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德米拉和冬妮婭也跟了進來。冬妮婭偵測到匕首塔一樓的空氣中彌漫著致命的病菌,連忙施法為自己和同伴加持防護疫病的自然神術。


    素有潔癖的法師小姐可不想在這汙水橫流的垃圾場中行走,先為自己加持過“飛行術”才飄了進去,環顧周圍的景象,不禁發出驚歎:“這麽肮髒的地方怎麽能夠住人,就不能稍微打掃一下嗎!”


    維羅妮卡回頭衝她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別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挑剔,匕首塔一樓的鎮守者是‘煉獄癌法師’加拉罕,據說這是一個終日與垃圾、老鼠和病菌為伴的怪人,汙穢的環境不僅不會使他感到惡心,反而對‘癌法師’這一特殊超凡職業的修行大有裨益,所以我們完全可以斷定——加拉罕是故意把自己的地盤搞得髒亂不堪。”


    “哼!那個癌法師恐怕腦子不正常,正常人哪會住在狗窩裏!”妮基塔忿忿地說。


    “你還真沒說錯,匕首塔一樓中樞區在奈落教團內部就被稱為‘狗窩’,不僅因為加拉罕刻意將自己的居所搞得髒亂惡臭如同狗窩,還因為這裏真的養了一大群‘狗’——準確的說是一群犬魔。”維羅妮卡邊走邊介紹自己掌握的情報。


    “這我知道,據說‘黑袍’奧特洛有飼養犬魔作為寵物的怪癖,這些惡毒的寵物平時就寄養在匕首塔一樓,由加拉罕負責看管。”妮基塔說。


    “加拉罕可不僅僅是為黑袍大巫妖養狗的奴仆,此人身為奈落教團四大主教之一,據說擁有傳奇級別的實力,再加上一群犬魔充當幫凶,接下來等待我們的恐怕是一場苦戰。”維羅妮卡鄭重提醒同伴。


    “加拉罕不在這裏。”進入匕首塔以來顯得異常沉默的羅蘭突然開口,“早在半年前他就已經死了。”


    維羅妮卡愣了一下,雖然不明白羅蘭為何如此篤定癌法師已死,但是既然羅蘭這麽說了,想必事實就是如此,笑著拍拍手:“這倒是一個意外的好消息,現在我們隻需要對付一窩犬魔,那就沒什麽難度了!”


    “如果你們在狗窩裏發現一隻體型特別大的犬魔,記得留下它,由我親自對付。”羅蘭麵無表情地說。


    他的神色和語氣都顯得有些古怪,維羅妮卡與妮基塔、冬妮婭交換眼神,都覺察到羅蘭對盤踞在匕首塔一層的犬魔懷有異乎尋常的恨意,卻不明白他的恨意由何而來。


    柳德米拉畢竟最了解羅蘭過往的經曆,想起多年前他在地精洞穴中的遭遇,隱約猜出羅蘭此刻的心態,就向維羅妮卡她們使了個眼色,示意別再追根問底。


    就在這時,對麵昏暗的大廳中突然傳來嚎叫聲,似狼非狼,似狗非狗,聽起來分外淒厲恐怖。羅蘭一行全都停下腳步,緊握武器做好戰鬥準備。嚎叫聲由遠及近,此起彼伏,垃圾堆積如山的大廳中浮現點點橘黃色光斑,遠看仿佛一片漂浮在半空中的鬼火,走近後仔細觀察,才發覺那是一雙雙閃爍嗜血光芒的眼眸。


    朝羅蘭等人圍攏過來的怪物不下二十頭,皮膚呈暗藍色,身軀類似郊狼,但是比尋常郊狼至少龐大十倍,強壯的肌肉堪比公牛,頸部以上卻生有一顆酷似地精的頭顱,給人一種既凶殘又惡毒的印象。


    犬魔這種生物的秉性的確如同其形象那般凶殘惡毒,天生擁有多種類法術能力,還能通過吞噬獵物的屍體與靈魂來增強自身實力,直到進化成為更強大也更陰險的大犬魔。


    盤踞在匕首塔一樓的這群犬魔當中就有一頭“大犬魔”,體型明顯比其它同類龐大一圈,此刻卻很猥瑣的躲在同類背後,施展“隱形法球”將自己藏匿起來,舔著嘴唇以一種貪婪的目光審視著對麵那群自己送上門來的美餐,四位年輕漂亮細皮嫩肉的女性尤其令它垂涎欲滴,然而當它的視線轉移到五名闖入者當中唯一的男性臉上,不由愣了一下,眼中的貪婪迅速為詫異所取代。


    “原來是你!”大犬魔發出一聲嘶啞的低吼,晃動肩膀擠開前麵的同類,邁步向羅蘭迫近,一雙陰狠的眸子死死盯著他的麵孔,忽然咧嘴露出猙獰的笑容:“我們又見麵了,尊敬的王子殿下……怎麽,你不認得我了?這也難怪,畢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不過我可是一直記得你啊!還記得贖罪堡郊外的地精洞穴嗎?那天傍晚你和兩個跟你一樣魯莽的年輕人闖了進來,最初你們殺地精殺得很起勁,直到遇到了我,可憐的年輕人啊,你的兩個同伴拚死抵抗,試圖掩護你從我手中逃走,可惜他們的努力全都是白費功夫,反而大大增添了我在這場狩獵遊戲中所獲得的樂趣。”


    大犬魔向羅蘭逼近一步,呲起滿口獠牙利齒,就像當初在地精洞窟中那樣恐嚇這個年輕人。


    “我很懷念那個愉快的傍晚,尤其懷念咬斷你的喉嚨、吮吸你的鮮血時的美妙滋味,這些年來我經常回想起那頓美餐,可惜途中被你父親闖進來打斷……不,準確的說那並不是你的父親,畢竟你的靈魂早已被我吞噬,如今寄生在這具軀殼中的隻是一個來自異界的遊魂而已!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的靈魂與當初被我吃掉的那個真正的羅蘭·寇拉斯相比,是否更為美味?”大犬魔發出惡毒而放肆的狂笑。


    羅蘭麵無表情地注視著大犬魔,注視著九年前那個傍晚殺害自己這具身體原主人的罪魁禍首,禁不住微微顫栗。以他當前的實力,捏死大犬魔並不比捏死一隻臭蟲更費力,本沒有必要感到恐懼,之所以會顫栗,完全是這具身體中殘留的記憶在發揮作用,使他感同身受一般回想起被撕裂與吞噬的痛苦,回想起這具身體原主人在臨終前所經曆的恐懼、絕望與憤怒,一個早已凝固在靈魂深處的聲音正在呐喊,催促他殺死麵前那頭惡毒的大犬魔,為九年前的遭遇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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