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殿下!”李繼遷看到那白衣女子的身影出現在對麵的梅花叢中,頓時喜出望外,目光中充滿了崇敬。


    白衣女子將手一擺,示意李繼遷不得多言,然後將我的身子翻了過來,掃了一眼。


    “繼遷你也太不小心了,怎麽會有尾巴跟了過來?”白衣女子冷冷地說道,“如果這人真的是對方的探子,我就無法在這裏再呆下去了!”


    “殿下!此人並非是尾隨我而來的!”李繼遷連忙辯解道,“我來的時候已經很小心了,後麵又有我的兩名貼身護衛斷後,沒有道理還有人能跟上來的!我看這人並沒有什麽武功,應該不是對方的探子,或許真的是誤入梅林的遊客也有可能!”


    “或許真的如你所言!”那白衣女子點了點頭道,“我也不希望這個落腳的地方被別人知曉,要重新找到一個萬載寒潭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況且我的修行又到了一個緊要的關頭上,出不得半點兒岔子!不過現在這個人——令我有些為難呢!”


    “不如——”李繼遷將手在脖子上麵一橫,作了個手勢。


    白衣女子橫了李繼遷一眼,冷冷地說道,“若你隻懂得靠手中的刀來解決問題,那問題恐怕會越來越多的!”


    李繼遷被白衣女子瞪了一眼後,心中有些惴惴,隻是唯唯諾諾地應了兩聲,不敢再隨意發表自己的意見了,畢竟自己現在有求於人,犯不著為了不相幹的人起了衝突。


    “原來是天波府的楊六公子麽?”那白衣女子望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我,突然粲然一笑道,“我們還真的很有緣分呢!”


    “咳——”旁邊的了李繼遷有些疑惑地看著麵前的白衣女子,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你冒著被追殺的危險,千裏迢迢地來到我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麽事情?莫非你真的打算要自立門戶了麽?”白衣女子頭也不回地問道。


    “聖女殿下明鑒!”李繼遷心中對於白衣女子的判斷萬分佩服,情緒非常激昂地說道,“因為繼捧無能,致使我們黨項李氏世代占有的夏、綏、銀、宥、靜等五州土地,如今已全部被宋朝奪去。然而宋皇依然不肯就此放過我們李氏一族,卻要密謀要將我們統統移至京師禁錮,斬草除根!繼遷縱然沒有先祖開疆擴土的武勇,卻也不願意看到祖先的業績被就此抹殺掉,成為別人家的仆役!”


    “你既然不甘為人後,盡可自己起事,何必千裏迢迢地跑到我這裏來?難道就是為了將胸中的抱負一吐為快嗎?”白衣女子聽了李繼遷的話後無動於衷,一雙明亮的眼睛在力繼遷的臉上來回掃了幾遍,反而有些譏諷地問道。


    李繼遷心中惱怒,臉上卻不敢露出絲毫的破綻來,隻是從懷中小心地摸索出一支黝黑的羊角狀物來,雙手遞到了白衣女子的跟前。


    “青羊血誓!”白衣女子吃了一驚,一手虛抓,將那羊角般的東西握在手中。


    李繼遷有些自信地說道,“聖女殿下,這是最後一支青羊血誓了!我隻求殿下為我取來一個人的人頭,不知道可不可以?”


    “誰?”白衣女子眉頭微皺道,“若是太過棘手的人物,恐怕我也無法下手!”


    “夏州巡檢——曹光實!”李繼遷沉聲說道。


    “六哥!六哥!”七郎從梅林中出來的時候,忽然發現我不見了,於是在清源觀中走了一個來回,一邊高聲呼喊著。


    “六哥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說好了帶我出來玩的,誰知道他的人先不見了,這叫什麽事情啊?”七郎不無埋怨地嘀咕道,一邊繼續在觀內尋找。


    “老七,你在叫喊什麽?”


    “四哥!?你也在這裏啊?有沒有見到六哥?”七郎回頭一看,拍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四郎,身旁還站著一位粉衣少女,正是同四郎有婚約的潘家小姐。


    “老六也跟你出來了?他不是在家裏忙著備考麽?”四郎皺著眉頭問道。


    “方才有些事情要處理,辦完之後順道出來看看梅花,可是一轉眼就不見了!”七郎解釋道。


    “應該不會走得太遠吧!就這麽巴掌大點兒的地方,他一個大活人能跑到哪裏去?我們不妨沿著這條小路一同找找!”四郎說道。


    於是三個人沿著雪中的小徑一同走來,一麵不停地呼喚著我的名字。


    “頭好暈啊——”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躺在雪地裏。


    怎麽回事?我明明記得自己是同七郎一起到清源觀來賞梅的,怎麽回睡倒在這裏?雖然我的身體的確不錯,卻也不至於就喜歡睡在雪地裏啊?那麽七郎又跑到哪裏去了呢?


    “六哥——六哥——”一陣呼喊聲從遠處傳了過來,正是七郎的聲音。


    “老七,我在這裏——”我扯著嗓子應了一聲,立刻就有了回應。


    過不多久,四郎等三人就到了麵前,一個個盯著我猛看。


    “我的臉上長花兒了麽?”我被三個人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臉蛋兒,然後非常不悅地問道。


    “花是沒有,不過胭脂留下的痕跡就很清楚!老六,你方才不會是跟人幽會去了吧?嘿嘿——”四郎用一副非常**蕩的眼神看著我,嘴裏調笑道。


    “怎麽可能?”我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水池邊上,看了看自己的倒影,果然在左頰之上發現了一處很明顯的吻痕,色澤豔紅,宛然是新留下的。


    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呢?我使勁地搔著頭發,渾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懷著一肚子的疑惑,我們一行四人離開了清源觀,回到了汴梁城中之時,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三位少爺,你們可回來了,老夫人吩咐廚房給你們留了飯,六少爺,老爺在裏間等著你呢,吩咐老奴見到你後立即把你帶到他麵前去!”管家楊福正在大門口旁邊的簽押房裏麵候著,看到我們後走了出來,笑眯眯地說道。


    我把韁繩交給隨之而來的家丁,一麵向裏間走去,一麵有些擔心地問道,“福伯,知道老爺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情嗎?”


    “應該不是壞事情,我見老爺的臉色還是比較紅潤的。”楊福笑道。


    我點了點頭,說實在的,老夫人還比較好糊弄,可是一見到楊繼業那張撲克臉,我的心裏麵就有些發怵,也說不上來是怎麽樣的感覺了。


    來到前院的小客廳的時候,楊繼業正坐在那裏喝茶,一隻手不知道在桌子上麵擺弄著什麽東西,屋子裏麵生著一隻暖爐,火紅的木炭散發出一股木材特有的香氣。


    “回來了——”楊繼業聽到我的腳步聲,頭也不抬地問道。


    “是,爹,您老人家有什麽吩咐?”我恭敬地問道。


    楊繼業從桌子上麵取過一張帖子來,遞了給我,“這是聖上命禮部下的柬貼,特許你參加禮部組織的考試,今天才送到家裏的。”


    “哦。”我將那柬貼打開一看,上麵書著“特旨賞楊延昭應禮部科考。”下麵落款是禮部正堂,並蓋著鮮紅的朱漆大印。


    “另外,你奏請皇帝將上次的功勞加在四郎身上的要求,皇帝也準了,四郎加了崇儀副使,算是一步登天了!”楊繼業接著說道。


    “如此甚好!皇帝也算是很能體諒下臣了!”我喜道。


    這件事情一確定下來,就等於楊家的一個三品官已經穩拿在手中了,相比之下,同其他的幾家高門大閥的子弟僅僅是承蔭一些郎官的,就要占據了很大的優勢,有道是起的早未必身體好,但是當官這東西,資曆也是很重要的嘛!同其他的同齡人相比,四郎最起碼可以少奮鬥十年的時間,或者更多。


    “小六兒,你的功課到底準備得如何了?你平白將三品的職分送給了老四,卻要走那科舉之途,難道真的很有把握麽?”楊繼業又一次認真地問道。


    我微微一笑道,“這個請爹爹盡管放心好了!孩兒是不會打那沒有把握之仗的!如果爹爹還有疑慮,不妨到我的書房看看。”


    “好啊!倒要瞧一瞧你究竟在做些什麽!”楊繼業點了點頭,心裏懷著幾分好奇,隨著我向後院我的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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