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認識穆天涯的時間不長,也就是一年多的時間。


    見過她的次數更少,穆天涯死的那天,是白瓷第三次見她。


    不過白瓷卻知道,穆天涯在組織中的地位,和她差不多,掌管著組織在海外的一些財務,前兩次來皇朝會所,就是從她這兒要了一些信息。


    在舉行‘商業世界杯’的那晚,身為東道主的白瓷,向穆天涯下達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指示:命令她裝扮成白瓷的樣子,款待高飛、沈銀冰和劉小龍三人。


    款待過程中,高飛等人會被酒中的藥物迷倒,穆天涯的任務就是從高飛身上,搜索一把很特殊的寶劍。


    至於上麵的人為什麽沒有下達幹掉高飛等人的命令,又是為什麽特意讓穆天涯來執行這次任務,白瓷不知道,也懶得問。


    在白瓷看來,穆天涯這個任務簡單到讓人發指——隻是她沒想到,穆天涯卻死在了這次任務中,不是被高飛殺的,是為了救高飛而甘願犧牲的。


    “說實在的,在我得知她為了救你甘心犧牲自己時,我這幾年來始終堅映的心,第一次有了感覺,也特別羨慕她。她雖然死了,可她卻是為了救心上人才死的。如果,如果把我換成她,我也會這樣做。也正是從那天開始,你成了我想起最多次的男人。”


    白瓷站在高飛身後,雙手扶著他的雙肩,裹在身上的浴巾飄落在了地上,露出了她完美的身軀:“不過,我卻沒有想過要得到你,畢竟你是穆天涯的男人。”


    高飛看著骨灰盒,低聲問道:“在我進入秘道中後,你們馬上就改變了那間屋子的一切,等候沈銀冰的到來。”


    “不是改變,是還原,幾輛跑車和一口棺材,才是我所熟悉的環境。”


    白瓷說:“讓沈銀冰找到十七層,也是上麵的意思。好像是想通過那個恐怖的環境來催眠她,讓她說出一些上麵想知道的事。至於上麵想從沈銀冰那兒知道什麽,我不知道。”


    白瓷的右手,好像蛇兒般的爬上高飛的臉頰,微微仰起下巴放在他後背上,閉上眼說:“當時在你進入秘道中時,我們都認為你死定了,不過沒有誰關心的你的生死。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你卻活著走了出來,穆天涯卻死在了裏麵。”


    高飛無聲的笑了笑,說:“正是因為我活著出來,他們才對我開始感興趣,哪怕我在會所前燒花圈,你的老大也不許你。”


    白瓷伸出舌尖,在高飛後脖子上輕輕舔著,含糊不清的說:“具體的我不清楚,應該就是這意思吧,反正從那之後,你就被上麵納入了視線,開始命令我盡可能的接近你。並預測到你會回來取走穆天涯的骨灰——等你再回來時,就是你陷入我們的圈套中時。”


    高飛扭頭:“你的上家是誰?”


    白瓷搖了搖頭:“我隻知道她是個女人,隨時都能給我新的指令,但我卻不知道她是誰,又在哪兒。”


    高飛低低的嗯了一聲:“嗯,我知道了。你該知道,我現在肯定不能留下來陪你,等我走後,那個女人可能就會收拾你。你……”


    白瓷笑了,笑的很囂張,很方蕩,雄前亂顫:“我保證,他們也許會給我這樣那樣的苦頭吃,但絕不會敢殺我,更不會破壞我這具臭皮囊,因為他們培養我可是費了老大力氣的,如果我一旦出事,那些各大家族勢必會高度關注我。他們把我推上了這個可悲的神壇,那麽他們就得好好的保護我不受到傷害。所以。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高飛仔細一想,白瓷所說的很有道理:“好,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了。那個蕭蕭,應該就是你的絕對心腹吧?”


    白瓷傲然道:“如果不是我的話,她早在兩年前就會被糟蹋死了,我就是她的再生父母,她隻聽從我一個人的命令,就是安歸教中的人,也不能替代我在她心中的地位。不許發展蕭蕭進入安歸教,是我向他們爭取來的。我這一生已經毀了,我不想蕭蕭再步我的後塵。所以現在她隻知道我是白瓷夫人,而不知道安歸教。”


    “那就行,有事撥打我的電話。”


    高飛和白瓷互相記住聯係方式後,捧起桌子上的骨灰盒,放在嘴上閉上眼,輕輕吻了一下後就放下,隨即轉身走向了門口:“如果以後我無法在她忌日那天趕來的話,別忘了替我給她去上一炷香,陪她說說話,並告訴她說,如果有來生,我寧願為她當牛做馬。”


    聽高飛的腳步聲遠去後,始終盯著房門的白瓷,才喃喃的說:“同樣是女人,同樣甘心去死,可有誰願意為我當牛做馬?穆天涯,我好羨慕你,希望你在天之靈能允許我,替你照顧這個男人。”


    篤篤,篤!


    幾聲輕微的敲門聲響起,不等白瓷說什麽,門就開了,兩個男人走了進來。


    兩個男人的相貌很普通,屬於那種扔在人群中看不出來的貨色,隻是他們的眼睛裏多了一絲正常人沒有的漠然。


    “你們是誰?”


    看到兩個男人冒然闖進來,而且自己正是身無寸縷後,白瓷大驚失色,正要彎腰撿起地上的浴巾時,卻又忽然放鬆了下來。


    盡管她眼裏帶著濃濃的恐懼,但她卻在笑:“既然不被允許就闖進我房間內,那麽下次就不用再敲門了,那樣顯得特假!”


    白瓷很怕,也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她卻在笑:高飛曾經告訴過她,以後要學會笑,笑的越甜越好,他喜歡她笑。


    兩個男人沒有吭聲,其中一個右腳後撩,就關上了房門。


    另外一個,卻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根黑色的繩子,走到白瓷麵前,套向了她身上。


    白瓷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掙紮都躲不過去,所以幹脆放棄了掙紮,站在那兒就像一段木頭那樣,任由人家把她捆了起來。


    那個男人絕對是捆人的高手,如果讓他去島國拍那種變態的動作片,他的捆綁手法,肯定能把女性最大的身體魅力表現出來,野蠻,卻帶著藝術性的刺激。


    男人麵無表情的捆好白瓷後,抬頭看了眼天花板上的吊燈,右手一甩,繩子的另外一頭,就準確的穿過了吊著吊燈的鋼環內。


    然後猛地一拉繩子,白瓷就被栽倒在地上,頭上腳下的被吊了起來。


    那些細細的繩索,幾乎要勒進白瓷的身體,但她卻倔強的笑著,就像看戲的觀眾,很開心。


    站在門後的男人,從腰裏解下了一根黑色的皮鞭。


    這是一種用特殊蛇皮編織的皮鞭,抽在人身體上後,不會對身體表麵皮膚造成任何傷害,但卻能把人疼死。


    鞭子在空中甩了一下,發出空氣爆炸的啪聲,男人走到了白瓷麵前,手腕一抖,那條鞭子就活了過來,嘶嘶輕嘯著抽在了白瓷那白瓷般的身體上。


    啪!


    一聲脆響,白瓷那白瓷般的皮膚上沒有留下任何傷痕,但她卻像是觸電那樣,身子猛地一顫,再也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慘叫。


    捆人的男人是個好手,抽鞭子的也是個好手,每一鞭子下去,都是抽在白瓷最最嬌嫩的部位,準確,幹練,如行雲流水,對白瓷發出的慘叫聲毫不在意,隻是木呐的說道:“老三,你替我數著點,一百二十鞭,少一鞭我就會被剁掉一根手指。”


    拉著繩子的老三點了點頭,看著受刑的白瓷,眼裏沒有絲毫的感**彩,仿佛這個美女隻是一根木頭。


    第九鞭的時侯,白瓷就覺得她要死了,也不再慘叫,因為她發現越是慘叫,疼的滋味就越明顯。


    她想笑,重新笑起來。


    可是無論她怎麽努力,她的笑都像是在哭。


    “第十。”


    拉著繩子的男人在喊出這個數字時,揮舞著皮鞭的男人,已經高高甩起了皮鞭。


    鞭梢,就像一條毒蛇的蛇頭,靈敏的轉了個彎,帶著嘶嘶的呼嘯飛向白瓷。


    眼看鞭梢已經舔到白瓷的身子,拉著身子的男人,瞳孔卻猛地一縮!


    他看到那兩扇門忽然被人踹開,不等他看到是誰出現在門外,目光就被一道淡金色的光芒所吸引。


    如果說同伴手裏的黑色皮鞭就是一條毒蛇,那麽這道淡金色的光芒,就是一條金龍。


    金龍張牙舞爪,電閃橫空,在鞭梢結結實實舔在白瓷身上時,金龍已經穿透了揮鞭人的咽喉!


    淡金色的彎曲劍身上,一滴血珠就在分叉點,隨著揮鞭人發出一聲‘呃’的輕叫聲,和他一起摔落在了地麵上。


    同伴眨眼間被刺殺,老三怵然大駭,拉著繩子迅速躲在了白瓷身後,右手一翻,已經多了一把短刀,抵在了白瓷的後心上,顫聲喝道:“別過來,要不然我殺了她!”


    門外,站著一個年輕人,正是剛從這兒離開不久的高飛。


    在看到高飛的那一瞬間,白瓷忽然覺得好幸福,剛才被鞭子抽過的地方,不在疼痛,而是、是你癢癢了時,你兒子替你用小手撓了撓時的那種感覺。


    “高飛。”


    白瓷低聲喊出他的名字時,高飛走進了屋子裏,看著藏在她身後的老三,麵無表情的說:“切斷你自己的右手,我放你走。”


    “做夢!”


    老三惡狠狠的說完,卻慢慢的鬆開了繩子,把白瓷放了下來。


    高飛沒有再說什麽,走到白瓷麵前,蹲下開始替她解繩子,還安慰她:“別哭。看,打你的人已經死了,吊起你的人手就要斷了,算起來你占便宜了。”


    “我不哭,我占便宜了,占便宜的人怎麽可能會哭呢?”


    白瓷淚如雨下,在繩子剛解開後,就撲在了高飛懷中。


    兩個人都沒有看老三,仿佛他根本不存在那樣。


    老三全身哆嗦,恨恨盯著高飛看了片刻,然後把右手慢慢放在辦公桌上,閉上眼,猛地揮下了短刀。


    血花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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