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蘇氏到底打的什麽算盤,嶽莘然沒心思理會她,不過卻真都要回家一趟。


    樂魚和木魚聽她說要回家一趟,現在就要動身,立即攔著她。


    “小姐,你的病還沒好呢。哪裏都不許去。”;樂魚死命地攔著,隻要嶽莘然再不聽話就要******的架勢。


    木魚也道:“是啊,小姐。有什麽事你吩咐我們做就是了。”


    晚些時候,就連英然都過來勸她好好休息。


    她隻好作罷。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關於嶽莘然的謠言裏多了一條,體弱多病。


    不管是什麽人家,甚至是農家百姓,也不想娶一個體弱的媳婦,先不說多病的問題,子嗣是否能昌盛便很是看重。


    樂魚聽到這種消息,背地裏偷偷抹眼淚,不敢跟剛剛恢複的嶽莘然提一句。


    “小姐,反正要回家,不如咱們走著回去吧。”樂魚突然冒出來一句。


    拋頭露麵總是不好的,樂魚竟然會提議她走到嶽宅去,這是鬧的哪一出?


    “這段路不遠不近,走回去能鍛煉身子。”樂魚低聲說道。


    嶽莘然身體剛剛恢複,便要去嶽宅一趟,樂魚便出了這麽個主意。樂魚想著,小姐在街上走一走,外麵的流言說不定就不攻自破了呢。


    木魚暗地裏翻了個白眼,心想樂魚太單純了些。上街走一走就能證明身體好?


    為了證明身子好,連體麵都不要了?


    何必聽外麵那些人瞎說,小姐身子一直很好,前幾日忙壞了而已。


    “別聽她胡說,小姐,我和你過去那邊。我們今日就回來吧?用不用帶什麽東西。”木魚把樂魚撥到一旁。


    把樂魚留在家裏,嶽莘然帶著嶽英然和木魚坐上了馬車。


    回到嶽宅,不用去和嶽老太太請安,蘇氏那邊自然有人通風報信,她直接進了嶽齊的書房。


    嶽齊不在家中,看守書房的小廝不敢攔著她,還伺候她端茶倒水。


    都知道大小姐是老爺最近看重的人,大小姐說的話老爺總是聽的,怎麽敢得罪她。


    “辛苦了,你下去吧。”嶽莘然把人支走,便在書房中查看起來。


    她簡單翻了翻桌上的書,然後直接朝著盛放書畫的瓷缸走去。


    將裏麵的畫軸取出來,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個接著一個。


    將所有畫軸都打開看過了,卻沒有找到她想要的。


    這裏麵沒有,父親會把它藏在哪裏呢?


    嶽莘然的目光在房間裏遊走,她看見書架最上層有一個長長的精致的盒子,立即搬來凳子取了下來。


    盒子很幹淨,一點灰塵也沒有,明顯是常常取下來打掃。


    盒子裏麵果然是一副花卷。


    她明明迫不及待,動作卻停了下來。


    嶽莘然走到旁邊將茶水一飲而盡,再次回到書案前,一點點將畫卷打開。


    這是一幅美人圖,畫中的女子在花園當中,被鮮花圍繞,她身穿翠色長裙,腰係魚型玉佩,身子窈窕,麵容溫婉可人,笑容淺淺,將那些花兒都比下去了。


    嶽莘然在看到這幅畫的時候,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


    傍晚,嶽齊歸家來,還沒進門就聽下人稟報大小姐回來了,就在他的書房中。


    進入書房,看到她在發呆,嶽齊走上前去,便見到了那副畫像。


    一時之間,嶽齊不知道說些什麽。


    父母二人全都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嶽莘然仰頭問道:“這是誰的畫像?”


    嶽齊含情脈脈地看著畫中人,溫柔地說道:“這是你的母親。”


    嶽莘然點點頭,“我猜著了。”


    正因為她猜到了答案,她才會更加迷惑。她猜到父親定然留著母親的畫像,她猜到自己會在這裏找到,她猜到了這畫中人是誰。


    卻無法弄明白,為什麽夢中的母親,和畫像裏的人不一樣。


    夢中的母親,三十多歲,畫中的母親也就二十左右的模樣。夢中的母親雖然漂亮卻和畫中的母親是不一樣的味道。


    夢中的母親和畫中的不是同一個人!


    那麽,她又是誰?


    雖然是夢,可是那一切都太真實了,那痛苦也太逼真了。


    “莘然,這就是你的母親。”嶽齊說道。


    這還是父女倆頭一次提起已逝的妻子、母親。


    “她很漂亮。”嶽莘然回過神兒來,仔細瞅了瞅,發現自己的嘴唇和鼻子很像母親。


    嶽齊點點頭,許多話積壓在心底這麽多年,根本開不了口。他問道:“你怎麽會把這副畫翻出來?”對於女兒翻他的書房,他並沒有生氣。


    “就是想看看母親的樣子。”嶽莘然的聲音低低的。話出口的瞬間,她發現現在是很好的時機。


    她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嶽齊,“父親,母親到底是怎麽死的?還有……在哪裏死的?”


    是不是被人害死的?夢中的母親也是被該死的,卻說讓她離開京城。夢中的母親是在京城離去的。


    嶽齊終於發現,嶽莘然想到了什麽。她母親的死。


    病死的?她應該一直知道啊。


    嶽齊的目光看向了別處,仿佛沒聽見她的話,“時候不早了,吩咐人準備晚飯吧。我累了,你今日留下來嗎?”


    這話有點亂,失去了以往的邏輯。


    嶽莘然見他逃避問題,並不打算刨根問底,“不了,我這就回去。對了,蘇氏前幾日去看我,提起要我回來住,祖母那裏沒問題了嗎?”凡事分個輕重緩急,有些事著急也沒有用。還是要多多注意眼前。


    “你祖母的氣消了,隻要你好好道個歉就沒事了。”


    嶽齊輕描淡寫的“氣消了”,在嶽莘然看來,可沒那麽簡單。蘇氏提出讓她回來,還提出讓她不要再插足生意。


    祖母的消氣,定然是蘇氏出力的。


    她好不容易邁出這一步,怎麽可能退回去?任人宰割,無能為力的窘境,現在的她已經無法接受。


    “蘇氏還說讓我不要再管生意。”她說道。


    嶽齊早就聽過這類話了,“她沒有惡意,希望你安心待嫁。”


    父親,到底是男人,不明白後宅女人。


    待嫁,她無嫁可待。


    早晚也要說出來。


    她不希望這門婚事成為了她此時的束縛,成為蘇氏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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