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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送信的打扮很普通,林靖又是在沒有防備下的一晃而過,當時注意力都集中在被塞的那封信和那人的話語、臉上,並沒有太多的其他印象,隻是等那人離開時,林靖心急盯著那人的背影,現在才想起來,那人挺魁梧的,背影比較寬闊。


    背影。。。。。。


    半晌,林靖真給了自己一巴掌!


    林靖那時就覺得那背影好似曾在那兒看到過,如今才想起來,那日引鳳樓,金福身邊那幾個漢子。再想想那送信人的麵貌,好似就是那幾個漢子中的一個!


    那麽,這就是西寧世子給自己的信?


    那,這到底是怎麽個事情?


    想通了這個,對林靖的困擾並沒有太大的幫助,唯一的進展就是,她不用琢磨著封信有什麽障眼法,而這封信不太可能是個玩笑了。


    死命地瞪了會兒眼前的這信,林靖深吸了口氣,半晌後閉上眼睛,心中盤算著,既然想不明白,那就想法子去接觸一下那人?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反而可以說,是個相當困難的事情。


    今日在酒樓,那人當眾並沒有什麽表示,就算是送信,也是用的這個法子,看來,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們曾經相識。


    林靖想到那人的身份,想到那人一個人孤身在京,總覺得這裏有些說道。


    林靖還沒來得想出個道道來,就聽見蘭草過來道:“大爺,福管家來了。”


    林靖點點頭,讓林家福進來說話。


    林家福的樣子有點兒匆忙,見了林靖先行了個禮,道:“大爺,才剛聽說了件事兒。”邊說,邊用眼神掃了下蘭草。


    蘭草會意,乖巧地衝著林靖道:“大爺您今兒個沒用晚時,廚房裏有預備下的綠豆百合甜湯,奴婢去取些來您用可好?”


    沒得主子的吩咐,做丫鬟的不好自己行動,隻是等大爺開口讓自己下去又有些沒臉,不如自己識相些。看著林靖點頭,蘭草笑著出去了,隻是心裏還是有些異樣,若大爺能讓自己留下。。。。。。


    沒了不相幹的,林來福也就相當的直接,“大爺,奴才剛剛得了信兒,馮公子出事兒了。他打傷人了。”


    現在林靖身邊的人不少,林靖也都有事務分派,隻是看著出頭露臉的,都是林來康等人,諸如帶著去拜訪那幾家人之類的。隻有林來福的事情最為瑣碎,有時候連下幾個小廝都比不得。可其實,林靖心中有數,那幾個,特別是林來康兄弟倆,真算不上自己的人。


    雖然林如海對林靖很是栽培,林靖也很感激,但作為異界來者那與身俱來的不安全感,那過重的戒備,總讓林靖保持一些自認為必要的手段。


    林來康等是林如海給的,想來也不會在這些人際交往上存心壞事,自己這樣,也算是給了林來康林安等體麵,可那些私下的事情,還是交給了林家福。比如那些有關京中各類勢力的打聽等等,而有些,也可以反過來跟其他人打聽來的事情做個印證。


    林靖猛地站了起來,“怎麽回事?”馮紫英是神武將軍馮唐之子,也是聽著牛哄哄的,這會子說是他出事了,那麽這被打的,那就不是個能隨便的人。


    “打的是仇都尉的兒子,打得重了些,怕是不太好。”林家福知道大爺的脾氣,先把結果說了出來,然後再簡要敘述經過。


    原來,今日馮紫英帶著醉意離開,那個長隨也是知道好歹的,沿路並不停留,不管別的,隻一門心思把主子送回去完事。隻是有時候,你不生事,並不代表事不來找你。


    這一路回去,走到一街角轉彎處,迎麵就遇上了一隊車駕,這兩下裏趕上,就碰了個麵對麵。這事情也寸,一個要拐過去,一個要拐過來,這街角稍有些窄,就有些擺布不開。馮紫英那長隨不想節外生枝,就指揮著自己這對車駕往後退了退,讓人先行算了,也不差這點兒時辰。


    哪曉得,對方就屬王八羔子的,開始看著馮紫英這一行車駕挺是那麽回事,還算客氣,這會見人主動退讓了,就以為對方就見了自己這行人怕了,嘴上就罵罵咧咧起來。


    馮紫英本來就不是個肯吃虧的,他那隊人也隨了主子的脾氣,原本不想惹事,這會人家找事,嘴裏還那麽不清不爽,要是讓主子日後清醒過來知道了,非得先罰了他們再把場子給找回來。這會兒火氣上來,也要對罵,還是那打頭的沉穩些,先壓住了眾人,再過對麵,讓對方放尊重些,不要日後惹得難看。


    那對方看著是跋扈慣了的,就給了個大噓,這車駕上的人也下來了,正是那仇都尉的兒子。這人也喝多了,瞪著雙衝血的眼睛,打量了下那長隨,二話不說,竟然一揮手,讓人打。


    事出突然,又是幾個一擁而上,那長隨就吃虧了,等馮紫英這邊的人反應過來上去幫手,這長隨已經給被人拿家夥打破頭了,這操家夥的,正是那仇都尉自己,見了血,分外張狂,哈哈亂笑,邊笑邊罵,什麽難聽就罵什麽,連做主子的馮紫英都給帶進去了。


    馮紫英本是麵上清醒內裏糊塗,這讓路什麽的還感覺不著,可現在外頭著動靜,他怎麽能聽不見。這下來一看,當下就火大了,在聽那不幹不淨的言語,這時候的馮紫英還有誰能攔得住?


    馮紫英這個將軍之子倒不是花架子,他也不對那些下人動手,專抓住那混賬小子。那一個可就慘了,手裏拿著家夥,還幹不過個空手的。


    隻是這馮紫英到底是喝多了,手下沒分寸,打得過了些。等九門提督下京畿安防一個校尉帶著兵丁過來,才製止住了。隻是那仇都尉之子,卻是入氣多出氣少了。


    若不傷了人命,以這兩家,大概並無大事。都尉本就在將軍之下,還是那仇都尉之子率先挑釁的。可現在,若那人挺不過去,那就麻煩了。


    那校尉也是頭疼,就忙先讓人抬著那仇家兒子去救治,一邊又讓人把馮紫英給看住了。隻是,現在聽說,那大夫給那仇家兒子看了,連連搖頭,說是打狠了,怕是不中用了。


    消息到了兩家,這下都著忙起來了。


    林靖這下也急了,馮紫英今兒個喝醉,可是跟自己有幹係的。這下怎麽辦?


    林靖現在也不過十二,才到京中,沒什麽實力,連京中的吃水,也還在摸索當中,她能有什麽辦法?


    半晌,林靖吩咐道:“你去安排車子。”說著,就去了裏間換了件外裳,就出去了。迎麵遇上回來的蘭草,對蘭草的招呼充耳不聞,心裏不住地盤算著可以求救的。


    這一路急匆匆地出去,馬房的人雖然詫異,但想著老太太並太太們對這位大爺的看重,寶二爺的親近,以及這位爺手頭的散漫,對林靖也甚為恭敬,不一會兒就妥當了。


    林靖想了想,直接吩咐先去沈府。林家福打聽了那些消息,但恐怕還有什麽沒打聽出來的,沈淑跟馮紫英要好,今日也是有幹係,定不會束手看著,哪怕去同他商量一下也好。


    沈府與榮國府世交,也不用人告訴地址,車駕就穩當當的上路了。林靖心急,隻覺得這車駕特別慢。好容易到了沈府,趕車的上去說話,卻被告知沈淑不在府裏,待要打聽現下去處,卻說不知。


    林靖在車裏聽著也急了,不等人過來說話,就跳了下來,過去對那門房道:“我是你家公子好友,今兒個還在一起吃酒呢。可否細想想你家公子可能去了哪兒。”說著,眼睛一瞟,林家福明白,一個小荷包就悄悄地塞了過去。


    那門房忙行了個禮,看著林靖的打扮,又看了看那身後的車駕,遲疑地問了下,“恕小子眼拙,請問這位公子是?”


    林靖這才想起剛剛那車夫並沒自報家門,忙說了自己是誰。


    那門房吃了一驚,忙又鞠了一躬,這回臉上神情卻更恭敬了些,“啊,不知林大爺是您,小子多有得罪。咱們大爺去了大理寺詔獄。”


    大理寺詔獄?怎麽去了那個地方?難道那仇混帳沒了,馮紫英被抓過去了?


    林靖拽緊拳頭,壓低聲音問道:“你家大爺又沒有說為什麽去那兒?”


    這次,那個門房沒有回答:“我家大爺吩咐,還請林公子回去等消息。”說著,就要把那荷包遞回去。


    林靖見著人嘴緊,大概是打聽不到什麽,也不想在這人身上磨蹭工夫,一擺手,“給了你就是你的了。”然後,就掉頭上車,去大理寺。


    林靖又不是白癡,當然知道那種地方不是隨便誰都可以進去的。隻是讓她回去等消息,她還真等不了。哪怕過去隻是跟那些門崗什麽的談談,探探緣由也是好的。


    ,隻是到了地頭,才發現,這地方,連個打聽消息都不容易。最後繞了一圈,才發現沈淑車駕停著的地方,忙上前套近乎。這才明白,原來隻是兩家小子打架的事情,卻驚動了大人物。


    這下子,這兩家的兒子,估計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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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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