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來的石武發現自己就這麽趴在桌上睡了一整夜,他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元叔還真是不想跟我有牽扯啊,這寒冬臘月的連把我扶著去床上都不願意。”


    石武拍了拍還有些發昏的腦袋,想著自己的確不是當大俠的料,才喝了這麽半壇醉仙釀就醉過去了。他看著桌上還沒吃完的燒雞,在手上運起火勁熱了一下後就當成早飯吃了。待一切收拾好,石武便出去青竹小屋外又開始了單調且枯燥的製作金露玉靈肉的日子。


    不知道為什麽,昨晚元叔的話一直在石武腦海中回蕩著,他總覺得接下來會發生一些他難以控製的事。那種在阿大死時的無力感再次冒了出來,竟然讓石武右手上的十六層火網都有些不穩地晃動了一下,還好石武及時控製才沒有浪費這一鍋築基後期靈肉。


    石武隨後努力地吞吐氣息讓自己保持平靜。


    天劫靈體看出外麵石武的異常,它主動問道:“你怎麽了?”


    石武以《九轉化靈訣》的內視之法與天劫靈體溝通道:“我沒事。對了,昨晚我醉了之後,元叔可有說什麽?”


    天劫靈體回憶道:“他好像說這次就不該念舊情的,上下來回跑真麻煩。後麵他還把那個瓷碗收了回去,說是要還給那個小丫頭。”


    石武確定道:“元叔很可能去了凡人界的秦都石家。不知道姐姐過得怎麽樣了。”


    天劫靈體還以為石武有個親姐姐,忙問道:“你姐姐也會你這種霸道的功法麽?”


    石武見天劫靈體誤會了,回道:“我姐姐是個溫柔的女子,她不修煉的。”


    天劫靈體放下心來道:“那就好。”


    石武看到雷霆氣旋內漂浮著的《玄雷擊殺咒》,問道:“這本禁咒你觀察了有一段時間了,可有什麽想法?”


    “還能有什麽想法啊,它就是本祖宗,它上麵的紫雷比我們兩個加起來都要厲害,你可別想著我去幫你打開。我估計你至少得擁有五百道可自由掌控的雷霆氣旋才能嚐試去碰這《玄雷擊殺咒》。而且那人很明顯就是不想讓我們靈體相匯進去雷族禁地了。”天劫靈體看著懸於頭頂上被紫雷環繞的《玄雷擊殺咒》,隻覺得是真惹不起。


    石武點頭道:“這應該是在我身上下注之人送過來的,現在雖然還看不出其有何目的,但那人敢跟元叔對賭,甚至讓元叔都忌憚三分,那肯定有其用意。不過比起這本禁咒,我現在更想知道《九轉化靈訣》的這些靈氣氣旋到底該如何運用,我總感覺這些氣旋不是這般用的。我的情況太過特殊,即便是創出這本《九轉化靈訣》的前輩或許都不會想到中途會出現如此多的變化,所以我擔心我的身體或許已經超出了《九轉化靈訣》一轉的範疇,這從我吸收的靈力比同樣修煉《九轉化靈訣》的穆柔師姐要多上太多,而且已經有了築基修士的所有特征就可以判斷出來。可按照現在一轉的功法記載,我還需要不停地凝聚靈氣氣旋以達身之極限。哎,好想看看後麵的那幾轉到底寫的是什麽啊,實在不行我就隻能自求吾道來以自身去不斷嚐試了。”


    石武說出自己想法的時候,即便是在打坐吸納鴻蒙之氣的印沁和鳳焱都極為震撼,不單單是石武感覺出了《九轉化靈訣》對其的幫助和弊端。更是因為石武在發現這些之後,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們認為石武這般成長下去,日後絕對可以開創出一片不一樣的天地。


    天劫靈體則是張大了嘴巴道:“不是吧,你是準備借由這霸道的功法作為跳板,創造更厲害的功法?”


    石武不否認道:“是有這想法,但現在隻能摸著石頭過河,先以這前輩的功法繼續向前。在發現不適合我的地方再根據自己的身體做相應的調整。”


    天劫靈體搖頭道:“你真是個怪物,我可先跟你說好了,我們可是有交情的。以後你功法大成可千萬別去攻打我雷族。”


    石武見天劫靈體如此忠心的樣子,笑著道:“隻要有你在,我不會動雷族任何一個靈體。”


    天劫靈體笑著道:“這還不錯,不枉我幫你都快煉化第三道雷霆氣旋了。”


    “天劫靈體,你說實話,我是不是太笨了,居然連你們雷族的雷霆速法都研究不透,每次還隻能被金丹期藤蔓打出來。我都不知道後麵那三道何時能通過。”石武歎氣道。


    天劫靈體從鳳焱的火係術法中有所體會道:“石武,其實你能施展出雷霆速法就已經很厲害了,因為我們雷族靈體和你人族是不同的,每一份靈氣作用的位置,靈氣的多少都差異極大,也就你這特殊的身體才能扛下來。”


    石武笑著道:“你這是在誇我嗎?”


    “當然啦!而且我一直覺得你於火道上的造詣才是關鍵,它足以讓你傲視同級修士了。”天劫靈體認真道。


    “還不夠的。”石武已經在那個奇怪的夢中見過妙覺和元叔的真正實力,他知道如今的自己根本沒有自滿的資格。他要做的就是繼續向前,找到自己的道。


    天劫靈體還以為石武是在謙虛,調侃了他兩句後就繼續幫著石武煉化雷霆氣旋了。


    這段時間石武煉製金露玉靈肉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除了將那十六道火網提升地與前麵十六道雷火雙生網威力一樣外,他還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他以《九轉化靈訣》看到了第二個血色圓球上麵,原本隻有十六道的赤焰氣旋在這兩個月的時間內變成了十八道,而那些用來供火的靈氣氣旋也正好消耗了兩道。石武仔細觀察過,他現在共有一千一百五十一道靈氣氣旋,除了第一個血色圓球上的千道雷霆氣旋外,第二個血色圓球上出現的十六道赤焰氣旋是在上次製作築基後期四足吐焰蟒的金露玉靈肉昏迷後出現的,他推測這很可能是印沁在融合三十二道火網後剩下來的。


    石武在記下這些之後便開始靜下心來繼續製作金露玉靈肉了,當石武於臘月二十八再次將一萬八千盒築基期的金露玉靈肉拿給柳菡時,柳菡隻覺得這火紋靈膳師是個狂人,她忍不住問道:“你師尊需要靈石嗎?我們拜月宮上次以元嬰法寶換了許多六角菱形的上品靈石。”


    石武想著這兩個多月的煉製確實消耗了很多靈氣氣旋內的靈氣,但他知道拜月宮正在危難時刻,也就說道:“暫時不用,不過我師尊的聚靈盆因製作大量的金露玉靈肉而消耗過巨,在那聚靈盆損毀之前他很可能會提前與你們商議讓你們去購置。”


    柳菡道:“這沒問題,但能不能跟令師說一聲,拜月宮暫時隻能幫他兌換金丹期的聚靈盆。因為元嬰期的聚靈盆本就是天價,加上我們拜月宮如今的形勢,珠光閣那邊很可能會坐地起價。”


    柳菡說完臉上還有些窘迫,畢竟火紋靈膳師是在盡心盡力幫他們拜月宮,它們本不該這麽小氣的,但形勢所迫,拜月宮已不能像以前那般大手大腳了。


    石武點頭答應道:“這沒問題,我會和師尊說的。而且他跟公孫大哥和趙師叔是好友,拜月宮如今有難,他不會計較這些。”


    柳菡如釋重負道:“多謝你們了。”


    石武對柳菡做了個揖後便回去了憶月峰上。


    多次的接觸讓柳菡覺得石武與他師尊火紋靈膳師還有公孫冶其實是一類人,這種人重情重諾,對認可的人和事會盡一切去維護。她現在很慶幸憶月峰上喝造化湯不死的是石武。


    回到憶月峰上的石武對在外麵曬著冬日暖陽的元叔拱了拱手,元叔也對石武點了點頭算是回過了招呼。


    二人就這麽無言地在憶月峰山頂上,一個抽著旱煙一個做著金露玉靈肉。


    石武這幾日專門試驗過後已經發現體內第二個血色圓球上的靈氣氣旋顯然比第一個好操控地多。石武現在沒有去動用那十八道赤焰氣旋,因為這些靈氣氣旋極為特殊,那第十八道赤焰氣旋在他開始製作金露玉靈肉的過程中就向著第十九道延伸開去,顯然是在隨著外麵石武的供火而同化第十九道靈氣氣旋,而且完全同化的時間正好是他製作一個月的金露玉靈肉。那些靈氣氣旋的消耗也是按照最外麵那道開始的。


    石武將《九轉化靈訣》中這些靈氣氣旋的規律全部記下,他知道這些都是他後麵需要思考解決的。


    接下來的日子石武便沉浸在了兩點一線之間,材料用光了就趁著白玉靈肉冷卻的時間去落月峰上拿,拿到後就馬不停蹄地回來憶月峰以手中十六層火網繼續製作金露玉靈肉。而他體內的靈氣氣旋也在他這種瘋狂地供火下從最外麵那道緩緩消耗,又漸漸由最裏麵那道轉變為赤焰之色。


    是夜,即便知道當晚就是春節過年,但石武還是沒有任何觸動,好似這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夜晚而已。這新的一年石武就在火紋花與大白兔子的陪伴下,製作著金露玉靈肉過來了。


    而火紋花和大白兔子也已經習慣了石武這種狀態。但在大年初十那天,石武卻停下了手中金露玉靈肉的製作。大白兔子和火紋花都還感到奇怪地看著石武,畢竟石武平日裏除了陪它們玩一會,就是不分晝夜地製作靈膳。


    今日的石武從清早就看著東麵方向,待太陽升起來後便神色肅穆地雙膝跪地道:“阿大爺爺,小武得你保佑寒疾痊愈,更是走上了修煉之路。小武今生誓殺金為!石家從你身上拿走的名聲我也會一並收回來!”


    說罷,石武便對著東麵方向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響頭。


    原來今日正是阿大的忌日。


    大白兔子和火紋花也看著東邊方向,它們覺得那裏肯定有石武很重要的人或者事。


    石武今日除了去落月峰拿了後麵一整年需要的靈肉外,還特意從趙胤那邊拿了一壺仙釀和一些紙張。


    回到憶月峰上的石武以靈米粉從和麵揉麵開始,做了差不多十個靈米饅頭,想要湊上去吃的大白兔子被石武輕聲喝止道:“這是幫阿大爺爺做的,你的那份我等等就做。”


    大白兔子聽話地陪在石武旁邊,隻等著石武幫它做靈米蘿卜。石武將剩下的麵團做了三根靈米蘿卜後,以手上火勁將靈米饅頭和靈米蘿卜全部烘烤噴香。在大白兔子開始抱著靈米蘿卜啃的時候,石武已經又煮了一大塊靈肉,然後坐在火紋花幫他編織的蒲團上開始用紙折著元寶。


    不久之後,石武找了一處空地,將靈肉和靈米饅頭全部堆在那裏,對著前方道:“阿大爺爺,這些就是以前我們認為的仙人平時吃的,你好好吃好好喝。”


    說完,石武便將折好的元寶連同那些靈米饅頭和靈肉一把火燒了起來,看著這些燃起來的火焰,石武又將整壺仙釀倒入火中。


    看著越燒越旺的火焰,石武仿佛在火中看到了阿大的樣子,他的臉上難忍悲傷。


    見石武神情悲戚,火紋花和大白兔子都關心地圍了過來。


    石武看著那升起的火焰道:“我沒事,我就是想阿大爺爺了。還好最後我將他送到了他心愛之人的身邊,想必有阿九奶奶相伴,阿大爺爺也不會感到孤單的。”


    說完,石武又對著那團火焰磕了三個響頭後就繼續去做金露玉靈肉了。


    大年十一,西方皓天,內隱界妙音門內。


    一年前的今日,這裏出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妙音商尊妙音角尊兩大煉神期高手一同從極難勝地帶回一條於冰河上的花船,而從極難勝地一並傳出來的消息,這花船內裝的是一琴心天成的少女。


    此消息不脛而走後,不單單是西方皓天修士,就連其他九天的修士都聞風而動。他們明麵上雖不敢直接出手,但暗地裏卻是一路跟著,而且已經有數十名煉神期返虛期高手齊至妙音門門前。


    妙音商尊從好友處得知是那幻音閣閣主鍾韹作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說那琴女名叫阿綾,可以琴音與大道共鳴。妙音商尊知曉後恨不得立刻回去極難勝地去找那鍾韹拚命,可她知道為今之計還是將阿綾速速帶回妙音門才是上策,好在此行有妙音角尊相助,不然她一人定被人施了暗手。


    可等他們回到妙音門山門前,卻發現前麵也有一群虎視眈眈之輩。而在後方緊緊跟著的那些人竟然還與前麵那些人走到了一起。


    還好這時同在門口的妙音門掌門拿出了鎮派之寶——裂神鍾,此乃從聖境法寶,而且非妙音門門人不可用。


    在妙音商尊與妙音角尊帶著冰河花船來到裂神鍾一側時,那些虎視眈眈之人神色也是一變。


    那些人先禮後兵,說他們聽聞阿綾可以琴音與道音共鳴,希望可以讓琴女阿綾以琴音助其破開修為上的桎梏。


    妙音商尊當即告知眾人琴女還隻是凡人,若要相助也要等她修煉之後。


    可又有人提出可以讓好友將修為暫時灌注在阿綾身上,這樣子阿綾不僅可以感受到煉神期強大的修為還可以一舉兩得地幫助那些大道受阻之人。妙音門甚至可以從中收獲靈石或者法器。


    妙音商尊當時就差點要跟提出這建議之人動手,他們這樣子把阿綾當成了什麽,把妙音門當成了什麽。即便阿綾是琴心天成,一次兩次倒還真如他所說那般,可你需要幫忙別人也需要幫忙,次數一多,阿綾的身體肯定受損不堪,她以後想靠著自身修煉至煉神期也會變得非常困難。


    好在妙音門掌門也不會為了這點蠅頭小利讓自己門中好不容易收到的有返虛期潛質的天才這般糟踐。


    就在那些人見軟的不行,準備開始用硬的時,妙音門掌門當即就把裂神鍾扣在地上,餘音之下返虛期修士都要倒退數步,煉神期修士更是要極力抵抗。他說誰要是敢動他們妙音門弟子,那裂神鍾必在那人的宗門或者洞府內震上三聲。


    那些人都知道裂神鍾的厲害,那三聲要是在內部敲起來,怕是整個宗門都會被那可怕的鍾聲給震裂了。


    就在眾人對峙之時,那花船內突然響起一陣美妙琴音,那仿佛不是人在彈奏,而是一個個音符自行在琴弦上跳動一般。那些琴音飄蕩而出,傳入眾人耳中,拂過他們心間。在場所有人都好像看到一個少女正與自己的道相對而坐,隨著那些美妙的音符飄過,他們似是好友相談,又似問心論道。


    許久之後,琴音止,道心平。先前還劍拔弩張的氛圍在阿綾以梅花斷彈奏的曲調中消弭一空。眾人這才知道,原來大道之音無需修為,無需境界,隻看琴心。


    “此曲送於諸位,解今日之戾。日後若有緣,阿綾自當與諸位再彈一曲。”阿綾道,“師尊,長途跋涉,我累了。”


    來到妙音門的眾人沉醉於阿綾方才大道之音的演奏中,加上妙音門有裂神鍾震懾,他們然知道現在這種情況隻宜結交不宜結仇,在紛紛恭喜妙音門收了一位好弟子後便散去了。


    妙音門掌門此刻終於明白為何妙音商尊與妙音角尊要一同護送阿綾回來了,而且還讓他提前拿好裂神鍾在門口準備著。


    三人商議過後便將阿綾安置在了妙音門一處幽靜之地。妙音商尊如她先前所言奉上了妙音門最好的功法《妙音五訣》,至於上品靈石更是成千上萬地備著。可阿綾對這些都沒有興趣,她隻是坐在花船前發著呆想著事情。


    妙音商尊剛開始還以為阿綾是因九凝的死而深陷痛苦之中,對修行暫時沒有興趣。可她後麵才發現,阿綾好像陷入了另一種情緒之中,一種又怨恨又不解的情緒。


    突然有一日,阿綾問妙音商尊,若坊主九凝是被她阿綾看重的人害死的,她應該怎麽做。


    妙音商尊想了想後回了阿綾,說先要問清楚那人,若真是那人害死的九凝,殺之便是。


    阿綾好像突然撥雲見日般看著妙音商尊,然後拿起了那本《妙音五訣》,說她要修煉,而後回去極難勝地,她要問個清楚!問石武為何要害死九凝。


    也是自那一日起,阿綾開始瘋狂地修煉。《妙音五訣》有別於其它的修煉體係,主要就是弟子對於音律的運用,將自身比之一把樂器的話,那妙音門門人就是以靈氣入體化音律殺人。


    阿綾的這顆天成琴心好似就是為修煉音係功法而生,她的修為可以用一日千裏來形容。僅僅一年的時間就達到了金丹期,她也修煉成了《妙音五訣》中的宮字音和商字音,而且這還是她結合琴心彈奏出適合自身的曲調。可她心中的恨意也越來越強烈,那想要找石武去問明真相的心情在一次次修煉中根深蒂固,好似這就是支持她修煉下去的動力。


    清晨辰時,一陣如泣如訴的琴音從那座花船上傳了出來。阿綾來到這妙音門整整一年了,除了行拜師禮時出現過一次,其餘時間她都在這連同冰河一起帶過來的琴音坊花船上。


    今日的阿綾沒有以師門賜下的金丹期法琴修煉,而是在以前九凝的房間內用那把梅花斷彈奏著在金平城每一晚都必彈奏的《寄月》。可這首《寄月》中沒有了她以往的歡快之感,而是撥動著無限的愁思,時而哀傷如泣訴,時而又如疾風暴雨般憤怒。


    知道其中緣由的妙音商尊於花船之外歎息道:“徒兒,你這又是何苦呢。”


    一曲奏罷,阿綾的目中已是流淌下兩行熱淚。她目中堅定地看著極難勝地的方向道:“石武,你可千萬不能死!我一定會回到極難勝地去找你問個明白!到時是生是殺都要由我來掌控!”


    若是阿大在這裏,他一定可以發現,阿綾正在被一個心圈纏繞著,而那心圈的根源,那滔天的恨意盡數是衝著石武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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