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哥本事很大,曾經帶人去過南越芒藍草甸,也曾經去過外蒙漢德勒森林,殺人無數——這些事對於陳大彪等心腹來說,已經近乎於傳說了。


    所以,陳大彪很崇拜高飛,覺得他人長得帥,家世好,本事大,周圍大把的紅顏知己,這絕對是男人心目中的楷模。


    不過有一樣本領,陳大彪覺得飛哥不是他對手。


    那就是喝酒。


    陳大彪號稱‘公斤不倒’,要是超水平發揮的話,有可能得喝三斤。


    高飛能喝上三斤?


    切,別逗了,飛哥最多喝個一斤冒頭,這就算撐破天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項比飛哥強的本領,陳大彪自然希望能有所表現一下。


    隻是不等他晃著膀子的擺好架勢,高飛接下來所做的一件事,卻讓他目瞪口呆:高飛直接拿起一瓶酒,對他們幾個晃了一圈,也沒用杯子,直接對嘴開喝,最多半分多鍾,就把整整一瓶酒給幹掉了。


    這還不算完,不等陳大彪等人反應過來,高飛又拿起一瓶酒,再次對嘴喝了起來——這次,喝的好像更快,幾乎是眨眼間的工夫,就把又一瓶酒給喝幹了。


    接連兩整瓶白酒下肚後,高飛本來有些蒼白的臉上,才浮上一抹嫣紅,拿起第三瓶酒,笑著對陳大彪說:“來呀,大彪,不是說好陪我喝酒的,怎麽不動手?”


    “啊,哦,喝,喝!狗子,大家夥都喝,喝個一醉方休!”


    陳大彪這才如夢初醒,咬了咬牙也沒用杯子,直接對著酒瓶子開吹。


    狗子等人可沒陳大彪這種豪氣,都是倒在酒杯中的。


    陳大彪一口氣喝掉半瓶時,高飛已經拿起了第四瓶酒。


    俺的個娘哎,飛哥這是喝涼水咋的?


    陳大彪真有些驚了,正要豁出去先幹掉這瓶,再舍命陪君子來一瓶時,卻覺得背後有人捅了他一下。


    陳大彪扭頭一看,是他媳婦。


    大彪媳婦臉上帶笑,低聲說:“呆子,飛哥心情不好再想喝醉,你要是喝醉了,誰來照顧他?”


    “哦,我知道了。”


    陳大彪這才豁然省悟,再次舉起酒瓶子,卻隻做樣子,不喝酒了。


    等丈母娘把一盤黃瓜豬耳朵端上來時,高飛已經喝下了五瓶。


    五整瓶的白酒,小臉就像抹上了一層胭脂,眼神卻愈發的明亮,甚至給了陳大彪一種錯覺:單看飛哥的眼神,貌似比佷多女人都漂亮。草,真特麽的邪性!


    “呃!”


    打了個酒呃後,高飛拿起了第六瓶酒。


    陳大彪有些擔心的說:“飛哥,咱們這樣喝太猛了,我有些受不了,是不是先吃點東西壓一壓?”


    “對,對,先吃點菜壓壓。”


    狗子等人,也連聲附和道。


    “嗬嗬,大彪,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幾乎沒喝酒?”


    高飛笑了,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


    陳大彪老臉一紅,放下筷子就要去拿酒瓶子時,卻被高飛阻止了:“算了,我知道你是怕喝多了沒法照顧我。你就別喝了,我也不喝了——問你們個事兒。”


    陳大彪訕笑一聲:“飛哥,你說。”


    高飛用手捏起一塊豬耳朵,放在嘴裏慢慢嚼著,等了會才說:“我吧,有個很不錯的朋友。嗯,是個女性朋友。你們別多想,僅僅是朋友而已。”


    陳大彪等人連連點頭:“是,僅僅是朋友!”


    “她吧,和一個男人好上了。”


    高飛抬頭看著門外的天,眼裏的嘲諷之色更濃:“可後來才知道,和她好上的這個男人,竟然和她有些親戚關係。”


    聽高飛說起這件事後,大彪媳婦和他丈母娘,也豎起了耳朵:“啥親戚關係?是表兄妹嗎?”


    “不是表兄妹。”


    高飛又捏起一片豬耳朵,卻沒有吃,隻是看著,慢條斯理的說:“和我這個女朋友好上的男人,他姥姥——注意,是親姥姥,原來是我這個女朋友的親姑姑。”


    “男人的親姥姥,是女孩子的親姑姑?”


    陳大彪被這層關係給轉蒙了,還是他媳婦轉得快:“哎喲,也就是說,高總你這個女朋友,是她那個女朋友的表姨!”


    高飛看向大彪媳婦,重重點頭:“對,那個男人,就該叫我那個朋友一個表姨,可他們倆人好上了,還上了窗,這算……”


    狗子忽然一拍大腿,叫道:“沃曹,這不是亂那個啥嗎!”


    高飛的眼神,猛地一凝,霍然側臉看向了狗子,語氣陰森的問道:“你再說一遍!”


    狗子被高飛犀利的眼神,給嚇得一哆嗦,覺得被一條毒蛇給盯上了,本能的看向了別處,喃喃的說:“男人和他表姨好上了,這就是亂了,絕對的亂了。”


    好像察覺出自己不該這樣子態度的對人家,高飛眨巴了下眼睛,笑的很柔和:“確定是亂、亂那個啥嗎?”


    大彪媳婦琢磨了下,說:“說起來倆人之間的關係很遠,好像沒什麽大礙,畢竟算不上五服,可嚴格的來講呢,確屬有些亂那個啥了。”


    “哦,果然是這樣。”


    高飛愣了會,又拿起了酒瓶,喊道:“喝,喝酒,不醉不休!”


    高飛醉了,喝了八瓶。


    最後半瓶酒喝下去後,直接就吐在了桌子上。


    要是別人在別人家做客,這肯定是失禮到極點,但陳大彪卻不會這樣想,反而覺得飛哥這是沒把他拿外人看。


    大家七手八腳的把高飛抬到了臥室內,心細的大彪媳婦還給他蓋上了一條毯子。


    “唉,那個女的也不知道是誰,會讓飛哥這樣關心。”


    退出屋子後,陳大彪很不解的歎了口氣。


    大彪媳婦左右看了眼,卻低聲說:“大彪,高總,不會,不會說的是他自己吧?”


    陳大彪一撇嘴:“扯淡呢吧?你沒聽飛哥說,是他的一個女性朋友嗎?”


    大彪媳婦抬手,在陳大彪額頭上戳了一下罵道:“你個不開化的死樣!難道就不會換位思考一下,把高總想像成那個男人嗎?”


    “把高總想像成那個男人?”


    陳大彪呆住,很快就回過了味來,失聲叫道:“啊,你是說,是飛哥和他的表姨……”


    大彪媳婦很世故的點了點頭:“嗯,差不多就是這樣了,要不然高總有必要為了他朋友的事兒,會喝這麽多酒?額的個老天爺哎,沒想到文縐縐的高總,那麽能喝酒。”


    陳大彪才沒有聽媳婦嘟囔些什麽,隻是站在門口望著院子裏出神:如果那個男人真是飛哥的話,那誰才是他表姨啊?是王晨,還是沈銀冰,再或者說是秦紫陽?


    他雖然想不明白高總的表姨到底是誰,可卻知道這件事,必須得爛在肚子裏。


    就在高飛躺在陳大彪丈母娘家的炕上呼呼大睡時,顏紅也在醫院的病窗上沉睡。


    她在出車禍後不久,沈銀冰就帶人趕了過去。


    根據勘察現場的交警介紹說,顏紅的法拉利,和一輛現代汽車撞了,她要負全部責任,因為她闖了紅燈,被橫向駛來的現代汽車,重重撞在了左側車門上,造成了她的昏迷。


    在顏紅出車禍之前,沈銀冰曾經派蘇青找她去開會,但蘇青回去後卻說,顏副總好像有什麽緊急事情要做,直接離開了公司。


    當時沈銀冰也沒在意,隻是有些不高興,覺得紅姐越來越不尊重她了。


    不過隨後不久,沈銀冰就接到了顏紅出車禍的消息,登時大吃一驚,也顧不上開會了,帶著蘇青急吼吼衝出了會議室。


    別看她對顏紅有些不滿,可卻知道顏紅是她真正意義上最後一個親人了。


    本來焦恩佐等人也想來看望顏副總的,不過這次會議很重要,必須得盡快研究出個方案來,所以沈銀冰讓他留守公司了。


    先去了車禍現場,得知顏紅被送往中心醫院後,沈銀冰馬上又趕來了醫院。


    看著沉睡中的顏紅,沈銀冰久久的都沒有動一下,也沒有搭理蘇青提醒她吃午飯,就這樣愣愣的坐著,直到查房醫生走進來。


    “大夫,病人情況怎麽樣了,是真的沒什麽大礙嗎?”


    沈銀冰站起身,眼裏帶著真切的擔心:“既然沒什麽大礙,為什麽她還沒有醒來?”


    主治大夫認識沈銀冰,所以說話很客氣:“沈總別擔心,顏副總被120送來後,我們已經仔細檢查過一遍了,她隻是因為腦震蕩菜陷入昏迷的,其他部位並沒有受傷。她沒有醒來,是因為我們給她注射的藥物中,含有安眠、安神等成份,就是讓病人能好好休息下,估計今天夜間,甚至淩晨才能醒來。”


    沈銀冰這才放心:“哦,謝謝你。”


    大夫客氣了兩句,又仔細檢查了顏紅的各項數據都正常後,才退了出去。


    “沈總,別擔心,顏副總不會有問題的,你還是吃點午餐吧。”


    蘇青在旁邊勸道。


    沈銀冰點了點頭:“嗯,好吧——能不能幫我買份混沌來吃?”


    “好的,沈總稍等。”


    蘇青幹脆的答應了一聲,快步走出了病房。


    “唉,紅姐,你連會也不開,急匆匆的這是要去哪兒呢?”


    沈銀冰歎了口氣,重新坐在了椅子上,拿出手機正要隨便翻看時,卻聽到顏紅忽然急促的低聲喊道:“高飛,不要、千萬不要去!”


    沈銀冰一愣,看向顏紅。


    顏紅依然緊閉著雙眼,但嘴唇卻在哆嗦。


    她仍然陷入沉睡中,可有件事就算她睡得再沉,也沒有忘記,潛意識的喊了出來:“高飛,千萬不要去嶺南,千萬別去……有、有自己人要對付你,這是個圈套,圈套!”


    “紅姐,你說什麽?”


    沈銀冰趕緊問道。


    “別去嶺南,那個叫爭差的地方,這是個圈套,有人要對付你,是自己人,自己人……”


    顏紅根本沒察覺出有人在身邊,隻是再次喃喃的說了一句後,就重新陷入了沉睡中。


    沈銀冰豎著耳朵等了片刻,沒聽到顏紅再說什麽,黛眉深鎖低聲說:“高飛要去嶺南一個叫爭差的地方?那個自己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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