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羅蘭背上那團躍動的光球紋出最後一根獅鬃,化作一道銀色光束衝?34??飛起。


    與此同時,一連串係統提示不斷衝擊著羅蘭的腦海。


    ——獲得專長“飛跑”,奔跑速度提升25%!


    ——獲得專長“警覺”,“聆聽”與“偵查”技能+2!


    ——獲得特異能力“增強衝鋒”,衝鋒時傷害+2!


    ——獲得特異能力“靈敏嗅覺”,可以僅憑嗅覺發現30尺內的獵物!


    ——獲得特異能力“獅之衝鋒”,衝鋒時可以獲得額外的攻擊機會!


    ……


    羅蘭翻身一躍而起,查看係統提示的同時也覺察到自己的身體機能發生了巨大轉變。


    身體輕快、耳聰目明、嗅覺靈敏,除了這些最直觀的感受還有一種妙不可言的體驗:渾身骨骼與肌肉仿佛拆下來清理了一遍,塗上潤滑油再重裝回去,變得格外輕靈順暢。


    他試著揮了下拳頭,體會尤為明顯。從前是頭腦中先產生“發力”的意識,然後肌肉帶動骨骼與肢體完成出拳動作,整個過程雖然很短,仍然會有些許遲滯。這樣的遲滯在衝鋒過程中會加倍放大,結果導致發力、衝鋒與完成攻擊這三個步驟層層脫節,小遲滯積累成為大破綻,若想避免破綻,最終就隻能做出一次攻擊,於一擊之內匯聚渾身力道,假使一擊不中,那就隻能被動挨打。


    如果將成年雄性大型貓科動物,比如猛虎與獅子,在狩獵過程中調動肌肉、釋放爆發力的能力設定為100%,那麽對人類而言,哪怕是經過專業訓練的超凡職業者,也頂多發揮出70%的水平。從人類的身體構造來講這是無法克服的弊端,為了解放雙手直立行走必然要損失一些狩獵本能。


    此刻羅蘭獲得獅子圖騰,渾身肌肉骨骼被神力徹底改造了一遍,在保留人體基本構造的同時重新注入野獸——特別是大型貓科動物——的狩獵本能。當他站立的時候,看起來還是那位相貌俊朗氣宇軒昂的騎士,然而當他微微弓起腰身、繃緊肌肉、做出撲擊姿態,活脫脫就是一頭人形雄獅,油然散發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猛獸氣勢。


    “哇哦~~大哥哥的眼神好凶,看起來有點像辛巴!”小姑娘的直覺很敏感,從羅蘭那掠食者特有的冷漠眼神聯想到自己那頭野性未脫的獅子寵物,伸出一雙白生生的小手按在羅蘭背上,釋放神術為他治愈紋身造成的輕微創傷。別看貝拉年紀小,卻已經獲得超凡職業,擁有2個寇德牧師等級。


    神術光輝撫過脊背,火辣辣的灼痛隨之消失。羅蘭摸摸小姑娘的頭,笑著向她道謝。


    “好了好了,貝拉別再纏著你的羅蘭哥哥,趕緊去洗手,準備開飯了。”娜塔莎拍拍手,笑著對羅蘭和貝拉說。


    羅蘭穿上襯衣和外套,牽著貝拉的小手走進飯廳,先向端坐主人席位的貝奧武甫深深鞠躬,由衷感激道:“領主大人,辛苦您了。”


    貝奧武甫豪爽地一擺手:“別說這些廢話,趕緊吃飯,過後我還有正事跟你談。”


    羅蘭知道這位領主大人素來不喜繁文縟節,也就不再客套,坐下抄起刀叉狼吞虎咽。


    “羅蘭哥哥是不是被辛巴附體了呀,吃相也活像一頭餓了三天的獅子。”貝拉捂嘴偷樂。


    貝奧武甫和娜塔莎夫婦相視微笑。羅蘭的吃相是不大雅觀,然而基特蘭德人本來就不講究這個,看他吃得那麽香,夫妻倆反而覺得很親切,真正感覺到這小子是自己家庭的一份子,而非一位客人。


    或許是因為“獅子圖騰”在激發人體細胞潛能的同時也解放了儲藏能量的潛力,羅蘭是真餓了,飯量比平常多出足足一倍,吃了三大塊烤洛斯肉排才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侍女撤下餐盤奉上紅茶,娜塔莎拎起滿不情願的女兒去花園散步,留給丈夫和羅蘭私下談話的空間。


    “領主大人,比武大會雖然曆經波折,最後總算是圓滿結束了,下一步您有何打算?”羅蘭啜飲一口摻入蜂蜜的紅茶,將話題引向正軌。


    貝奧武甫沒有直接回答他的提問,含笑反問這個年輕人:“遲早有一天你也會坐上領主的位置,到那時候恐怕整個遠東行省都將置於你的治下,不如趁現在就鍛煉一下政務能力,換做你坐在我的位置,接下來你會做些什麽?”


    “噢,這真是個有趣的假設,”羅蘭捧起茶杯迅速盤算了一下,很快便理清思路,“換做是我,接下來就要清理城內新舊兩派神祇信徒的信仰衝突,如果莫克什的信徒願意合作,承認寇德教會的主導地位,承認您和在您領導下的市政機構的合法統治,遵守城市中的法律製度,放棄一切祭祀和傳教活動,那很好,他們可以繼續過自己的安穩日子;如果他們拒絕合作,那就用不著客氣,先把莫克什神廟拆了,所有舊神信徒有一個算一個全部剝奪公民權利,不得出任政府公職,不得享受糧價補貼以及安全、教育、衛生等一切公共福利,必要的時候……可以考慮剝奪他們的撫養權,其未成年子女交由寇德聖堂統一撫養教育;要麽屈服,要麽造反,他們別無選擇;對城市的管理者而言,這一小撮死硬分子造反比屈服更好,趁機徹底解決,一了百了。”


    貝奧武甫歎了口氣,“衝突必然造成流血,積累仇恨,大家都是基特蘭德人,這樣自相殘殺會不會太過分?”


    羅蘭輕輕搖頭,正色道:“領主大人,您覺得什麽叫做民族?一群有著相同膚色的人聚在一起,說著同樣的語言就叫民族嗎?不,那可能是部落,可能是氏族,也可能隻是偶然聚集在一起的浮萍而已,哪怕這群人建立起一個城邦也隻是君主與貴族的城邦,一個基特蘭德人或者一個半龍人來當領主對他們有區別嗎?城邦的統治基礎在哪裏?合法性如何表達?法令在城內或許可以經由暴力機關確保通行,到了百裏之外的鄉村還能管用?老百姓給誰納稅不是納稅?給誰服役不是服役?隻要上層階級壓迫別太殘酷,還不是照樣該吃吃該喝喝該生孩子生孩子,有什麽反抗異族入侵的必要呢?這根本不是現代意義上的民族,隻不過是一個鬆散的人類共同體,說難聽點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當然……也可能是世界大同的理想國。”


    “世界大同……那太遙遠了。”貝奧武甫搖頭苦笑。


    “世界大同太遙遠,所以我們不得不麵對現實,什麽現實?同文同種隻是形成現代民族的一個必要條件而非充要條件,我們必須得讓這群人凝聚起一個共識,這種共同的意識形態超脫於血脈之上,能夠喚醒人們內心深處的最本真的情感,這種共識可能是一種風俗傳統,一種文化思想,一類文明形態。”


    “可不可以說的具體一點?”貝奧武甫目光炯炯,專注聆聽羅蘭講述,仿佛透過一扇窗口眺望遼闊未知的新世界。


    “民族共識大到具體為統一的貨幣度量衡書同文車同軌,小到具體為一棟建築,一個符號,當然也可以具體為一種共同的信仰。”羅蘭喝口茶潤潤喉嚨,決定換一種更形象的解說方式,“基特蘭德人為什麽會形成一個獨特的民族,因為有相同的血統並且都住在露西亞山區?這恐怕遠遠不夠,真正凝聚民族共識的是什麽呢?是我們居住的這座城市,這座基特蘭德先民花費無數心血犧牲無數年輕的生命一磚一瓦建造起的家園,這座為子孫後代遮風擋雨防禦猛獸的城市就是一個民族符號,住在這座城市裏,看看那些寬闊平整的街道,堅固的城牆,人們自然興起一種自豪感,這種自豪感就是民族的共識;再看看這座城市的地標建築吧,我不知道基特蘭德的先民出於什麽目的將英烈塔修建的比領主府更為高大巍峨,然而我認為這是一種智慧的體現,看到那座高塔,人們就會油然想起無數先烈為這座城市付出的犧牲,想起那些保衛家園的民族英雄,英烈塔中每一座墳塋都是一個喚醒基特蘭德人自豪、自尊與自強的符號,這些符號就構成了強烈的民族共識,您再想想,假使有一天戰禍信徒或者半龍一族侵入這座城市,以統治者自居,他們第一件事要做的是什麽?當然是推倒英烈塔,摧毀基特蘭德人的民族共識,從精神上打垮一個民族的脊梁,然後才有可能將之馴化,然而隻要人們牢記無數民族英烈為締造這座城市、為爭取生存與自由付出的鮮血,這口凝聚民族共識的元氣便不會消散,哪怕身在重重壓迫之下也不會放棄抵抗,哪怕異族統治者試圖以懷柔手段討好民眾也不會輕易得逞,最終是同化異族抑或被異族同化?全看誰的民族共識更強烈。”


    貝奧武甫若有所思:“我大體明白你的意思了,回歸正題,你認為以莫克什為代表的舊神信仰對於基特蘭德人形成民族共識是一個障礙?”


    羅蘭正色頷首:“如果是辛德拉與寇德,兩種信仰倒是可以兼容並蓄,畢竟雙方陣營存在很大程度的共識,然而莫克什不行,新舊兩代神係仇深似海且不說,莫克什信仰最大的問題在於崇尚混亂而否認秩序,把那些哪怕最愚蠢、最殘暴的衝動都當做神啟而反對一切理性思考得出的結論,把人世間的一切痛苦都歸咎於不可知的命運,否認世人能夠通過自身努力走出困境,莫克什的信徒不光自己因循守舊不思進取,還阻止別人努力上進,把那些探索宇宙客觀規律的學者當成試圖侵犯莫克什神權、試圖攻擊‘不可知論’的異端殘酷迫害,當莫克什的權柄行於遠東大地的那些年月,她的牧師可以憑借神術打壓進步思想,然而現如今舊神信徒已經無法獲得神恩和神術,這群反/shehui、反秩序、反理性的家夥憑什麽維持宗教領域的話語權?憑什麽享受供養卻不事生產?領主大人,我在東方哲人的著作中讀到一句至理名言:如果你對待敵人過於寬厚慷慨,又該怎樣對待你的恩人?如果你寬容的維護那群寄生蟲的特權,就必須給予寇德信徒更多特權,減免稅收和兵役是最起碼的吧?那麽財政收入和城防安全怎麽辦?這樣下去如同滾雪球一般形成惡性循環,最終導致你在財政與威權兩方麵都不堪重負宣告破產,到那時候你將失去所有支持者,令親者痛而仇者快!為了避免那樣的惡果,你隻能狠起心腸:舊神信徒要麽放棄信仰,要麽放棄特權,兩者必擇其一,沒得商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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