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楊活佛如果沒受傷的話,高飛倆人絕不會如此輕易的把他製住。


    高飛以為,老賊禿受傷,是在穿過酆都城中墓道時被機關傷到的,但始終死盯著他的鐵屠,卻發現他左手總是撫著左肋下,喘氣也有些不暢,開始懷疑他是受了內傷,這才追問。


    “難道不是被墓道機關所傷?”


    高飛看了眼鐵屠,問卡楊活佛。


    活佛老人家傲然一笑:“嗬嗬,我乃安歸教中宮宮主,精通奇門遁甲之術,雖說鐵木真墓道內的機關犀利無比,但要想傷到我老人家,可沒那麽容易。”


    “我看出來了,你很牛比。”


    高飛翹起大拇指,讚了一個後問:“那你是怎麽受傷的?難道鐵木真活過來了,把你揍成了這樣?”


    “當然不是。”


    卡楊活佛看著高飛,眼裏帶著疑惑:“我還以為,你是和那個人一起來的呢。”


    “那個人?哪個人?”


    高飛一愣,猛地想起他說的是誰了:“哦,你是說安歸王!”


    高飛是第四個闖進來的人,他是追著安歸王進來的。


    不過,高先生進來後,自身就曆經了幾次凶險,再加上被成吉思汗陵的奇觀所震懾,所以一時間竟然忘了安歸王,直到卡楊活佛提起來後,才忽然想到,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看到她呢。


    相比起卡楊活佛來說,安歸王無疑是最被高飛忌憚的——沒辦法,驕傲無比的高先生,也自認不是安歸王對手的。


    這次,輪到卡楊活佛吃驚了:“啊,你認識安歸王?”


    高飛悻悻的哼了一聲:“哼,我當然認識——不過,也不算真的認識,因為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她那張臉是真的,隻直到她是個女人。”


    “哦,我知道了,我早該知道你認識她的。”


    卡楊活佛看向了高飛手中的金蛇怪劍,毫不掩飾目光中的貪婪神色:“你要是不認識她,你怎麽可能會有安歸王才能擁有的金蛟劍?可我不解的是,咳!”


    看到卡楊活佛欲言又止的樣子,高飛不耐煩的說:“你便秘的話,我可以等等。”


    “我怕傷害你自尊心。”


    這一刻,活佛先生再也不是那個蠱惑近千追隨者找死、卻無動於衷的活佛了,而是一個生怕會傷害年輕人自尊心的長者。


    高飛雙眼一翻,罵道:“屁的自尊,老子不在乎,你該說就說。”


    卡楊活佛點了點頭:“好吧,我納悶的是,依著你的本事,是怎麽奪來這把劍,並在和她見過幾次麵後,還能保存住這把劍的。”


    “哦,原來是這個問題啊,你想知道答案嗎?”


    “想。”


    “答案就是——我也不知道。”


    高飛淡淡的說:“但我知道,她也來到了這個陵墓中,正躲在某處看著我們。”


    “你說的不錯,她是來到了這兒。”


    卡楊活佛歎了口氣,按著受傷的左肋,眼神中帶著怨毒:“如果不是她打傷了我,哼哼,你以為就憑你們兩個毛頭小夥,就想製住我老人家?”


    “什麽?”


    高飛一呆:“是安歸王把你打傷的?”


    卡楊活佛重重點頭,懶得再說什麽,畢竟像他這般驕傲的人物,被人打傷可是很沒麵子的。


    高飛更加奇怪了:“咦,沃曹,她是安歸王,你是安歸教中的中宮宮主,按說你們該是蛇鼠一窩才對,怎麽會相互廝殺起來了?哦,我知道了!”


    看高飛抬手指著卡楊活佛,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鐵屠忍不住的問道:“你知道什麽了?”


    高飛語氣篤定的說:“老賊禿肯定是看到安歸王貌美如花,起了那種心思,再加上當前又在地下,就算做了壞事也沒誰知道,所以他就意圖非禮人家。可結果呢,這老賊禿卻是學藝不精,不但沒有達到目的,反而你被人家打傷了,這才嚇得躲進大殿中裝老鼠,不敢出去了。”


    高飛說到一半時,卡楊活佛的臉色就不好看了,幾次張嘴要反駁,但高飛說的很快,根本不容他插嘴。


    好不容易,等高先生說完後,卡楊活佛才怒氣衝衝的說:“胡說八道,我老人家乃是得道高僧,怎麽可能會對女子做那種齷齪事!”


    毫不客氣的,高飛在卡楊活佛光禿禿的腦袋上敲了個爆栗,罵道:“捏捏的,你敢說我老人家汙蔑你?那你說,你們既然是一家人,為什麽卻要狗咬狗?”


    “你!哼!”


    要不是傷勢嚴重,不是高飛的對手,相信活佛先生早就把這廝給揍成肉醬了,絕不會忍氣吞聲的冷哼一聲後,委屈的解釋道:“我被她打傷的原因,真不是你所說的這樣子。我老人家今年八十二的高壽了,從小就沒有碰過女人,怎麽可能自損名節?”


    “哇噻,你還是童子雞?”


    高飛一臉的大驚小怪,急急的問道:“問你個事,你憋不住時,會不會打飛機?能打多遠呢?我聽人說,老童子那玩意都特別的牛比,能夠把大鼓戳破,你有沒有這個能耐?”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真圓寂了,絕不是被人殺死的,而是被你給氣死的!”


    活佛先生被氣的臉色鐵青,擔心高飛再胡說八道,自己心髒承受不住,索性直接了當的說:“你根本不知道,她空有安歸王的名頭,實際上卻沒有安歸王的權力!她和我動手,就是為了逼迫我交出中宮的《安歸經》!”


    高飛愣了下,態度認真了起來:“等等,你說什麽?什麽叫她有安歸王的名頭,卻沒有安歸王的權力?難道說,那個女人是安歸教樹立起來的傀儡?”


    高飛正兒八經後,卡楊活佛臉色總算好看了點,輕哼一聲說:“哼,我問你們,依著你們對我教的理解,應該知道安歸教中總共有四本《安歸經》吧?”


    高飛點頭:“對。”


    “那你也該知道,四本經書分別在安歸王和三大宮主的手中吧?”


    “這個我也知道。”


    “可是,本該持有四本經書中最具權勢的白皮《安歸經》的安歸王,手中卻沒有那本經書。”


    卡楊活佛這才一語道破天機。


    高飛愣住:“啊?安歸王手中,竟然沒有白皮《安歸經》?靠,這就相當於當好皇帝的沒了玉璽,無法號令天下啊。”


    “你說的不錯。”


    卡楊活佛冷笑道:“所以她才為難我,要我交出中宮的黑皮《安歸經》,目的就是為了增大她的勢力,幫她找到那本白皮經書!我當然不同意,然後我們就打起來了。哼,沒想到她的武功那樣高深,我苦練82年的童子功,竟然不是她的對手,所以才被她追得到處躲藏。”


    說到這兒時,卡楊活佛臉上也帶出了得意之色:“雖說我不是她的對手,她也精通奇門遁甲等旁門左道,但她畢竟太年輕了,論起實戰經驗,又豈是我老人家的對手?嘿嘿,她雖然差點要了我的命,但我也利用陵墓中的機關,讓她吃了個大苦頭。我躲起來是不假,可她還不是照樣也躲起來了?她啊,同樣怕我找到她呢!”


    安歸王和卡楊活佛對掐,至於誰勝誰敗,高飛才不關心這個,如果倆人能同歸於盡最好。


    他隻關心,安歸王也受傷了,被卡楊活佛暗算了,而且傷的還不輕,要不然也不會躲起來了!


    這,可是一個幹掉她,一舉解決大麻煩的好機會啊。


    壓抑住心中的激動,高飛問:“那她藏到哪兒了?”


    卡楊活佛搖頭:“我怎麽知道啊?我躲在這大殿中那麽久了,壓根就沒有敢出去,一心要療傷的。”


    高飛不甘心的再次追問:“那你覺得她能躲到哪兒?”


    卡楊活佛嘴角猛烈抽了幾下,看樣子對高先生的孜孜不倦很有點受不了:“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也許藏在天邊,也許就在你眼前,但我真不知道她藏在哪兒!她除了沒有可以調動能量的白皮經書外,其他任何本領都不次於列代安歸王。尤其精通奇門遁甲和易容術,甚至連骨骼都能改變——隻要她藏起來,世間再也沒有誰能找到她!”


    “哦,那就算了。”


    好像也知道自己有些過於黏糊了,高飛羞澀的笑了笑,卻又問道:“那你知道她為什麽會沒有白皮《安歸經》嗎?”


    卡楊活佛先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安歸王手中並沒有白皮《安歸經》這件事,三大宮主早就知道了,大概有七百多年,十幾位安歸王都沒有見過這本經書了。至於那本經書到底去了哪兒,誰也不知道。”


    “啥?”


    高飛很是詫異:“安歸王手中那本《安歸經》,早就在七百多年前就丟失了?也就是說,這七百年來的安歸王,隻是空有一個名頭,實際上卻根本無力整頓安歸教。”


    “對,就是這樣的。”


    卡楊活佛垂下眼簾,陷入深思:“而且最讓我們不解的是,直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在七百多年前那位手握白皮《安歸經》,能動用教中龐大能量的教主是誰,他又帶著《安歸經》去了什麽地方。我們隻知道,從那之後的十幾代安歸王,都希望拿到其它三本《安歸經》,借此來重整安歸教。可惜的是,從沒有一代安歸王能完成這項任務,反而因為爭奪經書,鬧得教內各大勢力四分五裂,安歸教也越來越衰弱。”


    說著,卡楊活佛歎了口氣:“唉,正因為這樣,安歸教內三大宮,才個個互相提防,防備經書被別人奪走。傳說——隻要能集齊紅、黑、青三本《安歸經》,就能從中查出白皮《安歸經》的下落。四本經書合璧,就能調動天下所有教眾,幹一番大事業。嗬嗬,我知道你不信。但這有什麽呢,反正我們相信,這就足夠了。”


    一口氣說完這麽多話後,卡楊活佛滿臉疲倦的閉上眼,喃喃的說:“累了——能不能來點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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