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衛若蘭說給林靖聽,當然不會說的那麽仔細。可既然如此,也已經讓林靖深鎖著眉頭了。等衛若蘭說完,林靖就站了起來,兜頭對著衛若蘭深深一禮。


    衛若蘭忙讓開“你這是何必?”


    林靖歎了聲氣,道:“衛兄這番委屈,都是受我牽連了。若非衛兄放心不下我,怎麽會如此受累,這還是一輩子的事情,這叫我如何,如何……”


    衛若蘭卻阻著林靖再說,搖頭道:“非也非也。林兄弟不因這般自責。其實,這事情,若我不願意,這賈珍賈璉,還真能逼著我不成?那什麽二姐兒的,呸,說了都嫌髒了我的嘴!”


    說著,像是極小心的措著辭“我隻是覺得吧,他們家那個姑娘,算得上是個幹淨的人。”衛若蘭就是覺得,那姑娘也是被算計的,因而,才有那決絕的樣子,冷靜地說著要出家。等等這些,都讓衛若蘭深有觸動。


    也不知怎麽的,衛若蘭就是分的清,那姑娘說出家,不是拿此來威脅,而是真正心裏所想,大概是,對親人極其失望了吧?再一想到,那姑娘白著臉無聲流淚的樣子,就讓人心裏發緊,這才是真正的心痛悲哀,她心痛什麽呢,大抵是嫡親兄長這樣算機她吧?她是在悲哀手足骨肉之情,就是這麽容易被拋棄的吧?而正因為如此,徹痛後,才能割舍一切。


    衛若蘭想到,他若是不應下,這姑娘真會出家吧?也算是個被舍棄的人,還被自己兄長舍出來算計的。不知怎麽的,就想到了自己,手就不自覺地去摸腰側那個金麒麟。等摸了個空,才想起來。那東西昨日就解下來了,隻是後來也不知丟在哪裏了。


    丟了,也好!


    林靖這會兒聽著衛若蘭的話,看著他的神情,總算是放了些心,想了想,說道:“這位姑娘,我以前在榮國府時,還見過。正如你所說,是個幹淨的。”躊躇了會兒,還是把話說全了“也是個冷情的。”


    衛若蘭抬頭看他。笑了,道:“看的出來。”出了回神,才繼續道:“所以,我說,是我自己願意的。與你,並無太大關係,你不用那樣。若你實在過意不去,嗯,先前我惱你,故意不見你。後來明白是我相岔了,我也不給你賠禮了,咱們兩抵吧。”


    就算衛若蘭這樣說。可兩人都明白,沒有林靖那檔子事,怎麽會有衛若蘭的事情?雖然這事的根子是賈珍的無恥,可衛若蘭的愛護,讓林靖更是記在了心裏。隻是這會兒她也不再多糾纏,弄得大家感覺上都怪怪的。索性笑道:“哪能這麽便宜你了,我可是站得腿都直了。不行不行,不能夠就這樣,除非……”


    衛若蘭也笑了“除非如何?”


    林靖嗬的一聲,道:“除非你給我端茶認錯。你看看,我都來了多久了,你連杯茶都沒有端上來,是不是太小氣了點兒?”


    衛若蘭故意哼了一下“要吃茶?早說啊,我再怎麽舍不得,也能從犄角旮旯裏掃點兒茶末子出來了。至於端茶認錯,我看你還是快點兒睡覺比較好,沒準兒在夢裏能看見。”


    林靖搖搖頭,故意大聲歎了口氣,道:“唉,那我還是家去了。”說著,真就站起來了,拱拱手,說了聲告辭。


    衛若蘭忙留人道:“真要走啊?怎麽能連茶都不吃口呢,快給我坐下!”


    說著,就要揚聲叫人。林靖忙道:“得了得了,不缺你這口茶。我剛回府就聽說你這事情了,現在,就想著早點回去鬆快鬆快,吃飯歇息抱兒子呢。再說了,吃你的茶,總讓我想著你剛剛說什麽犄角旮旯。”說著,還故意作了個嫌棄的臉。


    衛若蘭也不是矯情的人,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把人送了出去。


    林靖先前是急急忙忙地出來,心裏惦記,什麽事都顧不上了,這會兒出來,知道了衛若蘭的心思,就稍微鬆快點兒了。人精神一放鬆,就覺得自己真是餓了,這餓得,竟然連一時半會兒都忍不得了。


    林靖看了看跟出來的餘望,就問附近有什麽酒樓食肆,最好是立馬就能到的,若還有段距離那她還不如趕回府用飯呢。


    林靖不過是試試才一問的,沒想到這餘望還真知道:“前麵兩個街口左轉不遠,就有個酒肆。隻是”餘望停了停“那裏喝酒聽曲兒的較多,不算個正經吃飯的地方。”


    林靖一聽就明白了,大概相當於現代的某種酒吧。想了想,還是搖頭,雖然想去見識一下,可她還是比較在意太平日子的,又不是早期穿越流,非得體驗一把女支寨紅燈區什麽的。


    算了,還是回府吃吧。打定主意也就不多停留,不過正好也是回府順路,到了第二個街口,林靖向左望了望,一處酒幟高招,隨風飄舞,雖還未到上燈時分,這家酒肆的門口,大紅燈籠已經點亮了,映得堂口特別亮堂。


    隻是不知道裏頭是怎麽個模樣的,林靖好奇的多看幾眼,正要收回眼,一張人臉映入了眼睛。這張臉褶子叢生,看上去已是老邁了,說是四五十歲還是輕的,可林靖記得,記得這張臉光鮮亮麗時的樣子!


    那個對林靖來說有如噩夢的時刻,就是這張臉的主人,巧笑嬌嗔的坐在一個人的懷裏,用多年學戲的嗓子,讓人給自己慣酒,還要把自己推上他靠著的人的床!


    就是他,當年太子懷中的優伶!


    那是在賈敏以外,林靖第一次麵對無法抗衡的惡意,差點兒把自己給逼死的惡意,那場景,曾經還在夢中折磨過林靖,讓林靖怎麽能忘記?


    隻是,當年高高在上的太子,早已奔赴黃泉,而攀附他的優伶,也成了這個模樣,這才多少年,竟然讓一個少年如此老邁。


    林靖一陣恍惚,看著那處竟然出了神,身下的馬也停住了。


    (少1000字,白天補。呼呼去了,88!)


    (紅樓強拆辦工作日記:感謝管青弦童鞋的粉紅票,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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