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邊一樣,這邊的這顆也叫地球。≥


    區別在於,這個地球隻有三塊大6,不過算上為數眾多的大小島嶼,倒是能在麵積上和海洋鬥個勢均力敵。


    這邊的地球也有一個華夏民族,曆史長河流同樣淌過夏商周,於朝代變遷幾度起伏中,演變至科技達都市林立的時代。不過相比之下,這邊的世界更具英雄主義和傳奇色彩,然而這樣的英雄傳奇並不為常人所知,不得不說,這是獵人們的悲哀。


    獵人,一個隱藏於大眾視野下的古老職業,現如今,他們的活動範圍不再局限於原野,他們的狩獵目標也脫離了原有的範疇,他們總是沐浴在月色與血光中,清除不為常人所知的巨大隱患,可是,出於社會穩定的考慮,獵人與他們的敵人,都被屏蔽在媒體新聞之外。


    不過,某個名字稍顯直白的新世紀好好青年,卻在無意間目睹了獵人的風采,盡管他不知道獵人們的名號,但再也無法忘懷。


    那是一段被塵封的記憶,現在想來都令秦守感到驚奇不已,不甘於平凡的他,矢誌要加入這個神秘群體,可這個群體實在是過於隱秘,別說扣動大門了,他連大門的位置都找不到在哪裏。


    秦守一度以為自己年少時看到的火焰寒冰滿天飛是幻覺,但聯想到自己做了二十多年的蝴蝶大夢,他愈覺得,還有許多秘密掩映於重重迷霧之中。


    夢想終歸遙不可及,隻有基於現實才可能實現。


    拖著行李走在校園,秦守搖搖頭:“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唉……”


    秦某人目前的身份是槐城大學在校生,不過趕明兒就要走出校園進入社會。縱然社會在進步,可求職仍舊是一大難題,但和許多應屆畢業生相比,他的道路要明朗許多,之所以用“明朗”而不是“開闊”來形容,那大概就是野雞廠廠長的名頭,實在是有些滑稽了吧。


    子承父業,今天還是學生的秦守,明天就要成為一幫野雞的頭頭……哦不,是一家野雞廠的廠長,至於已然撂挑子的秦守他爸,則一身輕鬆的踏上了通往浪漫之都的航班,當然,還帶著他的老婆,也就是秦守的媽。


    除了野雞廠外,秦守他爹還留下一樣東西,一串說不清材質的項鏈,美名其曰“傳家~寶”,黑撲撲的鏈帶上掛著顆厘米見方的棕色石塊,不是什麽名貴寶石,戴在脖子上隻有一種奇妙感受,嗯,假如“怪硌人”也算的話。


    不知道是誰先說的職場得意情場失意,要是讓秦守知道了,非得噴死他不可。


    頂著野雞廠廠長名頭的秦守,雖說吃喝不愁,但距離職場得意怎麽著也差著那麽十萬七千九百裏,可情場失意卻是實實在在的,畢業分手,秦某人沒能避開這個魔咒。


    隻是讓他想不通的是,分手的理由著實可笑,那就是沒有理由,一點征兆都沒有,昨日還如膠似漆的李小鮮李大仙女,今天就不辭而別返回了京城。


    嘿,你說這叫什麽事兒啊?


    晚上還通宵煲電話粥,結果一覺醒來,人沒啦!


    這一奇聞迅在整個槐城大學傳開,沒辦法,實在是李小鮮人氣太高,垂青秦守這個毫無特色的家夥,讓她的人氣更高。聽說許多對李小鮮一見傾心的年輕俊傑,聽到這個消息,立馬服了三大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秦守走在校園裏,總感覺別人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


    嘲笑?見慣了,懶得理會。


    憐憫?他沒覺得自己慘到哪裏。


    可是想起昨日還牽手相擁的白裙女子,方才還一臉淡然的秦守,頓時皺起了眉頭,目光也暗淡了幾分,而這一幕,在迎麵走向秦守的穆易看來,十分解氣。


    “別來無恙啊!”


    穆易,槐城大學風雲人物,豐神俊逸,麵容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雙眸子炯炯有神,身形挺拔,行走間盡顯高雅氣質,本身條件還算不錯的秦守和他一比,一下子淪為普通人。步行至秦守麵前,笑意盎然,眼神微冷,兩人曾經是情敵,雖然秦某人並不這麽認為。


    秦守麵無表情的點點頭,懶得搭理這位曾經舍友,大學之初,穆易本著體驗生活的想法,和秦守以及另外兩位住進了同一間宿舍。然而穆易追求李小鮮不得,反被秦守稀裏糊塗的拔得了頭籌,立即引爆了還處於萌芽期的矛盾,而最終的結果是穆易離去,他的床鋪就此空置,四年來倒是沒有積下灰塵,隻是堆滿了雜物而已。


    因為有人在校外等待,秦某人壓根連寒暄的心思都沒有,就要繞過穆易,穆易站在原地也沒有騰挪,微笑道:“是不是覺得很莫名其妙?”


    頓時站定,秦守皺眉:“你什麽意思?”


    不知為何,秦守從側麵看向穆易的雙目,竟然看到一層淡淡的血色光華,心中驀然一凜。


    “就像始終蒙昧的大多數人一樣,這個世界有眾多他們窮極一生都無法觸摸的東西,很遺憾,你不是少數人,所以鮮兒才離開了你。”穆易笑了笑,神色漠然,“實際上如果不是規則束縛,我有很多種辦法能讓你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威脅,毫不掩飾的威脅!不過秦守更在意穆易言語中透露的隱含信息,莫非……


    “當然,權力決定位置,縱然我擁有跳出規則的能力,但我更願意看你平庸一生。從今往後,你與我的交際注定為零,在此,願你有個好前程,也勸你趁早放下不該有的念頭。”


    話音剛落,穆易便要抬步離去,而心中疑惑的秦守盡管十分憤懣,卻還是毫不示弱的說道:“鮮兒不是你能叫的,毫不客氣的問一句,她有拿正眼看過你嗎?”


    語言的殺傷力從來不與長度成正比,誰能抓~住關鍵誰便占據上風,正如秦守所言,被穆易擺在“少數人”位置的李小鮮,眼中從來沒有同為“少數人”的穆易。


    腳步一頓,穆易轉身,臉色微冷,麵對秦守的強硬表現,穆易輕笑:“我本想讓你安靜度過餘生,但現在看來,你並不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既然如此,那我成全你好了。”


    如同審判者一樣高傲的將判決書宣讀完畢,穆易撥開漸漸圍攏的人群,緩緩離去,而秦守則麵色陰沉的拖著行李走向校外。


    此時某位同宿四年的舍友正在等待。


    ……


    槐城,一座位於華夏大地西南部的重要城市,這座城市的地理位置並不優異,更沒有豐富礦產與悠久文化,卻出人意料的成為這片地區的經濟支柱,比之大多數沿海一線城市還要繁華許多。


    槐城之名的由來無人知曉,唯一還算靠譜的推斷,便是那布滿全城以及廣闊槐山的無數洋槐,每逢春末夏初,便是一片白色的海洋。而此時正值畢業之期,槐城內無盡落花早已掃盡,隻餘綠樹深深。


    秦守是槐城本地人,城中有一套房子,鄉下有一間小院,身為秦守舍友的趙昊,承擔起了車夫的挑子,“不辭辛苦”的載著秦守把他送往位於郊外槐村的農家小院,途中還采買了許多煙酒水果,滿滿當當塞入車中。


    “真不知道你的錢都是哪兒來的?”


    外表平庸內在奢華的車子拐進一旁直通槐村的窄小岔道,令秦守望著寬闊公路通向茫茫槐山深處的視線,被一片密集洋槐擋住。


    “當鴨行嗎?”


    趙昊一手開車,一手夾煙,不知第多少次用同一個答案回應同一個的問題。


    留著兩撇小胡子的趙大官人同樣是槐城人,各方麵素質雖比不上穆易,但也秦守強許多,從前在女朋友方麵,後者好歹還能占些優勢,然而隨著某位大美女的不辭而別,這一點也成為了過去式。


    在槐城大學,趙昊是個出了名的浪子,出手闊綽,總是流連於********,大學期間在天字一號留宿的次數不下百次。


    至於天字一號是什麽……咳咳,以後再表。


    林間小路曲折幽深,光線昏暗,枯枝遍地,無風吟無鳥鳴,秦守靠在窗邊,默然回憶著過去的種種,眼神複雜。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彎道轉過後,兩人眼前豁然開朗。


    天高地遠,一座大山現於眼前,大山之後是更為高大的連綿山巒,直至視線不可及之處,氣魄雄渾,壯闊無比。大山之下是稀稀疏疏的民居小院,院旁幾畝零星田地,有黃垂髫,怡然自得。


    看著那不管看了多少次都覺得心曠神怡的美妙風景,秦守的心情稍稍平複。


    駛進村中,趙昊像觸電了一樣趕緊摁滅煙頭,減慢車,生怕傷到那些嬉笑著圍到路邊的小小孩童。在一聲聲甜甜的叫喊聲中,秦守和趙昊開門下車,為每個孩子分水果,順便給其家人捎回些許煙酒。


    直到所有的小孩抱著鼓鼓囊囊的袋子散去,車子才再度啟程,最後停到槐村最深處的一座小院外。


    “七爺!我給您送茶來了!”


    秦守無語的看著神情諂媚的趙昊,抱著一大堆東西,快步走到年老槐樹下古舊躺椅上搖扇納涼閉眼假寐的老人身邊,用更為討好的聲音說道:“這茶您可得嚐嚐!正經的六安瓜片,我好不容易才弄來的。”


    隻是相比於趙昊的熱情,躺椅上穿著白背心的老人家就要疏遠許多,揮扇搖指院門,未曾出言,趙大官人便屁顛屁顛的抱著東西跑了進去。


    “阿守回來了?”


    從躺椅上坐起的老人姓王,家中行七,人稱王老七,秦守喚其七爺。老人須皆白,明明上了年紀,但一雙眼睛卻不似尋常老者那般渾濁,清明深遠,身體也極為健朗,無病無災。


    “嗯!”


    秦守跟著七爺走入院中,來到一方有遊魚浮出~水麵的池塘邊,池塘不大,四周並未用水泥圍起,隻是水邊有座小石台盛放魚食而已。抓起一把魚食投入水中,引起波瀾陣陣,秦守突然有些意興闌珊,招呼也不打便返回自己的房間,趙大官人聳了聳肩,腆著臉和王老七套著近乎,也不顧老人家是否願意搭理他。


    草草吃過晚飯,秦守躺到自己的床~上,父母外出,沙兒又去敦煌采風,送回七爺,打了的趙昊,心情理所當然愈不佳的他早早睡去,畢竟維持了四年的戀情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斷掉,不論誰遇到都得難過好幾天。


    至於穆易最後留下的那一番言語,早被他拋諸腦後。現在是法治社會,就算他真的是那個神秘團體的成員,但也不可能挑戰法律!


    夜深人靜,房內逐漸響起悠長的呼吸。


    月光灑落,映照著床頭的一本日記,忽有一隻形如桃花的粉色彩蝶翩然飛入窗內,宛若桃花飄然落下,卷起無聲微風將日記掀開,而後落入秦守夢中。


    日記本上的字跡很是新鮮。


    “多數人,少數人,低等人,高等人”。


    後山之巔,一位灰衣怪人沐浴夜色,視線穿透空間與阻礙,遙遙目睹彩蝶融入秦守體內,輕輕點頭。這位麵頰半黑半白,腦後梳著道髻的灰衣怪道本想就此離去,忽得左邊黑臉白眉一挑,瞥了一眼鬼鬼祟祟的三個身影,旋即那三人僵在原地。


    直到怪道化為無盡蝴蝶消失於山間風中,這三人才久久醒來,紛紛打了個寒戰,一臉渾渾噩噩的離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月中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無百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無百並收藏月中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