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曜聽著月無眠推銷式的炫耀“五賊炁”,心頭思緒翻滾。


    太像了,實在太像了,與自己的金丹法修煉太像了,隻是自己因為小印的原因,體內多出了一座被自己稱為《愚公經》的“山”,雖然使修煉變的困難,但卻也凝出了一顆金丹。


    “這五賊炁...是一個絕代天驕創造出的功法,還是小印的某一位持有者,也得到了部分修煉之法,因此修煉出?”


    顧曜愣愣看著月無眠的紅唇油光發亮閉合個不停,啃著豬肉也不耽擱說話,自己走神陷入了思考。


    “除去我的金丹法之外,天下最為特殊、強大的功法,應該是天師炁,這功法是用人間的炁,融合鬼界的炁而成,極其強大。”


    “我的金丹炁,如今的特性,隻是源源不絕,療傷蘊養,很有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感覺,但在鬥法之上,遜色於天師炁。”


    “而這個五賊炁,與金丹法相同的是,同樣直修五行之炁,隻是沒有凝結金丹這個結果,很像是殘缺的金丹法。”


    “不,不能這麽想,畢竟這隻是月無眠的說法,她自己也承認沒有完全修成,或許在後麵會有其他變化也不一定。”


    “不過,不管怎麽想,我總感覺,這個五賊炁,和小印脫不了幹係。”


    “這個五賊眾,和聖人盜,或許也隻是名字上的不同。”


    他這邊想的入神,那邊月無眠已經飛快的將金黃酥脆的野豬消滅,送進了肚子裏,捏著蘭花指從腰帶上攝出一條白色的絲巾,很是矜持、淑女範的擦著雙手,擦完之後故作優雅的笑了笑,看了下身旁呆冷冷的小琥,將剛打算塞回腰間的絲巾遞了過去。


    無視掉小琥把絲巾翻了幾圈,才找到一塊勉強算是白淨的地方擦手,月無眠看向顧曜:“顧曜,怎麽樣,要不要加入我們?”


    “你別看你才打贏張清塵,但他可是少天師,將來是能學會天師的特殊功法的,那時候他戰力會直接翻倍到天下無敵的。”


    天師秘傳雖然隱秘,但月無眠既然知道,那說明對於站在山巔上的人來說,也算不上大秘密。


    這麽想來,我都不敢確定老頭是不是知道這事,他也從來沒表示過,顧曜撫了下下巴。


    月無眠說著說著,又手舞足蹈起來。


    顧曜默默往後退了下,免的被她打到。


    這姑娘第一次見到時,明明是個高冷的仙女範,就算後麵和宋玉泉吵架選誰,也隻是展示了大周看臉的特色。


    怎麽這一次,活潑的像是拆家的哈士奇?


    月無眠全然不知道她的形象在顧曜眼力已經轉了三百六十度:“顧曜,你也並不想以後輸給張清塵吧?”


    輕輕咳嗽一聲,顧曜手上亮起一點銀光:“月姑娘,你說的天師的特殊功法,是這個吧?”


    月無眠的麵色瞬間呆滯了下來,有些結結巴巴道:“天師炁?”


    “難...難道你也是少天師,還是是真正要繼承天師位置的少天師?”


    啪!


    一聲脆響在山洞裏回蕩。


    月無眠猛然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有些氣憤的道:“卑鄙的天師府,居然明裏一套,暗裏一套,表麵上張清塵是唯一的少天師,其實已經在培養你,甚至都已經把這秘法傳給你了。”


    “可惡,卑鄙,下流,無恥!”


    月無眠小臉氣的通紅:“我居然和你這樣的家夥,講述了我們最大的秘密!”


    “啊啊啊啊~!”


    小女孩猛然低下頭,開始從懷裏掏東西。


    顧曜一看她掏的東西,額頭上汗一下冒出來一層又一層。


    紫色的符籙是最低等的,大把大把的銀色符籙光芒閃耀,還有大量的奇特銅錢也劈裏啪啦的掉落。


    在大量的符籙、銅錢之中,還有微縮數倍的玉劍、玉盾、流星錘、三叉戟...


    “月姑娘,冷靜,我沒有騙你,我確實不是天師府弟子!”顧曜急忙叫停。


    這姑娘簡直就是個移動的藏寶庫,懷裏居然能掏出這麽多東西。


    顧曜努力控製自己的眼神,別往不該看的方向看。


    月無眠停了一下:“嗯?還騙人?可惡,本姑娘要把你種進花盆裏!”


    她又開始翻,又是扔出一堆東西後,顧曜眉頭一跳,銀色光芒布滿全身,劫劍也是升起,無常死主的黑線爬滿劍身。


    默默坐在一旁許久的蝶兒和靜音也是一下跳了起來,恐怖的氣勢豪不掩蓋的釋放。


    一張金色的符籙,被月無眠舉起。


    符籙表麵,還有一枚五帝錢用紅線綁在了上麵,似乎是在封印這符籙。


    但即便如此,符籙周圍,空間一陣扭曲。


    顧曜忍不住頭皮發麻,金色符籙這東西,照理來說都是一個宗門的鎮宗之寶了,即便是上清派,也隻是鎮壓在宗門內,除非有滅門之險,不然絕不會拿出來。


    可特麽月無眠居然能從懷裏掏出來一張。


    “月姑娘,你冷靜,一來我確實沒有騙你,我與天師府的關係很是微妙,但的確不算是天師府弟子,更不是什麽少天師。”顧曜盡量用最快的速度,將自己的意思清晰的表達完整。


    “二來,用不著,你這麽一張金色符籙砸下來,我們怕是都死的連灰都不剩了,指不定還會波及長安,到時候定然會禍及黃龍道,還有五賊眾。”


    月無眠舉著金色符籙:“可是,你...你知道了我們的秘密...”


    “月姑娘你什麽都沒說啊,隻是在向我這個野茅,介紹一個誌同道合的交友聚會,還有這個聚會裏的福利。”


    這姑娘是個為了理想奮不顧身的啊,顧曜很是頭疼,生怕她“為罪自殺”。


    月無眠此刻神智逐漸回歸,舉著金色符籙的手臂晃動了兩下:“但是...”


    “沒什麽但是,姑娘,剛剛是顧某沒有表達清楚,讓姑娘以為我是天師府派來的臥底,所以才會導致現在的局麵,這樣吧,姑娘你先收好東西,我們坐下,我慢慢解釋清楚。”


    顧曜把台階鋪好,月無眠也趕忙接下,在三人的眼神中,將那張金色符籙塞回懷裏,隨即慢慢的把那些扔出來的東西,一個個塞回去。


    顧曜剛鬆口氣,卻突然感覺後背被輕輕捅了一下,扭頭一看,是蝶兒。


    蝶兒湊到顧曜耳邊,伸出一根手指向月無眠的腳邊:“那個木人!”


    木人?


    顧曜看了過去,眼神一亮。


    一個有些粗糙的七寸木人躺在月無眠的腳後跟。


    這木人與之前應慕道的木人很像,但因為應慕道留下的那個木人,表麵有一層黑色,似乎?因為使用過的痕跡,所以顧曜也不能確認。


    眼看月無眠要收拾到木人,顧曜急忙喊道:“月姑娘,請問這個木人?”


    月無眠停了下手,看了下手裏的木人,又看了看顧曜,晃了下:“這個?”


    顧曜連連點頭:“是的,請問這個木人是什麽,有什麽作用?”


    月無眠歪了下頭,然後將木人塞進了懷裏:“不告訴你。”


    顧曜:“...”


    麻溜的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回自己的胸口,月無眠一手捏著一遝的銀符,毀滅氣息比被封印的金符更甚,警惕的看向顧曜:“你不是要解釋嗎?解釋啊。”


    感覺腦門上的血管跳了下,顧曜深呼吸,麵上掛著笑容:“是這樣的,月姑娘應該知道我的師父吧?就是百年前縱橫天下的天師府善淵道人。”


    “我知道,殺了上代司首,聖人盜的首領嘛。”月無眠尋了個地,坐了下來,吃瓜的眼神逐漸升起。


    顧曜道:“是的,我一身功法,九成以上是他傳承,唯獨...”


    吧啦吧啦。


    “就是這樣,當代天師,認可我為他的師侄,並且想要將我收為天師府,此前不久,傳承了我一部分天師秘傳,就是你見到的那點。”


    “但是天師府的長老們不願意,因此之後...”顧曜拍了下手,雙手攤開。


    月無眠長哦了一聲,將手裏的銀符也塞回了貧瘠的胸口:“這樣啊,顧道友,我相信你。”


    見此,顧曜也是長舒了口氣。


    真見鬼,這姑娘給我的壓力,簡直快要跟上閻羅了,比才見過的九嬰頭顱和應慕道還強。


    他試探問道:“月姑娘,你懷揣這麽多...嗯?”


    月無眠警惕的雙手抱住胸口:“你別亂想,這是一道神通,連接我父親的藏寶庫,那些東西都是庫裏的,不在我懷裏。”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顧曜連連點頭。


    又和月無眠聊了會有趣的事,總算是把氣氛搞回到之前的樣子了,顧曜再次試探著詢問起了那個木人。


    這一次月無眠倒是爽快說了:“那個東西,是承載陽神分神的一個符寶,你知道什麽是符寶吧?就是神機中比較特殊的一個種類,算是神機形態的符籙。”


    “至於這木頭人,其實壓根沒什麽用,我老爹把這玩意放在藏寶庫裏,就是怕有小賊進去偷東西,想著有什麽意外可以直接分神降臨。”


    顧曜聽完倒是恍然大悟,這天下的陽神,可沒幾個有司首那隨便分出幾百個陽神分身的本事,像天師那樣虛空分出一個與本體近乎相同的,也是極難。


    對於普通陽神來說,雖然他們也有分神的能力,但通常而言,他們絕不會這麽做,因為一旦分神受損,對於本體來說,需要花費大量時間來療養,甚至會留下極重的後遺症。


    可他們也會有需要分神的時候,也就是這種情況下,才有了這個木人,寄托分神,能達到與本體無差別的地步,同時,有危險可以讓木人承擔,自己分神歸體。


    這木人也隻有在麵對那些陽神時,才算的上寶貝,其他時候,都是個雞肋。


    “但他也不想想,他把寶庫藏在自己的蒲團下麵,誰能進去,總不能從我的肚兜裏進去吧。”


    月無眠大大咧咧道,說完後突然麵色一僵。


    壞了,她不會又要掏東西滅口吧,顧曜心裏一跳,急忙取出應慕道留下的那一個,遞給月無眠:“月姑娘,您掌掌眼,看看這東西,是不是你說的那個東西。”


    月無眠的臉慢慢變紅,羊裝不動聲色的接過假裝什麽都沒聽到的顧曜手裏的木人,摸了兩下:“對,就是這個,隻是這個好像用過了,上麵的符文都毀掉了。”


    說完有些驚訝的問道:“你打跑了一個陽神的分神?”


    顧曜心裏度量了下,將應慕道的事說了一遍。


    月無眠聽著鼓起了掌:“原來如此,幹的好啊,應慕道這個老混蛋,原來一直在這裏幹這事,弄出了一尊凶神麵然大士,我過去還奇怪他明明早就已經到頭了,還總留在這裏是幹嘛。”


    顧曜道;“那這木人就沒其他作用了嗎?”


    他有些不死心。


    月無眠奇怪的將木人遞還給他:“這東西還能有什麽用?也就是材料是養魂木,可以燒掉點煙養養魂吧,你這個也就隻有這用處了。”


    “好吧。”顧曜將木人收起來,本以為是個寶貝,沒想到是個雞肋,他歎了口氣,又看了下月無眠,掏出了三清鈴:“月姑娘,你再看看這個?”


    “你這是拿我當當鋪裏那掌眼的師傅了?”月無眠吐槽一句,但眼神看到那三清鈴時,卻是放出了一抹異樣的光芒。


    《五代河山風月》


    “這...寶貝啊,嘶,材料都這麽珍貴...”


    月無眠仔細看了許久,最後有些舍不得的還給顧曜:“看不出來,隻能確定是個寶貝,不過,你要不要和我換個東西?我這裏可是什麽都有。”


    她拍了下自己的胸口,眼神還不時掃向那三清鈴。


    顧曜將三清鈴收起來:“不了不了,這三清鈴我另有他用。”


    又和月無眠拉扯了下,打消了她想要換走三清鈴的念頭後,顧曜總算是和她聊到了正題。


    “月姑娘,你們這次來,該不會隻是為了將五賊眾介紹給我吧?”


    說到正事,顧曜和月無眠的麵色都肅穆起來了:“還有小琥的事,她為什麽和你們在一起,饕餮爪子在哪裏,是不是也可以交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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