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賈赦到了賈母的院子請安過後,賈母劈頭就問道:“老大,聽說你今日大發雷霆,處置了一幫奴才,還把管針線的婆子和負責采買的管事帶走了,可有這事?”她安插在邢夫人院中的奴才都被折了進去,具體什麽事讓老大打發雷霆,她沒個眉目。


    “回稟老太太,是兒子讓人帶走的。”賈赦也承認的幹脆,沒有狡辯的意思。


    “那奴才犯了何錯?”老太太問道,這賈赦畢竟是一家之主,讓自然有處置奴才的權利,隻是這采買上還有廚房的管事是她的人,賈赦這行為簡直是打她的臉,因此這神情也極為不善。


    賈赦臉色痛苦的閉上了雙眼,日後睜開一臉猙獰的說道:“那幫該死的黑心肝奴才,平日裏作威作福,兒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麽算了!隻是這幫奴才居然把注意動到大房子嗣的頭上,兒子時絕不容許的。二弟妹這些年管家,對著幫奴才確實是優待了。


    今個太太不舒服,就請了王太醫前來診治,結果發現是這廚房中的奴才居然是黑心肝的,給太太經年服用燥熱食材,日積月累,這心火和肝火旺盛,這才使得太太脾氣越來越乖張,越來越左。為了家醜不外揚,因此兒子做主,處理了所有廚房當值的奴才。


    這還不算,誰知王太醫一眼就看出太太紅紗帳子是被紅花浸泡過的,那紅紗帳是當初老太太給的,太太十分喜歡,一直都在使用著。兒子十分生氣,就讓太醫查檢了太太房中的一幹用品,太太舊年穿的衣服一樣被動了手腳,還有其他的物品,兒子令人造了冊,來人呈給老太太看。”說著就讓跟著他來的人遞上了一個小本本。


    “說起來這事。也是兒子治家不嚴,是我們賈家對不起邢家,誤了夫人終生。夫人一進府就被人算計,難怪十多年沒個孩子,這是想斷了榮府嫡出一脈,故兒子命人把一幹奴才舀下。兒子已經讓人審問那幫奴才。要是讓我查出來是哪個黑心肝下的手,兒子定讓她生不如死。”賈赦把昨天查出有問題的物件單子遞給老太太,這次他絕不會輕易的放過這些奴才的。


    但是,在這之前他要用這個來試一試賈母,看看她到底有多偏心二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二房做的手腳。若是賈母偏心過頭了,就不要怪他使出殺手鐧了!


    賈母看著這份單子,細細的翻看。她現在不能開口蘀那幫奴才求情,這次被大兒子舀住了短處,要是她按下不讓查,必定會把大兒子得罪死,她百年之後,這兄弟結仇,卻是她不願意看到的結果。她是一心偏心二房,但是對於大房也沒有下多狠的手。這些年她雖然將管家權交給了王夫人,但是卻一直都沒給王夫人好臉色。


    一來,是做給賈赦看的。為了安撫賈赦,要不然賈赦早就鬧起來了!二來,賈赦到底還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若說是沒有半點親情,那是騙人的。三來,她也是為了壓製住王夫人,不讓她太張狂了,免得她心大了,做出什麽更加過分的事情來。


    一聲長歎之後,隻能沉默以對,她也是從兒媳婦開始熬出來的,怎麽會不明白這其中的道道,少不得是二房王夫人的手筆。


    看著賈母沉默,賈赦嘴角一撇,對著邢夫人示意了一下。


    邢夫人了然,當下就撲到賈母的腳邊大吼大哭起來“老太太要給兒媳做主呀!也不知道是哪個斷子絕孫的,要這麽害媳婦,媳婦雖然是小門小戶出身,上不得台麵,但是也是老爺八抬大轎迎娶回來的呀!媳婦我也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呀,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要這麽害我……嗚嗚……嗚嗚,還請老太太給兒媳做主呀……”


    邢夫人哭得那叫一個慘烈,而且人家可是實打實的真功夫,沒有用什麽生薑水和辣椒水催淚,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簡直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呀!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王夫人的聲音“大太太這是怎麽了,怎麽哭得怎麽悲痛,可是又惹老太太生氣了!”明顯的幸災樂禍。


    “嗚嗚……老太太……”邢夫人哽咽的說道,但是低著頭的眼睛裏迸發出陰毒的光芒。


    “大太太和珠兒媳婦怎麽來了?”賈母有些疑惑,這王夫人壞人王熙鳳的動作也太快了一點吧!她這邊剛剛得到消息,她那邊就來了!這樣太巧合了一點吧!


    沒等王夫人開口,賈赦就說道:“老太太,兒子今天過來,還要勞煩老太太做主,命人查檢府中各處,這夫人院中出現這事,難保其他主子那裏沒有。二太太掌管家裏十幾年了,這事也該她知道,至於珠兒媳婦,二太太不是說等著她將帳整理清楚後,就交給珠兒媳婦管嗎?既然是未來的管家人,兒子覺得讓珠兒媳婦知道也是應該的。”賈赦異常平靜的說道。


    但是賈母卻懂賈赦的意思,要是別處都有,那是針對榮國府的,要是單邢夫人處有,那就是要斷了大房的子嗣,這凶手自然看得出來是誰。


    雖然知道賈赦的目的,但是如今她不得不同意“老二家的,你帶著有經驗的婆子到處查看,別讓其他主子都著了道。”


    “老太太,我看二弟妹就不用去了,二弟妹管著這麽多年的家,都沒未發現其中的貓膩,還是老太太派身邊的老人去各處查看吧。”賈赦這意思明顯是不相信王夫人。


    “老大,你是懷疑老二媳婦?老二媳婦這些年,管著這麽大個家,勞心勞力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這個不孝子,現在敢頂嘴了,你是不是在記恨我,這個老太婆偏心,沒有將管家權交給大房,反而交給了二房。”賈母震怒,王夫人和王熙鳳也知道了事情的經過,當即也跪下哭訴。


    這個時候邢夫人雄起了!


    站起來,一邊哭訴,一邊說道:“老太太,您這話可不能這麽說,您這不是要我們老爺的命嗎?老太太說我們爺不孝,平日裏我們爺可有哪點不孝敬老太太了,事事聽老太太的吩咐,沒做過違逆您的一件事。


    老太太您可以去派人打聽打聽,這京都中還有哪個比我們老爺更孝順父母、優待兄弟子侄的,當初我們老爺襲了爵,按理禮法,這榮國府正院應是我們老爺住的,隻是因為老太太一句話,要帶著小兒子一起過,我們老爺二話沒說就把正房讓給了老二一家,自個搬到了偏院住。


    這一住就是十多年,我們老爺這十多年來,一直明麵上被人說愚孝,背地裏被人譏諷了多少回,我們老爺可曾給老太太道過苦楚,沒有。這麽些年,我們老爺哪次得到什麽好東西,不是先孝敬給老太太。


    我出身低微,又是個沒能耐的,老太太您將管家權交給弟媳,可曾聽到我們埋怨嗎?還是沒有。這次還不是因為涉及到了我和璉哥兒的身上,我們家老爺才發這麽大的火的。這個不僅僅隻是關係到大房的事,若是二房也如此,那我賈家豈不是絕脈了,媳婦雖然沒見識,也知道這是大事。


    媳婦聽說當初從宮中出來的幾個供奉嬤嬤,如今不是還在府中嗎,不如請她們出來查驗吧。”邢夫人難得發狠,一番話下來,眾人臉色不一,王夫人被邢夫人直接罵道麵上,鳩占鵲巢,管家不善,臉上漲得通紅,卻還無法反駁。王熙鳳被邢夫人一番話震得都低著頭,看不到她的表情;老太太更是氣的一口氣上不來,臉色發青,一旁伺候的丫鬟趕緊給老太太舒心。


    隻有賈赦一人,給了邢夫人一個誇讚的眼神。


    話說憑邢夫人那點本事,怎麽可能說的出這麽給力的話了,自然有作弊行為了!賈赦早就算好賈母會拿什麽壓他,因此早就準備好了解決的方案了,邢夫人的那番話,可不就是賈赦早就預料好後,讓心腹寫出來,拿給邢夫人背的嘛。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


    跟著賈母鬥這麽多年,賈赦已經摸到了賈母對付自己的套路了!在加上外麵梅嬤嬤這麽一分析,得來的就是一個結果,賈母以“孝”壓他。


    他也是蠢了,隻知道,不孝的名聲傳出去不好聽,因此才一直事事順著賈母。卻沒有想到,賈家的名聲早就不好聽了,而且夫死不是從子嗎?賈母她本就是先不尊古訓的人。


    知道這些後,賈赦對於賈母的這些招數,那是完全無壓力了!她拿孝壓自己,自己就拿國法壓她,誰還比國法大呀!就是皇上,都有一句‘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了。


    因此賈赦現在雄起了,看著賈母緩過勁來了,便說道:“兒子也是這個意思,請四位嬤嬤出來查驗吧。若不是家醜不外揚,兒子都想讓劉太醫將賈家全部上上下下都檢查了!”


    賈母又被賈赦這話給氣著了,但是沒法,還是讓人去請那四個從宮裏出來的嬤嬤。


    ps:【再一次的感謝【鏡中荏苒】童鞋的桃花扇,蓮蓮很抱歉現在才兌現,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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