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廿六,天光破曉。那從雲層中透出的第一縷金光照在石武的側顏上,像是有人在輕撫著他的臉龐。


    石武緩緩睜開雙目,發現自己的眼角竟有兩道掛著的淚珠。他以手指輕輕拭去,回憶著自己昨晚是不是做了什麽傷心的夢。石武下意識地從納海囊中取出一紙清荷,他拿起傘柄下方用透明絲線穿懸著的那枚古幣道:“阿大爺爺那時候就說這是一件仙家法寶,還以此推測我娘親是仙家之人。不知道可不可以靠著這一紙清荷還有那枚火紅靈子找到我爹娘。”


    而在石武拿出一紙清荷自問之時,地魂內的印沁突然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天魂內的鳳焱許久沒見印沁這般笑容了,他問道:“隻是一把傘而已,你至於這麽開心嗎?”


    已經煉化了三枚九瓣寒蓮子的印沁激動道:“它不止是一把傘,更是用一整株九瓣寒蓮製成的法器!真是太讓我意外了。”


    鳳焱看著石武手裏的一紙清荷,腦海中突然閃過另一把赤傘的樣子。他頭疼道:“隻要對我們有利就行。不知為何,我看到這把傘就有些頭疼,我還是繼續煉化鴻蒙之氣吧。”


    說完,鳳焱不再多想地穩固心神。


    印沁對前路越發期待,好似這一紙清荷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用來對抗元叔的。


    這時候丁羽也從一夜的閉目養神中醒來,他見石武已經醒了,就打招呼道:“上仙早上好。”


    石武握著一紙清荷點頭道:“早上好。”


    丁羽見石武拿著那把墨綠色的傘,問道:“上仙,這把傘很貴重嗎?我見柳黎姑娘和你都很珍視它。”


    石武回道:“這是我娘親幫我做的。在我娘親家鄉有個習俗,就是母親生下子女以後要親手為他們做一把傘。期望日後無論日晴雨落,都可以護佑子女。”


    丁羽聽了心中升起暖意道:“上仙娘親的家鄉一定是個很有愛的地方吧。”


    石武不好意思道:“我沒去過我娘親的家鄉,甚至都不清楚在哪。”


    丁羽一聽就沒有再問下去了,恰好蠍菱也從房內出來,她與二人打過招呼後就問今天早上吃什麽。


    石武道:“蠍菱,你幫我去問問姐姐吧,問好了我去買。”


    蠍菱爽快地去敲柳黎的房門,可她發現房內的柳黎並沒有回應,而且房門也沒有上鎖。


    “柳姑娘,你早上想吃什麽,少主說他親自去買哦。”蠍菱笑著進去道。


    可等蠍菱進入柳黎的房間,看到房梁上自縊而亡的柳黎,她瞳孔放大驚叫道:“少主!”


    石武聽到叫聲立刻進入房內,看到的是吊在繩上麵無血色的柳黎。他定在了那裏,不能接受眼前這一切。


    良久,還是蠍菱提醒道:“上仙,我們把柳黎姑娘放下來吧。”


    石武直直地走過去,木然地將柳黎從繩子上放下。


    此時,柳黎的身子已經冰了。


    丁羽不解道:“不可能啊!我昨日子時過半在外還見到柳姑娘坐著。我特意勸她早些休息。柳姑娘還回了我,然後不一會兒她屋內的燈就滅了。怎麽會這樣!”


    石武抱著柳黎的屍體,靜默無聲。


    蠍菱看到桌上的那封信,遞給石武道:“少主,這上麵寫著‘少爺親啟’。”


    石武接過書信打開,隻見裏麵柳黎寫道:“少爺,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小黎已經走了。小黎自幼在春紅閣長大,見慣了別人的冷眼和世情的涼薄。在我娘親把我賣給你們之後,我以為我這輩子就這麽完了。可沒想到,遇到少爺和阿大爺爺才是我人生幸福的開始。少爺不但不把我當成買來的奴才,還叫我姐姐。你不知道我聽到那一聲姐姐有多開心。你們帶我一起去揍了壞蛋徐晏,還讓我住醉仙居最好的房間。在天光寺還願的時候,小黎就許願可以一輩子留在少爺和阿大爺爺身邊。可小黎就是個無福之人吧,過後不久阿大爺爺就離我們而去,再後者連少爺也走了。雖然少爺跟我說了很多氣話,但我知道少爺是不會不要小黎的。不過小黎那時候真的好害怕,害怕少爺就這麽不回來了。後來的每一日,小黎邊照顧著老爺子邊期盼著少爺能回來。現在小黎終於等來了少爺,看到少爺平安無恙,還有了喜歡的女孩子,小黎真的很為少爺高興。但小黎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陪少爺走下去了,小黎不想成為少爺的負擔。謝謝少爺給了我那麽多美好的經曆,讓我知道我曾經作為一個人活過,而不是被他人買賣的奴隸。對了,偷偷告訴少爺,我喜歡過你。小黎真的好沒用,隻有在死之前才敢在書信裏告訴你,但這一次小黎可沒有騙少爺。”


    “你怎麽這麽傻,怎麽這麽傻啊!你什麽都沒有做錯,為什麽死的那個是你啊!”石武痛苦不堪道。


    蠍菱也在旁邊默默啜泣,她雖然隻與柳黎相處了三日,但她覺得柳黎性情溫柔,還處處為石武著想。她覺得柳黎不應該就這麽死的。


    石武牙關緊咬,即便柳黎通篇沒提石家那些人,可他知道那是柳黎不屑,但並不代表他石武會放過他們。


    石武目中殺意四起道:“丁羽!”


    “上仙,我在!”丁羽知道石武肯定有所動作。


    石武看著丁羽道:“你怕死嗎?”


    丁羽搖頭道:“丁羽的命是上仙饒的,丁羽願意把命再交給上仙!”


    “好!”石武從納海囊中分別拿出兩個儲物袋和兩枚玉簡,在儲物袋內放好相應的物品後,石武在玉簡上拓印下給開元帝和於瞻的話。


    石武又將龍紋金牌和這些東西全部交給丁羽道:“這是我給開元帝和於瞻的條件。今日我要石兆償命,但其中牽扯事宜太多。若半個時辰後你不回來,那就是開元帝要保靠山王府,你必死。開元帝亦不會放過我和蠍菱,我會讓秦國付出應有的代價再與蠍菱一同下來陪你。若半個時辰後你回來了,那就是我給的條件開元帝和於瞻同意了。那你和蠍菱立刻由行旅門護送回去魏國。”


    見石武是要魚死網破,丁羽道:“上仙,不如讓我去殺了那石兆!”


    石武道:“你不是石昱的對手,而石兆的母親肯定會將那枚玉牌放在石兆身上保他。我無論如何都會對上那藍衣道人。所以隻要開元帝接受了我的條件,你們不必留在這裏陪我送命。”


    石武說著又從納海囊中取出二十盒凝氣五層的火屬性金露玉靈肉和一百塊中品靈石,裝入另一個儲物袋中遞給蠍菱道:“若丁羽回來,你就帶著這些和他前去魏國。這是最低級的儲物袋,隻要讓你爹的靑簫蠍吸收中品靈石後應該就能打開。我此戰若不死定會過去魏國助你們一臂之力。若我死了,你爭取用這些讓蠍仙一脈成為魏國之主。剩下的就靠你們自己了。”


    蠍菱和丁羽互看一眼,他們尊重石武的選擇,都接過了石武手中的儲物袋。


    丁羽對石武道:“小武,我去了。”


    石武見丁羽第一次叫他小武,也是點頭道:“有勞!”


    自丁羽答應石武去送儲物袋的那一刻,他們就是過命的交情了。


    丁羽走後,蠍菱問道:“少主,柳黎姑娘怎麽安置?”


    “讓姐姐長眠於此吧。”石武看著柳黎許久,最後還是以引火術點燃了整間屋子。


    早朝剛過,正在殿內批閱奏折的開元帝聽聞有人拿著龍紋金牌要求覲見。開元帝還以為是石武來了,可等他看到是丁羽時,他目中現出一絲失落。開元帝問道:“是風暖君讓你來的?”


    丁羽道:“是,上仙讓我來給您和國師送東西。”


    丁羽說著便將石武給的玉簡和儲物袋都呈了上去。


    開元帝奇怪地看著桌案上的儲物袋和玉簡,喚了於瞻過來。


    於瞻來後也是倍感疑惑道:“風暖道友是要幹嘛?”


    於瞻先幫開元帝以靈力注入那枚玉簡,而後於瞻幫開元帝讀出道:“開元帝,這儲物袋內有百枚舒筋活脈丹,百顆紅靈果,百枚靈草壯骨丹,其用處於道友可以跟你說明。我要用這些東西買秦國一個麵子,我要殺了靠山王之子石兆!”


    “風暖君瘋了麽!”開元帝震怒道。


    於瞻也說道:“風暖道友瘋了吧?區區一個凡人界的小王爺也配值這麽多東西?”


    丁羽道:“上仙說的是買秦國一個麵子。”


    於瞻這時也明白了,石兆確實不值這麽多,但在這等特殊時期,秦國的麵子確實值。


    開元帝見於瞻認為靠山王之子不配這些東西,遂問道:“這些都是什麽?”


    於瞻回道:“是可以讓陛下的子孫後代有機會產生靈根的好東西。”


    開元帝沉默了片刻道:“發生了什麽事?”


    丁羽回道:“上仙的姐姐死了。”


    “因石兆而死?”開元帝道。


    丁羽道:“是。”


    開元帝知道石武這次回來其中之一的事情就是帶走他的姐姐,可想而知石武這姐姐在他心裏的分量。開元帝道:“國師,你認為此事該如何處理?”


    “那自然要看風道友給我的是什麽了。”於瞻心裏這麽想著,嘴上卻道,“陛下,此事風暖道友也給了我玉簡,待我先看清楚再說。”


    隻見於瞻將靈氣注入後讀道:“於道友,你我之間的幹戈到此為止。儲物袋內有五十盒金丹中期各屬性的金露玉靈肉,是外隱界北部火紋靈膳師所製。我以此買你過來布置一個最厲害的防禦法陣,將靠山王府與周圍鄰舍隔開。”


    於瞻眼中炙熱道:“火紋靈膳師製作的金露玉靈肉!”


    於瞻雖在凡人界良久,但外隱界有什麽奇聞趣事他都會通過朋友了解。他知道這火紋靈膳師是外隱界北部近來名氣極盛的一位靈膳大家,其製作的金露玉靈肉每一塊上麵都有似花瓣似火焰的紅蓮印記。吞服之後效果奇佳不說,即便打開也不會光華流失,乃是一奇物。


    於瞻拿出一個靈膳玉盒,打開之後金光閃耀,他也果然看到了上麵似花瓣似火焰的紅蓮印記。他心中再無猶豫,若是三四盒,他或許還不為所動。可石武這次實在給的太多了,就算讓他殺了開元帝他都願意。因為這是金丹中期各屬性的金露玉靈肉,這在外隱界的世麵上都沒出現過。於瞻不禁猜測石武跟那火紋靈膳師是何關係。


    開元帝見於瞻神情微動,他問道:“國師的意思是?”


    於瞻直接道:“這買賣值啊!”


    “可那石家是有一個麒麟子的,其師尊還在盛德帝五十壽誕時硬扛下兩道凝星血煞劍,修為高深莫測。”開元帝提醒道。


    於瞻對此根本不懼道:“聖上莫要擔心,這事是由風暖道友而起,最後也會隨他而去。聖上等等在風暖道友動手之後派貧道過去,我即便當著石昱麵布陣他也看不出什麽端倪。我還可以美其名曰是奉陛下之命去幫石昱擒拿風暖道友的。”


    於瞻已經完全站在石武那一端了。他覺得光布一個百符困仙陣就能得到這麽多好東西,傻子才不去幹。可他也有不明白的地方,石兆就是個凡人,石武為何要多此一舉去布置防禦法陣。於瞻想不通後幹脆就不想了,這等大機緣之下,他恨不得馬上就給石武一個傳音玉佩,以後好聯絡感情。


    於瞻都這般說辭了,開元帝也不得不收下道:“你幫朕帶兩句話給風暖君。作為開元帝,你告誡他千萬不要殺石昱。作為薑隱,讓他殺完石兆之後速速離去。”


    丁羽見二人答應,立刻拱手道:“多謝聖上,多謝國師。”


    於瞻拿出一張白色符籙道:“此乃百符困仙陣的陣眼符籙,你先拿回去給風暖道友。等等我會在靠山王府外麵與風暖道友裏應外合。”


    丁羽趕緊收好那張白色符籙,對開元帝和於瞻作揖之後就急忙離開了。


    開元帝在於瞻的幫助下打開了石武給他的那個儲物袋,看著那堆成小山一樣的靈果丹藥,開元帝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他不放心道:“國師,你覺得我們真該收嗎?”


    於瞻早就把自己那五十盒金露玉靈肉收好道:“我不知道陛下該不該收,我隻知道這件事風暖道友給足了你秦國麵子。風暖道友是個有分寸的人,而且還有魏國在那邊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不會亂來的。”


    開元帝道:“但願如此吧。”


    若是於瞻知道石武預備的那個計劃,他一定會驚出一身冷汗。


    靠山王府,柳黎住的那間屋子燃起了熊熊大火。府內的下人見了趕忙要去打水撲火,可他們每每靠近屋前就雙腿一軟地倒了下去。


    石老太君在聽到下人匯報之後就拄著碧玉拐杖過來了。她已經從石昱那裏得知,石武不知為何確實成了代表魏國前來的仙人,可開元帝也說了,一切有秦國在後麵支持他們。石老太君不信石武還敢那麽囂張,何況她也派人叫來了石昱。


    今日的石兆不知為何趾高氣昂地走在石老太君右側,完全不似那日被辱之後的窩囊樣。


    石武見人來得差不多了,他指向石兆道:“過來跪下。”


    石兆見這裏沒有丁羽和柳黎,冷哼一聲道:“你這是燒了誰啊?不會是那個大肚子的吧。”


    蠍菱忍不住罵道:“你還是人麽!”


    石兆道:“我自然是人,還比有些神仙厲害得多。”


    石武像看死人一樣看著石兆道:“我在想該以何種方式讓你知道懺悔,不過對你這種隻會讓親生父母擋著然後自己先逃的人來說,除了讓你慢慢看到自己死的樣子,應該沒什麽能觸動你了。”


    石昱臉色一沉道:“風暖君,你貴為魏國使者,在我靠山王府縱火,這等罪名下來,怕是永蜦君那邊也不好交代吧!”


    “我不需要跟他交代。我隻要你們給我姐姐一個交代。”石武看著那熊熊火焰道,“我姐姐昨晚走了,你們這裏所有人都知道她為什麽會走。包括我在內,我們手上都沾著她的血。”


    石兆哈哈笑道:“石武!當初就是你帶著她過來的。她一直把你奉為少爺,可我才是石家唯一的少爺!我一定要得到她,然後像塊抹布一樣扔掉。說實在的,你不回來我還真不知道你竟然也是這麽在意她的。她也算是死得值了。”


    蠍菱忍無可忍地施出棕冷蠍,一道褐色流光直取石兆咽喉,卻被一柄黑色劍刃哐哐擋住。


    劍刃之後的石昱眼神冰冷道:“姑娘是想在這裏挑起秦魏兩國的戰爭?”


    蠍菱怒道:“我隻是想在這裏殺一頭畜生!”


    石兆眼光輕佻道:“你這女子真是別有風情,若是周衝在這,肯定也會跟我有一樣的想法。”


    蠍菱冷笑道:“看樣子你等等也要跟周衝一樣了。”


    “嗯?”石兆不明白蠍菱這話是什麽意思。


    石昱瞪了石兆一眼,可在石老太君和石劉氏旁邊的石兆卻絲毫不懼。


    這時丁羽也回來了,他走到石武身邊低語了數句,又將那張白色符籙悄悄遞給了石武。


    石武明白地點了點頭,而後對丁羽和蠍菱道:“多謝了,你們走吧。”


    丁羽不舍地跟石武相擁,拍著石武的後背道:“小武,我們在魏國等你。”


    蠍菱也與他們二人抱在一起道:“少主,你一定要回來魏國!”


    “嗯!”石武拍了拍二人道,“走吧。”


    丁羽和蠍菱知道在這裏也隻會影響石武,他們不再猶豫地離開了石家,直奔秦都的行旅門而去。


    石昱不知道石武這是唱的哪一出,但看到這裏隻剩下石武一人,他還以為石武是想求和。


    沒想到石武直接說道:“今日我要取石兆性命!攔我者,殺!”


    石老太君一拐杖頓地道:“你為了一個窯子裏的髒丫頭就要殺你的弟弟!”


    “去他娘的弟弟!我姐姐比他幹淨千倍萬倍!他也配跟我姐姐相提並論!當年你們為了他在石家祠堂從後將我打暈,我忍了。你們讓我和姐姐留下來照顧爺爺,我們心甘情願。可你們又是怎麽對我姐姐的?她被這畜生侮辱,你們卻旁若不知。她想去找人幫忙你們就強行抓她回來!現在她大著肚子自殺身亡,我幫她要個交代,你還說她的不是!”石武義憤填膺道。


    石劉氏自人群中走出,給石武跪下道:“兆兒縱有萬般錯皆是我這做母親的教導無方,你要殺就殺我吧。”


    石老太君見狀一巴掌打了上去道:“你這是在做什麽?是嫌石家的臉丟的還不夠麽?”


    石香玲和石芳玲會意地趕忙將石劉氏拉起。


    石昱臉色鐵青道:“石武,你這是不準備和解了?”


    “我解你祖宗!”石武眼中殺意頓現。


    石昱卻先發製人,其先天氣勁蓬勃而出,直接達到鼎盛狀態,手中烏金劍上更是附有一股青色氣勁。


    “追風!”石昱口中追風二字說出,他身上的青色氣勁瞬間盤旋飛起,生成的青龍外形勢如破竹地轟向前方。


    “破月!”石昱在前招追風擊出之後,整個人再化作一道青色利劍,與前方快若閃電的青龍二式合一。


    石昱這招“追風破月”比之與阿大對戰時更為熟練,那條傲然青龍氣勢十足地直奔石武而去。


    石武生平第一次這麽討厭龍形,他手上三十二層火網隨心而出,身形向前疾馳之下按在那先天氣勁形成的青龍龍首。那龍首若被蒸發一樣冒出陣陣青煙,裏麵包裹的烏金劍更似懼怕一般地泛紅往後凝縮。


    待石武將烏金劍全部熔解,那恐怖的熱度讓石昱不得不撤劍之時,石武喝道:“這一掌還你!”


    石武收回手中三十二層火網,與石昱右掌正麵相對。


    石昱隻聽得右臂哢哢作響,待他去看時,他整條右臂白骨已經從他的右肩被石武打了出來。


    石武與石昱錯身而過,他奪過石昱飛出的右臂白骨就找上人群中的石兆。


    看著血骨分離的石昱,石家眾人慌作一團。他們這時候才明白,石武讓那兩人離開就是要豁命殺人了。


    石老太君和石劉氏第一時間念著石兆道:“兆兒快跑!”


    可石兆卻反其道而行地直奔石武而去,雙方臨近,石兆詭異一笑。果然如石武所料,石兆胸口正戴著那塊碧藍色玉牌。


    “哎——”一道長長地歎氣聲自玉牌內響起,將石武擊飛的同時,那現出的蒙坤分魂無奈道,“天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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