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這個女人年約三十歲左右,不算長的發絲搭在肩頭,柔順有光澤,就像她的臉龐,透著颯爽的健康。


    她的穿著也很普通,或者說是太隨便了些,畢竟今天的場合是生日宴會,**風又是大家的長輩,就連高飛都特意穿上了正裝,紮上了領帶,可她卻隻穿了身黑色的運動裝,腳踏白色輕便旅遊鞋。


    這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了一股子強烈的上位氣息,可能就算是不穿衣服,也沒誰敢正眼看她吧——她就是讓國際上佷多犯罪分子提起來頭疼的郝連偃月。


    郝連偃月,華夏國安九局的局長,絕對是年輕一代中的翹楚人物,不過因為實際年齡比高雲華還要大兩歲,所以也不算屬於這個圈子裏的人。


    任何的圈子,都隨時有新人加入,也有人退休的。


    其實,進來的是兩個人,郝連偃月身邊還跟著個男人。


    男人穿的倒是很正式,長相也很儒雅,和她年齡差不多,從倆人並肩而行的距離上,就能猜出他們是夫妻。


    男人是韓澤楷,目前在冀南工作。


    剛才高飛等人之所以隻看到了郝連偃月一個人,那是因為她這樣的女人一出場,無論身邊的男人有多出色,都會被人給忽視了的。


    看到郝連偃月夫妻大駕光臨後,張家的人明顯愣了下,因為沒邀請她。


    在**風笑著迎上去時,韓澤楷緊走了兩步,雙手遞上一個長長的錦盒:“張叔叔,祝您生日快樂,這是我和偃月的小小心意,還請笑納。”


    “哈,哈哈,客氣了,客氣了。你們能夠來,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風打開錦盒一看,是個玉如意,很開心的點了點頭,交給了張暮涵。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郝連偃月夫妻倆能夠到場,對他來說就是個驚喜。


    畢竟他隻是一個教書的,而郝連偃月卻是響當當的國安九局局長,韓澤楷雖然在地方上,但也是正兒八經的正廳級官員,能夠以晚輩身份來給他祝壽,這當然會讓他感覺倍兒有麵子。


    交給張暮涵時,**風給女兒使了個眼色。


    張暮涵會意,抱著盒子快步走上了小橋。


    郝連偃月夫妻雖然是晚輩,不過他們的身份卻很重要,**風覺得最好是和老頭子說一句。


    郝連偃月也說了句生日快樂後,才抱歉的解釋道:“張叔叔,這次不請自來,還請原諒,我……”


    郝連偃月說著,抬頭向高飛這邊看了一眼,才低聲說了句什麽。


    **風笑容就凝了下,也扭頭向這邊看了眼,隨即就恢複了正常。


    現場的世家子弟,除了西北那幾個大少外,沒有誰不認識郝連偃月的。


    也知道她是什麽職務,看到她忽然來到後,都察覺出本次宴會開始之前,肯定會有意外發生了。


    而且,這個意外還有可能和高飛有關——要不然,她和**風為什麽先後看他?


    最好是把這家夥拘起來,讓他再出風頭!


    佷多人心中,都有這個想法。


    高飛當然也能看出來,可正因為看了出來,心裏才很納悶,自從他回國後算是很老實了,除了欺負過張暮涵外,還真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兒。


    那麽郝連偃月這個為國家安全而工作的特務頭子,幹嘛要注意他呢?


    在高飛若有所思的點上一顆煙時,莫孤煙輕聲笑了下說:“高飛,看來你有麻煩了,不過麻煩不大,如果要是大的話,郝連偃月就不會帶著老公來了。”


    高飛無所謂的笑了笑說:“嗬嗬,有時候我就以為,我是‘麻煩’的代名詞,虱子多了不癢癢,無所謂了。”


    “嗯,你這種良好的心態真讓人佩服。”


    莫孤煙開玩笑道:“說起來,我現在該距離你遠點才對,免得讓她以為咱們是一夥的。”


    就在倆人低聲說笑時,張暮涵出現在了小橋上,客氣的和郝連偃月說了句什麽。


    郝連偃月馬上就走上了小橋,跟著張暮涵走向了別墅。


    不管她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麽,都得去見過張老爺子才行,唯有獲得老人家的認可後,她才能有所行動——張家,還不是一個郝連偃月能惹得起的。


    隨著郝連偃月的離開,現場氣氛再次活躍了起來,不過大家說話的聲音都小了許多,眼角也經常看向高飛,帶著幸災樂禍,剛才幾個還有心要和他交往的世家子弟,這時候也都打著哈哈去別處了。


    高飛誠然是高家的嫡係,在華夏絕對是橫著走的主,不過一旦他被牽涉進重大事件中,沒有誰希望能和他扯上關係。


    在場這些人雖說大部分都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卻沒有一個是傻瓜。


    對此高飛隻是輕蔑的笑了笑,對莫孤煙說:“我看沒必要麻煩莫少帶我引薦這些青年俊才了,你還是找個借口也遠離我吧。”


    莫孤煙淡然道:“高飛,從咱們第一次見麵,我就覺得你是個靠譜的人,值得交往。假如有一天你真被關進監獄,我也是第一個看望你的朋友,不管你信不信。”


    莫孤煙這句話的話音未落,一個冷冷的聲音接著響起:“如果真有那麽一天,別忘了通知我,我和你一起去。”


    高飛扭頭,就看到仿佛從來都不會笑的何落日,手裏端著三杯白酒走了過來。


    何落日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舉起右手中的兩杯白酒,放在了高飛倆人的麵前。


    “嗬嗬,到時候就怕有人會說咱們三個是同流合汙。”


    莫孤煙笑著,伸手拿過一杯白酒,和高飛倆人輕輕碰了下,仰首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角才說:“不過,能夠和高少,何少一起同流合汙,也是莫某人的榮幸。”


    在現場所有人都有意識的躲開高飛時,何落日卻偏偏走了過來,與莫孤煙一起和他痛飲一杯,這足以說明了他的態度。


    他和莫孤煙都信任高飛。


    華夏雙駿的名頭,在這個圈子裏那是相當響亮的,也代表著兩股相當龐大的力量,其他世家公子,尤其是來自西北的那幾個,看到他們特意靠近高飛後,臉色都有所改變,低聲議論聲嘎然而止。


    “行,那我在這兒放出話,等你們以後要是犯下事進了監獄,我也會第一個去看望你們。”


    晃了下空酒杯,高飛微微一笑:“我去找人說說話,有空咱們再好好喝一杯。”


    說完,高飛抬腳向最靠近牆根的一張桌子麵前走去。


    那張桌子上隻有一個人,高雅。


    看到高飛走過來後,高雅臉上浮上一層複雜的神色,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小雅,坐下,我想和你說說話。”


    高飛走到高雅麵前,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坐下後看著酒瓶子:“能不能先給我滿杯酒?”


    高雅猶豫了下,拿起紅酒瓶子,給高飛倒了半杯酒,坐了下來。


    高飛端起酒杯,輕輕晃著裏麵的紅酒,看著高雅足足一分鍾都沒有說話。


    開始時,高雅還和高飛對視著,毫不退縮,就像敵人那樣。


    但慢慢的,他就垂下了眼簾,聲音有些沙啞的問:“你要和我說什麽?”


    “如果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不想我和高家扯上一點幹係的話,那麽這個人肯定就是你了。”


    高飛緩緩的說:“在我沒有出現之前,你是爸媽唯一的兒子,雖然沒有走上官場,不過你卻擔負著整個高家消費的唯一來源,也算是功不可沒,所以盡管你平時行事放浪了些,這也符合你的身份,家裏也都護著你。”


    把沒吸完的香煙掐滅在煙灰缸內,高飛繼續說:“可我的出現,打破了大哥高雲華在官場,你在商場的平衡。如果我是在官場上打拚的話,你會是我最堅定的支持著,畢竟我們是親兄弟,對吧?”


    高雅說話了,語氣很冷淡:“你卻不是當官的。”


    高飛輕笑,聳聳肩說:“是啊,這樣一來,我的出現就讓你產生了威脅感。我知道,別看任何的豪門大族能量都很大,但總的來說,資源是有限的。這就好比兩個西瓜,在我沒出現時,你和大哥一人一個,毫無偏袒,所以你們兩個都很知足。”


    高雅抬起頭,依舊冷冷的說:“你來了,是衝著我手裏這個西瓜來的。”


    高飛接口:“所以你就感到了威脅,這才千方百計的想把我趕走,維護你在高家的地位……”


    高雅打斷他的話:“也不全是這個,這些年來,我把屬於我的這個西瓜養大,期間所付出的努力,沒人能切身體會到。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會甘心嗎?”


    高飛淡淡的說:“可我們是親兄弟。”


    高雅冷笑:“以前有句老話,叫天家無親情。要不然,當初李世民也不會發動玄武門之變。”


    高飛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和高雅再爭論什麽,隻是說:“我現在要離開了,最晚是六月初九,你的威脅就徹底消失了。”


    高雅閉上了嘴巴。


    高老爺子為什麽急著讓高飛結婚,為什麽要在八十大壽那天給他主辦婚禮,就是因為他要離開高家了。


    在高飛和高雅之間,必須得有一個被拋棄,高家核心層最終選擇了留下高雅。


    理由很簡單,也有些可笑:就因為高飛比高雅,更適合在外麵獨立打拚。


    高飛慢慢把杯子裏最後一點紅酒也幹掉,鬆了口氣說:“其實,就算我留下,對你的幫助,也大過你失去的那些。”


    高飛留下和高雅一起經營春樹集團,別的不說,單說一個妮兒的離子基金,就能讓春樹集團受益匪淺。


    高雅沒說什麽,隻是搖了搖頭。


    “嗬嗬,我明白你心裏是怎麽想的,我說這些也沒用了。”


    高飛笑了:“其實我過來,就是要告訴你,我已經離開了,以後就不要再惹我了——我是你惹不起的,別逼我。”


    高飛的聲音很輕,卻讓高雅的眼瞳猛地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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