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兒哥,那太後怎麽一直哀家哀家的喊著,哀家是什麽意思。”


    回去的路上,小芊兒化身好奇寶寶。


    趙戎不厭其煩,轉頭耐心道:


    “是孀居的太後或皇後的自稱,她們的皇帝丈夫去世,為表示無比傷心哀悼,自稱為哀家。”


    “原來如此……傷心哀悼……”


    小芊兒恍然大悟,思索道:“那戎兒哥,你回頭萬一不小心沒了,丟下小姐和我,那我們是不是要自稱哀家啊?”


    趙戎:“………???”


    好家夥,能一句話就把本公子送走了的,還想得你啊。


    空氣安靜了片刻。


    “可以,但沒必要。”


    某年輕儒生點點頭,下一秒撲了上去,動若脫兔。


    小丫頭腰一扭,泥鰍似的一躲。


    她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唔戎兒哥你幹什麽?”


    “幹什麽?”年輕儒生壓著笑,正經點頭,“當然…你。”


    “討厭!你別……別過來,有人的……呀!”


    趙戎笑著去抓她。


    小芊兒嗚嗚逃走~


    ……


    趙戎與趙芊兒打鬧了會兒。


    某個小丫頭再也不敢自稱哀家了。


    青梅竹馬的二人很快又你儂我儂的手牽著手。


    當他們騎著馬返回時。


    李白正在抱著劍,側靠在馬車門旁,手裏那把銼刀,修剪指甲。


    “小白叔。”


    二人打了聲招呼,便經過他身旁,卷開簾子,進入了馬車內。


    簾子束起,沒有放下,透透風。


    車內,黑裙如瀑長發的蘇青黛正坐在位子上,精致的小拇指微微翹起,夾著一張黃色信封。


    她兩隻纖手攤開了一張信紙,正低頭仔細翻看著。


    唇角帶著些彎彎的弧度。


    趙戎與趙芊兒入內。


    “子瑜。”


    聽見前者進來的動靜,蘇青黛眼睛不離信紙,淺笑的脆喚了聲。


    “誰的信,這麽開心?家裏的?”


    趙戎笑著坐在了她的左手邊。


    小芊兒瞅了眼蘇青黛,抱著趙戎胳膊,雪白小手習慣的扣起他的五指。


    小丫頭坐在了趙戎的左手邊。


    “嗯,是家父寄來的信。”


    蘇青黛開心的挽起趙戎胳膊,兩手捧著信,呈到她真命天子的麵前,眸光亮亮的看著他,一雙美目彎成了月牙兒。


    趙戎一笑,伸手接過細看了起來。


    二女貼著年輕儒生坐


    在他打量間,二女飛速對視一眼,像是無意掃過了對方似的,目光擦過後,不再看對方。


    趙戎沒有瞧見家裏兩個女子的暗戰,就算瞧見了也隻當作沒看見。


    他心神放在信上。


    這是南星郡蘇氏寄給蘇青黛的家書,看筆觸,應該是那位蘇老爺子寫的。


    嗯,應該算是趙戎的便宜嶽父。


    不過眼下,他還沒有給死心塌地跟著他的蘇仙子名份。


    關於名份這事,趙戎雖然一段時間沒提。


    但是他並沒有忘。


    而蘇青黛看起來也很懂事,一直沒有催促過趙戎,甚至這些日子以來,關於這些事一字也沒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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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戎想起也忍不住心起憐惜疼愛之意。


    他喜歡又乖又聰明的女子。


    嗯,其實笨些也沒事,但一定要乖懂事……


    趙戎抿唇,目光掃過信紙。


    蘇氏家書的開頭,是老爺子對蘇青黛這個蘇氏最優秀嫡女的噓寒問暖,隨後便大篇幅提及到了趙戎。


    這位便宜嶽父看樣子應該是已經十分清楚了他的事情,信裏也是對趙戎一陣誇張,對這個女婿十分滿意,叫蘇青黛勿忘蘇氏家風禮教,遵守女誡婦德,好好服侍良人。


    趙戎看了大半頁對他的誇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看得出來,這位老丈人應該是忠君愛國的性子,字裏行間,對於趙戎與小皇帝親近,還有幫助小皇帝和太後封禪的事,大加推崇表揚。


    一把老骨頭似乎恨不得立馬從南星郡快馬加鞭趕來,和滿意的女婿痛痛快快的喝頓酒……


    也是,這老爺子要不是這種性子,估計之前也不會帶偌大的蘇家冒大險,跑去西邊三郡搞敵後偵查,被周獨夫全部逮捕扣押……趙戎心裏搖頭道了句。


    不過信裏也隱隱提了名份的事情,讓趙戎和蘇青黛盡早確定下來,早日完婚然後……咳咳給蘇家多來幾個大胖外孫。


    趙戎眨眨眼。


    也是,人之常情。


    他身旁兩側,時刻關注趙戎視線與神態的二女也察覺到了這些。


    車內,黑裙黑發的絕色女子微微低頭,臉頰泛起些晚霞似的暈紅。


    小芊兒桃花眼輕眯,鼓嘴嘀咕了句“這蘇老爺子真不正經嗯養的女兒也是”。


    趙戎繼續往下看。


    信紙剩下的內容,大概是說,蘇老爺子很想趕來祭月山觀摩他女婿辦的封禪大典,見證小皇帝被離地先民的英魂認可賜福……


    不過老爺子最近舊病有再犯的趨勢,蘇氏族人紛紛勸下了他。


    老人書信言語惋惜黯然……


    馬車內安靜片刻。


    年輕儒生麵色專注,默念完了信。


    他抬頭輕聲道:


    “若我沒記錯,青黛好像說過,嶽丈已經七十高壽了,古稀之年,又有舊疾,確實是不易過於奔波。”


    嶽丈二字,讓蘇青黛頓時心花怒放,眉歡眼笑的點頭。


    “嗯嗯!我也這樣覺得。”


    小芊兒輕哼一聲,眯眼心念起小姐的話,她瞥了眼某歡喜的絕色仙子。


    乖巧的抱著戎兒哥胳膊,十指緊扣著,沒有說話。


    年輕儒生手裏將信紙仔細折起,塞回信封,交代道:“青黛,咱們回封信給嶽丈,讓他留在家好好修養,等回頭大典結束,嗯,有時間我就帶你回去探望。”


    “好的,子瑜,都聽你的。”


    蘇青黛用力點頭,眼眸亮亮,笑顏燦爛。


    趙戎眯眼看了眼外麵天空,想了想,轉頭欲朝她說些什麽,不過又合上了嘴。


    蘇青黛打量著他麵色,小聲探問道:“子瑜,有什麽事嗎,你說。”


    趙戎搖搖頭。


    這時,外麵充當車夫駕駛馬車的抱劍漢子吹了吹指甲,瞅了眼,滿意點頭。


    他拍拍手,眺目望了眼龐大隊伍前進的方向。


    遠方的山脈此起彼伏,應約間能看見一座宏偉無比的高山輪廓……


    抱劍漢子無聲嘀咕了道:“還真是在這封禪……不愧是她們的大本營,走勢全在她五指間……”


    李白收回目光,緊了緊懷裏劍。


    忽然喚了句:“趙小子。”


    他沒去看背後馬車裏閑聊的趙戎三人,“有沒有空?說個事。”


    趙戎聞言,將信封塞回蘇青黛手裏,點頭。


    “什麽事,小白叔?”


    抱劍漢子伸手,指了指外麵。


    小芊兒默契的上前,接管過了車夫的位置。


    李白跳下馬車,趙戎起身彎腰,離開馬車,跳了下去,跟上了他。


    二女沒有不懂事的跟上。


    她們目送要私聊的二人背影遠去。


    ……


    “小白叔,你是說等我舉辦完封禪,你就要先走一步,去處理咱們家公爵府那邊商號的事情?”


    年輕儒生與抱劍漢子徒步走在官道旁,沒有阻礙後方的馬車隊伍。


    二人漸漸落後,到了隊伍後方。


    “嗯,有些急事處理,你封禪完,我就要先走一步。”


    “額,這麽急?前兩天我帶芊兒回獨幽的時候,你留在這兒,不是去辦完事了嗎?”


    抱劍漢子直接坦白道:“哦,前幾天我是跑去喝酒了,把寒京逛了個遍。你不知道?”


    他想了想,一臉認真道:“我前天傍晚回去,不是給還你帶了兩份羊腰子嗎?這可是我跑遍寒京諸多酒樓,從最老字號的那家買的,他娘的,兩份羊腰子都快抵得上一壺極品女兒紅了。”


    年輕儒生:“…………”


    空氣安靜了下來。


    “不是,你給我帶羊腰子幹嘛?”趙戎滿頭黑線,忍不住吐槽。


    抱劍漢子不說話,翻了翻眼,瞅著他。


    趙戎:“???”


    李白見狀,一歎,“唉,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沒有趙昆那老家夥煩人,我不得抓緊時間享受一下?”


    趙戎無奈,咳嗽了聲:“小白叔,你酒得戒戒了,不然以後容易誤事。嗯,行的,你有事就先走一步,我和芊兒還有抑武兄他們一起返回。”


    愛酒漢子兩手抱胸,微微斜了下頭。


    他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但我怕你出事,小姐叫我保護好你,嗯,柳老妹也就你一個兒子,哎,我得看護著點啊。”


    年輕儒生嘴角抽了下,麵無表情道:“你別亂叫我娘親。”


    漢子搖搖頭,“我和你小子的爹娘交情可是不差,叫聲老妹怎麽了,就你小子愛多管閑事,以前叫的時候,你怎麽不從娘胎裏跑出來抗議?。”


    趙戎沒接話,輕輕點頭,不動聲色道:“哦,那你知不知道我爹在哪?他人還……在不在?娘親臨終前也沒和我提過這些。”


    “這我怎麽知道,我和你娘都是公爵度四房的供奉,還有趙昆也是,這些年都是在公爵府待著,你也知道的。你爹當初在公爵府沒待多久,你小子剛出生,他就走了。”


    李白嘀咕著,低頭取出了一壺酒,淺淺抿了口。


    “我也不知道是去幹了嘛,難不成跟在他屁股後麵?這些是你娘和你爹兩口子的事情。”


    趙戎目視漢子的眼睛。


    二人對視了會兒。


    抱劍漢子吧唧了一下嘴,品著寒京城內最烈的酒水,呼了一大口酒氣後,出聲:


    “嗯,我以前也挺好奇,有問過你娘的,但你娘不是說你爹回了南逍遙洲的故鄉嗎?而且這些,難道沒和你說過?”


    趙戎抿唇,“說過,隻是這麽多年了……那人都是渺無音信,一個字都沒有寄去大楚,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南逍遙洲的故鄉,或者說……是路上出了事。”


    他語氣略微低沉。


    玄黃九洲很大很大,在這個時代,不管是修士還是凡人,一旦出了遠門,很可能就是天涯兩隔,再難見麵。


    因為車馬很慢很慢,哪怕是修士乘坐的雲海渡船,在遼闊的九洲麵前,也是慢若斥鴳。


    也隻有傳說中鯤鵬那種神話妖獸,才能逍遙遊曆九洲吧……


    況且在路上,誰知道會發生些什麽意外。


    萬一路過了一些兵荒馬亂的王朝,或是有恩怨血仇的仙家紮堆的仙山福地,被卷入其中……


    在這九洲之中最小的望闕洲內是如此,更何況在跨越大洲的距離上呢。


    “哦,那我就不知道了。”


    抱劍漢子平靜搖了搖頭。


    年輕儒生沉默了會兒。


    李白忽笑一聲:“要是放不下,你小子改日就走一趟南逍遙洲故鄉,找那家夥去就是了。”


    漢子把手上酒壺往前一拋,年輕儒生接過,微愣。


    “七尺大丈夫,別婆婆媽媽的,男兒年輕時,不要吝嗇胸中的那一口意氣,想幹什麽事,想見什麽人,大膽的去幹去見便是。”


    趙戎安靜三息,突然仰首喝了一大口烈酒。


    他袖子抹了抹嘴,展顏一笑,憋下那股嗆喉嚨感,用力點點頭。


    隨後,二人又回到了原來話題。


    “小白叔,你有咱們家商號裏的急事要忙,那就先去吧。我沒事的,那會兒都封禪結束了,而且不出意外我會和書院的孟學正一起回去。”


    李白摸著下巴,眯眼不說話,似是思索。


    趙戎輕笑,“雖然是有點矛盾,但她畢竟也是林麓書院先生,某些默認的原則,書院內大夥都會遵守……再說了,小芊兒也會跟在我身邊,你放心去吧。”


    抱劍漢子想了想,點頭,


    “嗯,那行,事情處理完,我立馬回去找你們。”


    趙戎笑著點頭。


    正在這時,他的餘光突然瞥見隊伍後方有一支奇怪的人群。


    “咦,這是什麽?”


    趙戎回頭。


    隻見後麵有一支頗為奇怪的龐大隊伍。


    一群守備森嚴的禁軍,拉著一個……巨大的龍棺,周圍被祭祀的莊重禮器和雪白縞素包圍。


    這對抬棺的古怪人群,人數眾多。


    氣氛莊重沉凝。


    趙戎目光認真的掃過,在這對抬棺人群的邊緣某處,他目光一頓。


    看見了某道熟悉身影。


    “會之兄?”


    年輕儒生微惑,抄著袖子走上前去。


    李白看了眼那龍棺。


    他轉身,安靜跟在趙戎後麵。


    一個消瘦男子穿著身洗的發白的常服,此刻正騎在一匹瘦馬上。


    他不是一人,身後還跟兩輛陳舊馬車。


    一輛馬車上帶著的應該是家眷。


    那馬車簾子正被掀開著。


    趙戎瞧了瞧,裏麵有一個衣著簡樸的中年婦人,麵容端正普通。


    似那民家婦女,根本不像個五品以上官員的誥命夫人。


    婦人身邊帶著一個約莫七八的男孩,相貌稚嫩呆氣。


    男孩正低頭讀書。


    另一輛馬車,裝著行李家當,坐著四個老仆。


    這些老仆有的瘸隻腿,有的瞎隻眼,還有的大半邊臉被毀容,慘不忍睹,似是經曆火災……這些瞧著,應該都是些身世悲苦的奴仆。


    兩輛馬車的前方,思齊書院出身的消瘦禦史麵色一如既往的肅穆,騎在瘦馬背上,沉默帶路。


    帶著兩輛馬車緊緊跟隨著抬龍棺的盛大隊伍。


    張會之腰挺的筆直,目視著前方。


    趙戎帶著李白逆向而行,打量著後方這支奇怪搭配的隊伍。


    靠近後,他笑語:


    “會之兄,你怎麽也來了,還帶了…行李還有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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