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當然不會像李承明所想的那樣任性,被龍雲兒激將幾句後,就不顧死活的硬闖。


    如果他連這點該有的冷靜都沒有,他能活到現在可還真是個異數了。


    其實,就在龍雲兒尖聲叫著讓他停步時,高先生的目的就已經達到,正準備借坡下驢的站在那兒,等著那死丫頭過來給他把機關破掉時,卻聽到有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高飛,繼續走,你會沒事的。”


    “別問我是誰,我不會害你。”


    那個聲音繼續說道:“當然了,你也可以不聽我的話,但的你父母就會出事——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


    高飛的父母是高健城、方小艇,在高雅被逐出高家沒多久,倆人心灰意懶下,就雙雙辭去了公職,兩耳再也不聞家中事,外出滿世界的旅遊去了。


    他們這是在逃避,再也不管兩個兒子的死活——當父母的這麽做,無疑是弱者的表現,是不負責任的行為,但他們除了這樣做,還能有什麽辦法?


    畢竟高家可不是一般人家,方小艇兩口子要是為保護兒子而替他們開脫的話,那麽高家就會受到別家的打擊——在這種豪門世家中,家族利益高於一切。


    所以呢,他們隻能采取逃避,去周遊世界,哪怕是在高飛身中烈陽蠱、高雅被水粉集團所利用這麽大的事兒,他們也沒出現,好像從世界上消失了那樣。


    但現在,那個不知道躲在哪兒說話的人,卻用他們來威脅高飛繼續前行。


    為了所謂的家族利益,方小艇兩口子可以逃避。


    可身為人之子女,在父母遇到未知的危險時,也采取無視的話,那就不是人所能做出來的了。


    所以高飛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繼續前走。


    或許,從他為了嚇唬龍雲兒走進巷道的這一刻起,他就走上了一條必須得走下去的路。


    暗門飛快合上的瞬間,黑暗吞滅了高飛,讓他感覺好像在飛,又像是墜下無底的深淵。


    幸好不是真的無底,當高飛腳尖碰到地麵時,迅速一點,不等因為下降而產生的強大慣性,對他的足踝部位造成最大的衝擊,右腳已經抬起,身子猛地前撲過去。


    哪怕前麵是深淵,高飛要想保住右腳不被廢掉,也得用前撲的方式,來卸掉身子下降而產生的慣性力量。


    前麵沒有深淵,也是硬地麵,高飛左肩一落地後,就迅疾向前翻,隨即騰身站了起來,安然無恙。


    他剛一站起,眼前就亮了。


    先是昏暗的橘紅色,就像電壓超低那樣,隨即慢慢變亮——開燈的人,對高飛好像很關心,生怕會一下子打開強光刺激他的眼睛。


    燈光最亮時,高飛也適應了當前的光線,這才發現他處在一個房間內。


    很現代化的房間,有沙發、炕、電視機,酒櫃等家庭內常見的東西,卻沒有空調、冰箱之類的,看來地下不怎麽需要這類家電。


    屋子麵積不大,也就是五六十平米的樣子,看沙發的布局,應該是個可以開會、也可以休息的休息室,一個身穿黑色唐裝,腦袋上卻戴著黑布頭套的人,安然坐在沙發上,右手慢慢從案幾上縮了回來。


    案幾上,有個旋鈕開關的台燈。


    看穿衣打扮,這是個男人,從他剛才的聲音裏聽出,他是個老男人,最少得有六十歲左右的樣子。


    除了他之外,房間內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了。


    高飛盯著他看了片刻,才緩緩的說:“我認識你,對不對?”


    唐裝人黑色頭套下,發出一聲蒼老的笑:“嗬嗬,就因為我戴著頭套,就代表著年認識我嗎?我隻是不想讓你看到我的樣子罷了。”


    “你是誰,我不管。”


    高飛走過來,坐在了他麵前的沙發上,右手慢慢放在了右腿上,抬頭看了眼上方,才問道:“我父母呢?”


    高飛這才發現,不大的房子高度卻足有五六米的樣子,從外麵看上去的話,應該是個桶子樣式的房子,怪不得他剛才掉下來時,會感覺那樣深。


    “你父母的下落,可能除了高老爺子外,就連高雲華都不知道了吧?”


    唐裝人再次發出一聲笑:“我這個外人,自然更不知道了。”


    為了確保有人會在高健城在外麵時對他不利,高老頭嚴禁任何人打探他們的消息,就連高飛這個當兒子的也不知道。


    其實,剛才隻要他稍微一考慮,就能想到別人在騙他,利用他父母的安全來騙他繼續前行,隻是高飛那時候根本沒空去考慮這些,就算明知道是個陷阱,也得按照人家所說的去做。


    “原來你是騙我來這兒的。”


    高飛心中鬆了口氣,確定唐裝人是欺騙他後,反而放鬆了下來,沉住氣了,不急於做什麽,饒有興趣的看著唐裝人:“說吧,你騙我來做什麽?”


    唐裝人卻不答反問:“你以後肯定能像丈夫對待妻子那樣,對待解紅顏的,對不對?”


    ”為什麽會跟我提到解紅顏?“


    高飛沉默,盯著唐裝人過了片刻,才說:“你又要拿她來當做籌碼,要挾我為你做什麽。”


    “不是。”


    唐裝人緩緩站起身,走到酒櫃麵前從裏麵拿出一瓶酒,兩個酒杯,走回來後放在了案幾上:“等會兒,陪我喝一杯好吧?”


    “等會兒,就說明你會讓我看到你什麽樣子了,對吧?”


    高飛也不答反問。


    “就是這樣。”


    唐裝人說著,打開酒瓶,倒了兩杯白酒。


    酒是五糧液,酒香醇正。


    “這瓶酒有些年數了,至少得二十年以上,能夠喝到這樣的美酒,實在是每一個好酒之人的福氣。但很可惜的是,我不能喝酒。”


    “今晚你可以喝點,會沒事的。”


    唐裝人淡淡的說。


    “好,那你現在就說為什麽要提到解紅顏吧。”


    “你先回答我的那個問題。”


    “她是個很漂亮的女人,雖然比我大了好多歲,也經受過許多磨難,她現在對我卻是一片真情。”


    高飛想了想,接著說:“我不一定會把她當妻子那樣看待,不過不管她以後遇到什麽樣的危險,我都會不顧一切的去幫她,為她做任何事。我這樣回答,你滿意嗎?”


    “說實話,我不是很滿意,因為你現在隻是把她放在了你青人的地位上。”


    唐裝人頓了頓,才繼續說:“相比起你其他的青人,她的地位要差了很多。我能看得出,你這些話是真心話,沒有騙我——而且正如你所說的那樣,你與她之間,缺少了必要的感情磨合。”


    “好吧,隻要你能在以後真心對她,我也就滿意了。”


    唐裝人歎了口氣,很給麵子的模樣。


    高飛問道:“你現在可以說,你是誰了吧?”


    “你該猜得出來。”


    “我猜得出?”


    高飛微微皺眉,然後點了點頭:“哦,我知道了,你是她的親人。”


    “我是她父親。”


    唐裝人說出這五個字時,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是對他自己的嘲諷。


    解紅顏的出身經曆,高飛也曾經了解過,知道她是一個商人的女兒,後來她父母遭意外死後,就嫁給了一心要退出安歸教做個普通人的上官印,生了張雯雯,在上官印死後,受某些人的脅迫來到冀南守寡十七八年。


    直到三年前沈銀冰被秦紫陽綁架,蘇北山死的那個晚上,她神秘失蹤,後來被高飛從韓澤楷的密室中找到。


    在這些年中,解紅顏經曆了多少磨難,又是怎麽卑微的活著,其間的艱難相信隻有她自己才能體會到。


    現在忽然有個唐裝人出現,自稱是她的父親。


    難道說,當初解紅顏的父親沒死?


    高飛沒有說話,他相信唐裝人肯定會給他解釋的。


    果然,唐裝人開始解釋了:“撫養解紅顏長大的那倆夫妻,不是她的親生父母——我可以發誓,我才是她的親生父親。”


    “哦。”


    高飛淡淡的哦了一聲,說:“你是破軍的人,對吧?要不然也不會出現在這兒,而且貌似你也該很厲害,畢竟這地方可不是普通人就能進來的。”


    “我不是破軍的人。”


    唐裝人搖了搖頭:“但我勉強可以算得上是很厲害。要不然,我也不會從沈銀冰離開的地方,找到找到了進來的路。”


    “我知道接下來你想說什麽,你無非是想問,我這樣厲害,又好像很關心解紅顏,那麽在過去的幾十年內,在她受難受苦時,我為什麽沒有站出來幫她。”


    不等高飛說什麽,唐裝人就繼續說道:“理由很簡單,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有這樣一個女兒——我是最近偶然的機會,才從她已經去世的親生母親那兒,得知她還給我留下了個孩子。”


    唐裝人抬頭,看著上方回憶到:“那是在37年前吧,我去遼省時,因為陰差陽錯的機會,一是把持不住與當地一個女子發生了關係。我們感情很好。就這樣偷偷摸摸的處了一年多。但後來為了我自己的前途,我狠心離開了她。”


    為了自己的前途,唐裝人狠心離開女子後,卻不知道她已經懷孕了。


    他消失八個月後,女子生下了一個女兒。


    女子不知道唐裝人是誰,隻知道他來自哪個城市,就抱著女兒去了那個城市——結果可想而知,女子沒有找到唐裝人,卻身染重病了。


    她死後,女兒被送進了孤兒院,被一對經商的夫妻領養。


    女子死後,她的家人把她的骸骨帶回了家,隨便找個地方草草葬了。


    在37年前,出現這種事對於任何人家來說,都是一個恥辱,所以女子家人自然不會去找那個被領走的孩子。


    從那之後,女子就被人徹底的遺忘,她的墳墓也在深山某處,孤苦伶仃的呆了好多年,直到偶然的機會,唐裝人才知道了這些事,知道他竟然有個女兒,然後就開始尋找他女兒。


    “用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說,這個故事很老套,也很狗血,但它是真的。”


    唐裝人講到這兒後,低低歎了口氣,抬手關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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