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與蘇氏緩步走來,蘇氏跟在宋氏的身側,一副親密的姿態。


    宋氏壓下不耐,說道:“我提前找人去叫她了,這會兒正在西廂房等著咱們呢。”


    “夫人想得實在周到,希望她沒有給您添亂才是。”


    宋氏對身邊人說:“開門,請嶽姑娘出來。”


    林媽媽利落地答應一聲,大步向前。她心中有些猶豫,心想這屋子裏頭一點動靜也沒有,總覺得不太對勁。這時候,容不得她多想。


    房門打開,一個男子驚慌失措的轉過身來,他臉色白,滿臉驚愕。


    宋氏看到他的神色,感覺十分滿意,這份驚慌實在是恰到好處,能夠為接下來的事情添油加醋。


    “鍾少爺,你怎麽在這裏?”林媽媽驚訝地說道,腦袋往裏頭看。


    蘇氏看到這男子,立即想到了什麽,看了宋氏一眼。


    “這是怎麽回事?嶽姑娘呢?不是讓她在這裏等著嘛!”


    鍾瓷傻乎乎地說道:“幹娘,什麽嶽姑娘?不是你讓我在這裏等著嗎?”說完警覺失口,連忙捂住了嘴,臉色漲得通紅。


    轟的一聲!


    所有人腦袋都炸開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


    把幹兒子單獨關在廂房裏,院子裏一個下人也沒有,這是要做什麽?


    呼啦啦一群下人,包括蘇氏和嶽家的下人們,滿院子站了十多個人,全都一副吞了蒼蠅的模樣,憋著心思相互遞眼色。


    宋氏一下子就蒙了,喝道:“胡說八道些什麽?分明是讓嶽姑娘在這裏等著見她的母親,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林媽媽,把嶽姑娘叫出來,孤男寡女偷偷摸摸,倒要要看她如何解釋。”


    林媽媽一臉憋屈地走過來,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夫人,嶽姑娘沒在房裏。”


    ……


    渾渾噩噩間,陳月青感覺到一個溫柔的手撫上了自己的額頭,頭痛欲裂的感覺頓時消去不少。


    他睜開眼,夢中的女子竟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看了一眼他便再次閉上了雙眼,他突然察覺到不對勁,再次睜開眼睛。


    眼前的嶽莘然神色安詳,裝扮精致,一雙晶瑩的大眼睛正在看著他。


    陳月青的酒意立即散去不少,甚至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你怎麽來了?”他的確驚訝,難道之前一直照顧自己的是她?


    “聽說你酒醉得厲害,夫人又在宴席上,我便過來幫忙了。你可覺得哪裏不適?”嶽莘然說著,從桌上取了茶水,遞給他。


    茶水是涼的,陳月青的眼睛卻是熱的,“謝謝。”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嶽莘然會來照顧他,尤其是他如此失態的情況下。


    “不用謝的,前幾****也幫了我。我這算是投桃報李。”


    說得這麽清楚,是準備劃清界限嗎?陳月青抬眼看著她,湧上來的熱情淡淡涼了下去。


    他把杯裏的冷茶喝了個幹淨,嶽莘然又端過來一碗。


    “這是醒酒湯,喝了你能舒服些。丫鬟和小斯都在門前守著,要不要叫她們進來?”


    雖然兩人是獨處,但是身邊人都在近前。


    “不用,我就這樣待會就好。”陳月青說完,見她動身,忙問:“你要走了?”聲音裏透著股子不舍和急切。


    陳月青察覺自己失言,連忙改口道:“你來了多久?”


    這不是趕人嗎?


    他忙又改口:“我是說,你累不累?來這邊坐坐。”


    嶽莘然覺得有些好笑,點點頭,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


    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平時不是這樣的。”陳月青帶著幾分解釋的意思說道。


    “那你平時是什麽樣子的?你這是第一次和人吵架嗎?”


    他想起和她那次吵架了,臉色微微泛紅,“是,我很少和人吵架。這一次,怕是和我那同窗有怨恨了。”


    “若是討論學問,吵架歸吵架,生氣是生氣,怎麽能真的兩看相厭?”嶽莘然覺得今日的陳月青有點孩童性子。


    說得很對,然而,他們並不是因為學問鬥嘴,而是……


    陳月青看著她,因為同窗談論了她,每一句都是她的壞話。


    若是換了平時,他不但不會惱怒,說不定還要在心裏讚同呢。今日也不知怎麽了,聽了那樣的話就忍不住了,覺得她很委屈,誰知道最後就吵了起來,鬧到沒有辦法收場。


    罷了,這樣的事情說出來隻會讓她傷心。


    “你說的是。”


    嶽莘然笑笑,“上次在酒樓,我說的都是氣話,你不要往心裏去。”


    氣話?哦,是了,她說自己的那句,因為那句話他都無法專心學習了。


    不過,這時候想起來,竟然覺得有些好笑,“是我犯傻了,竟然真的生氣。而且好幾夜沒有睡好覺。現在想想,還真是有些無辜。”不對,怎麽能說是無辜呢?是自己先說了她的壞話,她才反駁的。


    所以說,生氣時說的話都不要當真。


    “是啊,說明我氣人的本領十分了得。你下次吵架若是不過別人,可以來問我要秘方。”


    陳月青噗嗤一聲笑了,“秘方?”


    “對啊,輕易不教給別人的。”


    陳月青很認真地點頭,“你不止氣人的功夫了得……琴藝也很好。”


    “哦,那個啊。”多虧了琴音,才走到這一步,“的確是挺好的。”


    “賞花宴應該還在繼續吧,你不想出去玩玩嗎?”他說完,覺得不妥,怎麽聽起來還是像趕人走呢。


    “我不喜歡湊熱鬧。”嶽莘然低下頭去。


    不喜歡……是擔心被說閑話吧。陳月青眉頭皺起,正要說點什麽,小廝喜豐從外麵走進來,看了嶽莘然一眼。


    “少爺,不好了,夫人那邊出事了,說是要找嶽姑娘過去問話呢。”喜豐很清楚少爺為什麽鬥嘴,自此對這位未來少夫人也有了些不同。


    “什麽事?”陳月青坐起來,“怎麽還問話?”


    “奴才也不清楚,好像是說夫人院子裏有個男人……”


    陳月青聽出些不同意味來,打斷他道:“打聽清楚了再來回話。”


    嶽莘然已經站起來,“既然是夫人讓我過去,我這就過去吧。”


    陳月青攔著她,“你等等,總要問清楚是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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