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吧,出去的時候,讓人把李前輩請過來。”


    盛長槐聽完宋清的匯報,沉思了片刻,然後叫宋清叫了一個人進來,盛長槐這次是以欽差的名義來查案,當然不會是孤身前來,本來是從大理寺準備調派一名官員作為副使,但可惜的是,此人臨走被查出來給兗王送過禮,有書信往來。


    盛長槐便謝絕了桓王讓他等上兩日,在選新人選相助的建議,早在他走的時候,海文仁就推薦了一個人選李慈,原來是開封府縣城裏麵的一個刑名師爺,對斷案一道研究頗深,去年因得罪了邕王黨羽,隻能以賣字為生,海文仁當初和他有過交集,在盛長槐赴任的時候,專程叫此人前來投靠。


    盛長槐早在半路的時候,本著做事留一手的想法,讓此人假扮成禁軍的一個老兵,要沒有此人,盛長槐哪裏有拒絕桓王好意的底氣,就算他看完了全部的柯南也不行,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幹,作為一個後世穿越的人,這個道理最明白不過。


    “伯爺,您叫我。”


    李慈一進來,馬上給盛長槐拱手行禮,他以前不過是個師爺,哪裏比得上成為一個新進伯爵幕僚來的爽快,這也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李前輩,可有什麽發現沒。”


    李慈借著看守犯罪現場的機會,門外把守的都是自己人,什麽都不用顧慮,這麽長的時間,早就裏裏外外勘察了好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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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爺,根據小的在案發現場的檢察發現,當時的情況應該是這樣的,知州府的李大姑娘當時正在繡花,有人闖進了她的閨房,當時她的丫鬟並不在房裏,估計是都被通判大人帶到衙門配合查案去了,李大人的兩個兒子當時正好去找李姑娘,聽見姐姐的叫聲,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便到窗戶前一看究竟,結果被凶手發現了行蹤,闖出門外,殺死二人,將屍體隱藏在牆角。之後凶手應該是淩辱了李小姐之後將她殺死後迅速離開。”


    盛長槐雖然不懂什麽審案斷案,但確有電視劇裏看來的理論,把側寫師那一套教給了李慈,還有後世的一般辦案手法了解的說了一些,再加上禮賢下士,這一路早就把李慈收服了。


    李慈根據盛長槐教他的,嚐試使用了側寫師的方法,推斷出凶手的樣子。


    “據小人推斷,凶手應該是個身強力壯的中年人,不是經年的悍匪,就是行伍的老兵,出手殺人一擊必殺,兩位少爺都是十歲出頭,甚至都來不及呼救。藏屍的地方小的也去看了,割去兩位少爺頭顱的,應該是個女人,不到二十歲,力氣太弱,從時間推斷,廂軍發現屍體的時候已經是無頭屍,應該和李小姐受辱的時間差不多,小的這樣推斷,也是從現場有救治痕跡推斷的,李小姐被發現的時候,剛死沒多久,應該是有人嚐試救治李小姐。”


    盛長槐點了點頭,這李慈不愧是海文仁推薦的,果然有天分,側寫師這一套剛剛知道,就能靈活靈用,在追問了一句。


    “可有發現什麽密道,根據張順打聽的,除了正房是官府的衙役在守衛,當晚李大人官邸已經被廂軍保護起來,凶手是怎麽進去的,又是怎麽逃出去的,這些可有推斷。”


    李慈搖了搖頭。


    “時間太短,小的還沒什麽發現,最多明日,小的定能檢查出來。”


    畢竟密道什麽的,除了修建者,也就是主人家或許知情了,短時間查不出來也是可能的,但在盛長槐看來,有密道希望不大,畢竟是知州官邸,最多有個密室,密道什麽的用不著,就算有,也不是外人能知道的。


    “李前輩,查案的事情,就托付給你了,我這邊這段時間,還得接著演戲,免得打草驚蛇。”


    朝廷為什麽要派一個伯爵過來,不光是知州之死,還有白蓮教的事情,讓盛長槐過來,是桓王看重了盛長槐懂軍事,有謀略,宥陽雖然小打小鬧,但也算是有勇有謀,再加上桓王和盛長槐的交談,確信盛長槐是一個可以擔當大任的人物,不管白蓮教是不是表麵上鬧的那麽厲害,盛長槐這一趟,不把白蓮教解決,那就是差事沒辦完,是沒辦法回京的。


    晚上宴請鄉紳,其實就是摸底。


    這個時候,通判裘正恐怕也沒想到,盛長槐收下的李慈已經把案件詳情猜的七七八八,他自己還是經過兩天的排查,再加上審問了當時在場的人,才比盛長槐知道的多一點。


    這時候他正在蜀州最大的酒樓和黃文斌商討對策。


    “你說文昌伯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樣做,我剛才想了半天,朝廷能派他過來,肯定是有過人之處,我也是才反應過來,白蓮教脫胎於天地會,朝中諸相和官家不會不知道其中的重要性,又怎麽會派一個鍍金的過來,就算是官家跟前的紅人,朝中諸相也不會看著巴蜀出事,咱這地方可是邊地,蜀州要亂了,成都府也就亂了,吐蕃諸部若是趁機扣邊,巴蜀恐怕就糜爛了,官家剛剛登基就出現這樣的事情,又不是先帝親生的,他又怎麽不會上心,而且我在汴京的好友來信說,當初太子推薦人選的時候,朝堂上並沒有幾個反對的聲音,諸位相公都是國朝重臣,我們也該相信他們。”


    黃文斌這會子也反應過來,盛長槐的態度做派確實太奇怪了,就算要下馬威,也不是這種下馬威,蜀州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手中還有天子劍,表現的未免太淡定了,還有,他剛剛得到的消息,盛長槐人沒到蜀州,卻已經派人在蜀州打探消息了,張順進知州衙門的時候,衙門班頭和副班頭可都看見了,黃文斌在蜀縣當了快九年的縣令,對蜀縣的掌控力非一般人所能及,這也是他能越過知州屬官,成為知州和通判最信任之人的原因,當然能查出來張順已經來了一天了,畢竟蜀地的口音和別地不同,調查張順什麽時候來的,從守門的廂軍那裏就能知道。


    “大人,文昌伯一麵表現的很淡定,一麵有派人私下打探,言行和做派確實有些矛盾,不過這也是好事,驗證了一點,文昌伯不是來鍍金的,確實是想做一番功績,表現的淡定,說明他不是一個衝動的人,自然也不會擅自出招,也不會輕易破壞蜀州局勢,至於他為什麽要對我們如此提防,下官倒是能理解,年輕人氣盛,最怕被我們這些老人誆騙,有些戒備是應該的。”


    黃文斌不斷的給裘正寬心,倒是叫裘正心裏放心下來,對於盛長槐的做派也有些理解,給盛長槐接風的事情抗拒心理也平靜了許多。


    “既如此,就按照之前說的,叫天化過來吧,他們都是年輕人,又都是少年才子,應該能聊到一塊去,說不定能套出文昌伯的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


    黃文斌見自家上官終於不在愁眉苦臉,也是笑了出來。


    “這就對了,文昌伯初來乍到,不清楚局勢,也不會貿貿然就動手,等轉運使大人安撫好那幾個部族,永康軍也不用戒備吐蕃諸部,到時候大軍臨城,白蓮教覆滅不過是頃刻之間,然後在慢慢查殺死知州的凶手,大人不也說了嗎,殺害知州大人的,應該是白蓮教所為。”


    是夜,一改之前頹廢的蜀州通判裘正,再次求見了盛長槐,用三寸不爛之色說服盛長槐晚上的宴會由蜀州官員和鄉紳為盛長槐接風,理由也很充沛,哪有客人請主人的道理,果然,盛長槐推脫了幾次,覺得盛情難卻,於是便答應了下來。


    方家酒樓是蜀州最大的酒樓,方家也是蜀州最大的家族,雖然搬到蜀州才十餘年,但方家的主君方元乃是一個膽大心細之人,打通了吐蕃諸部的商路,幾年功夫,就把方家帶成了蜀州第一家族,可惜的是,方家人丁稀少,上一代到有兄弟二人,這一代竟然隻有方天化一個兒子。


    蜀州不比其他州府,大家族均是居住在蜀州城內,算是蜀縣管轄,其餘三縣,都是下縣,就算有幾個小家族,比起蜀州來差的遠。


    蜀州三大家族,方家主要是從商,劉,何兩家是大地主,蜀縣幾乎三分之一的土地都是這兩家持有,除了蜀縣,其餘三縣的主簿和縣丞倒是這兩家的子弟,所以三縣縣令也是對這兩家十分給麵子。


    蜀縣的縣丞乃是方家人,主簿也是方家長子的女婿,這蜀州的幾個縣衙,倒像是被這三家把持了一樣,除了縣令是朝廷選派,在蜀州幹什麽事情,都不能繞過這三家去。


    在盛長槐赴宴之前,雖然他之前明說了次日在聊案情,但裘正還是不得已給他透漏了一個消息,崇慶縣令已經自縊身亡,無他,知州的寵妾,就是那個查出來是白蓮教中人,給知州夫婦下毒的女子,便是崇慶縣令送給知州大人的,知州毒發當天,寵妾便不知去向,帶裘正查明真相,早一步得到消息的崇慶縣令,竟然提前在家裏自縊身亡,崇慶縣令孤身一人赴任,倒也沒有親人,為了不引起民間騷亂,裘正把這個消息壓了下來,除了崇慶縣主簿和縣丞,也就知州衙門和幾個縣令知道此事。


    裘正之所以提前告知,就是怕盛長槐赴宴的時候發現少了一人,當場發作,走漏了消息,畢竟剛死了一個知州,又死了一個知縣,傳到民間不知道會有多大的亂子。


    值得一提的是,盛長槐聽了好幾次的青龍山,就是在崇慶縣的範圍之內,也就是崇慶縣令自縊的當晚,知州留下來的子女便一起遇害,這件事見證的人太多,瞞不過去,所以民間百姓都是知道的。


    盛長槐得知此事,雖然有些驚駭,但還是從中得出一條結論,這又是一個證據,青龍山隱隱和白蓮教有關,崇慶縣令送白蓮教中人給知州為妾,繼而作證了崇慶縣令和白蓮教有瓜葛,在他的保護下,青龍山隱藏了這麽久算是有了合理的解釋。


    知州兒子的頭顱出現在青龍山,無生老母在青龍山第一次顯聖,所有的線索,都是指向青龍山,但是,這麽明顯的線索,為何裘正一直引而不發,直接鏟除白蓮教老巢,不是最好的方法嗎,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恐怕在裘正心裏,不認為青龍山上的青龍幫,是什麽白蓮教。


    盛長槐倒是有些猜測,裘正這麽做的原因,恐怕是害怕官府圍剿青龍山的時候,真正的白蓮教借機其實,等他們裹挾起流民之後,在和吐蕃諸部裏應外合,說不定連永康軍都要吃大虧。


    “大人,這是方家子弟方天化,蜀州最有才學的讀書人,要不是因為母親去世,去年便會參加秋闈,不過也算幸運,他這剛守完孝,官家就開設了恩科,在下官看來,成都府的解元,天化有很大的希望。”


    盛長槐看著眼前這個羽扇綸巾的少年,和自己估計差不了多少,能得到裘正的誇獎,看來是有真材實料的,尤其是那俊美的不像樣子的麵貌,連盛長槐都有些嫉妒。


    不過,當盛長槐看到方天化的第一眼,眼神中卻流漏出一絲難以察覺的色彩,此人相貌,和盛長槐的書童宋詞,太過於想象了,隻不過比起宋詞,方天化少了一絲陰柔,多了一些陽剛之氣。


    不光是盛長槐,張順李逵見了方天化,仿佛是見了鬼一樣,差點叫了出來,幸虧被盛長槐用眼神逼退,不過方天化看上去仿佛已經習慣了,他這副相貌,第一次見到的人都是這樣,張順和李逵已經好多了,至少他們眼中並沒有淫邪之氣,隻是對自己這樣俊美的麵孔有些吃驚,但他最佩服的還是盛長槐,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


    笑話,盛長槐和宋詞主仆多年,宋詞比方天化還要俊美,看多了也就那樣,他又沒有什麽特殊癖好,能吃驚才怪,養氣的功夫又比張順和李逵好多了,畢竟是在盛家待過的,盛紘唯一可取地方也是學的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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