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舒南吃飽喝足後,就直接倒在牀上睡著了,葉苡諾靠在門框上,望著牀上的身影說道:“小南,你好好休息,我上班快遲到了,就先走了。”


    “唔,好。”溫舒南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便進入了夢鄉。


    下午,一陣催命的門鈴聲將溫舒南從夢中喚醒,揉了揉眼睛,赤著腳下了樓,門鈴聲依舊沒有停,溫舒南覷著秀眉不悅道:“別按了,不是你加的按壞了不心疼是吧!”


    謔……


    門口站著的身影讓溫舒南一怔,大腦瞬間清醒了過來,嘴角微扯:“銘……銘彥?”


    左銘彥大大的舒了一口氣,抓著她的肩膀帶入懷中緊擁著:“呼,看到你沒事就好,溫舒南,你擔心死我了,下次再不接電話你試試。”


    溫舒南的大腦一片空白,疑惑的將他推開:“什麽電話?”


    “我給你打了那麽多個電話,手機都快打爆了,你就是不接,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呢!這才急急忙忙趕過來,還有,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今天的約定啊?說好今天一起去家具城看家具的。”左銘彥上下打量著溫舒南:“你不要告訴我,你在家睡了一天。”


    電話?手機?


    她都沒聽到手機有響啊!


    瞳孔突然睜大,天了嚕,她不會是把手機落在顧昱珩那公寓裏吧!


    “怎……怎麽了?”見溫舒南一副震驚的模樣,左銘彥悠悠的問。


    溫舒南連忙搖了搖頭,尷尬的笑道:“嗬嗬,沒事,沒事。”然後不確定的問:“你打電話的時候,電話是通了,就是沒人接對嗎?”


    左銘彥抬手給了她一記暴栗:“還好意思說,你睡覺至於睡得那麽死嗎?我還以為你在家出什麽事了呢!嚇死我了。”


    溫舒南摸了摸自己的頭,抱歉的笑了笑:“我不是故意的,手機估計落在辦公室了,我沒注意,所以……嘿嘿,不要生氣啦!我對天發誓,天地良心,我絕對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


    心裏暗想著,沒接就好,沒接就好。


    “行了,你沒事就好,那家具城你還去不去?”左銘彥無奈的搖了搖頭,但看到她沒事,他也就真的放心了。


    “當然去,嘿嘿,你等我一下,我上樓洗漱一下換套衣服,你先進來坐一下吧!”溫舒南斬釘截鐵的點了點頭,側身站著,讓左銘彥進來。


    左銘彥應聲:“恩,快去吧!我等你。”說著,就走進屋子裏坐到沙發上。


    剛想上樓的溫舒南突然想了起來:“那個你要喝什麽?我給你倒?”這可是基本的待客之道,她差點忘了。


    左銘彥回眸,笑著搖頭:“不用了,趕緊上去洗漱換衣服吧!”


    “好勒。”


    二十分鍾後,溫舒南換了一套休閑的衣服下樓,拎著包包走到客廳:“我好了,走吧!”


    左銘彥起身,上下打量著她,不禁出聲調侃道:“嘖,穿的那麽青春洋溢,讓我突然回想起大學時的小學妹。”


    “哎呀!好了,別鬧,都奔三的人了,和青春這倆字早就挨不著邊啦!走吧!”被左銘彥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怪嗔的橫了一眼他便朝門口走去。


    左銘彥卻仍舊不死心,湊上前:“嘖,我這是在誇你年輕啊!你不會是不好意思了吧?擦,溫舒南,你臉皮什麽時候那麽薄了?我記得上學那會……。”


    “左銘彥,你夠了,明明是你臉皮太厚了,所以,我倆在一起,才襯托得我臉皮薄懂不懂?”溫舒南轉身打斷了左銘彥的話,反調侃他。


    “哎喲,那你還要感謝我才行。”


    兩人說說笑笑的出了別墅,上車後,左銘彥啟動車子,問:“你今天睡了一天,吃午飯了嗎?”


    “額,沒有。”溫舒南笑著道,看向左銘彥繼續道:“這不是沒來得及嗎?”


    “不是,溫舒南,你不長記性是不是?忘了在學校那會鬧胃病的事情了是吧?這些年,你胃病還有犯過嗎?這麽大一個人了,吃個飯還要人天天提醒你,我說,溫舒南同誌,你什麽時候才能有點覺悟啊?”左銘彥一聽,冷著臉沉著聲,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溫舒南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讀書那會胃病鬧得確實挺嚴重的,但和顧昱珩結婚後就沒犯過,隻是在獄中的六年,胃病好似她家親戚一般,隔一兩個月就會鬧一次。


    “好啦!我知道啦!以後會注意的,一定按時吃飯。”


    左銘彥擰眉,依據她的話分析道:“這麽說,你這些年胃病還是沒好?經常胃痛是不是?”


    “其實也還好,再說,我這都是老毛病了,放心啦!我沒事。”溫舒南輕輕的笑著解釋。


    “刹——。”


    車子突然在馬路中間停下,溫舒南一愣,扭頭看向左銘彥:“你要幹嘛?”


    “去醫院。”說著,左銘彥欲掉轉車頭。


    溫舒南連忙抓他的胳膊:“別,這個地方不能掉轉車頭,我真的沒事,胃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段時間都沒犯過。”


    這車子停在馬路中間,真的有些瘮的慌,再說,要是被交警看到了,就麻煩大了。


    “行,那先去吃飯,晚點去醫院。”左銘彥挑了挑眉,坐直身子,重新啟動車子。


    溫舒南汗顏,在事情的處理上,她突然覺得,左銘彥和顧昱珩其實挺像的,都是那麽霸道,從不給她選擇的機會。


    “不是,先去家具城吧!再晚點,家具城就關門了。”


    左銘彥認真開著車,淡淡道:“你想要什麽樣的家具告訴我,到時候我叫人幫你弄,何必那麽麻煩,看,那家川餐廳怎麽樣?”說著,示意讓溫舒南看向不遠處那家餐廳。


    溫舒南沒有看,一本正經道:“不行,我怎麽好麻煩你呢!還是先去家具城吧!到時候買好了再去吃飯也不遲啊!又不用耽誤多少功夫。”


    “駁回。”左銘彥將車駛入餐廳門口,將車熄了火,解下安全帶,扭頭看向溫舒南用命令的口吻道:“下車,家具的事情就交給我,你現在的任務就是把你肚子填飽,聽見沒?”


    溫舒南瞥眼看了一眼餐廳,抬起手腕看著時間,現在才下午四點,她這是算是吃中飯還是晚飯呢?


    左銘彥下了車,發現溫舒南依舊坐在副駕駛位上不為所動,還一臉幽怨,抬腿走了過去,單手撐在車窗玻璃上,嘴角勾著一抹妖孽般的笑:“溫小姐,你是打算讓我把你扛下來嗎?”


    “左銘彥,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霸道了?”溫舒南不滿的抬眸抗議。


    左銘彥眼睛上揚,似是在思索什麽,等心中有了答案後,正視著她:“在和你重逢的時候。”說完,直接將車門拉開,把她從車裏拽了出來,還不滿的低咒:“叫你吃個飯還要我個拽,溫舒南,你就不能自覺點嗎?”


    溫舒南橫了一眼他,走進餐廳,這個時間餐廳沒什麽人,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拿著菜單隨便點了幾樣,還特意囑咐服務生多放點辣椒。


    “吃那麽多辣的,胃受得了嗎?”左銘彥端起水杯小抿了一口,擔憂的問。


    “嘿嘿,沒事,吃習慣了,沒辣椒胃反倒有些難受。”溫舒南笑了笑,也端起桌上的白水喝起。


    很快,菜上齊之後,溫舒南肚子還真有些餓了,端起碗就開始吃。


    沒一會,溫舒南滿足的放下碗筷,看向左銘彥:“吃好了。”


    左銘彥失笑:“吃那麽快幹嘛?趕著投胎啊?”


    “哎呀!別廢話啦,家具城六點就關門了,現在是四點四十六分,趕緊,二十分鍾的車程應該就到家具城了,走吧!”溫舒南抬起手腕對著時間,爭分奪秒的道。


    而左銘彥卻不慌不忙,靠在椅背上笑著道:“小南,你今天的穿扮明顯不符啊!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什麽?”


    “就想超市裏有打折的雞蛋賣,然後一群中年婦女就直衝上去搶,恩,沒錯,很有這種衝擊感。”


    “去你的。”溫舒南好笑的瞪著他,桌子底下的腳不安分的踹向左銘彥的小腿。


    左銘彥買了單之後,兩人上車直奔家具城,和溫舒南的計算分毫不差,到達家具城的時間剛好是二十分鍾,得意的看向左銘彥:“看,我算的沒錯吧!”


    左銘彥雙手插在褲袋中,聳肩笑:“恩,就你厲害。”


    進入家具城,溫舒南先從顏色上開始選,但走過許多家,都沒有選到滿意的,左銘彥不由輕聲問:“小南,你喜歡什麽樣的?是比較複古的還是歐式的?”


    “我想選那種既有複古的感覺又不適歐洲的韻雅,擺放在我家裏那套就是這種風格的,我爸很喜歡這種風格,雖然他人不在了,但是別墅裏的東西我不太願意去調換。”望著琳琅滿目的家具,杏眼裏染上一絲淡淡的憂傷:“換了,那些原有的味道就會變,就會失去家的溫暖。”


    她害怕黑暗,卻也習慣黑暗,她害怕孤寂,但這種孤寂已經伴隨她六年了,她早已當做家常便飯,隻是那棟別墅裏的東西都是她父親生前留給她最美的回憶,她不想去破壞。


    漂亮的桃花眼一眯,她眼底的憂傷與脆弱他都看在眼裏,心驀地一痛,嘴角咧出一抹溫和的笑:“我知道有一家,你肯定會滿意。”


    “什麽?”


    還未回過神來,手腕就突然被他拽住,飛快的奔跑著。


    “去哪啊?”溫舒南踩著快步,有些微喘,好奇的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左銘彥回眸朝她眨了一下眼睛,嘴角的笑意肆意不羈。


    電梯直驅家具城的最高樓層,溫舒南被左銘彥帶到一家比較複古的家具店,望著靜靜置放著的家具,溫舒南眼前一亮,笑著走了過來,玉手劃過每樣家具,紅潤的指腹輕輕摩挲著,感受著這些家具給她帶來的熟悉感。


    中間有一套家具尤為刺眼,溫舒南震驚的站在原地,唇瓣動了動,那套家具和家裏那棟別墅裏的一模一樣,欣喜之外,溫舒南手指那套家具:“老板,就要它了。”


    左銘彥知道她會開心,但沒有料到她會選那麽快,詫異的走到她身邊:“這就選好了?”


    溫舒南笑著點了點頭:“恩,選好了。”


    “小姐,這套家具是店裏的經典款,亓州市絕對找不到第二套,但是,在價格上……。”走上前的中年女人笑著解釋著。


    “價格什麽都好說。”說話的是左銘彥。


    “好的,那小姐,請您把您的聯係方式還有送貨地址給我們,我們明天下午三點之前給您送過去。”說著,中年女人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溫舒南扭頭看向左銘彥,警告的睨著他:“不許幫我結賬。”


    “行啦,趕緊進去寫地址吧!哪來那麽多廢話。”左銘彥推搡著溫舒南進去。


    溫舒南卻有些不放心:“你……。”


    “好好好,我知道了,放心吧!”


    溫舒南有些顧慮的看著左銘彥,因為這個男人有前科,而且有過很多次,在讀書的時候,隻要兩人在一起買什麽東西,左銘彥都會幫她買單,而且完全不管東西的貴還是便宜,典型就是那種有錢任性的貴公子。


    “不是,溫舒南,你在回頭個試試看。”見溫舒南時不時回頭,左銘彥做出一副要扁的模樣。


    溫舒南站定身子:“那你不許幫我。”


    “好,我知道了。”


    見溫舒南進去了,也不再回頭了,左銘彥將中年女人拉住,遞了一張卡給他:“刷這張卡,別讓她發現了。”


    中年女人一驚:“這……。”


    “讓你刷就刷,墨跡什麽。”左銘彥將手中的卡強塞給中年女人,不耐煩的扯唇。


    解決家具的事情後,溫舒南的心情大好,也沒有發現那套家具的錢是左銘彥付的,因為在結賬的時候,溫舒南將卡遞給中年女人了,也沒有多想什麽。


    “既然事情解決了,是不是該請我喝杯咖啡什麽的啊?”左銘彥雙手抱胸,斜睨著溫舒南,輕笑著調侃。


    “好啊!走,去咖啡廳。”溫舒南答應的很爽快,拉開車門就直接坐了進去。


    **


    暮色降臨,燈華初上,流光溢彩的霓虹燈渲染著亓州市,在雨水的衝刷下顯得斑斕無比。


    西餐廳內。


    曆靳容雙手交疊的靠在腦後,悠閑的瞥向坐在一旁的男人:“你相個親拉上我幹嘛?”


    “待會見機行事,隨便聊幾句就找借口開溜,聽見沒有。”白祁源看著手腕上的時間,沒理會曆靳容的問題,認真囑咐道。


    曆靳容丟了一個白眼給他:“老子很忙的,你怎麽不叫昱珩來?”


    “我給他打電話了,說請他吃飯,沒說相親這事,你待會不要拆穿了,不然,那小子肯定掉頭就走。”


    曆靳容失笑,正色的看著白祁源問:“你覺得,事後,你還會有全屍嗎?”


    “你別笑,你也好不到哪去,別忘了,你是幫凶。”白祁源不急不忙的抿著杯中紅酒,聳了聳肩說。


    “臥槽,白祁源,你特麽是人嗎?是你相親還是我相親啊?”曆靳容怒了,壓低聲線低吼道。


    白祁源放下手中的酒杯,咧嘴一笑:“你好像也是單身,你要是想相親的話,我可以成全你,我老媽最喜歡張羅這些事,我回去隻要和她說,我相信,明天你就會被她老人家纏上,估計,到時候你想甩掉都甩不掉,除非,等你結婚生子了,我媽就會放棄。”


    “滾。”


    這都什麽損友,曆靳容抬腿直接踹了過去。


    白祁源含笑,輕鬆的躲過,看見不遠處走來的俊影,笑著起身招手:“老顧,這裏。”


    顧昱珩直徑走來,將臂彎中的衣服取下,坐了下來,鬆了鬆衣領,淡然的開口:“說吧!有什麽事?”


    “什麽什麽事?”白祁源眨巴著眼睛裝傻。


    曆靳容不自覺的移開視線,不去看顧昱珩那張從萬年冰窖中出來的臉。


    顧昱珩抬眸,幽暗的眸子掃過他們兩人,輕扯唇瓣:“請我吃飯的理由。”


    “喂,請你吃飯還需要理由嗎?我們那麽好的哥們,是吧!”白祁源板著一張臉反問,但心裏莫名有些虛,還不敢直視顧昱珩的眼睛。


    “嗬。”顧昱珩莫名的冷笑一聲,便沒了下文。


    白祁源和曆靳容突然覺得這聲冷笑好詭異,後背不禁發涼。


    曆靳容犀利的視線突然關注到顧昱珩西裝外套裏的手機,摸著下巴思索的問:“昱珩,你什麽時候喜歡上水藍色這個顏色了?”


    隨著曆靳容的視線看去,顧昱珩的眸子微斂,被陰霾席卷,麵色也沉了下來,冷冷的扯唇:“撿的。”


    白祁源眼疾手快的起身將外套裏的手機拿出來,認真看著:“嘖,還是女款的,在哪撿的,我也去撿一個,說不定可以來個豔遇什麽的。”


    “你還需要撿手機碰豔遇嗎?等會就會來一個豔遇。”曆靳容斜睨著他,笑著調侃。


    “滾。”


    唰……


    舉在空中的手驀地一空,白祁源反應過來時,手裏的那款水藍色手機早已被顧昱珩一把奪過。


    “你這是幹嘛?”白祁源不解。


    望著手裏的白色薄款手機,顧昱珩的臉色十分難看,手機上有二十多個未接電話,都是來自一個人的,憋在胸腔裏的怒火似是被風輕輕刮過,越來越旺。


    “你在相親?”顧昱珩悠悠出聲,還一邊把手機裏的電話卡取出。


    被一語道破,白祁源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硬著頭皮的看著顧昱珩:“老顧,你現在不許走啊!咋們可是兄弟,有難必須一起當。”


    “那你以後有老婆了,要不要一起睡?”


    “……。”


    “噗嗤。”曆靳容一個沒忍住,口中的紅酒差點噴出來,朝顧昱珩豎起大拇指:“精辟。”


    “碼的,還屁精呢!你倆滾犢子。”白祁源用力拍掉曆靳容伸出來的手,怒吼道。


    顧昱珩將取出來的手機放入衣兜裏,舉起這款手機:“這款手機哪裏有賣?”


    曆靳容和白祁源對視了一眼,瞬間明白了什麽,聳了聳肩回:“是個手機店都有。”


    “打電話給我定一款,要一樣的牌子和顏色包括型號。”


    “……。”


    曆靳容和白祁源瞬間無言以對,他們要是沒猜錯的話,她手中的那款手機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可能性是溫舒南的。


    沒一會,一抹火辣的身影突兀的映入白祁源的視線中,他用就分別踢了顧昱珩和曆靳容兩人,低喃道:“來了。”


    曆靳容和顧昱珩聞言,扭頭看過去,之間一抹高挑的身影款款走過來,黑色的大波浪卷更是奪人眼目,性感的事業線讓他倆眸子微眯,點頭:“料足夠辣,對你的口味,關門,放阿源。”


    白祁源一口鮮血卡在喉嚨裏,他們兩人哪是來幫他逃離虎口,簡直就是把他送入虎口,到了虎口還不忘把他踹進去的那種。


    火辣的倩影走了過來,打量著坐在位置上的三人,悠悠開口:“你們誰是白祁源?”


    下瞬,顧昱珩和曆靳容都抬手指向坐在最裏麵的白祁源,而曆靳容更給力,起身笑道:“你就是蔚綺桐蔚小姐?”


    蔚綺桐點了點頭,睨了一眼曆靳容:“恩,你是曆氏集團的三少爺曆靳容?”


    曆靳容有些詫異,但還是笑著伸出手:“難得蔚小姐知道我,幸會,幸會,請坐。”


    蔚綺桐淺笑伸出手與曆靳容輕握,曆靳容從自己位置上起來,走到顧昱珩的身邊坐下來,把位置讓給了蔚綺桐。


    “這位想必就是顧溫氏的總裁顧總吧!”蔚綺桐看向顧昱珩,輕笑著道。


    顧昱珩淡淡的瞥了一眼,點頭示意,並沒出聲。


    此時的白祁源突然有種想死的衝動,這西餐廳的落地窗要是能開的話,他絕對從這個三層樓高的地方跳下去。


    遇到這倆損友,他的人生充滿了艱難啊!


    蔚綺桐沒有當即坐下來,隻是挑了挑眉,雙手撐在桌麵上,好奇的看向白祁源問:“白少爺,您約會相親還帶組團的啊?”


    “噗——。”曆靳容又是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就連冷著臉的顧昱珩的饒有興致將視線投向白祁源,嘴角微微彎起。


    白祁源的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抬眼認真看向蔚綺桐,精致的臉蛋,高蜓的鼻梁,殷紅的唇瓣,黑色的緊身包裙完美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渾身上下散發著女王般的氣息。


    “抱歉,蔚小姐,我也不和兜圈子,我是個不婚主義,交往談戀愛我可以接受,但是……。”白祁源橫了一眼坐在對麵的兩個好友,開始一本正經的進入主題。


    白祁源的話成功勾起蔚綺桐的好奇心,挑眉點頭坐在他的身邊,端起桌上的水就喝了起來。


    白祁源伸手,但為時已晚,蔚綺桐已經將那杯水喝完了,察覺到白祁源的異樣,蔚綺桐扭頭問:“怎麽了?”


    “我隻想說,那杯水我喝過。”白祁源沉下臉,悠悠的說。


    蔚綺桐點了點頭,將杯子放在桌麵上:“我不介意,我相信白少爺應該不會那麽矯情去計較一杯水的問題吧!”


    矯情?


    這兩個字成功把白祁源堵死,半個音都說不出來了。


    見白祁源沒有接話,蔚綺桐淡笑著說:“恩,其實真巧,我也是個不婚主義,談戀愛什麽的我也無所謂,但是……我絲毫沒有想要和你談戀愛的想法,所以,白少爺不用擔心,我不會像那種胸大無腦的女人一樣,對你死纏爛打,既然事情已經談開了,這頓飯就沒必要吃下去了,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說完,嫣然一笑,起身踩著高跟鞋瀟灑的離開。


    白祁源瞬間有種風中淩亂的感覺,這次相親是他相親史最快的一次,也是相親對象也是最爽快直接的一個。


    坐在對麵的顧昱珩和曆靳容開啟神對話:“這樣看來,好像是阿源被嫌棄了。”


    “恩,目前的情況好像是這樣。”曆靳容點了點頭,十分讚同。


    “臥槽,你倆是來看熱鬧不嫌事大是不是?”白祁源發怒的拍了一下桌子。


    顧昱珩突然起身,拿起外套:“這熱鬧是你請我們來看的,不看白不看,見證了白少爺第一次被美女拒絕,也值了,飯你自己慢慢吃。”說完,就直接打算離開,走了兩步,突然回眸:“別忘了手機,地址顧溫氏。”


    曆靳容笑著朝顧昱珩揮了揮手:“得嘞,這事我給你辦,阿源估計沒這個心情,他失戀了。”


    白祁源生氣的敲了一下曆靳容的腦袋:“曆靳容,你死定了,老顧的情況複雜,我老媽不敢管,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的終身大事,我老媽承包了。”話落,白祁源踢開椅子怒衝衝離開了餐廳。


    曆靳容嘴角抽搐,瞪著白祁源的背影,連忙追了上去:“白祁源,你敢,老子弄死你。”


    獨自離開的顧昱珩坐在車裏,摸出一根煙,朦朧的煙圈和青灰色的天空化為一體,涼爽的清風劃過,急促的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震醒了他體內的每一個細胞。


    俊眉微覷,看到來電顯示時,臉色下沉,滑向接聽鍵,沙啞的出聲:“喂。”


    “先生,小少爺突然喘不上氣來,現在正在前往醫院的路上。”


    電話那頭的聲音慌張的響起,指尖的煙蒂瞬間掉落,喉結滾動,靈魂似是被抽走了一般,被定在車上,一動不動。


    “先生,您在聽嗎?先生?”


    見顧昱珩遲遲沒有發聲,電話那頭的管家有些著急上火。


    “知道了。”聽到管家的呼喚聲,顧昱珩回神,冷冷吐出三個字,便迅速啟動車子,像一隻獵豹一般飛了出去……


    醫院內。


    顧昱珩趕到醫院時,顧曄正在搶救室搶救,隻有管家一個人站在搶救室外徘徊,看到顧昱珩來時,管家連忙走上前來:“先生,您來了。”


    “情況怎麽樣?”望著搶救室裏亮起的紅燈,顧昱珩的心跳攸地加快,涼唇變得有些澀。


    “目前還不是很清楚,醫生正在全力搶救。”管家的頭低得很低,聲線也沒什麽底氣。


    顧昱珩解開領口的幾個扣子,淡然的問:“曄兒為什麽會突然發病?”


    管家低頭不語。


    額間的青筋凸起,顧昱珩用力扯下領帶狠摔在地上,怒吼道:“說話。”


    管家一凜,身子也不由的一顫,戰戰兢兢的回:“有個新來的保姆,不知道小少爺有哮喘,小少爺吵著要吃蘋果和牛奶,那個保姆就……就給他了,然後……沒幾分鍾,小少爺就突然大口大口的喘氣,說好難受……。”


    “該死的。”盛怒的火焰在冰眸中翻滾,顧昱珩麵部陰沉:“你不知道曄兒對牛奶和蘋果過敏嗎?容易誘發他的哮喘嗎?家裏為什麽會出現這些東西?你這個當管家又是做什麽吃的?”


    顧昱珩的質問讓管家頭低得更加低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解釋了。


    “如果曄兒出事了,我要你們所有人陪葬,你們最好祈禱他沒事。”狠戾的怒吼聲回繞在搶救室的長廊裏,久久沒有散去。


    “對不起,先生。”管家的麵色糾結著,其實顧曄的病情一隻控製得很好,從來沒有並發過,這還是第一次並發,他自顧曄出生的時候就當起顧家的管家,可以說,顧曄是他看著長大的。


    而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顧昱珩發如此大的火。


    沒一會,搶救室的門突然拉開,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從裏麵走出來:“誰是顧曄的家屬?”


    顧昱珩立馬衝上去,擔憂的問:“我是,我兒子怎麽樣了?”


    “顧曄屬於先天性敏感哮喘,你們怎麽還敢給他吃牛奶和蘋果這些東西?不知道他對這些東西過敏嗎?如果晚一步到醫院,這兩樣看似普通的東西隨時都能要了孩子的命。”


    “現在情況怎麽樣了?”顧昱珩不想和她墨跡那麽多,隻想知道結果。


    “胃裏的蘋果和牛奶也清理了,呼吸的平緩下來了,但還是要住院觀察,你們去辦一下住院手續吧!”


    顧昱珩側目給管家使了一個顏色,管家立馬領會到,轉身離開去給顧曄辦住院手續。


    “我現在能去看看他嗎?”


    “不行,目前還不行,現在儀器上的數據還不太平穩,要現在裏麵觀察兩個小時,等平穩下來後,護士會將他送到病房的。”說完,女醫生便直接離開了。


    那顆懸著的心也漸漸落下,但還是自責的扶額,如果這倆天他都有回別墅檢查他們每天采購的食物,這件揪心的事情也許就不會發生。


    在顧曄出生時,顧昱珩就被告知,顧曄有先天性敏感哮喘,所以,在顧曄用的東西上和吃的食物上,顧昱珩都會親自把關,就算在外地出差,都會讓管家把家裏的食物拍成相片用手機發給他。


    顧昱珩疲憊的靠在牆上,過了好一會,管家就拿著住院的單子走了過來:“先生,都安排好了,你要過去看一下病房的環境嗎?”


    “恩。”顧昱珩簡單的發了一個單音,從牆上起來,回眸看了一眼搶救室,吩咐道:“從家裏調兩個熟悉曄兒情況的保姆過來。”步子剛邁出,突然想到了什麽:“對了,這事不許讓我媽知道。”


    “是。”管家重重的點頭。


    顧昱珩來到病房,觀察了一下病房整體的情況,看向門口站著的管家:“讓醫院在這個病房裏加幾個淨化器,其他都可以。”


    “明白。”


    出了病房,顧昱珩就想回搶救室,手機卻突然響起:“有事?”


    “你讓我買的手機買好了,明天是我親自送過來還是要怎樣?”曆靳容手裏拿著手機盒,笑著問。


    “送到醫院來。”


    曆靳容臉上的笑容一僵:“醫院?出什麽事了?”


    曆靳容一旁的白祁源一聽,立馬變得非常嚴肅,搶過手機:“老顧,怎麽回事?你出事了還是溫舒南出事了?”


    “都不是。”顧昱珩淡淡的扯唇:“曄兒病發了,剛搶救過來。”


    “臥槽,我幹兒子怎麽了?在哪個醫院,我們馬上來。”聽了顧昱珩的話之後,白祁源和曆靳容不淡定了,急得跳起來。


    “市醫院。”冷冷的丟下這三個字後,顧昱珩便掛斷了電話,抬腿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叮——。”


    電梯向兩邊緩緩來開,步子輕抬,一張清麗的俏容便映入他那黑色的瞳孔裏,而站在電梯外的女人正扭頭看向一邊,還不悅的吼道:“你快點,我等你。”說完,就慢慢收回視線,垂著手上的單子:“都說沒什麽事了,還偏不信,硬要來給醫院送錢。”


    男人從電梯裏走出來,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隻見一抹熟悉的背影在前麵小跑著,劍眉朝中間靠攏,黑瞳裏的流光散著狠戾,收回視線,走進一步。


    “你怎麽在這裏?”


    突然闖進視線裏的皮鞋和頭頂突兀的冷聲讓溫舒南一震,下意識抬頭看著眼前這張陰鬱的輪廓,渾身倒抽一口器,差點沒背過去。


    大腦嗡的一響,一片空白,直到男人的視線落在她手裏的單據時,溫舒南才恍然回神,連忙將手中的單據背到身後,步子連退了好幾步,慌裏慌張的用手擋著臉:“那個,先生,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溫舒南。”


    剛說完,溫舒南就後悔了,她終於知道上輩子她是怎麽死的,絕對是被自己蠢死的。


    顧昱珩的臉一黑,這女人果然很蠢。


    溫舒南突然想上吊,皺著一張小臉,看來隻有逃跑的份了,腳底抹油,開溜。


    剛跑出沒兩步,後麵的男人便傾身過來,將她重新拽了回來,怒喝道:“把手裏的單子交出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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