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的話語,迅速在顧曜腦海中勾勒出了一個氣宇軒昂、天資洋溢的道士形象。


    從小到大,便是天師府的寶貝,對他飽含期望。


    師兄弟四人...


    四人...


    對了,老道師兄弟四人,少天師也是四個,一個成了天師,一個死了,一個在自己麵前,那還有一人呢?


    似乎老道從沒提到過他。


    “老頭,你們師兄弟四人,有一人你好像從來沒說過。”他試探著問道。


    老道腳步不停,與一個個人擦肩而過,聲音縹緲不定,從四麵八方傳入顧曜耳中:“我們師兄弟四人,被師父收入門下,考核合格,成為少天師。”


    “我的師兄,就是如今的天師,我是第二個拜入門下的,我與你說的師弟,是最小的四師弟。”


    “一直未提的三師弟,他的誌向更為奇特,大概與四師弟同時下山,隨即就不知所蹤,也不知做了什麽,直到四師弟身死,我也未曾見到他,這麽多年,我偶爾想進入龍虎山,雖然都被師兄攔下了,但也從他口中得知,三師弟每隔幾十年便會回山一趟,拜祭師父。”


    顧曜道:“所以你也不知道你三師弟在做什麽?”


    他看著老道的背影,湧上了個大膽的想法:“那會不會如今的聖人盜首領,就是你三師弟?”


    “你想啊,當初的聖人盜,是你四師弟建立的,後麵和你也是息息相關,如今百年之約已到,你三師弟會不會...”


    老道咳嗽下,打斷了他的話:“不要亂說,不管如何,我們當初做的事,與天師府的理念不合,與師父教導的也不合,我與四師弟,算是逆徒,自那之後,再也沒能回到天師府。”


    “三師弟當初是師父最為喜愛的徒兒,我們四人中,他也是與師父最像的,若非不是張家本係,他是比四師弟更有望成為天師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出我等之事,更不會做出如今這群螻蟻之輩的苟且之事。”


    顧曜一邊點頭,一邊靈光一閃:“老頭,你們師兄弟四人,不會是一個比一個更適合當天師,所以才會被收為徒弟的吧?”


    “你三師弟原本是最適合的,然後出現了更適合的四師弟,那你是不是也比你師兄適合?”


    老道默然無語,似乎是默認了。


    顧曜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所以少天師應該是這麽回事,出現了一個天才,天師收為弟子,作為候選,之後出現了更合適的,就繼續收下去。”


    “所以如今的張清塵就是龍虎山最為優秀之人,我打贏了他,四舍五入,老頭,你贏了天師,你是天下第一唉。”


    “不愧是我,這都能讓你贏。”


    老道輕聲笑了一下:“就你話多,不過你說的確實如此,張清塵敗給你,就算消息暫且被壓下,回到龍虎山後也必然會引發其他事端。”


    “什麽事端?”


    “少天師,是無敵的,天師,更是無敵的,你贏了他,又有我這關係在,天師府裏人一定會想盡辦法讓你回去競爭天師之位。”


    “可我不想去,而且,你不是上不了龍虎山嗎,那你這關係?”


    “龍虎山裏人多,又有張家本家、分家、非張家之爭,不允許我回去,要消了我的名籙的,也未必是所有人。”


    顧曜歪歪頭:“道士也會爭奪這些?難道不是誰拳頭大,就聽誰的?”


    老道啞然失笑:“拳頭,很重要,但很多東西,不是靠拳頭能決定的,尤其拳頭用多了,效果也會越來越差。”


    顧曜點頭:“我懂,懸在頭上的拳頭,才有威懾力,像你總彈我腦瓜子,我也就無所謂了,吊樹上吊多了,我甚至產生了回家的感覺。”


    老道:“...”


    兩人說話間,已是快要走回到客棧了。


    “對了,老頭,你來洛陽,就是為了殺那個全知道?”


    “不是,本來是想問它些東西,但它好像又有很多算盤,我就改變主意,送它往生了。”


    老道站在客棧的門前,停下了腳步:“雖然我隱約感覺它沒死透,或許還有後手,但你日後給我燒香的時候,順便給它也燒一份。”


    顧曜點點頭,推開了客棧的大門,兩人走入了其中。


    客棧內漆黑一片,蠱母趴在桌子上呼呼大隨。


    顧曜也沒吵醒它,將門關好,和老道兩人抹黑上了樓,回了房間。


    看著老道麻溜的往床上一躺,準備睡覺的樣子,顧曜有些奇怪:“老頭,你為什麽現在總是沉迷於睡覺?”


    “不是沉迷,而是我需要用睡眠的方式調整狀態,與閻羅一戰,我雖然十拿九穩,但總要做好準備。”


    “哦,那明日做什麽?”


    “玩玩吧,順便把要殺你的那人理一理。”


    “理一理?你要打上門去?”


    老道的聲音已經開始起伏了,昏昏欲睡:“不是我,是你。”


    “伏羲塔開啟前,這樣的事,總會有些見不得光的事,處理的方法有很多,但最簡單的,就是你當年去把買凶的人廢掉。”


    老道打了個哈欠:“行了行了,我要睡了,你想幹嘛,就幹嘛去吧。”


    顧曜下一句話還沒說出口,老道的呼嚕已經一聲接一聲的響了起來。


    無語了片刻,他起身來到窗戶前,推開了窗子。


    那全知道說了,樂生、寶田、鴻羽三個野茅手裏有個對老道也有用的法術。


    雖然老道不在意,可是,他在意啊。


    或許真的有用呢。


    誰能說得準,天下法術這麽多,老道也不可能就全都知曉。


    “今日與樂生交手,他的法術,在野茅中勉強能算上等,可能弄出個白紙符籙,怎麽想也是稀奇,或許也與那法術有關。”


    “他們三人若是一個一個被我逮到,我可以輕鬆擊破,即便三人聯手,我即便打不過,也能跑的出去。”


    “唯一擔心的是,會不會又類似奇門大陣一類的東西。”


    顧曜思索片刻後,從窗戶中躍出,向著城東跑去。


    那三個道士的居住地,他大概清楚。


    “先去找那樂生所在的青魚山,為了防止山上有奇門風水大陣,我可以直接斬斷山脈水脈。”


    在屋頂上飛快躍過,顧曜思索著自己動手的步驟。


    “絕大部分奇門風水陣法,都與山川地勢相連,截斷山脈水脈之後,再以符籙之道,將它與天地隔絕。”


    “這麽一來,處於孤地之中,威脅就更小了。”


    “做完前兩步,我再仔細觀察一二,若是發覺不對,直接以天雷洗地,土行雷最適合做這事了。”


    “後麵直接以雷霆手段製服他,若是他不肯交出,我就以上清明魂術稽查。”


    ...


    他想了許多,在心頭規劃了更多,信心滿滿,打定主意要將樂生收拾的明明白白,直到他在城外迷了路。


    顧曜站在路口,傻了眼。


    “我的天,洛陽城外,這麽多山,這麽多路的嗎?”


    出來洛陽城門,沒走多久,道路一分為三,向著三個方向散去。


    每個方向,一眼掃去,都是綿綿的黑暗山影。


    “這...該不會是那三個野茅,一人住一個方向吧?”


    這個時間點,城裏雖然很熱鬧,可城外卻已經很冷清了,壓根不會有什麽人。


    若當真遇到了人,十之八九都是麻煩。


    顧曜站在路口猶豫一二,向著中間跑去。


    “樂生的道觀,在青魚山,青魚山的山腳,有個大蛇石碑。”


    “野茅的道觀,一般都會十分明顯,如果在這條路上,我應該很容易就能發現。”


    他順著路跑了小半個時辰,什麽都沒發現,正在思考著是不是走錯了方向時,又在斜上方稀稀疏疏的樹木間隙中,看到了兩點光芒。


    當下他屏住呼吸,悄悄摸摸靠了過去。


    摸到不遠處,腳下已經多出了不少的白紙錢。


    顧曜蹲下身子,抓起一把看了下,聞了聞:“嶄新的,還有著燭火味,誰家這個點,還送人下葬?”


    當下更是小心的遊了過去。


    來到大約五丈處遠,已經可以看到那處的人,聽到談話聲了,顧曜這才停下腳步,小心的藏住身形。


    那兩點燭火,是兩個白紙燈籠,此刻放在兩塊石頭上,靜謐而詭異。


    兩塊石頭下,癱坐著八個大漢,顧曜努力抽動鼻子,能遠遠聞到一抹極其微弱的汗味和土腥味。


    “我此前,在廣陵府往金佛寺去的時候,路上好像撞到過遷墳的人,他們好像也是這配置。”


    顧曜瞧著那八個赤裸上身的壯漢,回憶了一下。


    “那棺材呢?”


    顧曜想著,又仔細看了下,卻是沒看到棺材,也沒看到其他人。


    “難不成是運上山了?這八人是下山路上歇息?”


    顧曜有些猶豫要不要去看個熱鬧時,一串響亮清脆的腳步聲響起。


    是個年紀與他相仿的少年,隻是穿著打扮,很是辣眼睛。


    紮著童子髻,用這紅絲帶,上身是個紅肚兜,下麵套著個黑色兜襠褲,光著腳,吧唧吧唧從山上下來了。


    那少年爬到石頭上,將兩盞白紙燈籠都是拿起,照清了他臉上的妝容。


    詭異而又恐怖。


    有那些燒給亡者的紙人有些相似,全臉塗滿了白色油墨,隻有兩頰和眉心畫著紅色圓圈。


    那八個大漢也是慢慢悠悠爬起:“小九爺,吳老爺子呢?”


    “爺爺在上麵與寶田大道士說事,讓我先下來給你們發銀子。”


    這少年的聲音與孩童無異,讓顧曜又是吃了一驚。


    這個時代,身高普遍偏矮,這少年身高與顧曜相似,怎麽也得是個十四五的少年,可聽這聲音,隻是個八九歲的樣子。


    少年把手伸進兜襠褲裏,從胯下掏出大把的銀子:“接著接著,回家再洗,我的童子味幫你們辟邪呢,太早洗了,魂丟了可別賴上我們。”


    “省得省得。”


    八個漢子喜笑顏開結果銀子,也是同樣塞進了褲子裏。


    顧曜看著:“原來,這兒是那個寶田大道士的地盤,這些人,是在為那道士偷盜屍體?”


    他這邊猜測著,又是兩人出現了。


    一人是個戴著草帽的老漢,微微有些佝僂,走路一晃一晃。


    另外一人,身穿道袍,手拿拂塵,一派仙風道骨。


    “見過寶田仙人。”


    寶田聲音平淡道:“諸位不用行禮,此番又是辛苦諸位了,今夜事了,各位好好歇息,若是日後還有類似之事,還需要諸位幫忙。”


    老漢也說道:“行了行了,你們八個現在回村裏去吧。”


    打發八個大漢離去,隻留下老漢和那個少年。顧曜也收回視線,藏在樹後,隻用耳朵傾聽。


    修為到了一定程度後,對於他人視線,敏感的很。


    “寶田仙人,我這孫兒,您看看怎麽樣?”老漢的聲音率先響起。


    “還不錯,純陽之身,能以凡人的身份活這麽久,你家祖傳的手段倒也了得。”


    “仙人說笑了,我們哪有什麽手段,隻是他大約兩歲開始,每次遷墳時,我都讓他坐在棺材頭子上,借著屍氣壓製,可這法子,終究不是正道。”


    寶田淡淡道:“也就是你用這手段太早了些,壞了他的根骨,原本純陽之人體如赤陽,修煉起來得天獨厚,被你這麽一弄,卻是混雜了些。”


    “是啊,仙人說的是,我帶他去過道觀,都說可惜,屍氣入骨,修不了他們的法。”


    “他們不行,可貧道行。”


    “那是那是,道長神通超凡,學識貫通天地,哪是他們能比擬的。”


    寶田道:“但貧道也不是隨意收徒的,貧道雖然隻是個野茅,但門檻,也未必比那些正規道觀低。”


    野茅?


    顧曜心中琢磨著,這寶田用了野茅這詞,難不成這爺孫,也是道門中人?


    少年清脆的聲音響起:“道長在上,小的自然是知道的,這是小的生辰八字,先請您一閱。”


    老漢也接著道:“道長你隻管說,隻要您能交小人這孫兒修行,小人定然竭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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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片刻後,寶田道:“單看生辰八字,倒也不差,行吧,你們未來一月,再為我運來三具今夜這樣的屍首,我就收他為徒。”


    又是沉默一會後,老漢應承了,帶著少年下山離去。


    顧曜感覺到寶田也是上山消失了,才從樹後探出了身子,遠遠跟上。


    還沒到山頂,他就聞到了一股惡臭的屍臭味,還有這仿佛豬豕進食般的咕嚕咕嚕聲。


    顧曜聽著這聲音,仔細看著山頂一片屋宅,默默運轉金光咒,同時悄然間凝聚畫出無數道符籙,融入土中。


    做完之後,他才伏低身子,從四周走向最近的屋子,慢慢繞去。


    “過去沒當過賊,夜晚闖入別人家裏,該怎麽做?沒經驗,吃虧。”


    繞了一大圈,最後來到主屋後,貼著牆壁,縮身藏在陰影裏,慢慢向前麵摸去。


    滿院的紙錢中,寶田站在這屋子正前麵,注視著身前一個漆黑棺材。


    那屍臭味與咕嚕咕嚕聲,正是從棺材內傳出。


    同時顧曜注意到,這院內的空氣,有些扭曲,投射下來的月光,都被引導著聚集飄向那棺材。


    顧曜看著那棺材有些搖晃的樣子,心中湧出一個猜測:“難道說,這個寶田圈養了一個吃食屍體的怪物?所以他才要求那對爺孫為他搬遷屍體?”


    他不敢過多注視寶田,努力看向棺材。


    可這棺材極大極深,他離得遠,看不清裏麵。


    當下隻能擼起袖子,準備先打暈寶田。


    袖子剛剛擼起,寶田卻是動了。


    他手中拂塵一揮,一隻手舉起,在麵前捏了個指引,低聲念叨起了咒文,嘴唇動個不停。


    隨即,兩側的屋子內,傳來了咚咚聲。


    屋內沒有關,隻有黑布垂下,擋住了屋內,此刻在寶田的施法下,屋內的東西出來了。


    數具麵色鐵青,獠牙出嘴的醜陋僵屍從屋內跳了出來。


    顧曜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僵屍打交道。


    嚴格來說,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麽有模有樣的煉屍。


    這寶田看著仙風道骨,居然是個修煉屍道的野茅。


    一具具煉屍跳出,圍著棺材團團站好,張開了嘴。


    隨即月光匯聚在棺材的正上方,凝聚成一個小小的光團。


    一道道飄柔的光線流入煉屍的口中,最為粗壯的一道,流向了棺材內。


    那咕嚕咕嚕的聲音,變的更加急切了。


    “煉屍,吞食月華。”


    顧曜看著眼前這狀況,飛快的回憶著僵屍的等級劃分。


    似乎是紫僵、白僵或者黑僵,然後是綠僵、毛僵、不化骨、伏屍、遊屍。


    再之後就是魃這種,傳聞中的旱魃、幹魃等等都是如此。


    “它們應該隻是綠僵吧。”


    顧曜猜測著,僵屍實在太少了,他也不是很確定,隻是依稀記得。


    紫僵說是僵,其實還是屍,動都不能動,隻是有劇毒。


    白僵與黑僵,動作遲緩,怕光怕歲怕火怕雞怕狗甚至怕人。、


    綠僵,跳躍快,敏捷,好像隻是怕光?


    顧曜想著,再起準備動手。


    他抬起一隻手:“符起!”


    此前融在土中的無數符籙,瞬間被引動,陡然間,山搖地陷,泥土橫流。


    那吸食月光的綠僵半個身子瞬間融入土中,動彈不得。


    寶田雖也被打個措手不及,但他反應極快,竟是在腳麵陷入地麵之時,不知以什麽手段,將腳從靴裏抽了出來,躍向空中。


    顧曜眼見如此,抓在他在空中無法閃避之時,躍起一拳打了過去。


    寶田發覺顧曜,麵露驚色,手中拂塵揮灑,無數銀絲蔓延,纏了過來。


    這一式顧曜已經有了準備。


    這年頭,帶著拂塵的道士,不會這一招可太丟人了。


    當下他左手一掌揮出,一道火蛇飄揚,將拂絲燒毀,另一手金光蔓延而出,刺向他的手臂。


    寶田在空中無法閃避,當下袖子揮舞,從袖中甩出兩團黑泥,在空中變作獅虎,一左一右,擋住了顧曜的攻擊,同時自己借力泥土獅虎,跳到了一隻綠僵的頭上。


    顧曜擊碎獅虎,看向寶田:“是你,在客棧偷聽談話的人是你?”


    寶田看了看手中的拂塵,隨手扔在了地上,看著拂塵被土流吞噬道:“你居然敢找過來,真是有膽,是樂生那廢物給了你勇氣?”


    他言語之中,對於樂生諸多不屑。


    雙臂一震,泥土之中,浮出數隻野獸,牛馬豬狗雞猴,布滿了院內的空地。


    “原來你是召喚師,不是純粹的煉屍人啊。”


    顧曜看到這手段,抬起一手,驚訝道。


    寶田背負雙手:“貧道隻是差了些運氣,弱了些功法,因此一直以來隱居此處,真是沒想到。”


    他說話間,這些泥獸鋪了過來。


    顧曜站在原地,打起了養生拳,慢慢悠悠,看似破綻百出,卻一個不漏的將泥獸全部碾碎:“沒想到什麽?”


    寶田冷笑一聲:“沒想到最近時來運轉,先是一個道友走火入魔,送了我一份道法,又是意外得到了這煉屍術,如今你這小道士又是找上門來,你的法術,也很不凡啊。”


    那些泥獸在他說話間再次恢複,從顧曜腳下鑽了出來。


    顧曜一踏地麵,躲過攻擊同時飛起打向寶田。


    就在他逼近之時,咕嚕聲停住了。


    那匯集的月光也突然散去。


    顧曜心頭生出一抹危機感,當下抽手,金光咒閃爍而出,淩空而退,一腳掃翻身後的泥獸。


    寶田站在綠箭頭頂,冷笑一聲:“你倒是感覺敏銳,可你敢來闖我的道觀,就是死路一條。”


    他拍了拍手:“小道士,來見見永望大道士。”


    一道魁梧身軀從棺材內冒出,渾身長滿了紅毛,在月光照耀下,那紅毛根根閃爍著血光。


    這竟是一具毛僵。


    “吼!”


    毛僵站起身,從棺材內如人一般躍出,瞬間出現在顧曜麵前,一拳砸下。


    它近身的瞬間,惡臭無比的屍味充斥鼻尖,恐怖無比的拳風讓顧曜升不起測試下金光咒的心思,當下身形一閃,三跳兩跳到屋頂之上。


    毛僵一拳砸在地麵,竟是將此刻水流般的泥土砸出了無數道縫隙。


    它身體被泥土吞噬,可下一刻,又是輕鬆破土躍出,撲了過來。


    顧曜彈指一道火行雷放出,可它奇快無比,竟是閃身避過,顧曜不得不引爆火行雷。


    雷火交織中,毛僵身形僵硬了下,又一次跳出。


    “毛僵速度太快了,我有些跟不上,遠距離攻擊會被閃開,近距離金光咒不知能否擋住,以傷換傷在對麵的地盤裏絕非上策。”


    顧曜心頭閃過這個念頭,看著那毛僵再次撲來,一邊後退,一邊攤手放出密密麻麻的火蓮,布滿了各處。


    這毛僵速度極快,但體型也極大,有常人兩倍魁梧,渾身又長滿晚年不詳的紅毛,在密密麻麻的火蓮下,隻要再次動作,必然會撞到火蓮,多多少少能給顧曜爭取些時間。


    出乎意料的是,這毛僵停了下來。


    眼見這毛僵暫時停止了動作,顧曜指著它,看向寶田:“你剛剛說它是永望大道士?”


    想起之前野茅們說過,洛陽本有是個大道士,可其中一人下落不明許久。


    他看著寶田問道:“他是洛陽的第四個大道士,被你殺了煉成了毛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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