚,回家之後光知道教訓兒子,將盛長楓打個半死,從來不想想自己是否在教育上有何欠缺,有沒有嚴令家中子女討論這種事情,怎麽不見朝中大員的子女牽扯進去,涉及此事的,要麽就是家教欠缺的,要麽就是早早站隊的,這也和家庭教育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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